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提這一茬子的事兒,可誰想到方正業關了自家男人不說,現在食髓知味,又想要將自己的親哥哥給關起來,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她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氣兒?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方正業卻依舊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跟他們兩個人針鋒相對地辯解,更沒有著急忙慌地跟大家大夥兒解釋,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方正業接過方賢德遞過來的麻繩,然後抬頭看向了依舊擋在趙多錢麵前的趙多糧:“趙多糧同誌,你送禮給我大伯母的事情我並不知曉,我也從未和我大伯母一起聯合起來騙你的東西,如果你覺得我收受賄賂,那麼等一會兒公安機關的同誌來了,你大可以去告訴公安機關的同誌這件事情,收受賄賂是犯法的,公安同誌查證之後,自然會有交代。”

“我並非是針對你的哥哥,而是根據現有問題合理懷疑,我隻不過是要將我懷疑的對象先控製起來,這是我的工作,等一下公安機關的人過來的時候,我會將其轉交給公安機關,接下來調查的事情全權由公安機關的同誌處理。”

“將人交給公安機關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你把全部家當都送給我了,對公安機關如何辦案,我也無權置喙,你要明白,這次涉及到人命,不是我這個保衛科長可以處理的。”

方正業說的話很明白,這次的案子和嫌疑人最後全都會交給公安機關的同誌調查處理,他現在不過是維持秩序,順便將自己所懷疑的嫌疑人看管起來罷了。

“我這個人行事向來無愧於心,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黨對不起國家的事情,如果你覺得自己胡攪蠻纏,給我扣個想要勒索,從你手中收受賄賂的帽子,就能讓我放過嫌疑人,那你就想錯了,我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兒,你若是不服氣,可以去彭廠長那裡,去公安局那裡告我,我願意接受一切調查。”

懟完了趙多糧之後,方正業回頭看向了另一旁的劉峰,突然開口說道。

“劉副主任,聽說你將廠子裡麵生產出來的鐵軌偷偷地倒賣出去,以此牟利,我還聽說你將廠子裡生產出來的拖拉機以超低的價格賣出去,自己則收取生產隊隊長的錢……”

隻是沒等方正業說完,劉峰便一蹦三尺高,他的臉脹得通紅,指著方正業大聲說道:“方正業,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做了這些事情,要是你拿不出證據來的話,小心我到公安局去告你!你這是汙蔑!”

看著激動得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的劉峰,方正業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了濃濃的譏諷之色:“原來你也知道這叫汙蔑?原來你也知道說話要講證據,那麼你憑什麼說我打壓你,逼迫你給我送禮?”

劉峰想也不想地說道:“因為我是受害者,我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

他可跟方正業不一樣,他就是受害者,他說的話就是證據。

這話一說出來,還沒等方正業說話,旁邊的人便忍不住開始懟了起來。

“劉副主任,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你空口白牙說話就能作為證據,那憑什麼方科長說的話就不能當做證據了?”

“就是就是,現在是調查下毒的事情,你現在在這裡上躥下跳做什麼?難不成你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仔細一想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之前劉峰可是跟方正業在同一張桌子上坐著的,怎麼突然他就換到了另一張桌子上?這也太巧了吧?

劉峰哪裡想到自己本來是想要把方正業給拉下水的,結果現在火卻燒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頓時便氣得一佛持股事兒佛生天,大聲叫了起來:“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這跟我有個屁關係,我是被冤枉的!”

隻是就如同剛剛他想要利用自己的嘴巴往方正業的頭上扣帽子一樣,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用處了,劉峰偷雞不成蝕把米,頓時便氣了個仰倒,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而對於方正業來說,劉峰根本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但凡他有丁點的本事,也不敢躲在後麵胡說八道,也隻有像是他這樣的小人才認為憑借著一張嘴在那裡顛倒是非就能將人給打倒了。

趙多糧的臉忽青忽白的,被方正業的話懟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多錢抓住了自己妹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一邊,他苦笑了一聲說道。

“妹子你就彆在這裡為難方科長了,我相信方科長的為人,他不會胡亂冤枉人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這個人最是老實本分不過,方科長肯定不會因為你說話得罪他而針對我的。”

方正業上前一步,順手就將趙多錢捆了起來,確認他逃脫不掉之後,方正業方才說道。

“趙多錢同誌,你想多了,我想剛剛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隻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等一下公安來了之後,一切都會由公安同誌接手,我的意見並不重要。”

折騰到現在,剛剛去保衛科叫人的方曉雯也回來了,一群人將方家院子圍了起來,保證一個人都跑不掉。

而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公安機關的同誌們也都趕到了,方正業果真像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跟公安機關的同誌交代過後,將事情全權交給對方處理了。

自打被捆起來之後,趙多錢便再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了,而趙多糧一直坐在自己哥哥身邊,她茫然地看著周圍來來去去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哥,我有點害怕。”

趙多糧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淡淡的不安感來,她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心中的不安之意越來越強。

趙多錢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突然說道:“妹子,要是哥哥今天真出什麼事情了,我兒子就交給你了,你嫂子那人靠不住。”

原本趙多糧就覺得不安,現在趙多錢說出這話來,她心中的不安之意達到了最頂點,她神情慌亂地看著自家哥哥,忍不住說道。

“哥,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你不是說這一切跟你都沒關係的嗎?”

