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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上的味道,他安心地閉上眼。

臥室的窗沒關,時不時一陣小風吹進來,舒爽的他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在盧向陽覺得自己要睡過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胳膊傷口處的異樣。睜開眼,林青禾噙著淚,小心地對著縫了二十多針的傷口,一口接一口的親著。好似這樣就能將心疼和難過都化在這些%e5%90%bb中。

“不疼,也就現在看著嚇人。真的禾兒,我一點都不疼。你彆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難受……”盧向陽掙紮著坐起身,有些手忙腳亂地哄她。

林青禾抬頭,破涕而笑,“我親親你的軍功章嘛!”

她幫著把傷口重新包紮好,在盧向陽睡著後,就騎著自行車去了楊弘儒家接安安。

*

“爸爸!”安安還沒被抱下自行車呢,就大聲喊著。

“噓!媽不是說了嗎,你爸在睡覺呢。爸爸累了,咱們讓他好好休息。等會兒,寶寶悄悄地看爸爸,好不好?”

七歲的安安乖乖點頭。

進了家門安安來不及先回自己屋裡放東西,就背著小書包,放輕腳步走進爸爸媽媽的臥室。

她剛一進屋,床上的盧向陽就醒了。

“安安?”盧向陽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困意。

“爸爸!”安安很是欣喜地跑過去。她掀開蚊帳,爬上床,最先看到的是盧向陽綁了繃帶的手臂。

杏眼裡迅速水汽聚合,在她眼淚要掉下來之前,盧向陽率先單手摟過閨女。

“寶兒,可彆掉眼淚,解放軍的閨女要怎麼樣?”

安安抽著鼻子,憋回淚,“要堅強。”

盧向陽摸著她細軟的發絲笑了,“對咯,要堅強!爸爸這回有假期了,每天都在家裡陪著安安,安安高不高興?”

盧向陽從她兜裡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淚。

“爸爸疼嗎?”安安小心的觸碰他的傷口。

盧向陽搖搖頭,“有一點點疼,不過要是安安給爸爸呼呼,爸爸就不疼了。”

於是,安安也忘了要哭,她低著頭對著爸爸的傷口使勁吹氣。

“吃飯了!”林青禾走進屋。

“我給你端進來?”她問。

安安爬下床,盧向陽掀開毛巾被,“不用,咱們一塊吃!媳婦,來,你扶著我。”

“爸爸,我也扶著你!”安安又長高一個頭,這孩子個頭隨了爹媽,才七歲就過了一米四。

一家三口溫馨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接下來日子裡林青禾推了很多工作,更多的心思被放在了照顧盧向陽。胳膊上的線在回來的半個月後就拆了,傷口愈合很好。

一周後夫妻倆收到了內容相似的任務:

一個半月後的建國35周年,國慶大閱兵。

盧向陽被選中領著步兵方陣。

林青禾則是接待外賓中的一員。

索性盧向陽這回腿上的傷不嚴重,加上有媳婦的精心照顧,還有丈母娘每天變著花樣的滋補湯養著。進入九月中旬的時候,他的腳就徹底好了,胳膊上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他走進軍區,帶著步兵方陣練習齊步走和正步走。

在一聲聲“一二三四”中,盧向陽的目光望得很遠,他仿佛又回到了新兵入伍那一年。他和紀紅衛還有趙大業就這樣聽著教官口令,一趟趟踢正步。

“報告!”

一聲響亮的報告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盧向陽眼神恢複清明,他看向穿著筆挺軍裝的葉波清。

“報告團長,我已痊愈,請求歸隊!”他敬了軍禮。

盧向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歸隊!”

葉波清也是被選中進步兵方陣的一員,先前因為養傷耽擱了幾天訓練。

十月一日,淩晨三點。廣場上已經陸續有人來了,林家人就是第一批來排隊的人之一。

今兒,他們家閨女、姑爺可都參與了!

當慶典準時開始,升國旗奏國歌。城樓上那個被北大學生舉著“…你好”橫幅的主席講話了。

“這一年,我們發生了很多大事……四月收複失地並且首次發射一顆試驗通信衛星:五月運8試飛成功;七月,奧運健兒打破記錄,首次獲得15枚金牌;九月底港城回歸確認書簽署……”

主席彙報完成績後,閱兵儀式正式開始。

當一列列穿著軍裝的人民子弟兵出場時,全場歡呼。

他們表情表情堅毅,步伐堅定。他們用熱血、用青春,剛下戰場,就向全世界證明了,他們就是領導曾說過的,“我們窮是窮了一點,但打戰是不怕死的!”

當%e8%83%b8`前掛了工作牌的林青禾,看見身旁的外賓因為軍人方陣淩厲的氣勢,目露驚訝而後豎起大拇指的時候,她笑中帶淚。她的心中湧起無限的驕傲和自豪。

當英姿颯爽的女兵方隊進場時歡呼聲更響了!這是這群姑娘們第一次展現在全世界麵前。

一個又一個方陣進場。

當主持人宣布,下一個,步兵方陣!

林青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要努力睜大雙眼看清楚,她要記住他這一刻的榮光!

盧向陽穿著一身昨晚林青禾熨燙地整整齊齊的八五式軍裝,頭戴大簷帽,圓形的八一五星帽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踢著正步,帶著步兵方陣進場。

“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

“首長好,為人民服務!”

當身旁的外賓都意識到她的情緒格外激動而詢問她的時候。林青禾用著與有榮焉的語氣:

“He is my husband!”

