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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和安親王便在禦前伺候筆墨,若說這文采嘛,恐怕朝中許多同僚都不及她。”

費酒這番話,倒是說到了朝沅心坎裡。

她勾唇一笑道:“既如此,便由費愛卿你親自輔佐。”

此事一錘定音,朝臣們也不敢再提反對意見。

散朝之後,倒是有人跑到費酒麵前調侃道:“費大人至今未娶,和安親王又死了妻主,費大人如此賣力討好,莫不是存著入贅皇家的心思。”

費酒橫眉怒目道:“慎言!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沒你那些齷齪心思。再者,和安親王可是陛下的親弟弟,若是這話傳至陛下耳中,你猜陛下會如何想你這些亂吠之人?”

費酒這番話,倒是把這位大臣嚇得臉色發白,再不敢言。

神域春闈多指會試,二月開考,三月放榜。四月初殿試,按照往年習俗,殿試是四月二十六放榜。

故而年節後,這便是王朝一等一的大事。

有朝暉在,自然也沒人敢舞弊作亂。三月放榜那一日,神都才女雀林乃為榜首會元。

朝暉還親自拿了雀林的文章給朝沅看,她想法獨到,文章引經據典,果真不愧才女之名。

隻是,朝沅總想著她在潮汐亭的事,每每看到雀林這個名字,總是心中不安。

當她把此事說予朝暉聽的時候,朝暉倒是不以為然。

“這雀林是許大人的門生,許大人一輩子儘忠,想必不會看錯人。再者,皇姐不是也說,並未找到雀林與趙宣勾結的罪證嗎?既如此,皇姐也不該如此懷疑一個有才之人。”

朝暉自打在朝中謀事,精氣神比之以往要好了許多。

提起趙宣,他倒也能麵色平和了。

朝沅放下了手中的長卷,笑著看向了他:“看來,你倒是很欣賞這位才女。”

朝暉微一挑眉,低聲解釋:“臣弟隻是單純欣賞她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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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殿試,雀林也是獨占鼇頭,連中三元。

朝沅直接將雀林安排進了翰林院授七品編修。

若是雀林真跟趙宣毫無關係,這倒是個可用之人。

可是朝沅每每見到她,心裡總是不舒服,臨去揚州之前,朝沅還是派人,偷偷盯著雀林在神都的一舉一動。

此番揚州之行,除了隨行的護衛和奴才,朝沅還擬定了隨行的郎君名冊。

連元鶴軒,都在名冊內。

元鶴軒聽到消息的時候,激動莫名,他緊抓著又才的手道:“陛下,真的說要帶上本君了?”

又才垂眸笑道:“不會有錯,如今這名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元鶴軒本以為朝沅此番會將他丟在宮中,聽說隨行者有他,他竟激動地落了淚:“本君就知道,陛下心中還是有我的。”

又才也連忙笑道:“陛下的寵愛,才是最要緊的事。此番出行,殿下可莫要任性,好好哄得陛下開心才是要緊。”

元鶴軒點頭道:“本君知道輕重。”

除了元鶴軒之外,空飛沉,牧子期,邵奕,古意,司墨,當然也在名冊之內。

唯一沒有入名冊的沈越,也被升為了摘星台副監正,與邵奕同級,暫管後宮事。

沈越跳出禦君之列,星辰台那邊自然也要有一個禦君補上。

補上的禦君,要從之前落選的禦君中挑。邵奕離宮之前,已經親自將之前排名靠前的禦君選進了宮。

除此之外,朝沅還準備帶上朝暉一起出行。

後宮有沈越,前朝有費酒和許大人監國。不過朝沅離開神都之前,還是不太放心。

故而,朝沅便借著讓清遠侯入宮請安的名頭,將六道兵符中的一道,交給了她。

清遠侯見到兵符,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陛下厚愛,臣不敢承受。外戚不得乾政,臣如何受得起兵符?”

朝沅道:“母皇和父君都不在了,如今的外戚是元家,元堂都能在朝中任職,姑姑為何不能?”

清遠侯鬱安,年輕的時候也是軍中的一把好手。

後來,朝沅的父君嫁入王庭,成了王君之後,她的姑姑便從那個位置上退了下來。

這些年,清遠侯在神都做了個閒散人士,整日裡除了遛鳥打獵,陪伴體弱的夫君,便也沒什麼正事。

可是朝沅心裡明白,姑姑是個有大誌向的人,她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回到軍中,建功立業。

朝沅當著清遠侯的麵,說了好多體己話。

她說了如今神都賊子橫行,說了朝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極不安穩。

她上輩子沒有離開神都半步,尚且被人奪了江山,這一輩子,她走出這步棋,實在是險之又險。

可是,地方上也有不少賊寇,她必得親自清除,才能安心。

故而,她隻能重用自己的親信,首當其衝,便是自己的親人。

朝沅握住了清遠侯的手,懇切道:“姑姑聽朕說,朕離開神都之後,兵符一事,不會外揚。朕會給姑姑謀個軍銜,暫且去軍中做個閒職,姑姑切記,在此期間,要保護好自己。朕已經吩咐了下去,一旦發生點什麼,朕在軍中的親信,都會聽命於姑姑。朕信姑姑,也隻能將此大事,托付給姑姑,還望姑姑,莫要再推遲。”

說著,朝沅竟也對著清遠侯,行了一個晚輩的拜禮。

清遠侯眼含熱淚,終是接下了這道兵符。

如此,神都中事,已經儘數安排妥當。

晚上,朝沅同芒望交代了幾句:“朕走之後,你要好好輔佐沈越,他沒有經驗,怕是許多事都處理不明白。從前你是如何輔佐邵奕的,這一次便如何輔佐沈越即可。沈越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不會讓朕失望的。”

