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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期見朝沅吃飽了,還特意遞上解膩的茶水,笑%e5%90%9f%e5%90%9f道:“陛下這兩日用膳不香,今晚難得多吃了一些。”

朝沅又問:“可給隔壁房間也送去了?”

牧子期知道她牽掛旁人,便笑著道:“都送了,古意已經吃不下了,六覓和七夏統領,也送過去了。今晚大家都能吃個飽,陛下晚上,也早些休息吧。”

朝沅點了點頭,由牧子期親自為她解衣沐浴過後,她才躺回了榻上。

牧子期收拾妥帖之後,才爬上了榻,他在裡側躺下,一隻手,搭在了朝沅的腰上。

朝沅恍若未覺,神思還是有些亂。

牧子期慢慢貼近她,低聲嘟囔著:“自打出了宮,陛下還從未寵幸過臣……”

第73章 故人 妻主待你,是格外不……

朝沅聽到他這小夫郎般的怨念, 忽而笑了。

她側過身,攬住牧子期道:“這是在埋怨朕,近些日子冷落你了?”

牧子期見朝沅笑了, 便鬆了口氣道:“埋怨自然是不敢的, 畢竟陛下出宮,是為了正事,臣不能因為自己那點私利, 耽誤了陛下的大事。再者,這些日子陛下帶著眾多郎君在身邊,顧及不到臣, 也是應該的。”

朝沅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還是在埋怨朕。”

牧子期伸出手, 反摟住了朝沅的腰, 低聲道:“陛下不必憂心, 哪怕朝堂之內,有一位高位者攪動乾坤,也掀不出大浪來。臣這幾日, 為陛下算了一卦, 陛下此行,雖有些小磨難, 不過卻是上上簽。陛下您不僅會心願得償, 朝堂內外的風氣,也會徹底肅清。那些賊人, 時機一到, 便會露出真麵目。”

他語氣嚴肅,朝沅愣怔了幾分,倒是笑了:“朕倒是忘了,你還會卜卦之術。”

牧子期笑了一聲, 手也不太老實,他勾了勾朝沅睡裙上的綢帶,低聲道:“陛下忘了嗎?臣會的東西,可多了。”

朝沅原本要說的話,都化在他一腔柔情裡。

罷了,朝沅想,還是先滿足他再說吧。

這一鬨騰,便是一個多時辰,朝沅頭半個時辰就想結束,誰知道那牧子期還不是很滿意,翻身而上,又是半個時辰。

這客棧可不比宮裡隔音,莫說是隔壁的郎君們聽到了,連七夏和六覓都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好在,六覓和七夏常年值夜,這樣的動靜不知道聽了多少回,而今,早就習慣了。

古意和司墨也見怪不怪,雖說有些臉紅心跳,可是結束之後,古意竟與司墨聊起其他閒話來。

唯一難受的,是邵奕和空飛沉那個房間。

邵奕大約是隱忍得很難受,最後乾脆側過身去。

空飛沉也嫉妒,嫉妒得眼睛都冒火。可他見邵奕這般穩妥的人都受不住,便生了幾個逗弄的心思。

空飛沉道:“嗬嗬,原來你心裡,也是極不舒服的吧。”

邵奕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閉嘴。”

“你對我怎麼能這般冷淡呢?我和宮裡那個時候不一樣了,陛下可沒有給我縛鎖,上一次去紅樓抓齊總領,我還是立了功的。我相信,我的功勞,陛下是會記在心裡的。”

邵奕咬牙切齒道:“那又如何?陛下難不成因為你有功,就能寵愛於你?”

空飛沉微一挑眉,他覺得今天邵奕渾身帶刺,不過他很快舒緩了情緒,並未同邵奕計較。

“陛下沒有寵愛我,可也沒有寵愛你啊。這便證明,在陛下的心裡,唯有牧子期一個人。這種事情啊,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邵奕用枕頭捂住了耳朵,沒好氣道:“我沒說我羨慕。”

“那你就是嫉妒了?”空飛沉側首看了他一眼,笑容更加蕩漾了:“跟著陛下一起出行的這幾位郎君裡,除了我和牧子期,便是你在陛下`身邊最短。你又向來自詡是三個人中最俊俏的那個……”

“你莫要如此說,我沒自詡過什麼,司墨和古意,是我極好的朋友,我們都是知己。”邵奕急忙打斷他。

空飛沉點了點頭笑道:“對對對,你們是一樣的,也是不一樣的。古意和司墨,人家兩個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莫說是他們,連太極宮的總管芒望死了,陛下都那麼傷心。可見青梅竹馬這樣的情意啊,是格外不同的。”

空飛沉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落寞了幾分。

他好像沒有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不管是奴才還是親人。

他娘親死得早,姐姐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往了神域,等他入仁國王宮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活不過五年。

巫知之倒是在他身邊最久,不過因為蠢笨被人利用,也死在了神域皇宮。

巫知之死的時候,空飛沉倒是難過了兩天。不過後來,他也想明白了。

巫知之與他的想法不同,巫知之之所以能中計被利用,是因為他心中,忠於仁國陛下更甚。

巫知之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他父皇和姐姐用來看著他的。

所有人都沒法陪伴他很長的路,也許在很遠的未來,他也要學會孤獨,學會一個人走接下來的路。

雖然他很想留在朝沅身邊,可是空飛沉已經看出來了,朝沅並沒有打算留下她。

空飛沉見邵奕不說話了,便也沒興趣再逗他。他側過身去,滿腦子想得都是這路途再慢一點,亦或者,他希望能做點什麼,讓朝沅永遠記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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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朝沅和牧子期在浴桶裡重新洗了一遍之後,朝沅才拿起睡袍,披在身上,衝著牧子期道:“你不是會算卦嘛,再給朕算兩卦。”

牧子期挑眉問:“陛下要算什麼?”

