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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扳指,交予了牧子期。

牧子期登時愣住,久久未接。

牧子期認得那物,那是牧家家主的身份象征。當年他母親脫離牧家之後,那玉扳指一直都沒能還回去。

後來,牧家人親自來找,搶走了那玉扳指。如此,他的母親算是徹底脫離了牧家宗譜。

牧子北直接將東西交到了牧子期的手裡,他笑道:“這是三姨母的玉扳指,祖母當年派人去奪扳指的時候,並非是真的想要將三姨母逐出家門。祖母最看重三姨母,原本是想著要把家中大權交給她的。如果那時候,三姨母能低頭認個錯,這事便也過去了。可是三姨母是個倔脾氣,如何都不肯認錯,這才鬨得大了些。”

“後來,三姨母病故,祖母聽到消息,也一病不起。祖母臨終前,將此物交給了我娘,我娘得知人入選星辰台,便把此物托付給了我。表哥,其實家裡人都知道你的消息,也知道你得了陛下寵幸。你之前遲遲未有名分,母親生怕是因為家中事拖累了你,她讓我告訴你,你永遠是牧家人,牧家宗譜,並未摘除三姨母的名字,你的名字,也同樣在宗譜中。你是三房的嫡長子,三房沒有嫡女,這玉扳指交給你,你便是三房的家主。”

牧子期來之前,還在想,牧子北是不是有事要求他。

如今想來,是他小人之心了。

“謝謝。”牧子期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

牧子北忽地笑了,他道:“聽說,朝臣們因你的身份上奏彈劾。有了這玉扳指,她們便不敢再說什麼了。我們荊州牧家,如今也是大戶人家。主事的大姨母,如今亦是荊州令。人人都說,沈家身份最貴,邵家次之,陛下若是選君,他們該是首選。可我覺得,我們牧家跟沈家比起來,那也是不差的。表哥,弟弟在此,先恭賀您了。”

牧子期扶起他,將那玉扳指,戴在了手上。

牧子期回到太極宮之後,朝沅聽聞了此事,倒是歡欣不已。

如此,朝臣們便無人敢置喙牧子期的身份了。

朝沅搶過了牧子期的玉扳指,戴在她自己手上。

朝沅道:“這按照你們牧家的規矩,你們三房的嫡子將來嫁了人,那三房的家主便是未來的妻婿。”

“朕如今是你的妻主,朕以後便是你們三房的主人了。”

牧子期聞言笑了:“陛下乃是天下之主,何苦在意我們這三房?如今牧家的三房,可就唯有我一人了。”

朝沅刮了刮他的鼻子道:“旁人朕還不要呢,有你一個就夠了。”

第92章 尾聲2 大婚(正文完)

牧子期有了這牧家三房嫡長子的身份, 朝臣們反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而且費酒還找到了雲翠觀的老道長,他將牧子期這幾年在神域行醫濟世的功德,全都講給了神都子民聽。

雲翠觀的老道長威望甚高, 她既如此說, 那便無人敢置喙。

漸漸的,神都內百姓評價牧子期乃是純良仁善之人,唯有此等品質, 才可君儀天下。

何況,女帝如今有了身孕,那於神域子民而言, 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一直要慶賀到女帝生產。若是皇女, 那更是家家戶戶都得得賞, 百姓們都盼著這一天呢。

反對聲漸漸小了,這大婚的籌備工作,便已經擺到了明麵上來。

三個月內, 神都有三件喜事, 王君的冊封大典與女帝王君大婚算是一喜。

和安親王要迎王妃入府,算是二喜。

時任尚書府總領費酒大人, 要迎娶沈禦君為夫, 這是三喜。

當然,宮裡少了一位禦君, 那便要從宮外再選一位禦君進星辰台學習, 這於即將進宮的禦君而言,也是大喜事。

也正好,如今沈老將軍已經來了神都,朝沅親自將人迎進宮裡, 擺宴席與她親自閒話。

朝沅端起梅子湯,笑著與沈老將軍道:“若非是朕有孕,當真想與知己痛飲。”

沈老將軍笑了笑道:“老臣痛飲便是,陛下隨意。按理說,駐守各地的將軍,若非要事,不得進宮。可如今,老臣憑著與陛下的這點情意,得了如此恩賞,回揚州之後,那些個人啊,還不知道該如何羨慕老臣呢。”

朝沅笑了笑道:“如今可不同了,你可不僅僅是駐守揚州的沈將軍,你還是朕的親家,待朝暉與沈筠成了禮之後,朕與沈將軍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沈老將軍忙擺手道:“哎呦,折煞老臣了,這話陛下可以說,老臣可不敢應,這若是傳出去,老臣可是要受人非議的。”

朝沅掃了一眼內殿,忽而笑了:“沈老放心,有朕在,沒人敢說。”

沈老將軍是個守禮之人,分寸拿捏得極好。即便她與陛下是故交,兒子得了陛下賜婚,女兒又入了王府,她也不敢造次,此乃君臣之道,沈老心裡明白得緊。

朝沅又道:“沈筠是有才之人,她喜歡舞文弄墨,可她武藝也不差。正好你在,朕想著,是該讓她去禮部,還是兵部,這始終拿不定個主意。”

朝沅心裡是想讓沈筠去兵部的,禮部的位置沒有空缺,唯有兵部侍郎的位置還空著。

而今的兵部尚書,還是元陽。

元鶴軒和元堂出事,朝沅念及元老將軍的功勳,並未遷怒元家其他人。

這元陽是元老將軍的妹妹,朝沅更不能株連。

元陽雖然未參與前世的逼宮之亂,可朝沅任由她一人坐守兵部,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而今這神都中,想來想去,便唯有沈筠最合適。