第156章 春晚合唱 一更

林青禾正在整理著盧向陽的行李, 新織的毛衣、襯衣、襯褲、秋衣、秋褲還有嫂子送過來的一件皮大衣和羽絨背心。東北冬天氣溫比京都要低不少,尤其是他們駐地還是在山裡。放好了衣物後,她又在夾層裡, 放了一罐擦臉霜和一罐蛇油膏。

“下次你回來帶著這倆空瓶, 這倆可都是給你挑的沒啥香味的。要不然你就睡隔壁去!”林青禾邊塞邊囑咐道。

“我記住了。媳婦, 都差不離了。我今年指定能回來過年, 中間也許也能回來一趟。彆收拾了。不早了,咱快睡吧, 昂?”盧向陽把林青禾從地上拉上來說道。

林青禾把扣好箱子,拉上拉鏈,“好了。”

雙人床上盧向陽摟著林青禾。

“小禾,我是不是影響你升正處級了?”

前陣子為了照顧他, 媳婦請了好多假,還把很多工作機會讓給了彆人。

前些天,和她一起留學的那一批同學聚會。晚上, 盧向陽去接林青禾的時候就聽他們在那說, 誰誰誰升到了哪,誰誰誰現在怎麼樣了。

隻有他媳婦, 進去的時候是副處級, 現在還是副處級。雖說以她這個30都不到的年紀,身處這個位置已經超過了98的人了。可小禾從上大學後一直都是走在彆人前頭的。

林青禾捏著他的手指玩,剛回來那陣他掌心、指尖都有不少地方有小的傷口。她每晚上都用蛇油膏給他厚厚地敷上兩層。現在他的掌心又和從前一樣了。

“反正我年輕。”林青禾隨口答了一句,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她說完突然湊近盧向陽, “倒是你,再禍禍你這張臉,和我走在一塊就該差輩了……啊哈哈哈彆撓……好好好,我不說了, 不說了。同輩,咱倆是同輩!”

盧向陽撓著林青禾的咯吱窩,她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

許久兩人都消停下來,麵對麵側躺著,盧向陽肅著張臉,對上林青禾的眼神認真地說道:

“小禾。”

青禾輕抿了下唇,心裡有些惴惴,這人該不會真生氣了吧?她正想說自己就是開玩笑的,他才比自己大七歲而已,能差到哪輩子去。就聽到盧向陽的後半句:

“我愛你。你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啊?突然說這個,還板著張臉,嚇唬人呢!

“我…我還行吧。看你表現。”她故作雲淡風輕的說,但微紅的耳尖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情緒。

盧向陽翻身壓住她,伸手在她唇上摸了摸。

“那我表現給你看。”他俯身。

“唔……”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夫妻倆還保持著昨晚勺貼勺的睡姿。

吃過早飯後,盧向陽就趕著去紀紅衛那邊。

盧向陽今兒是打算好了要帶著媳婦閨女上公園玩得。他穿了件黑色襯衣,這會跑得滿頭大汗,進了紀紅衛辦公室。

進去後,直接問道:“錢呢?”

紀紅衛翻了個白眼,“噯?咋地了,至不至於急成這樣!”

盧向陽抬頭納悶地問,“你怎麼不覺得我是趕回團裡呢?”

紀紅衛不是好眼神上下掃了一遍盧向陽:“回團裡你穿便裝呐?就你這短發一大早洗了還沒乾透,回團裡你這麼捯飭乾嘛使啊?你丫現在渾身充滿了老子很幸福的氣息……”

盧向陽被拆穿了,感到尷尬:“少廢話,快給錢!”對著紀紅衛屁股下的椅子,上去就是一腳,踹的紀紅衛笑的特彆蕩漾:“急著上交呐?這可是咱目前掙最多一回。身價直接上漲了,嗬嗬。對了,你哥嫂前幾個月過來過,他們和你說了沒?”

“他們?之前欠的錢還清了啊……”盧向陽疑惑,他還真不知道。

“嗐,看來你是一點不知道。你還在西南那麵時,他倆拿了錢來,說以後每年5的利潤都想用來支援軍隊建設。托我以你的家人名義聯係部隊給辦了……誒陽子?我當時聽到也你這反應。嗬嗬,這哥哥嫂子好哇,兄弟姐妹之間能處成這樣,不容易!”

紀紅衛一邊說著一邊把櫃子裡早就準備好的大團結和財務報表遞了過去。

盧向陽拿起報表快速地掃了一遍,然後就在確認的地方簽上了名字。

“你是今天回去不,來喝一杯,當做哥們給你踐行了。”紀紅衛想去身後的櫃子裡拿酒。

“滾蛋,大早上的喝啥酒。再說了會有酒味兒,下次,下次回來再找你。”

紀紅衛掐腰站在窗戶那,看著匆匆上車開車離開的盧向陽,笑了。

他替兄弟能有這麼這麼好的家人高興,也替終於算是結束了這戰爭而高興。

*

盧向陽到家後,拉著青禾先回了臥室。然後把那疊錢拿出來,遞了過去。

“這麼多?!”林青禾驚了一下。

“去年開始就接了幾個和政府合作的大單子。嘿嘿,媳婦,大哥和嫂子那事你怎麼沒和我說?”

“他倆啥事啊?”林青禾一頭霧水。

於是盧向陽就把剛才紀紅衛和他說的事又學了一遍。

“咱們都是一家人!”林青禾笑眯眯地拍拍他。

盧向陽下午回去。

上午趁著最後一點時間,一家三口就去了陶然亭公園。他們到的時間還早,公園裡人不多。安安最想要坐的大象鼻子滑梯也還沒有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