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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一眼,便知道她今日大錯特錯。

芒望這話一出,殿內之人,都齊齊看向了趙宣。

朝沅也一臉玩味地打量著她,想要聽聽看,她要如何解釋。

趙宣反應倒是快,她忙跪了下去,叩拜行禮道:“奴婢禦前失儀,請陛下降罪。”

朝沅正要開口,元鶴軒便起身道:“望露,本君看你似乎很不對勁啊。”

朝沅挑了挑眉,元鶴軒背對著她,她辨不出元鶴軒到底是何神色,不過她轉過頭看了牧子期一眼,牧子期也深深望了朝沅一眼,這一眼的情緒,朝沅倒是分辨不出什麼。

朝沅伸出手,拽住了沈越,沈越驚了一瞬,麵上染了一抹紅……

朝沅沒空去理會沈越的情緒,隻在他耳畔輕聲道:“一會兒,你躲在角落裡,彆出來。”

以牧子期的武功,朝沅聲音再小,他也能聽得到。

這種情形之下,陛下心係的唯有沈越一人,還真是讓牧子期嫉妒啊。

牧子期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悶聲坐在那裡,心情略有些低落。

趙宣見元鶴軒猝然開口,也是一陣心驚。她不蠢,她這會兒已經察覺到元鶴軒心思有異。

她進朝陽宮一天一夜了,至今還沒有見到又才。

正因為她不知道又才去了哪裡,所以才會想著直接跟元鶴軒相認。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找到機會。

元鶴軒從前待她極好,連命都可以舍給她。即便趙宣知道自己已經拿捏住了元鶴軒,可她還是留了一手,收攏了又才在他身邊。

在趙宣的心裡,男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哪怕是在神域王朝,男人都以女人為天,她也依然覺得,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沒有變。

何況,她和元鶴軒的露水情緣,沒有摻雜任何的實質,她又不是元鶴軒的妻主,他如今得到的所有一切,都不是她給的。

當初,趙宣之所以防備他,也是擔心他被神域女帝收了心去。

而現在,她隱隱感覺,元鶴軒是要放棄她了。

果然,元鶴軒緩步走近,仔細打量了她片刻兒,之後,元鶴軒驟然驚呼:“護駕,此人不是望露。”

元鶴軒此言一出,外麵護衛的侍衛瞬間將寢殿圍個水泄不通。

朝沅的貼身護衛六覓,倒是神色如常,依舊是持劍站在那裡,靜靜望著跪在地上的趙宣。

朝沅執起手邊折扇,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

她衝著趙宣笑道:“仁國公主趙宣,這應該也不是咱們第一次見麵了。不如打開天窗,掀開你臉上這麵皮吧。這麼多年,你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活得不累嗎?”

趙宣閉上了眼睛,那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她。

她站起身,掀開了麵皮,露出了裡麵的如玉容顏。

這張臉確實漂亮,她貴為公主,長相也不會太差。

再者,她能把元鶴軒迷得神魂顛倒,想必也是有幾分能耐在身上的。

“我不明白,你是何時知道真相的?這麼多年,我一直謹慎小心,連許家的人,都沒有拆穿我的真實身份。”

她這麼問了,朝沅確有幾分慚愧。

上輩子,她直到死,也不知道有仁國公主這號人物。

這輩子,她從一開始就防備著元鶴軒,也知道有哪些人忠心,哪些人不忠心。

所以這才能順藤摸瓜,摸到趙宣。如果不是她籠絡了牧子期,又有著上輩子的記憶,她恐怕真的要被趙宣蒙混過關了。

朝沅沉%e5%90%9f稍許,正想提及那日中秋宮宴一事,然而這趙宣卻突然倒地,口吐鮮血……

朝沅微一挑眉,揚聲道:“去叫太醫,不能讓她死了。”

六覓上前試了試她的鼻息,隨後對著朝沅搖了搖頭。

朝沅轉頭看了元鶴軒一眼,隻見他一臉慌亂,似乎是被嚇到了。

朝沅要上前,六覓卻攔住她道:“陛下,恐有詐。”

“不要緊,你一會兒親自帶人驗屍,一是要看看她中了什麼毒,都吃過些什麼,二則,你也要確定這人確實是死透了,到時候,也不怕她詐死。”

說完這話,朝沅又偷偷掃了一眼元鶴軒,元鶴軒麵上竟看不出半分異樣。

等到六覓著人將屍體抬下去之後,元鶴軒竟還捂著%e8%83%b8口,衝著朝沅道:“陛下沒事吧?臣君方才可真是嚇死了。朝陽宮內,什麼時候竄進了這麼號人物,臣君竟然渾然不覺。”

如果趙宣沒死,朝沅定是要跟她對峙一下中秋宮宴當日,她為何會潛入朝陽宮,又為何會沾染上元鶴軒身上的氣息。

然而,趙宣還沒來得及說話,竟然就這麼死了。

這麼一鬨,今個午膳,誰都沒心思再吃了。

朝沅看向了元鶴軒,突然問道:“王君,你猜朕是如何知曉許半雙就是趙宣的?”

元鶴軒驚疑道:“和安王妃嗎?她就是趙宣?她怎麼會是趙宣?”

元鶴軒這是要裝傻到底了。

朝沅也不急,又道:“趙宣殺了真正的許半雙取而代之。而許半雙同朕是幼年的情誼,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朕自然看出了些許不妥。不僅如此,許半雙本身是不愛下廚的,可是趙宣卻能做各色糕點,連王君宮裡的馬蹄糕,都是她做的。”

元鶴軒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他垂目道:“這馬蹄糕是臣君的姐姐在宮外為臣君尋來的,至於姐姐從何處得來,臣君從不過問。”

朝沅一下一下地輕點著手中的折扇,這才又道:“那日中秋宮宴,和安王妃突然回席,她身上沾染了王君身上獨有的茉莉香。朕與王君乃是結發夫妻,自然也知道,若非是近身貼近王君,否則絕不會有那麼明顯的香氣。王君,是否應該同朕解釋一下,那日趙宣為何會來朝陽宮?”

