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一套邏輯,柳絮果感覺說服不了她,她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反正你要記得,結婚之後就跟結婚之前不一樣了,你多少要改變一下自己的性格,如此一來,你婚後的日子才會過得舒服一些。”

蘇清影:“正業說我不用改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不會約束我,強迫我改變的。”

柳絮果:“……”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蘇清泉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打斷了柳絮果的話。

“媽,現在是新社會了,你的思想也該變一變了,如何過日子,方哥和我姐更清楚,隻要他們兩個人能過好了不就成了嗎?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萬一我方哥就是喜歡我姐姐這一掛的,你要是讓我姐姐改變了,方哥要是不喜歡了該怎麼辦?到時候你負責嗎?”

在蘇清泉看來,柳絮果就是有點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方正業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而且他的脾氣性子都很好,做事兒也很妥帖細致,他既然能和自家姐姐結婚,那一定是將方方麵麵都考慮清楚的。

以後跟蘇清影過日子的是方正業,他都說了讓自己姐姐保持原樣就可以了,柳絮果非要讓姐姐改變做什麼?

柳絮果原本就因為說不通蘇清影而憋氣,結果蘇清泉還跑過來說這些話,她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蘇清泉的屁股上踹了兩下。

“去去去,一邊兒乾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插嘴。”

蘇清泉朝著柳絮果做了個鬼臉,飛快地跑走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柳絮果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摸了摸蘇清影的頭發,輕聲說道:“不管怎麼樣,媽媽隻希望你婚後的日子可以過得幸福。”

女孩子結婚前和結婚後是不一樣了,甭管結婚前是什麼身份,結婚之後都得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等以後有了孩子,當媽的操心的就更多了……

甭看方正業現在說得好聽,可是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他們事業心重,以後等他有機會升上去了,家裡的活計不還得要落在女人的身上嗎?

蘇清影將頭靠在了柳絮果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的。”

方正業是個值得托付的人,蘇清影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

正給蘇天恩遞漿糊的蘇紅玉回頭看到母女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畫麵,莫名覺得有些紮眼。

跟自己比起來,蘇清影的命真的好,有真心疼愛她的父母,還有一心為她的兄弟,而她呢?父母對她的疼愛有限,親弟弟也是滿心隻顧著自己的人,後來嫁的男人也是一個一心為了自己家人的。

不管在婆家還是娘家,都沒有人這麼真心實意地關心過自己。

果然人跟人不能比,越比她就越替自己難受。

不過好在她有一點要比蘇清影強,她是重活一次的人,有了上輩子的經驗,她這輩子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這人的日子得往前看,沒有誰會一路長虹的。

“許文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正堂和蘇工兩人的事情黃了?”

聽到自家男人的質問之後,正在灶房裡麵做飯的許文靜有些心慌,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大聲說道:“你嚷嚷些什麼,現在講究個婚姻自由,你兒子不願意跟蘇工在一起,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原本還想著這事兒能瞞一時是一時,畢竟看方賢德的樣子,似乎很想要讓方正堂和蘇清影在一起,她想著若是這段時間方正堂能重新找個對象,以後就算事情暴露了,方賢德也沒有話說。

可誰能想到方賢德突然知道這事兒了?許文靜莫名有些心虛,不過很快便又梗著脖子說道 :“這事兒你不該問我,該問你兒子,他談對象又不是我談對象?要我說啊,他能跟蘇工分開也是好事兒,你瞧瞧蘇工哪裡像是能居家過日子的人……”

許文靜還想絮叨,方賢德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也甭再說這些有的沒了,以後就算正堂想要後悔,都沒有用了。”

這門婚事兒是方賢德好不容易才給自己的兒子爭取來的,蘇清影在封工的位置舉足輕重,也就是因為經曆敏[gǎn]了一些,才讓她的婚事成了老大難,但即便如此,廠子裡和上麵都很看重她。

方賢德之前想得很清楚,如果自己兒子能和蘇清影結婚,那他們家在封工的位置會比之前更好,這樣的兒媳婦就算有些瑕疵,憑借著她帶來的好處,那些瑕疵也無關緊要。

他本來將一切都謀算好了,也成功讓蘇清影和方正堂相了親,蘇清影那邊兒也同意了要跟自己的兒子結婚,隻要不出什麼岔子,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可偏偏原本十拿九穩的婚事兒,卻偏偏出了意外,最後讓這門大好婚事兒落到了方正業的身上。

方賢德也不是說方正業娶了蘇清影不好,可是一個是兒媳婦,一個是侄媳婦,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是意義可是完全不同。

“正業要跟蘇工結婚,你把之前準備給正堂結婚的東西分出來一些,我給正業送過去,我就隻有這一個侄子,他結婚我怎麼也要拿些東西過去給他。”

許文靜聞言,頓時愣住了,驚聲開口說道:“你說啥?方正業要娶蘇清影?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方賢德嗤笑一聲,自嘲道:“就連我才是剛剛知道的,你又從哪裡知道?”

