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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禾這邊也在過端午節。

京都軍區舉辦了聯歡會,聯歡會的嘉賓除了領導、士兵之外還有一群由軍報請過來的特殊的人們。

節前林青禾在京都各個軍區搜集采訪到的信息終於用上了。她在上報得到準許後,將那些在采訪中得知到的幾年沒回過家的基層士兵們的信息收集了起來。然後在端午節前就一個一個地方聯係,以軍報的名義給他們的公社主任打電話,在報銷來回車票和招待所吃住的前提下,邀請這些戰士們的家人一起來看聯歡會。

在大型合唱《咱當兵的人》中,京都軍區大型聯歡會的帷幕就此拉開。

每一名在座的軍人,不管軍齡多長,多年的老兵也好,新入伍的新兵也好,他們對歌詞裡描述的場景似曾相識。隨著歌詞一句句地往外唱,腦海裡都開始閃過那些日子。

“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

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的旗幟上飛揚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隻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

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為了國家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

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隨著最後一句歌詞,歌唱完了。全場掌聲雷動,氣氛瞬間被點熱了。

後麵的節目也一樣精彩,歌舞《草原輕騎兵》、《我是一個兵》、《紅星照我去戰鬥》,等都讓台下的觀眾連連叫好。

直到那些被軍人家屬們上台,從最年長的一位奶奶牽著小孫女走上台,伴著一聲不可置信的“奶奶?!圓圓?!”

剛才熱鬨的場景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些林青禾采訪過的士兵,他們許久沒見的親人一個個上台。歌詞是人民群眾對解放軍的感謝,可他們將自己對親人的思念也融進歌詞裡。

整場聯歡會也在溫情的氛圍中結束。

事後,軍報策劃的這個節目被高度讚揚,還收到了軍區代表戰士們送來的感謝信。林青禾也憑借這個,再次在軍報受到關注。

……

“媽,安安,我回來了。”

方秀珍抱著安安躺在葡萄藤架子下的藤椅裡乘涼。

“你哥那同事晌午的時候上家來了,說是給咱帶東西。你看看,吃的我都收起來了,那個最大的是你爸給咱安安做的學步車。放著過幾個月給安安用,對了,你婆婆還給了你五十塊錢……”

方秀珍絮叨著。

林青禾卻在想臨下班前張主任和她說的話。

“青禾,現在有一個去漠北邊防團的任務。我其實一開始就是屬意你去的。但是前段時間定日子的時候,你還在坐月子。

所以當時定了胡勝男。但是你也知道了,她在拍攝中左胳膊摔骨折了。她這個樣子肯定是去不了了。

我們軍報每年都有到各邊防團采訪的任務。去年你也去過,情況都差不多我就不多說了。”

那地危險的同時軍人條件也是艱苦的,除了要有經驗的人之外,最好還是女記者去,因為女記者心思細膩,更容易和那些邊防戰士共情。她手下的女將記者本也不多,胡勝男出意外左胳膊骨折了,謝荷還有彆的事,朱英說婆婆生病了沒人照顧走不開,張雪梅懷孕了不過她本來也沒考慮過她就是。

而在她看來,林青禾返回工作崗位了,且這次表現很棒。怎麼看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她相信她絕對能出色的完成任務,隻是孩子還這樣小,不知道她會怎麼樣選擇。

“采訪在建軍節之前去就可以了,到時候孩子也將近六個月了,你再考慮一下。我個人是希望你去的。”

第77章 抉擇 二更

“你來抱著安安, 我去做飯了。”方秀珍的聲音打斷了林青禾的思緒。

“噢,來了。”

林青禾接過安安,她看著閨女的臉蛋出神。要是去了, 這丫頭就得斷奶了。

“哦哦。”安安穿著姥姥新做的棉布小裙子, 舉著小肉手抬頭看著葡萄藤叫喚。

“怎麼啦?是不是想看葡萄?”林青禾收起那些想法, 專心陪閨女玩。

她把安安放在藤椅上, 自己站上旁邊的小馬紮,然後摘了幾顆葡萄下來。青禾把青葡萄放了一顆在安安手心。

“安安, 這是葡萄,青—葡—萄。”

安安看著手裡的,又抬頭看看藤上的,好像是在確認兩者是不是一樣的一般。

“啊啊。”她捏著葡萄手胡亂地揮, 估計是力氣太大了,葡萄被她捏破了,汁水留了一手。

安安伸開掌心, 破碎葡萄肉就順著手指之間的空隙掉在了地上。她一愣, 看看地上,又瞅瞅了自己濕噠噠的手。隨後, 她做了一個常做的動作——把手放進嘴裡%e8%88%94。

可很快她的表情就變了, 眼睛眯起,小嘴巴緊抿,小臉皺成一團。

太酸了!

“哈哈哈哈。”這是親媽在一旁看著,然後哈哈大笑。

安安, 看著隻顧著笑的媽媽,她嘴一張就開始嚎哭。

“你哭什麼,又不是我給你吃的。是你自己%e8%88%94的!”

壞媽媽,人家這麼不開心了, 也不哄哄人家。

倒是方秀珍在廚房裡聽到動靜戴著圍裙,拿著鍋鏟一臉焦急地就走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她自己捏破了葡萄,%e8%88%94了一下手,被酸哭了。沒事兒媽。”林青禾笑眯眯地道。

“那你還不哄哄她?帶她去洗手呀,你一個當媽的還在這笑人家。我去做飯了!”

