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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得極厚,看起來脂粉氣十足。

朝沅隻看了他一眼,便彆過頭,不願再看。

至於空飛沉倒是精神極好,他一身紫色華服,張揚又高貴,也配得起如今他貴君的身份。

巫知之身為侍君,自然也在下位老老實實地坐著。

除此之外,摘星台的四位,也依次坐在高台之下。

朝沅向下橫掃一眼,便對上了牧子期的目光。

牧子期雙眸若水地凝望了朝沅一眼,那眼神中,似有千萬情緒,要對她敘說。

朝沅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隨後廣袖一展,威嚴十足地坐在了高台之上。

台下,整整齊齊排列了近四千位禦君,他們齊刷刷穿著白色長服,放眼望去,一個個的樣貌都還算是俊秀。

今日這群禦君,得有一千多人不能入住星辰台。

費酒今天,是儀典的主事官,她揮一揮手,示意儀典開始,而星辰台的禦君,也隨著家族名位的高低,一個個上前覲見。

他們二十人一組,上前叩拜,若是朝沅點頭,這群人便可入住星辰台,若是朝沅指了誰,那這人便是容貌未能入陛下的眼,是要被放出宮去的。

這麼多人,朝沅若是累了,定然不能一直盯著,之後的選舉,很可能會讓考核官或者王君代勞。

那麼排在末尾的禦君們,很可能看不見陛下,便要被放出宮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世太過貧寒,就隻能靠命。

這些個禦君的名冊,如今就在朝沅的手中。

第一輪上來的,便有兩個朝沅實在是看不上眼的。

朝沅順手一指,便讓他們先撤下。

許半雙起身提醒道:“陛下,這兩位是鎮北鎮南兩位將軍的表親,陛下若不然就……”

鎮北鎮南兩位將軍,多年來駐守邊疆,朝沅合該給她們一個麵子。

但是這兩位,前世都投靠了元鶴軒。

星辰台禦君位置三千,騰出來兩個,倒是不費事。可是朝沅今日,偏偏就沒給她們麵子。

“難不成,和安王妃是想要朕忍著不適,留下這兩位?不知今日大選,是給朕選禦君,還是給你選禦君啊?”

許半雙也沒有想到,朝沅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於她。

連朝暉都緊張地看了朝沅一眼,然而朝沅看都不看他們,隻擺擺手道:“送兩位郎君出宮。”

費酒點頭稱是,隨即揮揮手,將人帶了出去。

家世至高,卻沒能選入星辰台,這是極大的屈辱。這兩位郎君退下之時,竟忍不住掩麵而泣。

之後的郎君,隻要朝沅在場,凡是容貌不佳者,她連名冊都不看,直接將人送出了宮。

直到第九輪禦君進場,周圍瞬間有了幾絲抽氣聲。

朝沅原本都累了,正想要退下,聽到動靜,她不禁也抬眸,對上了其中一位的眼……

也不能怪朝沅隻看到了他,隻是他站在那,周圍所有的郎君,瞬間黯然失色。

朝沅指著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郎君款款出聲道:“草民來自揚州沈家,單名一個越字。”

單字者為尊,這必得是大家出身,還得是嫡子。

朝沅側首看了費酒一眼,費酒立馬回道:“他祖上是書香門第,千禾元年,沈氏沈如海曾被送予魔月和親。”

這事朝沅知道,那時候她還小,魔月先女帝來神域,途徑揚州時,看上了那沈氏小生。後來,這魔月先帝為了將那小郎君娶回去,特意割讓城池為聘,求娶沈如海。

沈家大義,終是答應獻上郎君,以求兩國安穩。

朝沅母皇特賜沈家殊榮,後輩嫡傳男子,皆可用單字。

那沈氏小生,正是這沈越的親舅舅。

雖然朝沅並不知這沈如海到底有多美,不過看這沈越,大約也能想到那沈如海當年豐姿。

魔月女帝竟然會為了求娶一個神域男子,便甘心奉上了一座城。當年朝沅聽聞這事時,隻覺得那魔月女帝昏庸。

為了個男人,就能割城。還好她隻是看上了一個,多看上幾個郎君,怕是魔月都要被她禍害得亡國了。

可朝沅想起她上輩子被元鶴軒蒙在鼓中,神誌不清之時,她又覺得自己才是那最大的昏君,根本沒臉去質疑魔月國上一任國主。

如今細細瞧著這沈越傾國之貌,朝沅竟都愣了愣神。

連午膳之時,朝沅的心裡,竟還想著這事。她絲毫未察覺,她對著麵前的芙蓉糕已經發呆了近一刻鐘。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氣,他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這會兒終於忍不住爆發。

他“啪”的一聲,摔了筷子,故意弄出極大的聲響。

朝沅這才回神,側首看向他:“這是怎麼了?可是哪道菜不和你心意了?”

他輕哼了一聲,彆過臉去。

朝沅擰眉:“正用膳呢,你這又是耍哪門子小脾氣?朕看,朕是太驕縱你了。”

牧子期越想越委屈,最後乾脆紅了眼:“菜合不合心意不要緊,臣就怕,陛下有了新人,這舊人就不合心意了。”

朝沅不解:“此話怎講?”

