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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天大的把柄。”

這朝陽宮內,最聰明的人莫過於又才了。

聽到又才這番話,元鶴軒才稍稍安定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本君不是不想除掉那牧子期,隻是仁國國主才剛剛損失了一位公主,也才剛剛和本君建立起聯係。他的兒子若是在神域皇宮裡又出了事,本君不好交代。”

再者,他也沒找到像上次那樣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眼下,仁國國主隻以為,趙宣是死於神域女帝之手。

又才看出元鶴軒心中所想,上前小聲道:“總會找到機會的,您也不能總是這樣,被牧子期拿捏。所以,咱們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沉得住氣。這宮裡的日子還長,咱們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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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星辰台那邊倒是熱鬨的很。

禦君們都知道陛下來了,所以早早排好隊,圍著日晷整整齊齊地站著。

星辰台的領事嬤嬤先來拜見,而朝沅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台下的白衣飄飄,倒是笑了:“這還是朕登基之後,第一次見到星辰台如此盛況。”

連一旁不會花言巧語的芒望,這會兒也開始說起吉祥話來:“星辰台盛況,昭示著國泰民安,有陛下的帶領,神域必將繁榮昌盛、民康物阜。”

朝沅心情好,便給星辰台都發了年節禮物,年下的糖果,糕點,新年的衣裳,都著手底下的人,一一發了出去。

隻不過,令眾多禦君失望的是,陛下並未將諸多禦君看在眼中。

星辰台大選,除了一個沈越出挑,入住了朝陽宮,且還尚未承寵。其餘的禦君,竟都沒機會麵聖。

朝沅也隻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新的一年,讓禦君們好好讀書,好好修習。

星辰台有琴棋書畫各種小課,唯有好好修習,將來出宮後,才能嫁個好人家。

除夕當晚的宮宴,倒也不算冷清。

除了後宮的諸位郎君,以及被特準坐在宮宴上的沈越禦君外,便都是皇親。

和安親王朝暉倒是瘦了一圈,整個人蔫蔫的。

朝陽倒是還好,整日在宮裡有太師親自教導,除了不像在王府那般活潑,身子骨倒是越發結實了。

朝暉給朝沅敬酒的時候,朝沅還行至他身側,握著他的手道:“你不能這樣頹喪,你這般,朕心不忍,殿試過後,朕便下揚州。朕已定下,你與朕同去。整日悶在府中,朕聽說你連大門都不出,如此度日,豈不是要悶壞了?”

朝暉強忍著情緒,大約是不想在皇姐麵前哭,影響了大家過年的心情。

他蚊聲道:“無礙,臣弟整日裡在府中看看書,也是極好的,皇姐諸事繁忙,不必憂心。”

朝沅看了一眼朝陽的方向,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朝陽的父親,你得給孩子做個榜樣。”

朝陽自打入宮之後,朝暉便一次也沒來看過。好不容易到過年了,他才關心了幾句女兒的課業。

如今聽到朝陽這般說,他眼眶微紅,終是繃不住了。

朝沅拿出手帕,給他拭淚,這才又道:“你風華正茂,神都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想入贅王府。”

朝暉低聲道:“那臣弟豈不是還要再侍奉一位妻主?如今神都中的郎君們,還不知道要如何笑話我。”

神都男子自幼便修習規矩,男子從一而終是大德。

這是朝沅第一次覺得,這個規矩將朝暉束縛住了。

“你且聽朕說,日子是活給自己的。人人都知道你不是情願的。王朝之中,也沒人逼著死了妻主的鰥夫守一輩子,都是鼓勵他們再嫁的。何況,你是朕的親弟弟,你是母皇唯一的兒子,入贅皇家,成為和安王妃,那不知道是多少女子豔羨的事情,你如今怎麼能把自己活成這樣?若是母皇和父君知道了,你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何況,朕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你若一輩子這般苦著自己,朕將來百年之後,也沒顏麵再去見父君母皇了。”

朝暉垂眸道:“臣弟知道了,皇姐不必憂心。”

他嘴上是這麼說,朝沅卻全然不信。

前一陣子,她還親自讓姑姑登門,也沒勸動這個混小子。

朝沅無奈,她隻好道:“這樣吧,年節這幾日,你都住在宮中,好好陪陪朝陽,好好陪陪朕。”

宮宴之後,朝沅拉著一眾郎君們一起看煙花。

這一次,朝沅倒是沒厚此薄彼,所有的郎君,都在這了。包括朝沅恨不能吞其血肉的元鶴軒,今夜也有幸同朝沅一起。

不僅如此,他貴為王君,自然是要和朝沅並肩站著的。

萬束鎏金齊齊旋轉著竄入了廣袤的蒼穹,炸開萬樹銀花,整片星空都亮如白晝,絢麗至極。

“真美。”空飛沉站在一側,感歎了一句。

朝沅回眸,看著他笑了笑,而空飛沉亦是受寵若驚,閃爍的光芒也掩不住他那張暈紅的臉。

元鶴軒亦是回身看了空飛沉一眼,臉色微微沉了沉。

煙花還未散儘,元鶴軒便湊到了朝沅身邊道:“尤記得,臣君剛入宮之時,陛下便同臣君說過,以後宮裡的日日夜夜,陛下都會陪在臣君身邊。”

“如今,坐了這王君之後,臣君知道,陛下的夜晚,不會隻留給臣君。可今夜是除夕,臣君想同陛下一道守歲。”

元鶴軒說完這話,便又提及了他已故的母親:“以前母親在時,臣君便總想著能同母親一道守歲,可是母親總在前線,父親又走得早,臣君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些情話,朝沅從前的確說過。

她說,她以後再也不會讓元鶴軒孤零零的,以後入了宮,她會時常陪著他。

可是從前的元鶴軒,並不需要這些,他心裡不知道多嫌棄朝沅。

如今他竟然主動提及要讓朝沅陪著他守歲,可真是稀罕。

朝沅原本還準備了旁的禮物,想要同牧子期一同分享的。

元鶴軒的話,倒是打斷了她的節奏。

朝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王君,真的想要朕陪著嗎?朕以為,你獨來獨往慣了,每每朕要親近,你都拒人於千裡之外。如今這是又怎麼了?朕又有何處做的,不和你意了?”

