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你是在關心我嗎?”
朝沅心底羞愧不已,要不是為了大事,她也不願意撒這個謊。想她當年也是堂堂的馬上將軍,如今竟要跑到敵營中,騙這齊霄的感情,這當真是罪過。
她怕暴露了情緒,隻得垂眸道:“到底是故人,我也不忍心見你受傷。”
朝沅看到了她手邊的藥膏和紗布,這才道:“你是要換藥吧?莫要耽擱了,快些換吧。”
齊霄原本是要讓手下幫他換藥的,這會兒,他也隻能自己動手。
朝沅見他一隻手不太方便,便親自上手,幫他輕輕扯開了那左手上帶血的紗布。
他傷得倒是不重,眼下已經結痂,怕是過幾日就要好了。
而齊霄的注意力,卻全在她的身上。
她欺身過來的時候,自有一股清香拂麵。三年未見,她的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她似乎更加豔麗嫵%e5%aa%9a了。
她眼中橫波連連,端得是柔情似水。她貼近他時,那嫣紅亮麗的櫻唇就在眼前,他呼吸亂了幾分,強忍著低下頭,不想在她麵前亂了分寸。
朝沅手腳很快,幫他換好藥之後,這才坐了回去。
齊霄湊近聞了聞那紗布,上麵還有她留下的清淡雅香。
他笑著道:“能得陛下親自換藥,怕是這天底下,許多男人都要豔羨於我了。”
他放下手臂,這才抬眸看向她,問道:“朝沅,你此番過來,定然不是為了來看我的。你若有事,不妨直說。”
朝沅笑了笑,道:“自然也是來看你的。你這地道比從前好走了些,裡麵的夜明珠,怕是價值不菲吧?”
他也笑了,兀自感慨道:“我一個粗人,自然不願用那夜明珠。隻是這兩年,我總想著,或許有一日,故人會踏足那個地方。所以,這些年的俸祿,我都花在那上頭了。偶爾我一個人,會去那裡瞧瞧,那是你曾經去過的地方。”
朝沅緊握著手中的折扇,她真是不太習慣與這齊將軍調情。
她避開他有些熱烈的眼神,又問道:“你們仁國陛下的身子如何?”
見她終於入了正題,齊霄才正正經經答道:“我們陛下雖然年事已高,不過身體卻越發康健。陛下怕死,整日裡尋了些養生大法,那身子骨,比太子殿下還要康健。”
朝沅這才挑眉:“那看來,你們的這位太子殿下,身子骨有些弱啊?”
齊霄這才道:“仁國皇子間內鬥嚴重,刺殺下毒,那都是常有的事。太子殿下`身在高位,自然是個活靶子,誰都想弄死他。”
仁國皇帝隻有這麼一位嫡子,若是太子去了,那些庶子才有上位之機。
齊霄打量著她的神色,突然問道:“朝沅,你也有興趣,參與這奪位之爭嗎?”
朝沅不答,隻反問他:“那你呢?你手握兵權,怕是皇子們都想拉攏你吧?”
齊霄坦然道:“在我這個位置,若想活得久,那便隻能忠於仁國陛下。一旦我向某位皇子傾斜了,那麼仁國必亂。”
朝沅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聽聞你至今未娶,難道仁國陛下,都不著急嗎?”
齊霄歎口氣道:“有幾位公主倒是對我頗有好感,隻是那幾位公主身份都不低,陛下一時難以抉擇。其實如此倒是好,我本來也是不願意娶的。”
他說完,便側首看著朝沅道:“你也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你。”
朝沅不敢與他直視。
他卻又道:“不過,我們陛下同我說,我可以私下與幾位公主聯絡。若我都喜歡,他讓我都收了。”
朝沅聞言一怔,她一臉憐惜地望著他道:“你們陛下真是為難人,竟想讓你同時侍奉三位公主。你倒是成了這其中的犧牲品,聽著可真讓人難過。”
齊霄眼神一亮,他感動道:“旁人聽了這話,都以為我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唯有你知道我的難處,唯有你會心疼我。朝沅,你果然與旁人不同。”
朝沅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仁國是男尊社會。仁國皇帝私下同齊霄這般說,那是給他的恩賞,可不是為難她。
可是齊霄已經這般誤會於她,她也不能解釋。
朝沅隻得錯開話題道:“你可知,你們仁國的密探,已經滲透入我神域王庭之中。若非是我提早察覺,我怕是早就死在那趙宣手中了。”
聽聞此言,齊霄忙去攥朝沅的手道:“那你可有事?”
朝沅不能躲開,隻能將手縮進長袖中,讓他虛虛拽個袖子,而後才道:“暫且無事,不過以後就保不準了。你們仁國皇帝狼子野心,竟想吞並我神域,意欲逼宮。我此番來你這,也是想探聽些消息。我本不願與你們仁國為難,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我不能隻守不攻。”
齊霄道:“為了你,我願意做的。朝沅,有話你可以吩咐。”
朝沅側首看向他,神色嚴肅道:“我真的可以信你嗎?”
“我的命都是你的,你當然可以信我。你能來尋我幫助,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朝沅喟歎一聲,她道:“你知道的,我雖也曾殺敵無數,可我不願意再流血。若能不費一兵一卒,便解決了此事,那自然最好。”
說罷,朝沅提點他道:“之後,我會告訴你同你聯絡的法子。眼下,你得確保你們仁國皇帝,身子骨越來越差。”
說完,她拿出一個藥瓶,放在了齊霄的麵前。
齊霄接過那藥瓶,隨即道:“雖然並不容易,可我願意一試。”
他雖是個武將,可也是個聰明人。他看出了朝沅所思所想,這才又道:“朝沅,你想讓哪位皇子繼承這仁國江山?”