那是自己親弟弟唯一的孩子,他這個當大伯的跟孩子生分到這種地步,終究是他做得不到位。

許文靜不樂意拿東西,她給自己兒子準備東西,那是應該應分的,方正業憑什麼要分走他兒子的東西?她才不給呢……

然而這一次,方賢德卻虎著臉說道:“這整個家的家業都是我打下來的,什麼時候我給我侄子東西都要看你臉色了?你要是不拿給我,直接給我滾蛋,我們家不要你這樣的婆娘。”

麵對突然發飆的方賢德,許文靜瞬間蔫了下去,不情不願地回房間去取東西。

第53章

許文靜在屋子裡麵找了半個多鐘頭, 挑挑揀揀的將給方正堂準備的一些結婚用的東西拿了出來,她拿出來的東西除了兩塊呢子布料,兩套勞動部做成的工裝之外, 便沒有了其他東西。

“喏,給你, 拿去給你那好侄子吧。”

然而方賢德看到這些之後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粗聲粗氣地說道。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繼續糊弄?再去給我拿,要是你兒子結婚我不信你就準備了這些東西, 正業和你親兒子也沒什麼區彆了, 他是我的親侄子, 我就這麼一個侄子, 他結婚你拿這麼點東西過去?這豈不是在打我的臉!你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放!”

許文靜剛剛礙於方賢德的怒火,不情不願地拿了這麼些東西出來,現在見方賢德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還要她去拿東西,許文靜心裡麵的火氣便噌噌噌地冒了出來,她把懷中的東西往方賢德的懷中一塞, 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當人家是親侄子, 人家有沒有把你當大伯?人家結婚都沒想著來通知你一聲, 偏偏你上趕著要當什麼好大伯,我也不跟你費什麼話,就這些東西, 你愛要不要, 就算你打死我也就隻有這些。”

她就不信了, 方賢德還能因為這事兒打死她, 真以為這些東西都是大風刮來的, 不要錢就能弄到手了?為了兒子以後結婚,她老早就開始積攢了,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兩半花,給自己兒子是應該的,給方正業算是怎麼回事兒?

方賢德被許文靜這模樣給氣到了,舉著手就要朝許文靜打過去,然而許文靜卻絲毫不怕,她脖子一梗,朝著方賢德大聲嚷嚷道。

“你要敢對我動手,明兒我就到工會去找你的麻煩,我倒是要讓你的同事們好好看看,看看你這個工會會長是個什麼德性!”

她這麼一說,方賢德舉起來的手落下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張老臉色跟著扭曲了起來,懸在半空中的手不停顫唞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而許文靜卻絲毫不懼怕方賢德,她才不信方賢德能為了一個方正業真把自己給怎麼著了,兩人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她還能不知道方賢德是個什麼德行?

就在夫妻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恰好方正堂也下班回來了,當看到院子裡的情形時,他急忙上前將許文靜拽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看著怒氣勃發的方賢德,急聲問道。

“爸,你說你這是乾什麼?媽她做錯了什麼?要讓你來要動手來打她?”

得,這媳婦兒不能打,兒子回來了還不能打嗎?麵對著罪魁禍首,方賢德也心一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方正堂的頭上。

“都是你這個臭小子惹出來的禍事兒,你還有臉問我?”

方正堂這被方賢德這一巴掌直接給打懵了,好半天都沒能緩過勁兒來——他做錯啥了,隻是過來勸個架而已,怎麼還挨上打了?

而許文靜一見自己的兒子挨打,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著就朝著方賢德撲了過去,她一邊抓撓著方賢德,一邊尖聲貓道。

“你發什麼瘋?你寶貝侄子做錯了事情,你在這裡跟你兒子發生麼瘋?有你這樣當爹的嗎?我讓你打我兒子,我讓你打你他!”

許文靜發起瘋來的樣子怪嚇人的,方賢德避讓不及,臉上很快挨了兩下子,血印子登時就冒了出來。

他打方正堂的時候也沒有多想什麼,就是要把氣兒撒出來,沒成想許文靜卻開始發瘋,她這麼一發瘋不當緊,把自己的臉都抓爛了,方賢德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他腦子一熱,抬手就將許文靜推倒在了地上。

許文靜倒在地上之後,乾脆也不起來了就這麼趴在地上哭嚎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著方賢德,整個院子裡麵亂成了一團。

方賢德罵了她兩句,許文靜非但沒有收斂,聲音反而變得更加高亢了起來,方賢德覺得丟人現眼,手一甩便進了屋子裡。

被打蒙了的方正堂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眼瞅著事情越鬨越大,他急忙地將許文靜從地上扶起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文靜哭哭啼啼地將方賢德為什麼發瘋說了出來。

“方正業結婚不告訴他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在這裡對著我們發什麼瘋?我都把給你準備的結婚用當的東西拿去給他用了,他倒是好,還嫌不夠,怎麼?非得要把一家子都半搬空給他那大侄子不成?”

“知道的還以為方正業是他侄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親兒子呢!”

眼瞅著許文靜越說越不像話,方正堂急忙開口勸阻了她繼續說下去。

“媽,你彆胡說,這要傳出去了,人家怎麼看我們?”

麵對兒子的勸說,許文靜還是肯聽的,她小聲嘀咕了兩句,然後閉上嘴巴沒有繼續開口說些什麼了。

而剛剛許文靜也就是在和方賢德鬨騰,現在鬨贏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