朝沅當著這麼多郎君的麵說出這番話,元鶴軒臉色變了變。

他攥緊了袖口,含淚欲泣:“是臣君從前任性了,如今臣君知道錯了,陛下可還會如從前一般,陪著臣君?”

在場的郎君們,誰也不敢插話。

元鶴軒畢竟是王君,身份在那擺著,誰插話,便是大不敬。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適合插嘴。他沉%e5%90%9f稍許,忽然杵了杵空飛沉的腰窩。

空飛沉回眸瞪他一眼,牧子期便給他遞了一個眼神。

空飛沉立馬會意,然後笑道:“陛下,您說好的,今夜會陪臣君守歲的。”

第65章 夫妻 原是臣君不配

朝沅微一挑眉, 她回身望著空飛沉,一時間仿佛是在躊躇,到底該答應誰。

一個是貴君, 一個是王君, 位分可都不低。

見朝沅遲遲沒應聲,空飛沉徑直上前拽住了朝沅的手腕,撒嬌道:“臣君這腿傷剛好, 您不是還想看臣君給您再舞一曲嗎?陛下,您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可不能誆騙臣君啊。”

元鶴軒看了又才一眼, 又才立馬會意道:“初一十五和年節, 陛下要去朝陽宮陪著王君, 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空貴君,您這是要破壞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嗎?”

空飛沉壓根沒把又才放在眼中,他那股傲嬌勁又上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哦?又才總管不說, 本君都快忘了。王君犯了大錯, 陛下恩德放王君出來過了個年,已是破例了。如今王君得寸進尺, 是想索要更多嗎?”

“本君雖是魔月國人, 可是卻也學過神域宮廷規矩的。若是又才總管跟本君談規矩,本君大可以把所有的規矩都擺出來, 跟你好好說說。”

又才一時噤了聲。

而元鶴軒竟掩麵欲泣道:“既如此, 陛下便去陪著空貴君吧,原是臣君不配了。”

空飛沉扭過脖子,輕嗤一聲道:“王君可莫要拿出這副矯揉造作的勁,您都做了什麼, 前朝後宮都知道,陛下也是知道的。說什麼配不配的,這是大過年的,要讓陛下心裡不痛快了?”

朝沅倒是也沒想到空飛沉嘴皮子功夫如此厲害,朝沅趕緊順著空飛沉的話對著王君溫和地笑道:“是啊,把淚擦一擦,大過年的,可不許哭。”

這下子,倒是絕了元鶴軒賣慘的路。

朝沅轉過頭又看著空飛沉道:“既然朕答應了空郎,那定是不能食言的。今晚,朕會陪著空郎守歲。”

這聲空郎,倒是讓空飛沉有些恍惚。她叫他的時候,竟是這般動聽。

朝沅倒是沒注意空飛沉的表情,她命芒望去拿個披風過來,她親自給元鶴軒披上,這才笑道:“時候不早了,王君快些回去歇著吧。你今日怕是也累了,在風中站了這麼久,若是得了風寒,朕可要心疼了。”

她句句都在關切他,可是眼中卻無絲毫情意。

元鶴軒不傻。

朝沅從前是什麼樣,如今是什麼樣,他心裡清楚得很。

元鶴軒捏緊了袖口,啞聲道:“臣知道了,臣會早些回去,不讓陛下憂心。”

朝沅這才在心底鬆了口氣,然後派了好些人親自護送元鶴軒回宮。

元鶴軒一回去,沈越也是要跟著回去的。

朝沅送了他一把好琴,這算是格外的恩德了。因為眼下,除了他,旁的郎君可都沒有這第二份的禮物。

朝沅叮囑了他幾句,這才也讓人送他回朝陽宮。

等到他們都走了,跟前的除了空飛沉,便都是她的貼心人了。

空飛沉倒是也有眼力見,他躬身行禮,笑%e5%90%9f%e5%90%9f道:“臣君大病初愈,便也先回太極宮候著,等著陛下。”

朝沅對他今晚的表現很滿意,語氣也柔和了不少:“好吧,你且先回去候著,多喝些熱茶,多注意身體,過年也不要吃太多油膩的食物,若有什麼需要的,都同朕說。”

空飛沉點頭稱是,轉身離去。

等到空飛沉走了,古意最先跳了起來:“太好了,就剩我們幾個了,陛下今夜,可有什麼安排?”

朝沅一臉寵溺地看著他道:“那你想要什麼?”

古意撓了撓頭,一時間竟也沒了主意。

“其實臣也想不到要什麼,隻是從前在潛邸的時候,臣與司墨都在府裡等著陛下回來,難得,今年竟也有這個榮幸,陪伴陛下過年。”

朝沅早就命禦膳房做甜點的廚子給古意做了他最愛吃的奶糖,隻是,朝沅今夜還格外送了他一個糖罐子,那糖罐子是用玉器做的,珍貴難得。

朝沅將盒子放到他手中的時候,還小聲提醒道:“知道你喜歡吃糖,可吃多了也不好,你每日吃個幾塊就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