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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然不可能真的要侍奉她,說不準,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準備害她。

看來今夜,是場惡鬥。

而元鶴軒倒是激動萬分,他轉過頭看著又才道:“陛下答應了,今夜,本君便能侍寢了。”

又才躬身笑道:“奴才這便去準備上好的香料為殿下沐浴,今夜,殿下定能重奪陛下寵愛。”

元鶴軒倒是歡喜了,牧子期卻陰鬱萬分。

從朝陽宮回去之後,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格外的煎熬。

眼瞧著天快黑了,牧子期終於沉不住氣,喚了朝沅一聲:“陛下……”

朝沅放下奏章,抬起頭看著他:“怎麼了?”

牧子期雙腿一彎,跪了下去。

他仰頭伏在朝沅膝畔,泫然若泣:“陛下今夜,能不能不要寵幸王君?”

第24章 誤會 牧子期…你…就是個……

他這副盈盈若水般柔軟的模樣,換做尋常,朝沅必定把持不住。

可是眼下 ,朝沅卻覺得不對勁。

其實朝沅一直不知道,今夜元鶴軒打算如何收場。

可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也許,元鶴軒就在這等著她呢。元鶴軒怕是早早就和牧子期商量好了,他那方答應,牧子期在這方攔著。若是今夜這事不成,那王君便也沒了不願侍寢的過錯。

如此想來,元鶴軒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而牧子期,從一開始就是元鶴軒的人。上輩子是這樣,這一輩子,他說得再天花亂墜,也依然解釋不清他們之間的聯係。

“你是不是覺得,朕寵你愛你,便什麼要求都能答應你?”朝沅神色陰冷,如風雨欲來。

芒星在殿內侍奉著,見到如此場麵,她不禁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牧子期紅著眼,垂眸道:“臣不敢。臣隻是不希望陛下昏了頭,您明明知道……”

朝沅揮了揮手示意殿內的人都退下去,然後她用手勾起牧子期的下巴,一字字冰冷開口:“朕明知道什麼?”

牧子期雙拳緊握,索性鼓足勇氣道:“您明知道王君狼子野心,他想要侍寢,不過是為了重奪陛下的寵愛罷了。若是陛下被他迷了心智……”

“朕看,朕是被你迷了心智了。”朝沅揚聲打斷了他的話。

牧子期聞言,生生頓住。

朝沅此刻心情極差,上輩子她因為寵幸元鶴軒,最後落得個亡國的地步。這輩子,她又昏了頭,寵了元鶴軒身邊的人。

重來一次,她不想再步前塵。

朝沅的聲音冷了幾分,她長袖一甩,索性看都不看牧子期一眼:“王君才是朕的正夫,你以為你是誰,竟想左右朕與王君的房中事?”

這話說得重了,朝沅說完,指尖都在不自覺顫唞著。

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牧子期的表情,她怕她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疼。

朝沅擺擺手道:“你先退下吧,朕暫時不想看到你。”

芒星在殿外候著,她聽到了陛下最後那句話,頓時心情舒暢。

其實仔細想想,牧子期承寵也沒有多少日子,但是就這麼短的時日,後宮前朝都議論紛紛。

尤其是他們這群做奴才的,都瞅準了風向,預備著要討好這位牧大人了。

芒星從一開始就得罪了牧子期,她已無後路可走。如今也隻能破罐子破摔。

牧子期從禦書房走出去的時候,芒星倒是熱切極了:“牧大人是要去哪,要不奴婢派人送您過去吧。”

牧子期冷冷睨了她一眼,道:“不必。”

牧子期在朝沅麵前,那是乖順至極,轉過頭來看著芒星,便立馬變了一副臉色。

芒星早就預料到如此,倒也沒有生氣。

一想到王君即將重回巔峰,她覺得什麼事都不能讓她動怒。

牧子期走後,朝沅心亂如絲,眼前的書,是怎麼都看不下去了。

朝沅靜默了片刻兒,這才對芒望道:“若是王君來了,你讓他在寢殿候著。朕先去看看邵奕他們。”

邵奕他們最近正忙著中秋宮宴的事宜,三個人一直張羅著宮宴的菜單,以及歌舞安排,這會兒都還沒睡。

朝沅過去的時候,他們三個便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兒,迎了過來。

朝沅接過邵奕手中的禮冊,粗略看了一眼之後,才提醒他:“朕讓你們安排中秋宮宴,是想讓你們能獨當一麵。朕的本意,可不是想累著你們幾個。有些事情,不必自己親力親為。就說這宮宴的菜單,你大可讓禦膳房的掌廚忙碌,讓他們按照以往宮宴的規格,給你先呈一份上來,若是不滿意,你提點幾句,打回去讓他重做。”

“明明很多都是可以吩咐下去的活,你們幾個竟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邵奕還是經驗不足,經過朝沅這麼一提點,他倒是眼神一亮。

朝沅幾句話吩咐下去,便將他們這幾日的活兒都推了,交給了旁人。

之後,朝沅索性坐在了炕桌前,同邵奕道:“去拿朕前日剛送你們的雲子棋來,朕與你對弈一局。”

今夜陛下要寵幸王君,宮內無人不知。

這個時辰,陛下卻要和邵奕下棋,著實讓他們三人不解。

不過邵奕也沒敢多問,規規矩矩去把棋子拿來了。

邵奕的棋藝精湛,走一步思三步,可謂是踏實穩重。

而朝沅今夜,很明顯心緒不佳,神思漸漸飄忽。

邵奕盯著棋盤上的走勢,最後一子竟遲遲未落。

最後,邵奕索性大膽直言道:“陛下今夜的心思,怕是不在這棋局之上。”

朝沅盯著麵前這一局亂棋,喟歎一聲,索性丟了棋子,輕聲問道:“你們說,若是朕懷疑一個人不忠,可朕又舍不得殺他、舍不得傷他,該當如何?”

