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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忽然笑了,他將晾好的茶放在了牧子期跟前,這才道:“內宮不比禦前,牧大人將就著喝。”

牧子期倒也未嫌棄,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雖是陳茶,味道也不如禦前的甘醇,不過左一前輩泡出來的茶,亦是茶香味濃,回味悠長。

一盞茶之後,左一前輩才從架子上拿來了幾本他的珍藏。

左一前輩的東西,與外麵那些粗製濫造的圖畫不同。

這每一幅畫,都極為清晰唯美,不僅有初學本,還有進階本。

有些姿勢,饒是牧子期再淡定,也看得麵紅耳赤。

左一是過來人,他倒是滿不在意地笑了笑:“牧大人悟性高,想必無需奴才提點,您光是看圖,便也能學個九成九。這裡麵,有幾本都是孤本。若是旁人,我必不舍得拿出來。”

牧子期倒是端端正正地道了謝。

他起初翻看的時候,滿臉漲紅得厲害,到了最後,他倒也平和了下來,慢慢領會這其中之道。

尤其是翻到某一種傳統姿勢之時,牧子期乾脆將畫本遞到了左一前輩跟前,輕聲問:“神域女子,皆是一家之主。男子地位低下,都是其附庸。如畫中這般的,不會讓妻主覺得冒犯嗎?”

左一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來,您平時侍寢之時,定然是萬分小心的。”

牧子期這會兒也不矯情了,他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我生怕做錯了什麼,惹惱了陛下。陛下也曾說過,讓我主動一些,可我總擔心,會冒犯了陛下。”

“情到濃時,自然不會在乎這個。你才剛剛得寵,小心些也好。你的妻主不是旁人,是天下之主,侍奉之時,便更得謹慎了。不過,你要想長長久久討陛下歡心,是得學來我這好好學習。”

牧子期一臉鄭重,點頭道:“請前輩不吝賜教。”

左一默了一瞬,這才道:“你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同我講講,你侍奉之時的細節。我聽完之後,方可對症下藥。”

牧子期起初還有些扭捏,不過說了一會兒,見左一前輩麵上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他便也壯著膽子說完了。

左一點了點頭,道:“我懂了,那看來陛下還是挺喜歡你的。你也不必學得太快,女人會享受你慢慢成長的這個過程。這會帶給她們一種彆樣的滿足感。你從小在神域王朝長大,想必適應起來也不會太難。隻要你侍奉得當,我倒是可以助你更上一層樓。”

左一翻出畫本的第二十九頁,他指了指上麵的那幅,道:“你若是練成了這等功法,那可不得了。”

“不過這個,不能速成,你要時時鍛煉靈活度,還得循序漸進,掌握技巧,多觀察對方的表情狀態,當然,也可借助外力。若當夜有月光,那自是最好。沒有的話,便要讓燭火暗一些,氣氛若到了,自然也能讓陛下歡悅。”

牧子期一一記下,隨即抬眸衝著左一問:“那我隻學了個把時辰,今晚能否一試?”

第18章 支棱 朕聽你擺布如何?

牧子期從左一那出來的時候,已是日夕時分,黃昏滿天。

朝沅早已經和邵奕他們三個用過晚膳,這會兒已經回了寢殿。

牧子期懷中放了幾本珍品奇書,腦子裡也在回想著左一教他的技巧。

這一下午,左一還讓他練習了兩刻鐘,這會兒,他覺得下巴都有些僵硬。

不過,左一前輩確實是高人,經過左一這麼一指導,牧子期隻覺醍醐灌頂,滿目清明。

之前他伺候朝沅,一直小心謹慎,生怕哪一日,朝沅就膩了,不想要他了。

畢竟前一世,朝沅和他一夜相歡之後,竟厭棄到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

這幾日,牧子期恨不能把一天拆成兩天來過,朝沅對他的好,他都想牢牢記在心裡,朝沅說得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與她相擁入眠時,她身上的每一絲溫熱,對他而言,都像是黃粱美夢……

會不會哪天再一睜眼,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朝沅對他的愛和關心,甚至於朝沅這個人,會不會都是假的?

他從內務府走到太極宮,一步一步,寂靜悠長。他告訴自己,眼前一切都不是假的,他要想永遠得到陛下的愛,就隻能更加努力去爭取。

走到太極宮內殿的時候,天邊已有星辰閃爍。

他站在原地,抬頭望了一眼蒼茫的夜幕,又環視了一眼皇宮內的熠熠燈火。

曾經,這整座皇城,於他而言不過是座巍峨冰冷的死城。

可眼下,他卻慢慢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了溫度。

他要剔除心中的恐懼,更要勇敢地追隨朝沅的腳步。

他不應該再害怕朝沅什麼時候會不要他,他要一心一意地對待她,隻要她好好活著,隻要她一切都好,那麼於他而言,便是萬般溫暖,死而無憾。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牧子期推開了內殿的大門。

太極宮上下,如今沒有不識牧子期的,誰也不會攔他。

此時此刻,朝沅靜坐在窗前,她手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認真。

待牧子期走到身邊之後,朝沅才似有所覺,她輕輕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回來了?”

