大補的玩意兒……你這不是要結婚了嗎?兄弟我沒啥好東西送給你的,這個給你嘗嘗,權當是兄弟我的一番心意了。”

聽到牛慶餘的話之後,蘇清河也覺得有些奇怪,他默默地將飯盒打開,然後就看到飯盒裡麵躺著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這東西還散發著些許淡淡的腥味兒,聞著就讓人覺得有些上頭。

“這些是……”

牛慶餘嘿嘿一笑,湊到蘇清河的耳邊耳語了一番:“你這馬上不就要結婚的人了嗎?我可是特意給你弄來的,彆說兄弟不夠意思……”

蘇清河:“……”

他默默地將飯盒給合上了,然後將其交給了牛慶餘。

“我覺得這裡麵的東西我不需要,你還是自己吃吧。”

牛慶餘見狀,立馬急了:“清河,你說你這是乾啥呢?兄弟也是好意,你……”

隻是沒等牛慶餘說完,蘇清河就打斷了他的話:“慶餘,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愛吃這些東西,我也不需要,你留著自己吃吧,或者給其他需要的人,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說完這番話後,也不等牛慶餘說些什麼,蘇清河轉身離開了這裡。

牛慶餘撓了撓頭,看著蘇清河大步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十分奇怪——賣東西給的肉攤老板可是說了,這東西那是十分難得的,沒點兒路子還得不到呢,這塊兒要結婚的男人基本都會吃些補一補,咋蘇清河跟人不一樣呢?

抱著這種念頭,牛慶餘在中午休息的時候找上了宋江勇,詢問蘇清河最近和孫苗苗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瞧著清河他最近怪怪的,一個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表現得那麼鎮定,咱們這倆光棍漢比他都激動,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他是自己私底下高興,怕咱們笑話才不讓咱們看見的?”

宋江勇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道:“誰知道呢?蘇清河這家夥嘴巴跟那蚌殼似的,甭提多緊了,我跟他一個宿舍裡住著,一個炕頭上睡著,他一點都不著急。”

他這都要結婚了,按理來說是能跟農場申請宿舍作為婚房的,可是這眼瞅著就要去領證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上回去縣裡麵,他還以為蘇清河多少也要買些結婚用的東西,結果他就隻是去打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屁都沒有買。

這農場裡哪個小夥子結婚不是激動得上躥下跳?恨不能光著膀子在農場裡跑幾圈,發泄發泄那無處宣泄的喜悅心情,偏生就那蘇清河不一樣,彆說宣泄喜悅心情了,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不知道的瞧見他這樣子,怕是以為他這不是要辦喜事兒,而是要辦喪事兒呢。

“咱們要不去好好盤問盤問他?他……”

就在宋江勇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熟悉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宋大哥,牛大哥,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呢?”

第205章

宋江勇和牛慶餘兩人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誰能想到身後突然冒出來個聲音,二人嚇得渾身一激靈,回頭看過去的時候, 卻發現他們八卦的另外一個主人公就站在那裡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兩人。

牛慶餘覺得有些尷尬,也覺得有些莫名心虛, 他咳嗽了一聲,訥訥地開口說道:“那個,也沒啥,就是我跟宋江勇兩個隨便聊聊。”

說著, 牛慶餘伸出手悄悄地捅了宋江勇一下, 示意他編個謊話來解釋一下。

而宋江勇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他笑了笑, 開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剛剛在跟老牛商量著,說你和清河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們想著是不是該叫大家夥兒一起熱鬨熱鬨,好好操辦一下。”

停頓了一下後,宋江勇又繼續說道:“咱們農場這邊兒好久都沒有熱鬨了, 趁著秋收之前還有時間, 大家夥兒也都能幫幫忙, 要是真秋收了,估計就沒有時間來忙了。”

聽到這話,孫苗苗笑了起來, 她本就生得漂亮, 笑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更顯得她甜美嬌俏。

“算了, 清河他說過, 我們兩個的婚事兒不用大辦,隻要兩個人去領個證就成了,一切從簡。”

說著,孫苗苗麵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他還說了,農場這邊兒現在住房緊張,我們兩個的宿舍不急著申請,等到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雖然我們結了婚,但是一切跟過去也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此時的孫苗苗麵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落寞之色。

牛慶餘和宋江勇二人聞言,越發覺得他們兩個的這樁婚事兒有些奇怪。

哪個男人處對象不巴望著早點結婚?哪個男人在跟自己媳婦兒領了證,成了合法夫妻之後,還能忍著不跟自己媳婦兒在一處的?

他們想到蘇清河那過於淡定的模樣,又聽了孫苗苗所說的話之後,二人心裡麵不由得犯了嘀咕。

而孫苗苗則將他們兩人的神情儘收眼底,她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沒事兒的,其實這也是我們兩個人的決定,農場裡現在也條件也不是填好,我們還年輕,忍一忍可以的。”

說完這番話之後,孫苗苗也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

而牛慶餘和宋江勇二人麵麵相覷,許久之後,還是牛慶餘先開口說了一句:“咱們要不去問問清河是咋回事兒吧?”

孫苗苗怎麼說也是知青一朵花,追她的人都能排出去好幾裡地,大家夥兒緊追慢趕沒有追上孫苗苗,蘇清河這倒是追上了,結果追上了還不把人家姑娘當回事兒,這不是胡鬨嗎?

