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說了,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舊社會那一套了,貪汙受賄可是大罪,你非得讓我跟舊社會那些貪官老爺一樣,讓人給抓住一槍崩了才甘心麼?”

若是方賢德急赤白臉地跟許文靜吵吵,她還真未必能聽進去方賢德話,但是現在他這麼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將事情的嚴重性都給許文靜說了,她也知道厲害,捂著自己撞疼了的腰,顫聲說道:“我不知道事情竟然這麼嚴重……你放心,我馬上就把東西全都給送回去。”

她收人家東西也是為了讓自家的日子好過一些罷了,先前真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大事兒,現在方賢德都說了,因為收這點東西,彭廠長都找方賢德麻煩了,她哪裡還敢貪心?

好在許文靜也不是全然沒腦子的,誰送了什麼,她全都在小本本上記著呢,再退回去也沒那麼麻煩。

隻是東西原本都落入了自己的口袋,現在還要掏出去,許文靜心疼得整張臉都在抽搐著,等把那些人的東西都分好了之後,許文靜忍不住說道:“趙多糧家的東西還用退回去嗎?咱們把事兒都辦成了……”

趙多糧的男人魏望舒也放回去了,他們這事兒算是辦成了,這些東西她應該能留下來的吧?

方賢德五心煩躁,壓抑著怒火說道:“退回去,全都給退回去,趙多糧的東西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要還給她的嗎?你怎麼還留在手裡麵?”

他分明記得上一次的時候他就跟許文靜說過,讓她把趙多糧送來的那些東西給退回去,結果這人卻陰奉陽違,明麵上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回頭卻還是把東西給昧下來了。

這女人簡直是頭發長見識短,半點兒事情都做不成。

被訓斥了一番的許文靜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地把東西都分門彆類地弄好,然後一家家地全都給退還回去。

方賢德自然是不會跟著她去的,他丟不起那個人,他再三交代許文靜一定不能落下任何的東西,然後自己就回了辦公室上班去了。

許文靜一家家地把東西往回退,那些人家就指望著方賢德能幫忙說說話了,哪有接了東西又後悔不給辦事兒的?那些人自然不肯將東西給收回去,許文靜隻能低三下四地求著人家收回去這些東西。

“你們彆為難我了,我們家老方說了,他不是那種會收禮的人,讓我趕緊把東西給你們送回來,我們家老方可是黨員,你們這樣不是讓我們家老方犯錯誤嗎?”

“算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趕緊把東西給拿回去,我們家老方可是跟我發了好大火兒,你們瞧我這腰,都是我們老方給打都,他之前可從來都不對我動手,這是真急眼了,你們要是不肯收東西的話,我們家老方肯定會活活打死我的。”

許文靜知道這事兒關係到方賢德的前程,也不懈怠,求爺爺告奶奶的,終究還是把這些東西全都給送回去了。

隻是往趙多糧家送的時候,趙多糧卻怎麼都不願意收下,趙多糧不停推拒著許文靜遞過來的東西,連連搖頭說道。

“許大姐,這可萬萬使不得,如果不是你們家方會長幫忙說和的話,我們家老魏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這些東西就是我給你們的謝禮,你要是退還回來給我,那我成什麼人了?”

趙多糧可是記得自己哥哥趙多錢跟她說過的話,趙多錢之前就提醒過趙多糧,說方家那邊兒的人之後可能會把收的東西重新退回來。

“不過你可彆以為人家是真往回送東西的,其實人那是在試探你,看看你是不是誠心要送東西的。”

這話趙多錢說得言之鑿鑿,仿佛真是那麼一回事兒似的。

根據趙多錢所言,其實人家退東西的時候並不是真心的,隻不過是要試探送禮的人一二罷了,你要是把東西真給收回去了,那得了,人家肯定會記住這事兒的。

魏望舒好不容易才從保衛科給放回來,雖然魏望舒自己說他是因為自己清清白白才能放回來的,可是趙多糧心裡麵卻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送去的那些東西起到了效果,魏望舒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

沒看其他那些沒送禮物的人家被抓的人都沒回來嗎?著一定是她自己送的禮起到的作用。

自家哥哥果然是有遠見,先前就已經跟自己說了方家人肯定會回來退東西的事情,趙多糧之前就已了準備,所以這次在對方要將東西退還回來的時候,她都想好了該跟對方說些什麼。

“許大姐,你彆帶我為難,這些東西也不是我給你們家送禮的,先頭我就說了,那天算是我第一次上門,哪有人第一次上門時候能空著手過去的?這就是給你的見麵禮,根本就不是送禮的事兒,你安安穩穩收下就成。”

說著,趙多糧眼珠子轉了轉,又說了一句:“我也知道,我們家老魏能回來,其實是因為他自己清清白白,跟方會長沒有啥關係,方會長沒幫我們家老魏說話,這東西也跟送禮沒關係。”

趙多錢教過趙多糧,讓她這麼跟許文靜說,隻要把這事兒跟送禮之類的掰扯開了,那肯定就沒有啥問題的。

許文靜沒想到其他人那裡的東西全都給退回去了,結果卻在趙多糧這裡遇到了麻煩,眼見著趙多糧怎麼都不肯收回這些禮品,她急得眼水都快出來了。

“趙家妹子,你可彆這麼說,我們家不興收禮物這回事兒,再說了,咱們都是一個廠子的人,誰還不認識誰呢?第一次上門送啥東西呢?先前是我糊塗想差了,忘記把東西還給你,這不今兒我得了空,特意來給你送回來的嗎?”