明明剛剛趙多錢才信誓旦旦地說一切都跟他沒關係,現在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趙多錢卻沉默了下去,無論趙多糧再說些什麼,他也沒有再開口了。

第142章

好好的一場喜事兒, 結果卻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趙多錢被公安局的同誌帶走了,剩下來參加婚宴的人也都離開了, 原本鬨哄哄的院子裡麵就隻剩下了方家一大家子人。

方曉雯和方正國二人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亂糟糟的院子, 二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方賢德此時心裡麵難受的厲害,本來他想要通過這場婚事而讓自己和大家夥的關係緩和一下的,畢竟上一次因為許文靜住院的事情, 他的名聲也跟著壞了, 他想著兒子結婚的時候好好表現表現, 說不定就能把壞掉的名聲重新給撿起來了。

結果沒成想婚禮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萬幸的是來的客人並沒有中毒,但是他們家娶進門的新娘子現在卻被送進了醫院,此時還生死不知, 方賢德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等到明兒個之後,廠子裡會有多少關於他們家的流言蜚語。

方賢德抹了一把臉, 麵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頹廢, 他看著那些沒怎麼動彈的食物, 臉色難看得厲害,現在天已經熱起來了,這些食物都沒怎麼動彈呢, 就算他們自家人連天加夜地吃也消耗不掉, 而他們家裡出了中毒的事兒後, 這些吃的東西想送都送不出去。

那些沒做的菜倒是還能放, 這些已經做成了的菜又該怎麼處理?

而讓方賢德無法接受的是, 為了這場婚事,他們家可算是出了不少的血,現在啥好處都沒落得,反而讓他們倒了這樣大的黴,這是喜事兒還是喪事兒?

方正業並沒有離開,他看了一眼方家的這些人的模樣,最後走到了方顯德的麵前,開口說道。

“大伯,我們是不是要到醫院那邊去看一看?”

剛剛方正堂可是一個人抱著蘇紅玉到醫院去的,後來家裡亂成一團,他們也沒抽出時間過去瞧瞧。現在騰出功夫來了,也應該到醫院那邊去看看蘇紅玉現在怎麼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經過方正業的提醒,方賢德才想起蘇紅玉來,他吩咐許文靜帶著一雙兒女在家裡收拾殘局,而他則跟方正業兩人急匆匆去了醫院。

依照他們這邊的規矩,女兒出嫁可以選擇將出嫁宴和回門宴一起辦了,也可以婆家辦一桌,娘家辦一桌,為了能多收禮,蘇天賜和李鐵蘭二人並沒有過來參加婚宴,而是等候蘇紅玉回門之後再辦一桌。

也虧得蘇天賜和李鐵蘭那兩口子沒有來,否則的話看到自家閨女在婚宴上出了事情,那兩口子怕是要獅子大張嘴地敲他們家的竹杠。

二人趕到醫院之後沒多長時間就找到了蘇方正堂,此時的蘇紅玉還在急救室裡麵搶救,方正堂守在急救室外麵,他的身上還穿著綠色的乾部服,臉上的神情充斥著痛苦和焦急之色。

方賢德看到自家兒子這個模樣,兩條腿都軟了,他強撐著身體來到方正堂的身旁,抬手拍住了他的肩膀。

“正堂,紅玉她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的?”

方正堂搖了搖頭,麵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痛苦了起來。

“我不知道,剛剛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到裡麵去搶救了,到現在都沒有人出來跟我說她怎麼樣了。”

方正堂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靠著牆緩緩的滑落了下去,一想到剛剛自己親眼看到蘇紅玉口吐鮮血的模樣,方正堂便覺得遍體生寒。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原本該是高興的日子,怎麼自己的媳婦現在卻生死不知地躺在急救室裡麵?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方賢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兒子,拍了拍方正堂的肩膀之後,與他一起焦急的在外麵等待著,好在過了沒多長時間,急救室的大門便推開了,穿著白大褂的護士從門裡麵走了出來。

“哪位是蘇紅玉的家屬?”

方正堂急忙跑了上去,說自己是蘇紅玉的愛人。

“護士,我是蘇紅玉的愛人,她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同誌你放心吧,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剛剛我們已經為她洗過胃了,毒素基本上已經全部排出,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蘇紅玉攝入的毒酒並不多,而且很快便送到了醫院這邊來搶救,毒素還沒有完全擴散開,搶救的及時,她這條命自然就保住了。

得知蘇紅玉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方正堂的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他抓著過來扶自己的方正業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紅玉她沒事兒,她沒事兒。”

其實要說方正堂對蘇紅玉有多麼深的感情,那倒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