古意側首看了司墨一眼,遲遲無聲。

倒是邵奕先開了口道:“陛下是九五之尊,整個天下的人,都是您的臣民。他若不聽話,陛下大可強硬一點。”

“臣幼年聽母親提起,城郊顧員外的郎君不聽話,總是想跑出去同彆的女人私會。後來,這顧員外直接將人捆了,鎖在屋子裡,除了吃喝拉撒,不許他踏出房門半步。過了幾年,終是將她那郎君製服了。”

邵奕看著柔柔弱弱,說起話來,倒是果決狠厲。

古意和司墨大氣都不敢出,司墨甚至還在想,王君那身子骨,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而古意卻覺得,王君那廝那麼不聽話,邵奕這招真的妙極。

朝沅聽完,也笑出了聲。

這麼想來,她倒也不氣了。今夜應對完元鶴軒那廝,她就試試把那牧子期捆了,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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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元鶴軒也已經收拾妥當,他足足熏了一個時辰的香料,這才坐著軟轎去了太極宮。

朝陽宮到太極宮,會繞過後花園的假山,而牧子期,就在這個位置等著他。

牧子期換了一襲黑衣,在夜色中,極不顯眼。

他將元鶴軒在假山後攔下的時候,元鶴軒並未多想,反而是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語氣極為浪蕩:“本君倒是忘了,侍奉陛下一事上,牧大人經驗十足。今夜你攔住本君的轎攆,是有什麼事要叮囑嗎?”

牧子期目光清冷,緩步上前:“你讓他們都退下,臣有話要和王君單獨講。”

元鶴軒微微蹙眉,這才揮了揮手,讓身邊人都撤了。

牧子期拉下轎簾,迎麵對上元鶴軒那張妖%e5%aa%9a的臉。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元鶴軒今夜預備侍寢,還特意塗脂抹粉,身上的香料甚至還有些熏人。

牧子期微擰了擰眉,這才冷聲道:“你就在這裡停下即可,今夜,你不能去侍寢。”

元鶴軒還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聽到這話,元鶴軒乾脆冷嗤一聲:“你就為了同本君說這個?沒有旁的了?”

牧子期麵無表情,語氣卻很堅決:“這個就夠了。”

“不行,本君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機會。今夜,必得成功。本君讓你在陛下跟前晃蕩這麼久,已經是恩賜了。你還想一輩子留在陛下`身邊不成?”元鶴軒說著說著,竟生了氣。

元鶴軒似乎還想埋怨幾句,牧子期便從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刃,趁他不備,直接紮進了元鶴軒的大腿內側。

頓時,鮮血直流……

一切發生得太快,元鶴軒霎時失了聲,連呼救都忘了。

“我說人話,你聽不懂。看來,隻能用點非常手段。”牧子期滿目陰寒地望著他,他手中的那把短刃,還死死地釘在元鶴軒的血肉之中。

“刀劍不長眼,若你識相,現在滾回朝陽宮去,我便到此為止。可如果,你還要再往前多走一步,下一次這把刀,便可直接讓你斷子絕孫。”一邊說著,牧子期還挪動了一下刀柄,元鶴軒能感覺得到,隻要他再一用力,就能碰到他的致命處。

元鶴軒整雙眼都紅了,他終於能勉強發出聲來:“牧子期…你…就是個瘋狗!”

第25章 詭譎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

牧子期的神色未曾變過。

此刻,元鶴軒在他的眼裡,如同死人一般。

因為上輩子,就是牧子期親手了結了這個男人。

他之所以還留著他在這個世上喘氣,是因為時機未到。

但如果元鶴軒敢碰朝沅的話,牧子期絕不會讓他好過。

“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記住,你不許再打朝沅的主意,你也不配侍奉她。你若是不聽話,我有一百種法子,折磨你。我也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天。”

元鶴軒渾身哆嗦著,他清楚地從牧子期的眼中看到了殺意。元鶴軒是女尊國的男子,自幼服食神藥,非特批外,男子也不得習武。

若單打獨鬥,蚍蜉又怎能撼動得了大樹?

就算是今日掙脫了牧子期的纏鬥,他也不敢動仁王朝的十三殿下。

且不說,有他姐姐的緣故。再者,元鶴軒清楚得知道,這些年,仁王朝在神都到底培養了多少勢力。

仁王朝是這片大陸上唯一一個男尊的國家,他們地勢高聳,易守難攻。所以,即便是個彈丸小國,至今也沒能被神域王朝和鄰國的魔月王朝收複。

除了地勢的獨特優勢外,這些年,仁王朝派出了不少細作,深入神域和魔月之中。

元鶴軒一年之前,得到了公主的信任,這才能漸漸了解,公主在神域十餘年所建的版圖。

除非牧子期和公主撕破臉,姐弟相殘。否則,元鶴軒沒法動眼前這個男人。

元鶴軒在這種壓迫感下,終於敗下陣來,他搶攘無措,鉗口撟舌:“為了一個女人,你就…瘋…成這樣了嗎?你難道忘了你進宮的使命了嗎?”

“我看你…是把你們男尊國的壞習慣同樣帶進宮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朝沅是你的附屬,她寵幸你,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元鶴軒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突覺可笑,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牧子期,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