朝沅仔仔細細地想了想,這才道:“那就算,朕的福壽如何?”

“不必算,陛下定會平安康健,福壽綿長。”

朝沅笑了:“你說這話,便是唬我了。你是不是其實根本就不會算,說些話,不過是為了讓朕安心。”

“當然不是,卜卦一術,臣還是懂的。臣也說過,陛下此生都會福壽綿長。老天給了您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便是要讓您來享福的。”

朝沅聞言怔了怔,她低聲嘟囔著重新選擇這四個字,隨後才笑了:“連這都能算出來?”

牧子期也已經整理好,他緩緩上了榻,抱住了朝沅,道“自然,臣不會妄言。陛下知道的,沒把握的事情,臣不會亂說。”

牧子期見朝沅不說話,便又問道:“陛下可以算些旁的,比如方位吉凶等等。”

朝沅沉%e5%90%9f了良久,才問他:“那你可有給朕算過姻緣?”

牧子期怔愣稍許,這才笑了:“姻緣?陛下的姻緣,難道不就在您眼前嗎?”

朝沅扯動了一下嘴角,最終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裡去。

她其實很想算一算,她和牧子期能不能走到最後,能不能白首偕老。

可是這樣的話,當著他的麵,卻不知該如何說。

前路吉凶,在朝沅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她根本無懼這些。

未登基前,她也曾闖蕩江湖,孤身一人便去了揚州。一路上,遇到了刺客山匪,她也從沒怕過。

登上了這皇位,她也並不怕死。

就在剛剛那恍惚的一瞬,她也在想,她這輩子怕什麼呢?

不怕背叛,不怕死。她唯一怕的,好像是牧子期會離開她。

眼瞧著他們離仁國的邊境,越來越近了。

在家國和她之間,牧子期會選她嗎?

朝沅閉上了眼,在心底兀自長歎了一聲,最終她輕聲道:“睡覺吧,明日還得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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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朝沅帶著幾位郎君上路的時候,還特意問邵奕道:“好不容易回了你的家鄉,要不要去青州城內,看一眼?”

邵奕搖了搖頭道:“主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必關照於我。更何況,青州城內,除了幾個遠方親戚,我的至親都已經不在了。”

“主子在哪,哪便是我的家。”

聽到這話,朝沅輕輕拍了他的腦袋,安慰道:“好,你放心,朕走到哪啊,都不會丟了你們幾個。”

朝沅極少待他這樣親密,哪怕隻是拍了拍頭,邵奕都歡喜了一整日。

這一日,都在趕路,路過青州城內,朝沅隻是暫停了停,問了問邵奕青州城內有什麼好吃的,然後著七夏和六覓下去買回來之後,方才又上了馬車,接著趕路。

這一路,幾位郎君多多少少都瘦了。唯有古意,這一路上都在吃,眼瞧著胖了一小圈。

朝沅遞給他一張手帕,擰眉道:“有那麼好吃嗎?你食多傷胃,可莫要再吃了。”

古意這才放下了手裡的豬肉包子,拿起司墨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之後,才道:“好吃啊,和宮裡的東西都不同。路過一個地方,自然要好好嘗嘗當地的美食,之後就要記在心裡。”

朝沅聞言笑了笑道:“看來你,還是挺喜歡出來的。”

“那倒沒有,隻不過是覺得新奇,新奇這一次也便罷了。我同邵奕一樣,隻要是陪著主子,在哪裡我都會開心。”

朝沅見他嘴甜,還不忘從懷裡丟給他幾塊奶糖。

古意打開糖紙就要吃,朝沅卻按住他道:“彆吃了,給你是讓你收著的,可不是讓你立馬就吃的。”

古意這才寶貝似的將糖放入懷中,小心揣好之後,他才小聲道:“我這不是覺得,吃了之後,主子還會再賞嘛。”

朝沅道:“沒了,我懷裡就這麼幾個,都給你了,你可要省著點吃。”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日,最終,六覓選擇在青州與荊州的邊界停了下來。

到了這附近,牧子期便很熟了。他給六夏指了指路,六夏便順著牧子期的意思,去了縣城郊外的一間客棧。

牧子期對著眾人道:“這麼晚了,不必去買街上的吃食,這家客棧的老板娘,就燒得一手好菜。”

邵奕看著牧子期問道:“難不成,整個荊州,你都很熟悉?”

牧子期故意避開邵奕那探尋的目光,隻道:“的確熟悉,其實就連青州我也是熟悉的。我自幼漂泊,跟著師父四處行醫,與神域們的郎君們不同,拋頭露麵,於我而言,是常有的事。”

神域男子,就算是在外麵拋頭露麵,也不會宣之於口。

因為妻主定然會介意,他在外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麼其他女人,與其他女人有沒有什麼牽連。

尤其是牧子期這般的樣貌,大多數妻主,也是會介意的。

然而邵奕去偷偷看朝沅的臉色,她仿佛並沒有在意牧子期說了什麼,仿佛剛剛那些話,都是再尋常不過的閒話。

邵奕微微定了定神,倒是閉口不言了。

到了街邊的客棧之後,牧子期對著朝沅道:“我去同店家交涉吧。”

朝沅點了點頭,隨後帶著一眾郎君們,下了馬車。

那店主是位大娘,見到牧子期後,連忙迎了上來,她驚喜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