沈老將軍聽出了朝沅的意思,她道:“沈筠以後便是王府中人了,既是陛下的弟媳,那便該為陛下分憂。所以此事,陛下做主便是。”

朝沅笑了,她道:“既如此,那朕就許她兵部侍郎一職。”

沈老將軍起身道:“老臣代女,謝陛下恩德。”

朝沅連忙道:“快起來,眼下這殿內就你與朕,不必多禮。”

晚上,朝沅回到寢殿休息之時,牧子期也剛從左一教習那裡回來。

朝沅笑著道:“朕看你與那位教習很是投緣,他在宮裡也侍奉幾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若是喜歡他,便為他謀一份差事,你以後是王君,便是後宮之主,這些事,你還是做得了主的。”

牧子期聽聞此言,忙起身跪地道:“臣有一事,還請陛下降罪……”

朝沅懶得伸手扶他,便擰眉道:“趕緊起來,我不是同你說過,以後無人在時,你不許多禮嗎?”

牧子期這才道:“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求陛下諒解,若不然,臣不敢起來。”

朝沅深吸一口氣,這才道:“你說吧。”

牧子期垂首,恭恭敬敬道:“仁國細作,已經全部清理完畢。但是左一教習,也曾被逼迫,為九瑩做過事。”

朝沅臉色一凜,九瑩殺了芒望,朝沅恨不能將其挫骨揚灰。

牧子期連忙為左一解釋道:“當年,仁國先帝在神都時,曾救過左一教習的命,為此,左一教習曾為他做過事,後來,左一知道他們野心勃勃,便也不想與之為伍,可是九瑩卻以他身邊人逼迫,要他就範。九瑩甚至還以左六的命逼迫於他,直到左六身死,左一萬念俱灰,寧死不肯再為她們做事,這才作罷。”

朝沅的神色緩和了些許。牧子期也知道,隻要提到左六,朝沅便可以原諒左一。

朝沅看了他一眼,這才道:“起來說話吧,如今寢殿內就你我兩人,我不願意看見你跪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牧子期這才緩緩起身。

朝沅懶洋洋地躺下軟塌上,對著他道:“你先來給朕揉揉腰,然後慢慢說你和左一的事。”

牧子期點頭稱是,隨即上前輕輕地揉著她的腰,他掌上力度正好,那溫度傳來,已然讓朝沅有了困意。

這會兒他說話倒是也不拘謹了,而是道:“左一是個好人,他絕不會做背棄家國之事,當年,之所以願意聽趙宣部署,也是因為想要報恩。恩報完了,他便不願再與之為伍,再後來,我與趙宣起了爭執,我偷偷把趙宣的密信截下,險些被九瑩等人發現,若非是左一幫忙,趙宣怕是不肯與我善罷甘休。再之後,便是侍奉陛下之時,左一曾教導我多時,一來二去,我便與左一有了情意。左一深知自己犯過錯,他這輩子也沒什麼野心,如今他已經老了,他就想在這宮裡看看書喝喝茶,如此,他便心滿意足了。”

朝沅這才“恩”了一聲:“有你親自求情,我當然不會再怪他。你既這麼說,左一日後的去處,你親自處理便是。”

朝沅說完這事,便又道:“朕已經下旨,給邵奕還有古意司墨國師稱號,他幾次都想把後宮大權交出來,朕隻說,等冊封大典之後,這權柄和王君璽印再交予你,你莫要著急。”

牧子期嗤笑一聲:“陛下多慮了,如今宮裡忙得很,臣巴不得邵奕再多忙一段時間。”

朝沅也笑了笑,她道:“這些日子,倒是給他們幾個忙壞了。朕已經讓人重新修葺了摘星台,這些日子,先讓他們住在紫光宮。”

牧子期沉%e5%90%9f稍許,這才道:“陛下遲遲沒有讓人修整朝陽宮,前陣子連邵奕都來問我,問我什麼時候搬過去。”

“朝陽宮離太極宮太遠,搬什麼搬,你以後與朕同住便是。”

聽到朝沅如此說,牧子期低頭笑了:“陛下,這可不和規矩,曆代王君,哪個不是住在朝陽宮的?再說,朝陽宮與太極宮,本就不遠。半刻鐘也就到了。”

朝沅擰眉看向他:“難道你想住過去?”

牧子期低聲問:“陛下想聽實話?”

朝沅就差翻白眼了:“廢話,我當然要聽實話。以後你在我跟前,不許不說實話。”

牧子期這才低低笑出聲來:“臣當然不想去啊,隻是太極宮乃是陛下處理政事之所,臣若是不避嫌,前朝的大臣們,怕是又要上奏了。”

“無礙,你少去禦書房便是。再說,你從前也一直住在太極宮,也沒人說什麼。”

牧子期抱緊了她:“這可不同,從前臣是太極宮的奴才,身份不同。大臣們就算是知道陛下晚上寵幸了一個奴才,也不會多說什麼。隻當臣是討陛下歡心的一個玩意罷了。如今陛下抬舉,讓臣正位中宮,這可便不同了。這些事,臣難免也要顧忌一些,省得朝臣們終日無事,就盯著我上奏。”

朝沅這才轉過身來對著他,柔聲問:“要做王君了,緊不緊張?”

牧子期笑著搖頭:“不緊張,臣君心裡歡心的很。隻要是能做陛下的正夫,哪怕前路有些坎坷,臣君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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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便是王君冊封盛典,場麵不可謂不隆重。

宮內自辰時起便開始忙碌起來。

到了吉時,朝臣朝拜,萬民同賀,神都內,更是家家張燈結彩。

牧子期早已經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