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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又才果然拿到了宮外來的馬蹄糕。

他拿過去遞給元鶴軒的時候,元鶴軒倒是沒有往常那邊開心,他拿出一塊,輕抿了一口,這才道:“怎麼感覺,比往日苦了一些?是不是糖放多了,這馬蹄糕就苦了?”

又才一怔,他看著盤中的馬蹄糕,也不敢拿出一塊嘗嘗。

畢竟王君,極其在乎這馬蹄糕。他若吃了一塊,那王君定然不會高興。

王君正要拿出一塊,賞賜給又才,外麵宮人來報:“陛下駕到。”

朝沅這些日子,都沒來過朝陽宮。對於元鶴軒而言,早就沒了初一十五這一說。

而今聽到動靜,他急忙放下了馬蹄糕,對著又才道:“快給本君看看,本君妝容可還好啊?”

又才一怔,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王君何時這般在意自己在陛下麵前的妝容了?難不成,王君已經移情了嗎?

又才還是上前打量了一番,忙道:“極好,陛下向來最喜歡您清淡的樣子。”

元鶴軒忙道:“這可不行,那空飛沉平日打扮那麼豔,陛下不也是喜歡得緊嗎?本君偶爾也要換換風格。你先出去吧,本君等會再出去迎駕。”

又才無奈,隻好應聲退了下去。

而等到元鶴軒抹好了麵膏,又換了一身紅色宮裝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朝沅正與那牧子期調情。

牧子期就靠在朝沅的懷中,也不知道朝沅低聲跟他說了什麼,他便垂首一笑,輕輕推了朝沅一下。

而朝沅的手,也不太老實,她順著牧子期的衣領,伸到了裡麵……

第47章 心肝 元鶴軒也想要朝沅的……

這些日子, 元鶴軒禁足朝陽宮,他聽到的消息,都是在說陛下專寵空貴君。

他還聽說, 陛下已經有些日子都沒有召幸牧子期了。

原本還以為, 牧子期會就此失寵。誰知道再見到牧子期和朝沅,竟然還會是這般場景。

元鶴軒暗自握拳,卻還是強忍著心緒, 信步上前,給朝沅行了禮。

牧子期也要掙脫開朝沅,給王君行禮, 誰知道朝沅緊緊地抱著他, 笑道:“王君不會在意, 你不必行禮了, 就這樣任朕抱著,朕哪裡舍得讓你躲開?”

牧子期臉色一紅,垂首稱是。

元鶴軒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氣憤, 可他還是抬眸,笑%e5%90%9f%e5%90%9f地看著朝沅道:“許久未見陛下, 臣君也沒想到陛下會來, 故而,小廚房甚至還沒來得及準備晚膳, 臣君讓人備了茶點, 陛下先嘗嘗。”

朝沅擺了擺手道:“朕是用過晚膳才來的,你不必忙了,坐過來一些吧。”

說完這話,朝沅才看到他今日這一身。

元鶴軒極少穿如此豔麗的華服, 他偏愛黑白二色,要麼純黑要麼純白,這大紅色,除了大婚那日,便從沒見他穿過。

“今日,你怎麼想起穿上這套衣服?”朝沅忍不住問。

元鶴軒這才回道:“臣君以為,陛下會喜歡。畢竟空貴君,整日裡都是穿著豔麗的顏色,而陛下亦是寵得緊。”

他這話一出,朝沅倒是想起牧子期裝扮成空飛沉的樣子。一身紅衣,彆有一番風采。

這身紅衣,與元鶴軒倒是不太相配。

故而,朝沅低頭笑了笑:“朕還是喜歡從前的你,清清淡淡的,就很好。”

說罷,朝沅又笑道:“不過,你若是喜歡大紅色,便依著你的喜好,不必在乎朕的看法。”

左右,朝沅也不在乎他穿什麼。

元鶴軒倒是順從道:“既然陛下不喜歡,臣君以後不穿了。”

朝沅微一挑眉,倒是覺得有趣。

這可不像他。

從前的元鶴軒,向來是率性而為,根本不會在乎朝沅的看法。這被禁足了這麼些日子,倒還學乖了?

