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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起早準備做飯想把安安抱來爸媽屋的林青禾淚流滿麵。

自己當了媽以後就更加能體諒父母,她爸啊,原來即便在彆人眼裡她和哥哥都算是有出息了,但他還是會擔心兒女。小時候擔心學費,長大了擔心壓力太大。

可這些年來,他們當父母的承受的壓力不大嗎?彆人隻看到她家有兩個大學生,卻沒人想起那些年她爹媽為了學費、為了生計是怎麼乾的。

她以為自己長大了,能孝敬爸媽了,但……

“媽,下雨了?”林青禾的眼淚滴到安安臉上,小丫頭被她驚醒。

林青禾,吸吸鼻子,空出一隻手來擦眼淚。

“媽在,安安睡吧,沒事,沒事。”她哄了兩句,等安安再次熟睡,她深呼吸,然後重重地吐出這口氣。調整好情緒後,林青禾就敲開了父母的屋門。

“爸媽,你們都歇著,我去做飯。諾,安安給你們看著。”林青禾當做沒聽見一般,態度自然。

“禾兒,你啥時候來的?”林建國抱著安安問。

“剛來,咋了,不是才四點一刻嗎,不晚呀。”林青禾忍著心酸,抬手看了看表,說話語氣和平時沒兩樣。

“媽幫著你……”方秀珍還沒說完呢,就被林青禾打斷了。

“媽,您和我公公婆婆一樣都是長輩。中午飯就算了,早飯還是我一個來。”

……

廚房的燈開了,林青禾一個人在廚房忙碌著。她熬上小米粥,然後從麵袋子裡舀麵粉,做花卷、包子。

剛和上麵,她嫂子楊素筠就推開廚房的門進來了。

“妹妹,我來幫你。”楊素筠穿著件斜襟小衫,袖子挽到了手肘。

“嫂子,那你看著鍋,我去菜園裡摘點菜來。”林青禾道。

麵醒好,要剁肉的時候盧向陽回來了,正好他接了這力氣活,林青禾和楊素筠就先做花卷。

天光大亮,太陽冉冉升起。

“楊爺爺、爸媽吃早飯了!”林青禾在院子裡喊了一嗓子。

飯後,一家人收拾好就一塊上公園看楓葉去了。

許是假期的關係,公園裡人老多了。林青穀還遇到當初那個幫他們叫賣的大爺,人現在不賣冰棍兒了,改賣冰糖葫蘆。林青穀過去,給四個小的都買了。

安安嘴小,隻能一口口%e8%88%94外頭的糖霜兒。第一口,她就被驚豔了,眯著眼,一副滿足的樣子。

“媽,吃。”有良心的小丫頭,即使在奶奶懷裡也要找媽媽分享。

林青禾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媽不吃,你自己吃。”

“這孩子又乖又孝順,長大了指定差不了。弟妹,你費心了。”張春梅還惦記著他兒子受傷的事,也不知道親家兩口子知道了沒有。

方秀珍把被風吹到前頭的發絲彆到腦後,聞言笑著道:

“哪是我,都是小禾和陽子教的。從孩子還在肚子裡,小禾就讓陽子對著講故事,說是裴大夫,就是小禾的產科大夫,說是人說的,這叫啥胎教,對孩子好。

後來生下來了,才丁點大呢,小禾就經常對著孩子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什麼胎教起作用了。咱家孩子比彆家孩子都早開口,現在也機靈著呢。小禾教她幾句小鬼子的話,她都記得住。安安,你那什麼貓什麼肉的,說給奶奶聽聽。”

方秀珍有些顯擺,有些故意,但是她不是要親家母記她的好,隻是想替她閨女說,彆以為她不知道,那大隊裡還不少嚼舌根的,說她閨女生不出兒子,上了大學連閨女都不帶。

安安很給姥姥麵子,對著還不太熟悉的奶奶,兩隻肉乎的小手一拍,開口就是,“奶奶,嗨,咕咚怒。”

張春梅其實沒有聽懂,但是她仍然樂得笑不見眼,一個勁地誇,“聰明,這孩子真聰明!這是像她媽了。哈哈哈,過個十幾年咱老盧家準能再出一個大學生!”

方秀珍耳濡目染這幾個詞聽了那麼久也記得了,於是她和張春梅說,“安安這是說,你好,下午好。”

旁邊的盧滿囤也在一個勁地和林建國誇。

林喻旻看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妹妹身上,他不樂意了,在爺爺懷裡也開始扯著嗓子唱,“A、B、C、D……”

他大姑也教過他呢。

“哈哈哈,你家這孫子也聰明,都是聰明娃子!”盧滿囤看出林喻旻那一臉的求誇獎,拍手笑道。

安安不甘示弱,她也跟著唱字母歌,不過到底年紀小,記得沒有林喻旻全乎,小丫頭好強,忘記詞了,急得眼睛都紅了。

“好啦好啦,我們寶寶已經很棒了。哥哥比寶寶年紀大,對不對。等寶寶也3歲了就會唱了。”林青禾在旁邊哄著安安。

一家人看完漫山紅遍的楓葉之後,在盧向陽的提議下又去遊湖了。一家人就把人家一艘還算大的船坐滿了。安安不是第一次坐船了但是還是很興奮,在奶奶懷裡扭來扭去,就想朝湖裡伸手。

“媽,我來抱吧,這丫頭一坐船就容易興奮。”盧向陽笑著說。

張春梅確實感覺到有些吃力了,於是就把安安遞了過去。

“啊!魚,魚!”安安趴在爸爸背上,不安分地扭著,手指指向湖裡。

“這也有魚!爺爺看——”林喻旻也喊了聲,那錦鯉被他的聲音一嚇一溜煙地遊走了。

安安順著看過去,沒看到魚,看著她小哥哥,眼神特搞笑,像是每次她尿床,林青禾看她那種眼神,嘴裡吐出一個字,“騙。”