芒望辦事一向妥帖,她笑了笑點頭稱是。

送走芒望之後,朝沅伸出手將一旁侍奉的牧子期抱在了懷中,笑著問他:“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牧子期點了點頭,道:“換了不少銀票,其餘的衣物點心什麼的,夠用即可,若是陛下`身邊帶著人侍奉,什麼都不會缺。若是不帶人侍奉,帶上水和點心,帶上一匹好馬,帶上足夠的銀錢,足以行走江湖了。”

朝沅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子,笑%e5%90%9f%e5%90%9f道:“看來朕出門在外,還得指望你了。”

牧子期也同她玩笑道:“那陛下可得好好寵著臣,您出門帶了這麼多郎君,這路上,怕是要好一番鬨騰了。”

朝沅抱著他,沉聲道:“旁人倒還都好,讓朕憂心的,一個是你那弟弟,一個便是那元鶴軒了。”

牧子期道:“空飛沉不必憂心,他知道的仁國秘聞,怕是還沒有我多。何況,他身上還有毒素未清,不會輕舉妄動,陛下隻要防著那元鶴軒便好。”

朝沅將牧子期放了下來,衝著他笑道:“你在朕身邊之後,整日裡都是圍著太極宮轉,不是朕的寢殿,便是湯池宮後殿,明日咱們便要啟程了,朕帶你去彆處轉轉。”

朝沅似是想起什麼,眼神晶亮道:“你還沒上過城牆吧?朕小時候偷偷爬到午樓頂上望月,還被母皇好生教訓。後來這宮裡,沒人敢教訓朕了,朕反倒是沒上去過了。”

這若是旁的郎君,迎風便能倒,朝沅肯定不敢帶他上去。可是這牧子期武功深不可測,怕是朝沅都未必能及,故而,便有了這樣的興致。

牧子期側首看了朝沅一會兒,突然沒正形道:“難道陛下是想體驗一把彆樣的情丨趣?在琉璃瓦上與臣歡好?”

第67章 血腥 陛下還想過,與臣有……

朝沅原本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一聽他說起,倒是忽然笑了:“你整日裡,除了這點事, 就沒旁的可想了?”

牧子期坦誠道:“陛下這麼一說, 好像真的是。臣除了這點事,就是想著如何固寵,旁的, 倒是沒怎麼想。”

朝沅喟歎一聲,握住了他的手道:“或許空貴君說得對,你這麼厲害, 卻隻能在後宮爭寵, 當真是屈才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臣不覺得。”牧子期打斷了她。

“人一生非常短暫, 權力, 地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得到了又有何用呢?最終, 都得化歸塵土。最重要的, 還是要珍惜眼前人。臣此生彆無所求,隻有陛下, 隻要能看著陛下, 陪伴著陛下,其餘的皆不重要了。”

他眸中仿佛有光浮現, 朝沅原本想質疑的話, 也生生被他這深情的目光噎了回去。

她索性什麼都沒問,直接牽起他的手道:“走吧,朕帶你上房揭瓦。”

朝沅沒坐轎攆,她一路帶著牧子期奔襲著, 爬上了高樓,又上了樓頂。

牧子期輕功極好,朝沅這輕功,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說起來,她整日裡悶在禦書房批閱奏章,已經好久都沒體驗過這種飛躍的感覺了。

遙想她未登基之時,整日裡都在教場裡訓練,那身子骨,比眼下要好許多。

“沈將軍這些年,怕是日日都要在教場裡練兵,再下揚州,她定是要笑話朕如今退步了。”

牧子期倒是聽朝沅說起了很多她從前和沈越母親的故事,如今他倒是笑道:“從前與她肆意比試的人,是廣林王。如今您是陛下,那位沈將軍,未必就敢笑話陛下,說不準,再相見,連稱呼都與以往不同了。”

朝沅沉%e5%90%9f稍許,忽地笑道:“倒也不必,沈將軍是性情中人。”

牧子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帕,層層打開,裡麵竟是話梅。

他遞到了朝沅跟前,笑著問:“陛下要吃嗎?”

朝沅搖頭:“高處風大,朕不吃。”

牧子期倒是自己拿了一塊,塞進了嘴裡。

朝沅笑著問:“你身上為何帶著這些小孩家的東西?”

“前幾日,去了希和所一趟。朱太醫說,朝陽不肯吃藥,嫌苦,臣便帶了點話梅,好不容易哄著她把藥吃了。”

朝沅一臉錯愕,側首看向他:“你倒是厲害,朝陽除了朕的話,如今是誰都不聽,你倒是有本事,讓她聽話?看來還是小孩心性,一點話梅便能哄好了。”

牧子期笑了笑不說話,他沒辦法告訴朝沅,他上輩子誅殺了元鶴軒和趙宣之後,便扶持了朝陽為帝。

所以,朝陽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太了解了。

“那孩子看著凶,隻是怕人會欺負她,所以渾身學得跟刺蝟一樣,實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聽到他這番話,朝沅忽而笑道:“你倒是很了解小孩子,若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又會如何教導?”

牧子期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朝沅是女帝,他想要,朝沅也未必給他生啊。

“臣,不敢想這個問題。”牧子期垂眸道。

朝沅挑眉:“為何不敢?”

朝沅說罷,便坐得離他近了一些。而牧子期下意識伸手護住她,生怕她掉下去。

這倒真是個下意識的動作,朝沅縱然把武功荒廢了,也不至於連這點能耐都沒有。

朝沅沒來由的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