林青禾笑容一頓,“這不正好教育她,不能什麼東西都放嘴裡啊!”

說歸說,林青禾還是抱起閨女,輕拍著她的光,“好了好了,不哭了哈。媽媽給你衝奶粉喝。”

距離建軍節還有一個月,或許該讓她提前適應奶粉的問道。

當天晚上,安安不僅喝了奶粉,而且還嘗到了雞蛋黃的味道。這還是她長出小%e4%b9%b3牙後第一次吃除了奶之外的其他東西。

飯後,林青禾去胡同裡的國營理發店剪頭發了。從懷孕後她一直沒打理過,現在頭發都快快要到腰了。端午節也過了,想著盧向陽也要回來了,她就想好好捯飭自己。

到了理發店,裡頭暫時都滿了。夏天了,挺多女同誌來剪短發的。林青禾摸了摸自己的大辮子,看著一個剛剪完短發,清清爽爽出來的女同誌心裡也有些意動。

她坐下的時候,人師傅問,“同誌你要剪多少?你這辮子賣不?你要是賣我能出10塊錢。

林青禾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問的,以前在泉水大隊,她聽過一個滬市來的知青說,她在老家賣頭發的錢都比來了這裡辛辛苦苦乾一年活掙得多。

林青禾笑了笑,“師傅我不賣,您就幫我剪短些,到背上就行。”

她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剪短發,沒一會兒,頭發就剪好了。

剪完頭發之後,她又在旁邊的供銷社買了餅乾桃酥和麥%e4%b9%b3精。

然後提著東西就去看胡勝男了。

胡勝男吧,她這陣去周邊軍營采訪拍照。在拍戰士們在泥地過鐵絲網的時候,她想著站得高一點應該能拍到全部的畫麵。於是她找了塊小土包就爬上去了。

高處果然拍攝效果好很多,她心裡正美呢。哪知道那土包經過前幾天的泥水裡頭早就潮了不結實了。她剛又走來走去的,土包就塌了。摔下去的瞬間,左右腳踩禿嚕了,左胳膊正好摔在一石塊上。當場就清脆一聲,左胳膊骨折了。

胡勝男家,她爸在團裡,媽媽在廠裡加班,就剩她一個人在家。此時,正和林青禾兩人坐在沙發聊天呢。

“我可真的太倒黴了!本來都定了我月底去邊防團采訪!那可是在全國最北邊啊,我聽說和蘇聯那挨著呢!那個邊防團可是在原始森林邊上的呀,這聽著多有意思。我還尋思再給我大侄女帶點兒稀奇漂亮的花花草草呢,結果出這麼個事兒,真煩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青禾笑了:“彆煩。咱主任找我了,說是讓我去。唉,我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安安。你說,我這?”

“咋找你,就說謝荷沒工夫,不還有朱紅呢嗎?”

林青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今兒下班前找我說的。”

“你是三月份生的娃,這才四個月呀!”

林青禾沉默了。

“誒,不是說,你家盧同誌端午後要回來嗎,這端午都過了一周了。應該也快了吧,要是他回來了,你去倒也不要緊。這爹媽總得有一個在身邊呀,就是這斷奶確實早了點。”

“我又想了想,這可能還真得你去。沒人都!有經驗的,就連男同誌都外出采訪了。

也不知道這陣咋回事,怎麼各個單位都突然好積極,像要掙勞模似的。我媽廠裡已經天天開會了,說是要全心全意加大生產。咱軍報也是,唉。”

“你說得對!也沒人了,那我明天就去和主任說。我先回去了,出來有一會了,怕安安找我了。你好好歇著吧,有空在家就多看看書。”林青禾隱晦地提醒道。

……

第二天林青禾踏著清脆的皮鞋聲敲開了張主任辦公室的門。

一進門林青禾就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主任,我考慮好了,我願意去。”

張主任麵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鼓勵地拍拍林青禾的肩膀。

“好!這期報道要在建軍節那期軍報上刊登。務必抓緊。”

“你去辦派遣證明手續吧。”

“是,主任。”

盧向陽說了過了端午就回來,他不會信口開河的。可這都第二周了,還是沒有消息。除非臨時有彆的任務,或者他受傷了?

不,不會的。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個晚上而已,不可能受傷的。

林青禾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和方秀珍說了她過些天要外出采訪的事。

方秀珍一聽就快要炸了。

她壓著氣把喝完奶粉衝雞蛋黃後有些迷糊的安安送進房間搖籃裡。

再次回到堂屋的時候,方秀珍冷著張臉。

“你孩子呢?不要啦!誰讓你答應的!怎麼,軍報離開你轉不了?安安六個月都沒有啊,你怎麼這也狠心!

你說她,一出生爸爸就走了,這快半年了也沒什麼音信。好了,爸爸還沒回來呢,媽媽又要走了。她怎麼這麼倒黴,攤上你們這對不負責的父母。

你也就是和我厲害,要是我不在這呢?你還敢走嗎?

感情你昨兒和我說什麼適量的喝點奶粉,吃點雞蛋黃都是為了你自己要走!

林青禾啊,我咋沒發現你這麼多心眼子呢?”

方秀珍氣急,什麼戳人心的話都往外蹦。

“再說了,你以為突然斷奶就隻有她不好嗎?對你也不好!你出去了漲奶怎麼辦,你自己能舒服嗎?林青禾啊林青禾你是不是非得作的我被氣得爬不起來才甘心。

我還給你看啥孩子,我回東北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