這是說小哥哥騙人,根本沒有魚。

這可把林喻旻急壞了,他沒騙人,剛才確實有魚。

“沒騙,剛才有。爺爺……”說到最後還有點委屈上了。

“沒騙沒騙。”林建國哄了句。

“盧嘉穗,不能說哥哥是騙人,你倆聲音那麼大,魚都被嚇跑了。”盧向陽表情嚴肅。

林青穀上手掐他兒子臉蛋,“多大人了,還跟妹妹計較。老實呆著。”

……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彆快,過了中秋節,盧向陽就得回團裡了。他們團要在國慶節前進行軍區實戰演練。

出發前各連長都在訓話。

站在他們背後看向訓練場的盧向陽,臉黑得像墨一般,沉著臉,濃眉間差點兒沒擰出死疙瘩。

他兩手背在後麵,兩腿一字分開,看著李家和那個連在訓練,聽到李家和教導的話時,他終於忍不住了,可他不能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麵兒、罵李家和蠢!

親自上場教習的盧向陽朗聲喊道:“立正!稍息!”

“聽好了!如果碰到第一炮沒有掀翻你的機槍位,抓緊閃人!而不是原地觀察情況準備對打!否則二、三炮保證送你們去死!”

說完,不去看李家和被臊紅的臉,轉身大步離開。

這個莽漢子,隻要被打就一定要還手,一點兒都不懂迂回,下回再有軍事進修班就該送他去,有勇無謀又衝動,這樣性格的人,最容易在戰場戰死。

“紅衛,你該找李家和做做思想工作,教教他手底下百十多號的生命,不能逞匹夫之勇!不以活著為前提,人都沒了,拿什麼打贏!”盧向陽怒了,對著紀紅衛都是冷著一張臉!

紀紅衛:“啊!知道了,營長。”

盧向陽氣衝衝地往下一個連的訓練地走去。

一切準備就緒後,全團出發。

京都某個山裡。

“營長,一切準備都已就緒!”

宋瑉瑞滿臉興奮,自從上次演習營長養傷不在,他們輸給了三營之後,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九月底吹著小風的天氣裡,一臉油彩的盧向陽,穿著件軍襯,全身散發著熱氣,後背甚至還濕了一大塊。

他汗流浹背地趴在草叢中,頭上戴的是用樹枝樹葉做的帽子,為了看起來更顯真實,他還給自己頭頂插上了許多根兒小草。

慢慢挪動下僵硬的身體,從設圈套到埋伏,已經足足過了四個小時,他們一動不動,三營長終於上當了,不容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慢慢挪騰著,用餘光看了下`身邊的兄弟們,然後打了個手勢!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然後向前一撲!

“好!好!”一連兩個好字,江文睿拍了兩下手掌,朗聲叫好。

近身格鬥的方式,好!

他這次把一、三兩營調到紅藍兩個對立陣營,就是想知道知道他心中最看好的兩名年輕軍官、誰高誰低!軍區戰報,南方邊境不穩了,他們團首當其衝,必然是第一批過去的。隻是他們北方兵,猛地去南方還得適應,所以近期就要定下人選,提前過去適應。

江文睿站在作戰指揮部中,聽著傳過來的最新消息,藍方負責偵察的三個小分隊失利,紅方一營長盧向陽作為偵察執行官,用近身格鬥的方式活捉三營長!

此刻三營長席地而坐,大口喘著粗氣:

“有意思嗎?啊?你這是欺詐!”

輸的太丟人,語氣裡滿滿都是憤慨!

盧向陽笑了,他站在仰頭看他的三營長麵前。彎下腰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出的話卻是欠揍無比:

“有意思!兵不厭詐!”

盧向陽說完直起身,對著營裡的士兵命令道:“收兵!清理俘獲人數!整理隊形!”

他心裡明白著呢,這是輸急了,打仗隻分勝負,誰跟你倆討論詐不詐的問題!

紀紅衛看著一臉得意的盧向陽,嘴角抽抽,叫道:“營長,你什麼時候回去?”

“開完會就回!”盧向陽說完停住腳步,向後轉,大步流星的又奔紀紅衛走了過來。

“那不得淩晨了,你要不還是明早回去吧?”紀紅衛看了眼手表,現在都快晚上十點多了,他們回團,還要開總結會。一整完可不就是淩晨兩三點了。

“明早上,得帶我爸媽他們去看升國旗呢。對了,拿來。”

“啥?”

“我嫂子給我的。”

“你說你!當初在陝西那老些年的,還沒吃煩呢?”紀紅衛偷著樂。

盧向陽接了紙條,揮揮手,沒言語。其實他是想給小禾做,前些天全家一塊聊天的時候,他提到了些以前的日子。當時小禾就說了句聽說陝西那邊肉夾饃好吃。

他記在心裡,於是就問了瑩姐做法。以前他在紀紅衛家蹭飯,每周都有一兩次吃的這個。

紀紅衛呢,自己家徐醫生早上給他一張紙條,說是向陽要的。

他實在是好奇就給打開了,結果一看竟然是肉夾饃的做法。他無法將剛才那個在演習中驍勇善戰、英姿煥發的盧向陽和眼前這討要小菜譜的人給結合起來。

……

國慶節當天。

從許多年前就沒再舉行閱兵大典了,也就是今兒晚上會在首都體育館舉行慶祝活動。

天還蒙蒙亮,院子裡的燈就亮了。

“爸媽,你們都好了嗎?早飯我們都裝好了,路上吃吧,咱們得早點兒去。這也是沒辦法。這個升旗儀式啊,它沒準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