牧子期嗚咽出聲道:“陛下自打見了那沈越,便跟勾了魂一般,之後的郎君,有幾個長得千奇百怪的,您也沒看見,也沒說將人趕出宮去。大選之時想著也便罷了,回來用膳時還在想。陛下若是這樣喜歡,不如將人抬進太極宮,今夜侍寢算了。”

朝沅這才恍然明白,他口中說的這人,是沈越。

朝沅見他那個樣子,便也正色道:“那沈越的確好看,即便是朕在這宮中,見慣了美嬌郎,也覺得那沈越出塵絕妙,風采卓然。”

牧子期立馬慌了神,他呆呆看著朝沅,這會兒倒是一聲不敢吭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方才不是還鬨得厲害?”朝沅笑著問。

牧子期垂眸細聲道:“臣蒲柳之姿,比不得那絕美嬌郎,不敢言語。”

“也好,難得有此絕色,朕今夜就得試試。”

朝沅喚來芒望,正要開口,牧子期便抓住了朝沅的手臂,盈盈若水地望向她:“陛下喜歡什麼樣的,臣扮作那人可好?臣也會易容,若是陛下嫌棄臣這張臉了,臣就扮作那沈越的臉,今夜好生侍奉陛下。”

說完這話,牧子期軟聲求著:“他們一個個呆愣愣的,哪裡知道如何伺候人?陛下,您不覺得,還是臣侍奉的最儘心嗎?”

朝沅揚起他的下巴,問道:“你是覺得,你的容貌,比不過那沈越嗎?”

牧子期垂首,聲音裡帶了萬分的委屈。

“臣又不是陛下,又怎知陛下的口味?臣長得再美,也比不過那新鮮的郎君讓陛下歡喜。臣隻能絞儘腦汁,想想辦法,讓陛下長長久久地寵著臣。”

朝沅故作為難地長歎了一聲:“可是這些日子,你都沒什麼花樣了,朕著實覺得沒勁。”

“那隻要臣今夜之前,想出了新花樣,陛下便不召那沈越,好不好?”牧子期可憐巴巴地望著朝沅。

第49章 沈越 仙人一般的小郎君

朝沅笑著點頭:“好啊, 朕可以考慮一下。朕想了想,今夜無非就是沈越和你。你看,哪怕是這宮裡又有了天仙一樣的人, 朕還是會考慮你呢, 你高不高興?”

牧子期可高興了,他都快哭出來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朝沅就是喜歡看他這副要哭的表情, 他越是傷心,朝沅就越是高興。

“你花樣向來都多,近些日子, 是不是有些乏力了?朕已經好久都沒見到你用新花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牧子期的那方麵功法, 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朝沅每次都很舒服, 不得不說, 牧子期這小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本來牧子期以為,朝沅的心已經偏向他了。

朝沅不再喜歡元鶴軒,也沒有去看那空飛沉一眼。

可眼下, 牧子期覺得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朝沅心目中的地位。

他侍奉得再好, 朝沅也總有煩膩的那一天。

當初左一就說過,這伺候人的法子再妙, 也比不過那些年輕的俊秀的, 讓陛下一眼見到就歡喜的麵孔。

哪怕是這些人生澀無比,根本不會伺候人, 可新鮮勁就是他要麵對的最大挑戰。

那沈越, 是真的好看。

牧子期還翻閱過名冊,這沈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舞藝也是一絕。

牧子期今日,單單看那沈越的身段, 就知道他常年練舞,腰力和柔韌性,應該都不錯。

牧子期侍奉朝沅午睡之後,他倒是躺在榻上睡不著了。

他能用的花樣,都快用完了。

連左一都說,已經沒什麼能夠教他的了。

今晚他若是想不出法子,朝沅就要寵幸那沈越了。

牧子期實在是不懂,一個男人,怎麼能長得那麼好看?五官俊秀得竟如女人一般。

今日沈越出場之後,在場的宮女,宮外的大臣親眷們,各個都盯著他看。

牧子期心裡煩悶,他越是著急,這大腦便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花樣應付今晚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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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邊,許久沒見到王君的元堂大人,今日終於能得了空,在外殿內,見元鶴軒一眼。

元堂倒是恭恭敬敬地對著元鶴軒行了禮,而元鶴軒立在那,長久都沒讓他起來。

元堂見四下無人,索性也不管他,自顧自起身,冷哼一聲道:“王君在宮裡,都混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有那個心思,在我的麵前裝腔作勢。你可真是能耐啊。”

元鶴軒輕哼一聲,並不回應她的諷刺。

“還有,今日大選,這是多麼重要的日子。你不好好打扮就算了,為何要穿一身綠色華服?這個顏色多麼不吉利,你是存心給陛下找不痛快是嗎?”

元鶴軒輕飄飄道:“這身華服,正是昨夜陛下給本君選的,陛下說,本君穿這身衣服好看。”

元堂翻了個白眼,冷哼道:“那陛下今日,可有好好看你?大選上那麼多俊俏的郎君,陛下都看花眼了,到時候新人承寵,還有你什麼事?”

元堂接著道:“你有這個能耐,有這個勁,怎麼不用在爭寵上啊?你如今是寵愛也沒了,權力也沒了。整日裡跟個花瓶一樣,躺在朝陽宮坐吃等死。哦對了,你翅膀還硬著呢,都混成這副鬼模樣了,也不忘在我麵前裝。要不要我提醒你,如果沒有元家這個後盾,你在宮裡,什麼都不是。”

元鶴軒輕嗤一聲,抬眼看著元堂道:“姐姐,要不要本君提醒你。如果不是本君進宮,做了王君,這兵部尚書的位置,也輪不到你。”

元堂怒瞪了元鶴軒一眼。

元鶴軒卻眯眼笑了:“看來,本君的話,是戳中姐姐的心了。長姐,你若真的有能耐,就坐穩你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可莫要讓人抓到什麼小辮子,到時候再官位不保……”

元堂氣得正要抬手,元鶴軒卻迎了上去,笑著道:“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