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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看到那空飛沉去了隔壁的雅間。

空飛沉進來的時候,衝著朝沅點了點頭。

朝沅放下茶杯,衝著對麵的郎官笑道:“今夜沒什麼稀罕事了, 我就先撤了, 日後若是有緣, 再來捧您的場。”

說著, 朝沅掏出了兩塊沉甸甸的金餅,交給了那郎官,之後才帶著空飛沉急匆匆離開。

而隔壁雅間的齊總領, 見過了空飛沉那般豔麗的麵孔, 再看看這懷裡的郎官,顯然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

她推開了懷中的俗物, 起身道:“跟上他們, 我想要的人,必須得到。”

夜黑風高, 齊總領和她身邊的屬下, 就是這麼一路跟著朝沅和空飛沉去了郊外的院落。

齊總領看著他們進了熟悉的巷子,倒是笑了:“到了我的地盤,這就好辦多了。一會兒彆跟他們廢話,直接上手搶人便是。一想到那小郎君那張臉和那身段, 我就恨不能今晚給他辦了。”

她手邊的屬下也笑了笑,附和道:“屬下也是,放眼整個冀州,都沒這般的絕色。恐怕連當今陛下的星辰台裡,都挑不出這等佳品吧?”

齊總領狂笑一聲,大跨步邁進了巷子。

剛邁進院子的時候,齊總領還以為今晚會成其好事,誰知道沒走幾步,她便落入了朝沅早已設計好的陷阱。

她的屬下倒是反應過來了,她正要後退,黑夜中的七夏卻一掌將人拍進了陷阱了,兩個人齊齊被抓。

她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六覓十分利落,直接讓人堵住了她們的嘴。

朝沅這才手握著折扇,從黑暗中緩步而出,而讓那個齊總領驚訝的是,她身邊可不止那麼一位佳品,五個郎君排列成一排,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哪怕是天上的仙君,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可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看仙君的時候,她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

她掙紮了幾下,原本是想罵,可是這繩索越掙紮越緊,她到最後徹底沒了力氣。

朝沅讓人把她搬進房間內,古意很快搬來了個椅子。

他大約是怕朝沅坐不習慣,給她墊了好幾個軟墊,這才讓朝沅坐下。

朝沅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中折扇,然後笑著道:“齊悅,千禾二十年成為守城味,千禾二十四年成為守城總領,如今是千穗二年,短短七年時間,你便成了這冀州的風雲人物,靠著那守城總領的俸祿,竟能給紅樓最當紅的頭牌贖身。可想而知,這些年,你到底貪了多少銀兩。”

那齊總領瞪大了眼睛,口中嗚嗚呀呀的,似乎在問朝沅是誰。

朝沅並不答話,隻道:“你想說話啊?”

她猛地點頭。

朝沅笑了:“讓你說話也可以,不過你得老實回話,否則,我這手底下的人過於粗魯,傷了你碰了你,可不能怪我。”

說完,朝沅揮了揮手,六覓上前將她嘴裡的抹布鬆開。

她剛一能說話,便破口大罵:“你是哪裡來的雜碎,竟敢綁你姑奶奶我,你可知,這冀州內外,除了府衙大人,可沒幾個人敢動我。”

六覓見她出言不敬,狠狠踹了她一腳,七夏更是拿出長荊鞭,狠狠抽了她十餘下。

那荊鞭全是尖銳的鐵釘,十餘下之後,齊總領身上已經全是血跡。

邵奕到底沒見過這場麵,往司墨身後挪了挪,沒敢再看。

其餘四位郎君,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

朝沅輕笑一聲,語氣還如方才一般溫和:“我方才說了,我手底下的人粗魯,你需得老實答話。看來,你並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齊悅看了一眼六覓那手中的長荊鞭,頓時嚇得一哆嗦。

她也是習武之人,這六覓方才的力道,她很清楚,這位主子身邊的兩個護衛,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連那長荊鞭,也是狠毒無比。她從前,隻在冀州的內牢裡見過此等喪心病狂的刑具。

眼前的人身邊有高手,又有這麼多俊俏的郎君陪伴,怕不是凡人。

齊總領知道怕了,她跪地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您想要什麼,您同我說,我有錢,我有好多好多的錢。”

朝沅笑著問:“那說說吧,你有多少錢?”

這齊悅隻哆哆嗦嗦地問:“您要多少?”

朝沅緩緩開口道:“我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你若是想要跟我玩花招,那便得受皮肉之苦。”

這話說完,六覓的鞭子便落了下去。

齊悅疼得都快沒知覺了,她哭嚎著道:“單我庫房中,便有六千萬兩金元寶,大人您隻要饒我一命,那些金元寶,便可都交予您。”

朝沅霎時冷了臉,她緩步上前,一腳踹中了齊悅的傷口:“說說吧,你那些臟錢都是怎麼來的?”