朝沅沉%e5%90%9f稍許,並未著急答話。
他卻又道:“聽聞,我們仁國的十三殿下,一直生活在神域。前一陣子,我聽到消息,說是他已經潛入神域皇宮,成了你的寵君。”
“不是他,他也沒有那個野心,想要繼承你們仁國的江山。我不妨同你直說,我看中的,是你們的十六殿下。”
齊霄聞言一驚,他道:“可是十六殿下出遊,至今未歸。朝中有人說,十六殿下怕是已經……”
他頓了頓,看向了朝沅道:“莫不成,他在您那?”
見朝沅點頭,齊霄這才道:“那十六殿下沒有治國之才,而且喜好玩樂,他府中光侍妾,便有三十餘個,文武皆不是上佳不說,還沉迷跳舞。正經的仁國男子,誰會學那些女人才會的東西?”
他說完這話,便頓覺失言,他急忙解釋:“我們仁國到底與你們不同,我知道你們神域,男子才會學跳舞。”
朝沅擺了擺手道:“你我是朋友,說話不必如此小心,我知道你的意思。”
齊霄聞言一喜:“你當我是朋友嗎?”
朝沅也真誠道:“自然,若不是當你是朋友,我也不敢單槍匹馬,隻帶著兩個護衛,便闖入你的軍營。”
齊霄想來也是,他紅著臉道:“朝沅,你放心,我必不會叫你失望。你之前安插在我軍營中的人,已經成了我陣前前鋒,我一直重用於他。”
朝沅對著他招了招手,齊霄會意,便湊了過去。
朝沅在他耳邊說了好些話,他這才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辦妥。”
朝沅看著外麵的天已經擦黑,便歎口氣道:“時候不早了,我也得早些回去。我不會離開荊州,到時候,我自會想辦法來見你。”
她正要離開,齊霄卻抓著她的衣袖不肯鬆開。
“朝沅,你可知,這些年我一直潔身自好?”
朝沅愣住。
他又殷切道:“我知道你們神域女子,看重男子的清白。故而,我一直等著你。”
朝沅彆過臉,沒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輕聲道:“如果可以,您可以把我當成你們神域的郎君,成全我一次,可以嗎?”
第77章 篦梳 晚上沐浴之後,也不……
朝沅緊握折扇, 遲遲沒有答話。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她此刻正想著,該說什麼話來婉拒他合適,那方齊霄便已經很體貼地垂眸苦笑道:“我知道我驟然開口, 讓你很是為難。我不著急, 我可以一直等著你。”
朝沅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給他,隨即道:“這玉牌,可隨意出入神域城門, 也是出入宮門的通行證。若是日後仁國有變,你可以來我神域。”
那玉牌上,還有她的溫度。
他虔誠地接過, 眼眶微熱。
朝沅扯出一絲笑容, 看著他道:“我走了, 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
朝沅轉身欲走, 他卻先一步走在了朝沅的前麵,衝著她道:“我送你。”
朝沅正欲說不用,他卻道:“你隻身過來, 我也不放心。我知道你武功好, 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送你過去。”
朝沅沒有拒絕, 隻應道:“如此也好。”
朝沅等了他一會兒, 等他換好衣裳,兩個人從地道一路同行。
齊霄非常溫柔, 一路都幫她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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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 另外一邊,牧子期也接到了朝沅與齊霄同行的消息
那暗影密報道:“殿下放心,除了我等,旁人沒有發現神域陛下的行蹤。”
牧子期並不會懷疑手下的能力, 他擺了擺手,讓人退下。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今夜卻是真的煩躁無比。
怪不得朝沅不讓他跟著去,這是去私會老情人了。
上輩子的時候,朝沅故去的第五年。牧子期回到了邊城,與那齊霄曾把酒言歡。
齊霄喝醉之時,與他說了許多他與朝沅的往事。
那個時候,牧子期並沒有吃醋,他隻是想多了解朝沅一點。
可是現在的心境,與那個時候,已經全然不同了。
牧子期記得,當初齊霄同他說,他與朝沅陣前對峙,隻一眼,便鐘情於她。
齊霄甚至還感慨道:“當初啊,若不是那神域的先皇太女朝升喜歡我,沒準朝沅還真能把我帶回廣林王府呢。她衝我笑一笑,我便覺得整個世界都明%e5%aa%9a了起來。”
“我長到這麼大,還第一次遇見如此美貌的女人。放眼整個仁國,哪怕是整個天下,都不及她。”
齊霄還說:“她武功也好,而且她打仗出其不意,總是能出奇招。與她陣前對峙,我根本不是對手。她馬上功夫更好,那招走馬遊蛇,便是她自創的招式,我就是因為這一招,才被她斬落馬下。想我當當鐵血男兒,被她捆了,按在馬上回了她們神域軍營,我當時連屈辱都忘了,滿心滿眼都是她身上的香氣。”
“如果她當時,若是答應帶著我。什麼家國,什麼兵權,什麼仁國的鎮國將軍,我都不想要。”
“她就是那樣一個有魅力的女子,若不是有著這點念想啊,我這些年真想跟著她去了。”
牧子期還記得,他上輩子與齊霄痛飲的時候,還把他當做知己。兩個人皆是大醉一場,徹底忘卻煩惱。
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