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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朝沅懷中,朝沅就那樣自然地摸著他的臉,笑道:“竟記得這般清楚?”

牧子期故意將臉往她的手中貼了貼:“當然清楚了,在陛下`身邊的每一天每一夜,臣都會牢牢記在心中,時刻都不敢忘。”

“那你還有什麼沒忘的,都同朕說說?”

朝沅的聲音還是那般溫柔,牧子期恨不能將整個人都癱到她懷中。

半響後,牧子期才道:“臣還記得,從第一次在朝陽宮偏殿,被陛下寵幸,到如今,一共是一百二十三次。”

朝沅愣怔了一下:“什麼一百二十三次?”

然而片刻兒之後,朝沅才緩過神來,紅著臉道:“竟記一些沒正形的東西。”

“怎麼能算是沒正形呢?這對臣而言,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朝沅見他說的這般正經,倒也輕笑一聲,隨即,她像是感慨一般,笑了笑道:“竟然有這麼多次嗎?”

牧子期當然沒有告訴過他,這一百二十三次,還算了上輩子的那一次。

不過,他悄悄加上了這一次,朝沅自然不會去細數。

這些事情,唯有他一個人記得清楚。

不過,也隻要他記得清楚就好了。

晚膳的時候,還是七夏去一品樓買回來的菜肴。

不過第二日清晨的早膳,還是牧子期做的,午膳是去一品樓買回來,晚膳又是牧子期親自做的。

牧子期晚膳做了紅燒獅子肉,油爆大蝦,乾煸豆角,各色涼拌菜,還有清炒芹菜等等滿滿一大桌子的膳食。

因為人多,牧子期還是用院中的大鍋炒的,每一樣菜,份量都可不少。

不過今日做飯,古意司墨他們都在一旁幫忙,連邵奕都來幫忙剝蒜。

唯有空飛沉不食人間煙火,他幫不了什麼,就在一邊讀著《男訓》。

朝沅和六覓從外麵過完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空飛沉坐在樹下看書。

朝沅覺得好奇,上前一把搶過,看了一眼那書之後,便擰眉問:“你好端端的,看這個書做什麼?”

空飛沉一本正經道:“我要好好學學,我和陛下`身邊的其他人不同,邵奕說,這在神域,都是開蒙時便要學的。可是我都長到這個年歲了,還不知道三從之道、四德之儀,這也未免太不像話了。我雖然學得晚,不過隻要我努力,一定能跟得上的。”

朝沅順手將那書合上,放到了一旁,坐在他身側道:“這些東西,你不用學。”

“為何不用?以後回宮,旁人若是知道我不會這些,定然會笑話我的。”

朝沅深吸一口氣,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道:“以後回了仁國皇宮,朕會向你保證,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你也要強大起來,誰若敢欺負你,你就直接砍了他。”

朝沅給他整理衣領,這可是從前從未有過的事情。空飛沉剛剛沉溺在這柔情裡,一時間沒聽清朝沅說了什麼。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便發覺朝沅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對著他點了點頭。

空飛沉心中大駭,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委屈道:“求陛下收留,臣不願再回仁國皇宮。雖然我不是真的空飛沉,占了人家的身份,可我既然已經入了神域皇宮,便沒有再離開的道理。求陛下給臣君一個機會吧,哪怕一輩子頂著空貴君這個空殼身份,臣君也是願意的。若陛下不信,可讓邵奕他們再鎖住臣君,臣君隻求陛下,不要拋棄臣君。”

這邊哭哭鬨鬨的,廚房那邊自然都聽到了動靜。

邵奕他們都看了過來。

朝沅伸手扶起他,歎口氣道:“你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朕也聽你說過,在外就叫朕主子。”

空飛沉立馬換了稱呼,他跪伏在地,小聲央求道:“妻主,求您收留。”

朝沅歎了口氣,道:“你我雖沒有夫妻之實,你這身份,也從頭到腳都是假的。不過方才你的話,提點了朕。你既入了宮,朕也給你了名位,那麼,你也算是朕帳下郎君,好歹有過這緣分,那麼朕的話,你聽是不聽?”

空飛沉道:“自然要聽的,書中說,妻主的吩咐,都要遵從。”

朝沅這才伸手扶起他道:“彆動不動就跪,起來說話。”

空飛沉這才坐在了朝沅對麵的石凳上。

朝沅這才又道:“既如此,那朕接下來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許忘。”

空飛沉擦了擦眼淚,點頭稱是。

“以後,除了這天地和朕,你不許再跪任何人。神域皇宮,你是回不去了。空飛沉這個名字,從今日起,你便也忘了吧。你要恢複趙玉這個名字,聽朕的話,回到仁國皇宮,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空飛沉無奈地搖了搖頭:“仁國皇宮,沒什麼是屬於我的。父皇並不愛我,母妃早就死了。父皇對母妃,不過就是利用。陛下您也知道,本來臣君還有個姐姐,可是那個姐姐也自私自利,從不為臣君著想。所以在那仁國皇宮裡,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值得臣君去留戀。”

朝沅道:“世人欺你辱你利用你,你就從未想過要反抗嗎?”