要說這牛慶餘之前對孫苗苗也有點意思,現在瞧見自己喜歡過的姑娘受這樣的委屈,他也有些受不住了。

“要不然咱們還是和清河好好說說吧?我也知道他性子悶,不愛說話,但是不管如何,總不能就像是現在這樣子,孫苗苗同誌那樣子,我看著也難受。”

兩人一合計,便乾脆找到了正在維修拖拉機的蘇清河,說起了孫苗苗的事情。

“清河,你跟孫苗苗同誌到底是咋回事兒啊?我們剛聽孫苗苗同誌說了,你隻打算跟她領結婚證,甚至連婚房都不準備申請,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蘇清河將換下來的零件放到一旁,他此時手上已經沾滿了黑色的油汙,就連臉上都染了不少黑漆嘛唔的東西,聽到二人這話,蘇清河想也不想地說道:“沒什麼,這事兒都是我們兩個商量過後做出的決定來的,孫同誌也都同意了,結婚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們不必為我們操心。”

說著,蘇清河又拿起一旁的扳手,將拖拉機出問題的地方麻利地給卸了下來。

牛慶餘看到他這樣子,莫名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他想了想,還是繞了過去,站在了蘇清河的麵前,他放緩了語氣,輕聲說道:“清河,這姑娘家有時候不好意思說,咱們都在一起這麼些年了,孫苗苗同誌性格有點軟,旁人說啥就是啥,但是你也不能因為她好說話,就委屈她了吧?”

見牛慶餘都開口了,另一旁宋江勇也跟著幫忙:“是啊,哪個女同誌不想要自己的婚禮風風光光的?你們這隻是領個結婚證,又不住在一起,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啥問題呢。”

再說了,他們兩個要是就這麼悄麼聲地結婚了,雖然說是合法夫妻,但是兩人也不住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還這麼生分,其他人瞧見了,怕是想破頭都想不出來孫苗苗已經名花有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寧安農場裡光是知青就有三四百人,大家都是來自燕京已經周圍的一些城市,這些知青們大都已經在一起工作了三年,彼此混了個臉熟,不過關係卻並沒有多好。

蘇清河因為有技術,可以修理大型機械設備,在農場的待遇挺好的,有不少女知青都對他表露過好感,但是蘇清河卻從未和哪個女知青走得近。

他突然要和孫苗苗結婚,老實說,知道這事兒之後,牛慶餘和宋江勇二人還是有些震驚的,不過不管他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兒,結婚不張羅,不通知,甚至不住在一起,這或許會讓人產生誤會,要是農場這邊兒再來新的知青,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該怎麼辦?

宋江勇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要是覺得農場裡房子緊張,那我就搬到慶餘那邊兒去住,把咱們兩個的宿舍給你騰出來,到時候你就跟孫苗苗同誌把這兒當做你們的婚房吧。”

寧安農場現在雖然已經初具規模,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住在磚瓦房裡麵的,有不少人還住在地下挖出的地窖子裡麵,或者是那種馬架子,窩棚裡,給知青住的房子還在建設中,但是今年眼見著就冷了,之後就是長達幾個月的冬季,到了冬天,北大荒這邊兒地都凍得嚴嚴實實的,根本不談蓋房子。

誠如是蘇清河所言,結婚想要住一塊兒,額外申請個宿舍確實不容易,宋江勇就乾脆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他覺得自己這個當兄弟的做到這一步已經想當夠意思了。

“你也甭拒絕,這事兒就這麼決定了。”

說著,宋江勇撓了撓頭,又繼續說道:“再不濟,我就去住那種地窖子去,反正我覺得地窖子住著也挺舒服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住哪兒不是住?”

牛慶餘也跟著點頭:“是啊清河,人家一個姑娘家,跟你結婚,你怎麼也要對人家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反正我們主意都出給你了,就算你不想大辦婚禮,弄個革命婚禮也成啊,這邊兒的大曬場,完全夠了,你再請咱們李場長去主持一下,這裡子麵子不全都有了。”

他們二人絞儘腦汁地想辦法,然後把自己想出來的認為最好的主意都告訴了蘇清河,要不是因為關係到了這份上,他們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清河抹了一把臉,手上的油漬抹到了臉上,他整個臉都黑漆嘛唔的,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我知道了,回去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忙呢,待會兒我還得去看收割機……”

牛慶餘和宋江勇二人看到蘇清河這個模樣,真以為他是把他們兩個人的勸說放在了心上頭,二人鬆了一口氣,也沒有繼續打擾蘇清河,跟他寒暄了兩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等到兩人全都離開了之後,蘇清河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然後默默地拿起扳手繼續忙碌了起來。

馬上就要秋收了,為了不耽誤秋收進程,農場的這幾台機器可是要檢查好的,農場裡唯一會這些的就是蘇清河,所有的活計便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他忙完了之後,天已經暗了下來,蘇清河先回宿舍清洗了一下自己,然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去找孫苗苗。

此時的孫苗苗忙了一天,早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

女知青這邊兒的宿舍建成了大通鋪,十個人一間,屋子其實並不算大,光是長長的大火炕就占據了大半邊兒屋子,另外的地方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