元鶴軒驚詫半響,這才俯身道:“陛下如此問,是在懷疑臣君嗎?”

他看起來極為無辜,麵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朝沅想起她上輩子被元鶴軒騙得那樣苦,再想想如今他這副模樣,這人還真是能裝模作樣。

朝沅沒說話,元鶴軒便自顧自道:“臣中秋宮宴那日,傷還未愈,一直在寢殿內養傷,這事,陛下也是知道的。這趙宣慣會易容,她到底是如何沾染上臣君身上的香氣,臣君著實不知,也著實冤枉。”

朝沅沒有確鑿的證據,確實沒辦法再追問下去。

原本,朝沅派了不少人馬在宮外探查,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以為能抓個活的,誰知道這趙宣就這麼死了。

朝沅心情鬱鬱,喟歎道:“朕沒胃口,不吃了。王君,沈禦君,再讓禦膳房為你們重新做些膳食吧。”

說罷,朝沅起駕回了太極宮。

牧子期與朝沅同乘轎攆,朝沅揉了揉太陽%e7%a9%b4,這才衝著牧子期問:“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牧子期沉默了一瞬,忽然道:“王君在撒謊。”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繼續要說的意思。

朝沅也沒再問,便又道:“趙宣到底是你的姐姐,她死了,你不傷心嗎?”

牧子期麵上無半分悲戚之意,他淡淡道:“她一定會死,隻是死的比我預想中早了太多。”

朝沅覺得他這話奇怪了些,然而卻未細想他這話中的深意。

牧子期當然也沒有告訴朝沅,上輩子的趙宣死於他之手。

可是現在,趙宣這麼快就咽了氣。

牧子期猜到是元鶴軒下的手,至於元鶴軒為何會下手,他也隱隱猜到了一個答案。

元鶴軒大約是放棄趙宣了,而元鶴軒想要侍寢的心,也不是假的。

接下來,這位王君,怕是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沅身上。

這樣的話,牧子期又迎來了一位大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傍晚六覓來報,趙宣死於劇毒,她的身上有針孔痕跡,想必是進入寢殿之前,就被人不知不覺地紮入了毒針,若要查,整個朝陽宮上下都有嫌疑。

朝沅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六覓先退下。

六覓似乎還不太甘心:“陛下,就這麼放過王君了嗎?這件事,王君明擺著脫不了乾係。”

“拿不出證據,朕眼下還奈何不了他。朕此番不僅要放過他,還要輕易就將這事蓋過去。”

六覓不解,卻也隻能恨恨退下了。

六覓走後,牧子期的手,悄悄從朝沅的身後探了過來。

“今日事情太多,陛下未免疲憊,臣為陛下按按頭,鬆鬆骨,再泡個湯池,讓陛下放鬆一下可好?”

他現在膽子越來越大,朝沅還沒等答應,他已經解開了朝沅的玉帶,將她的外袍和裡麵的輕紗襯子都褪了下去。

朝沅斜目看向他:“你還有什麼旁的,讓朕解憂的法子?”

牧子期挑眉笑了:“臣與陛下去蕩秋千如何?”

朝沅一時不解:“秋千有什麼好蕩的?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小孩子可不敢做這個。臣在湯池宮內做了個秋千,可容得下兩個人一起蕩,這可是大人的玩意兒。”

朝沅看到他的表情,便立馬懂了:“呦,你玩得可越來越花了。”

“已經入夜了,白日裡的煩心事,就放下吧。趙宣已死,陛下除掉了大敵,該高興才是。臣答應陛下,一定讓陛下舒服,如何?”

第55章 真相 明明是牧子期那個賤……

禦花園中也有不少秋千, 星辰台和各宮也有。

朝沅小的時候喜歡和皇姐搶著玩,後來長大了,便成天騎馬打獵, 練武操兵, 哪有功夫玩這些小孩子的玩意。

湯池宮內的秋千是牧子期親手做的,繩結懸於房梁之上,和禦花園內的秋千不同, 這更像是一張吊床,上麵鋪上了厚實的絨毯,朝沅甚至可以側躺在上麵。

牧子期拍了拍這秋千, 興奮道:“陛下快來坐坐看。”

朝沅方坐上去, 牧子期便道:“這房梁臣都檢查過了, 結實得很, 不會出問題。至於這絨毯,也是臣讓宮內繡坊連夜織出來的,這繩結是臣親自做的, 一連做了好幾日呢, 今天下午,才終於完工。”

朝沅倒是知道, 牧子期這些日子不是忙著畫畫圖樣, 就是去左一教習那裡喝喝茶。

他倒是悠哉悠哉,後宮的事務, 即便是邵奕遞給他, 他也極少去管。

難得,他成了這宮中的富貴閒人。

不過,讓朝沅比較驚訝的是,今天正午時分趙宣死在了朝陽宮, 下晌的時候,他竟然還有那個心思做秋千。

看來他說的或許是對的,這趙宣與他,確實沒什麼情分。

“你可有些什麼旁的愛好,若你喜歡什麼,朕也可以支持你去做。整日裡都讓你變著花樣侍奉朕,朕也於心不忍。”朝沅柔聲說。

“這有什麼,在臣心裡,侍奉陛下便是臣一等一的大事。陛下隻要多想想臣,少關心外麵的那些小郎君,尤其是那位仙人樣貌的沈禦君……”提及沈越,牧子期總是會撇撇嘴,一副十分忌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