空飛沉委委屈屈道:“反抗過的,若是一點都沒有反抗,臣君也活不到這個年歲。那仁國的皇宮,就是吃人的魔窟,太單純的,早就死在宮鬥之中了。旁的皇子,還有母妃照應,可是臣君,什麼都沒有。”

“有任何照應都無用,你身後的人,是朕。”

空飛沉聽聞此言,一時不解。

朝沅接著道:“等到朕扶持你,坐上了那仁國國主的位置,那麼從前欺負過你的人,你大可以一一還回去,要殺要剮,到時候還不是你說了算。”

空飛沉這才明白朝沅的意思,他又要下跪,朝沅卻眼疾手快地用折扇攔住了他的膝蓋。

空飛沉這才站立在一側,垂眸道:“可是臣君,從未有過那爭儲之心。”

“爭儲,你不過一介庶子,東宮尚在,你爭什麼儲位?再者,就算是你入主東宮,老皇帝沒死,也有諸多變數。不過如果,老皇帝和那太子殿下沒了命,那麼你們這些皇子中,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空飛沉側首看了一眼牧子期的方向,道:“牧子期心係陛下,又與陛下那般親密,陛下為何不選他?”

空飛沉見朝沅無話,便又委屈起來:“說到底,是陛下舍不得,對嗎?”

明明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答案,空飛沉還是問了。

朝沅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道:“難道,你就從沒有過這樣的野心嗎?”

“也許有吧,臣君也想過,以後若是我做了皇帝,我就殺了那些整日裡欺負我的人。可那也隻是想想而已,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容易?”

朝沅放下心來,道:“不容易,也要去試一試。否則,你想一輩子都屈居人下嗎?你不想為你死去的母親爭一爭嗎?據朕所知,你母親至今在皇家的宗譜上,隻是一個貴嬪之位。哪怕你姐姐死在神域,你父皇也沒有想過要為那個可憐的女人,升一升那死後榮光。可你當了皇帝就不同了,你的母親可以追封為太後……”

說到這,朝沅忽地笑了:“你還可以更加放肆一點,追封你母親為帝王,你們仁國千年曆史上,還沒有出過女帝吧?”

空飛沉怔在那裡,不得不說,朝沅的話,的確讓他鬆動了。

可是,他還是不想離開朝沅。

他眼瞧著朝沅將他的《男訓》丟了,他竟然還有些舍不得。

朝沅看著他道:“以後,你要學得是治國之道。你若不懂,朕會親自為你調來輔政大臣。”

空飛沉終於明白了朝沅的心思,他看著朝沅問:“臣君明白了,若是陛下喜歡,臣君為您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若臣君登上仁國皇位,仁國便是神域的附屬。臣君在這裡,提前恭喜陛下,統一仁國。”

這一次,空飛沉對著朝沅,行了一個仁國的大禮。

朝沅笑了一聲,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說的不錯,朕心甚悅。所以以後《男訓》啊,你便不必再學了。”

“都是知識,臣君近日也學到了不少,在臣君心裡,這也是一種經曆。”他說著,便去把那《男訓》撿了回來。

晚膳之後,空飛沉點著油燈,還在窗前一字字地看著。

他甚至同邵奕道:“以後回到仁國,我也要讓仁國男子,多學習學習。”

邵奕今夜倒是沒同他犟嘴,反而是笑了:“你這個覺悟,倒是真的不錯。”

空飛沉盯著邵奕看了許久,突然感歎道:“從前初入宮時,覺得你們這樣的人真可憐。整日都要忙著,卻不得陛下的寵愛。”■思■兔■網■

“可如今啊,我倒開始羨慕你了。最起碼,日後你還會陪伴在陛下`身邊。”

邵奕整理好了被褥,聽到空飛沉這番話,他倒是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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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日,齊霄著人給朝沅遞了消息。

朝沅看完齊霄的親筆信之後,便將那信燒了,然後道:“時機到了,咱們差不多,也該到仁國那邊,找個地方住下了。”

朝沅晚上之時,便開始重新分配身份。

仁國是男尊國家,朝沅讓牧子期為家主,她為夫人。至於這古意和司墨,便為她們家的護院,邵奕為書童,七夏和六覓打扮成丫鬟模樣。

至於空飛沉,則是朝沅的小叔子。

他和牧子期長得太像,若放在一起,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是親兄弟。

朝沅還拿到了仁國的通關文牒,他們一行人,已經打扮成從仁國到神域走商的商人。

齊霄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院子,就在齊國軍營十裡外的鎮上。

朝沅剛到目的地,齊霄便一襲黑衣,等在院子裡,看到朝沅第一眼,他便笑著迎了過去,抓住了朝沅的手臂……

“朝沅,終於等到你了……”齊霄激動道。

而他並未注意,他這個舉動,讓朝沅身後的郎君們,齊齊變了臉色。

第80章 生氣 兩次被挫骨揚灰的人……

齊霄可並未注意她身後的那群人, 他滿心滿眼的,都是朝沅。

當然,大家驚訝得並不是齊霄與朝沅如此親近, 而是他竟然還敢直呼她的名字。

臉色最難看的, 當屬牧子期了。

連空飛沉都擰眉看著齊霄,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 居然是他們仁國的鎮國將軍。

怪不得朝沅如此篤定,可以拿下那仁國的江山,把齊霄的心握住了, 仁國半壁江山, 都快歸於她手了。

人人都說, 仁國齊霄乃是忠君之臣, 他多年駐守邊疆,擋住了魔月神域多少進攻和挑釁。

仁國百姓也說,有齊霄將軍在, 仁國江山便穩如泰山。

仁國有地勢優勢, 山高地險,又有天山山脈之下的尋江天塹, 易守難攻。

朝沅母皇在世, 也想與魔月合作,拿下這仁國, 讓天下都以女子為尊。

可接連兩次, 都失敗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