齊悅並不是個硬骨頭,幾番鞭打下來,她便全招了。

包括她是如何跟府衙大人合作,又如何給仁國的商隊辦通關文牒,連冀州與神都來往的守城衛,她也全部都招了。

她招供的時候,司墨在一旁執筆,那一排排名單,簡直是觸目驚心。

朝沅讓這齊悅認罪畫押之後,她才將供詞遞給了六覓:“立刻著費酒大人來冀州,名單上的這群人,一個都不要放過。冀州府衙大人,抄家歸公。”

朝沅還親自給費酒寫了密信,此番私自扣押齊悅一事,明麵上便說是朝沅偷偷派到各地的密探查實,讓費酒務必秘而不宣。

齊悅也是迷蒙中,聽到那兩個護衛喊了一聲陛下,她當即嚇尿了褲子,連求饒都忘了。

之後,費酒親自來到冀州,抄了那府衙大人的家之後,連費酒都驚呆了。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金子,這下也算是開了眼了。

不過,這齊悅的供詞中,說了那府衙大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為,是因為朝中有大官幫她鋪路。

古意和司墨認為這等大官是元堂,可如今元堂已經卸任了兵部尚書一職,她卸任之後,這冀州與神都往來的細作依然能正常運轉,便可知,齊悅口中的大官,定不是元堂。

哪怕沒有這麼一出,朝沅也沒有懷疑到元堂頭上。

上輩子的時候,元鶴軒逼宮之前,元堂便病死家中。

朝沅怕元鶴軒傷心,原本是要徹查此事的,可是元鶴軒說什麼都攔著,不讓仵作驗屍,非說要讓元堂安安靜靜的去。

後來,神都中也有傳言,說是元堂夜禦數十個郎官,那郎官身上都有病,長此以往,她便死在了那上頭。

然而,這番說辭朝沅是不信的。

她上輩子就懷疑過,是不是元鶴軒和親姐姐鬨不和,私下著人弄死了她。

可她沒有查,元鶴軒說了什麼,她便由著他去鬨。那個時候,隻要元鶴軒開心,朝沅便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可見她當時對元鶴軒的偏愛,已經到了瘋迷的程度。

朝沅的下一站,是直達荊州,荊州與揚州,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龍舟繼續順南而下,而朝沅也已經給自己的好友沈將軍寫了密信,讓她暫先接待自己的弟弟朝暉,並且向眾人隱瞞,朝沅並不在揚州的事實。

龍舟走得是水路,朝沅現在帶著幾位郎君,走得是陸路。

未免太過張揚,這馬車也用得是市井上最常見的那一種。

一路上倒是沒碰到什麼山匪,山中鳥獸蟲鳴,草木蔥鬱,安靜極了。

朝沅掀開車簾,一路上都在想著朝中高位上的那群大臣。

路上之時,邵奕拿出甜點給大家分食,朝沅胃口不好,隻吃了兩小塊,喝了點清水,便不再吃了。:-)思:-)兔:-)網:-)

邵奕始終盯著朝沅的神色,出聲問道:“陛下信得過費酒大人嗎?”

牧子期側首看了邵奕一眼,並未出聲。

朝沅卻篤定道:“信得過,朝堂之中,朕最信得過的,便是費酒。”

牧子期聽聞此言,垂眸不言。

而司墨卻道:“那剩下的,無非就是五個人。總府台許大人,刑部、工部、戶部、禮部四部大人。那不然就用最笨的法子,一個一個秘密清查。”

司墨說完見朝沅不出聲,還以為自己犯了錯,忙垂首道:“臣妄議朝政,請陛下降罪。”

朝沅拍了拍他的肩膀,擺手道:“無礙,朕準你們妄議。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這很好。”

司墨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是朝沅方才觸碰過的位置,現在還留有餘香。

而牧子期坐在離朝沅最近的位置,他難得開了口道:“想必陛下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朝沅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牧子期,良久之後,她才轉移話題,衝著外麵的六覓揚聲道:“到何處了?”

六覓道:“前方是青州地界,屬下看了地圖,是一個小縣城,晚上可以尋個客棧落腳。”

過了青州,便是荊州了。

邵奕老家便是青州的,他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便小聲道:“是離安縣,離安縣並不富裕,今夜怕是要委屈陛下了。”

古意笑著問:“這是來到你老家了,你對青州應該很熟悉的吧?”

邵奕搖了搖頭道:“我家住在青州城內,我常年不出門,對青州周邊,並不熟悉。這離安縣,也是我當年入神都的時候,路過一次。”

離安縣雖不富裕,可馬車入了縣城內,街道兩旁的叫賣的吃食,倒很便宜。

一碗麵才賣六文錢,這麼大的一碗麵,在神都少說也要十文錢。

朝沅是個慣會憐惜郎君們,她側首笑著問:“你們晚膳想要吃什麼,我聽你們的。”

古意道:“我們自然是聽陛下的,陛下想要吃什麼,我們便吃什麼。”

朝沅笑著道:“也可以分開來買,喜歡什麼,便買一些回去當夜宵。我想吃什麼自己會買,你們也是,出門在外,可不像在宮中那般拘謹。不過有一樣,要注意安全,查驗過,沒什麼問題再入口。”

六覓和七夏去前方的客棧要了四間上房,六覓悄聲在朝沅耳邊道:“上房唯有這四間,屬下全部都要了。若不然,便讓郎君們兩個人擠在一處,若是分開的話,也不太安全。”

朝沅點頭道:“也好,你和七夏住在一間。”

六覓忙擺手道:“主子不可,屬下還要守夜。”

朝沅嚴正道:“守什麼夜,你們兩個也累了一天了,晚上讓暗衛在暗處盯著,你們兩個好好休息。睡好了,明個才能繼續趕路。”

接下來的安排便是朝沅與牧子期一間,空飛沉與邵奕一間,古意和司墨一間。

客棧裡的小炒味道不太妙,日暮時分,朝沅帶著一行人出去逛了逛,買了些糕點糖果,灌湯包還有城東那家的醬牛肉。

古意活潑,倒很開心,兩條街逛下來,他都快吃飽了。

朝沅晚上嘗了嘗牧子期買回來的烤豬蹄,外皮酥脆,內裡軟糯,濃鬱鮮香,朝沅胃口再不好,也多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