朝沅心底不禁冷笑,看來,這些日子的禁足,徹底阻斷了他在後宮中的權利。

時日久了,連元鶴軒都會著急。

這不,從前不屑於討好人的他,這會兒竟然想要爭寵了。

朝沅雖然不舍,卻還是放開了牧子期。

她上前一步,扶起元鶴軒道:“朕陪你去寢殿看看,有什麼衣服適合你,可好?”

他若是拒絕,朝沅自然不會勉強。

誰知道元鶴軒竟然滿心歡喜地稱了聲是,他斜睨了一眼牧子期,隨後高高興興地握住了朝沅的手臂。

朝沅雖然不適,卻還是任由他握著,而牧子期,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進入元鶴軒寢殿之後,朝沅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食盒,朝沅快步上前,打開一看,果然是馬蹄糕。

“王君慣來喜歡這馬蹄糕,今日這馬蹄糕,也是元府送過來的?”朝沅笑著問。

元鶴軒神色無異,點了點頭道:“臣君與姐姐鬨彆扭,姐姐已經許久都不往宮裡送糕點了。今日也不知這是怎麼了,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元鶴軒這話,有為元堂求情之意。

縱然他們姐弟再不和,可到底還是姐弟。朝沅不許他們姐弟相見,想必元鶴軒也開始著急了。

“她那般對你,就拿個馬蹄糕哄人怎麼行,你還是冷她一段時間,省得這元堂以下犯上,竟然還敢打朕的心肝兒。”

聽到朝沅這並不感情的話,元鶴軒垂首傷懷道:“現下,在陛下的心裡,臣君還是心肝兒嗎?”

朝沅如今也學會了做戲那一套,她道:“自然是,在朕的心中,唯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元鶴軒聞言,竟然撲到了朝沅的懷中。

朝沅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親近,沒來得及躲閃,倒是讓他蹭上了一股子脂粉氣。

從前,元鶴軒身上這股茉莉香,朝沅是最喜歡的。

可眼下,朝沅隻覺得桔香沁人,茉莉香也比之不及。

更重要的是,用茉莉香的人,實在是讓人太討厭了。

朝沅推開了他,拿出手帕給他拭淚。

“明日大選,你是王君,總得出來撐撐場麵。朕為你選一件華服吧,明日穿出來,好好給朕看看。”

元鶴軒點頭稱是。

朝沅選來選去,最終給他一身綠衣。

元鶴軒微微擰眉,他乾笑一聲,問道:“陛下,這衣服是不是太綠了,不太合適。”

“合適啊,朕覺得特彆合適。你穿綠衣,清新典雅,特彆好看。”

元鶴軒隻好順從道:“是,既然陛下喜歡,明日臣君便穿這件。”

元鶴軒讓人將這華服收了起來,隨即問道:“時候不早了,陛下今夜,可是要留宿朝陽宮?”

元鶴軒說完這話,還偷偷看了牧子期一眼。

果然牧子期冷眼瞧著他,一副你敢侍寢,我定會弄死你的眼神。

元鶴軒往後退了退,笑%e5%90%9f%e5%90%9f道:“陛下最喜歡偏殿的房間,臣君要不要馬上派人去收拾?”