說著,許文靜就將懷中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塞到了趙多糧的懷中,見趙多糧還想往自己這邊塞,許文靜連聲說道。

“成成成,就算是這次你們家老魏的事情是我們家老方幫的忙,可現在我們家老方收禮的事情被上頭的人知道了,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們家老方的工作都保不住,你要是真為我們家老方好,那麼你就將這些東西都給收回去,我是萬萬不能要的。”

許文靜都把話說到這樣的地步了,趙多糧沒辦法,隻能將東西收下來了。

“許大姐,那東西我就收下了,你也甭著急,回頭誰說方會長收禮,我肯定撕爛他們的嘴,方會長最是清正廉明不過,他怎麼可能會收人家的禮呢?”

許文靜高高懸著的心這下子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她朝著趙多糧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家裡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兒這一天她忙得頭打後腦勺,將所有東西都送回去,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許文靜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家裡麵走去,腰部的疼痛感幾乎將她給逼瘋了,她幾乎是一步步挪回家去的,等回家之後,她便直接癱軟在了床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今天許文靜忙著去送還東西,家裡自然是沒開火兒的,三個大男人去食堂解決了晚飯,但卻沒一個人想到許文靜還沒吃東西呢。

方賢德回來看到躺在床上直哼哼的許文靜,便開口問了一句:“東西有沒有送回去?你確定沒有漏了哪一家吧?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吱一聲?”

然而許文靜腰疼得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哼哼了兩句,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嗯。”

“你這人,隻是送還東西罷了,怎麼累得跟死狗似的?話都說不周整?”

說著,他沒忍住,抬腳踢了踢許文靜,隻是方賢德抬腳的時候沒注意,那一腳直接踢在了許文靜的腰上麵。

她這腰本就疼得厲害,方賢德這一腳下去,許文靜直接疼得怪叫了起來,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外麵安靜得嚇人,許文靜這一嗓子可是把周圍人家都給吵了起來。

在自己屋子裡麵休息的方正堂和方正國二人聽到許文靜的慘叫聲,急急忙忙地起身去了父母的房間,等進了屋子一瞧,卻發現許文靜捂著腰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而方賢德麵色發白地坐在另一邊兒,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模樣。

大約是因為許文靜之前作妖的次數太多了,方正堂看到許文靜捂著腰不停地慘叫著,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沒好氣地說道:“媽,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叫喚啥呢叫喚?這不是擎等著讓人家瞧我們家的熱鬨嗎?”

許文靜收禮的事情方正堂也知道,所以現在他下意識地就認為許文靜又是在裝樣,她估計是因為方賢德讓她把東西都送還回去,心裡麵不痛快,所以才故意找麻煩的。

跟蘇紅玉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方正堂就越能清楚地感受到啥叫溫柔女人,回家再瞧許文靜,方正堂就覺得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雖然自己和蘇紅玉還沒有結婚,但是每一次見麵,人家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不會反駁他的話,偶爾有意見不同的地方,蘇紅玉也是溫聲軟語地跟他解釋,甭提多有耐心了。

瞧瞧蘇紅玉,再看看此時捂著腰嗷嗷叫喚著的許文靜,方正堂臉上的不耐之色幾乎要溢了出來。

“媽,咱們能不能不裝了?你不要麵子,我們還要麵子呢。”

然而許文靜哪裡是在裝樣子?之前她被方賢德推了一把,腰直接撞在了棗木桌子上,那會兒她就疼得厲害,這一天的功夫她東奔西走的往回送東西,飯也沒吃,水也沒喝,甚至都沒能坐下來好好歇一歇,晚上回來剛躺在床上想緩緩,就被方賢德一腳踹在了腰上頭。

她是真疼,現在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又哪裡能反駁方正堂的話?

方賢德對自己的媳婦兒還是挺了解的,他瞧著她這樣子,好像確實不太像是裝的,可是平日裡許文靜說哭就哭,說鬨就鬨,裝樣的次數太多了,他都有些摸不準這次許文靜是真的疼,還是裝出來的疼。

最後還是方正國發現不對,他湊上前去,發現許文靜疼得額頭上滿是汗水,一張臉也是煞白煞白的沒有一丁點兒的血色,很顯然她這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

眼瞅著方正堂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方正國回頭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沒好氣地朝著他吼道:“你快點閉嘴吧你,咱媽不是裝的,她是真腰疼,咱們快點兒把她送到醫院裡麵去。”

方正堂還準備嗶嗶的嘴巴立馬消聲。

因為許文靜疼得已經坐不起來了,沒法子用自行車將她送到醫院那邊兒去,方正國乾脆回自己的房間,將床板拆了下來,然後連人帶褥子地放在床上,兄弟二人抬著許文靜就往封工附屬醫院的方向去了。

因為許文靜實在疼得厲害,這一路上的叫喚聲就沒有停下來過,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叫起來的時候穿透性極強,從家屬區過去的時候,但凡是閒著沒事兒的人都跑出來瞧熱鬨。

眼瞅著許文靜躺在床板上唉唉叫喚著,她那兩個兒子一路抬著她往醫院的方向奔,而方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