朝沅沉%e5%90%9f了稍許,抬起頭看向了牧子期的方向。

牧子期抬眼給了朝沅一個眼神,朝沅這才道:“那就留下來吧,朕許久都未留宿朝陽宮了,今夜,朕也想多陪著王君說說話。”

元鶴軒聽聞此言,倒是忽地笑了一聲。

他今夜很難得,話很多,還同朝沅對弈了兩局。

朝沅一整夜,也都在對著他笑,笑久了,臉都僵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忽然開始理解上輩子的元鶴軒為什麼那麼恨她,明明不喜歡,卻還要笑臉相迎,忍得久了,自然便有怨氣。

朝沅落下最後一子之時,忽然想起她上輩子的最後時刻,元鶴軒同她說的話,元鶴軒說:“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恨你,我很小的時候就討厭你,我恨不能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不僅恨你,我還恨朝升,恨先帝……憑什麼她認為,讓我嫁入皇家,便是對我最好的選擇?憑什麼沒給我留其他的路?”

朝沅想告訴他,不是的,母皇給了他選擇啊。連嫁入宮中,朝沅都是再三征求他的同意。哪怕是元堂逼迫,他也可以拒絕。朝沅娶他的時候,便告訴過他,如果你不願意,朕願意為你單獨建府,讓你遠離元家。你想嫁予誰,就嫁予誰,朕不僅不會攔著,還會為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然而,元鶴軒當時告訴她,他願意。

現在想想,什麼逼迫,都是他的借口。他本就不能嫁給那仁國公主,所以嫁入皇家,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明明是惡人,卻還要找個理由,為自己的罪行開脫。

朝沅越想越氣,索性落子也毫不留情,沒到一刻鐘,便把元鶴軒殺個片甲不留。

元鶴軒最終落敗,也隻好笑著道:“陛下棋藝精湛,臣君自愧不如。”

朝沅接過牧子期端上的茶,沒有猶豫便入了口。

雖說這是在朝陽宮,可隻要牧子期在身邊,吃什麼喝什麼,她便不必顧慮。

若有問題,就牧子期那醫術,定然能察覺得出來。

而這個小細節,元鶴軒也注意到了。

朝沅在朝陽宮用膳喝茶,都是極其謹慎的,偏偏她,如此信任牧子期。

元鶴軒暗自握拳,心中憤懣地想:“明明牧子期,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

朝沅不常來朝陽宮,有些話,若是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想及此,元鶴軒看了一眼身邊的又才,道:“本君想和陛下說說話,你讓他們都下去吧。”

又才這才揮了揮手,殿內的人,包括朝沅身邊的人,也都跟著退了下去。

隻是,牧子期倒是不動如山,絲毫沒有要挪步的意思。

元鶴軒看了一眼牧子期,笑%e5%90%9f%e5%90%9f道:“牧大人留在這,是有什麼事嗎?”

牧子期道:“陛下的身邊,片刻兒都不能離人。”

元鶴軒輕嗬一聲:“這倒是奇了,陛下召幸空貴君的時候,牧大人也片刻不離身嗎?”

牧子期一時無話,元鶴軒隻當他是吃了醋。

元鶴軒頓時心情大好,拂袖道:“牧大人出去吧,本君與陛下,說幾句話便好。陛下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陛下,難道本君與陛下說話,你都要攔嗎?”

牧子期一動未動,最後還是朝沅抓了抓他的手道:“你先到外麵候著吧。”

牧子期滿臉委屈地望著朝沅,朝沅隻好摸了摸他的手,哄勸道:“聽話,出去吧。”

牧子期這才狠狠瞪了元鶴軒一眼,轉身出了朝陽宮正殿。

元鶴軒長歎一聲,道:“陛下未免也太驕縱他了。”

“無妨,他就是愛使小性子,朕就是喜歡他這樣。王君不也是喜歡在朕麵前,耍小性子嗎?”

元鶴軒頓時紅了眼:“那是臣君從前不懂事,如今臣君知道錯了,也不知陛下何時才能原諒臣君。”

他說著就要拭淚,朝沅實在見不得他如此矯揉造作,隻好道:“王君有什麼話就快說,朕有些乏了。”

元鶴軒這才起身,湊近了朝沅,小聲道:“陛下,臣君已經查明,這牧子期身份不正,他的母親是荊州牧家人,早年因為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