牧子期點了點頭。

朝沅合上了手中的書,抬眼問他:“用過膳了嗎?”

牧子期搖頭。

朝沅似是早就料到一般,起身著人擺膳。

“朕就知道你沒用,所以讓芒望提前備下了。芒望是個細心的孩子,她同朕說,你不喜歡吃牛羊肉,也不能吃蝦。這些朕都不知道,那一日,還喂你吃了好幾個。而你呢,也沒有拒絕。”朝沅已經坐在膳桌前,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過去。

牧子期垂眸小聲道:“陛下的賞賜,臣不忍拒絕。”

朝沅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真是個彆扭的性子,以後與朕在一起,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直言便是。朕不是你肚裡的蛔蟲,哪裡能猜到你的心思?”

牧子期之前隻是覺得,她都能記住古意和司墨的喜好,慢慢的,也會記住他的。

他不想說,也隻是因為想要朝沅的真心。

如今朝沅說完,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他確實有點彆扭了。

朝沅將他拉在身邊坐著,親自給他夾了一塊排骨:“朕沒讓他們準備海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魚,所以一並讓人撤下了。芒望說,豬肉和雞鴨肉,你還是吃的。”

牧子期拿起了筷子,慢慢品嘗著。而另外一隻手,他則是緊緊抓著朝沅不放。

朝沅也沒在意,隻是靜靜看著他吃。

他用膳時,細嚼慢咽,優雅極了。

“臣也喜歡吃魚,紅燒和清燉最佳。海味裡,除了蝦,其餘的臣都可以吃。”

朝沅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臉,點頭道:“好,朕都記下了。”

牧子期每一餐都所食不多,小半碗飯,也就吃飽了。

等到朝沅讓人將餐食都撤下去之後,牧子期才主動拽了拽朝沅的手,小聲問:“陛下,臣今日在教習那學了好幾個時辰,陛下今晚要不要試一試?”

這話說完,他一張臉直接紅到了耳根。

朝沅倒是被他逗笑了,他極少這般主動,這副臉色,倒是極難得見。

“好啊,你先告訴朕,教習都教了你什麼?”

牧子期定了定心神,這才抬頭看著她道:“教了不少東西,一言難以蔽之,若不然,臣先侍候陛下更衣,一切都讓臣來如何?”

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從他砰砰的心跳聲中,朝沅看出了他的緊張。

“好啊,朕也想看看,教習都教了你什麼好東西。今夜,朕聽你擺布如何?”

第19章 畫餅 本君失寵不過四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牧子期特意尋了甜香的香料燃上,今夜月光正好,屋內的燭火,也被他熄了大半。

他甚至還親自換了大紅的絲綢被褥,殿內昏黃的光線透過床帳均勻地撲灑在上麵,目之所及,光潔絢麗,襯得人心中都是暖洋洋的。

左一前輩說過,美好靜謐的氣氛,可以讓人身心愉悅。整個過程,也會隨著這份愉悅,如蜜一般甜美。

朝沅全程都沒說話,她親自看著牧子期忙來忙去,還親自看著他幫自己選了一件淺紫色的透明紗衣。

以往幾次,都是朝沅主導,暢快一場之後,便能沉沉睡去。

這一次,朝沅反倒是省了力氣,任由牧子期將今日所學,都用在她身上。

不得不說,經過了教習的指導,牧子期整個人都不同了。

隻能說,在今天之前,連朝沅都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麼極致的體驗。

許是寢殿內的兩個人太過忘我,隔間內值夜的芒恨,都紅了臉。

芒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與她同值夜的芒望,然後湊近了小聲問:“領事,你不覺得今晚的動靜,大了一些嗎?”

芒望一臉淡然地回應:“陛下的事,做奴才的還是不要多問。”

芒恨隻住嘴了一會兒,隨著殿內的動靜越來越大,她還是忍不住拽了拽芒望的衣角,小聲道:“看來,牧大人是徹底入了陛下的眼了。從前咱們在府中的時候,咱們陛下可是清心寡欲,從不這般。”

芒望倒是難得搭了話:“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陛下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芒恨倒是想起了朝陽宮的那位,她小聲問:“那你說,裡麵這一位,能比得過王君嗎?”

芒望睨了她一眼,道:“主子的事,做奴才的不要揣測。咱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陛下,其餘的,不該問,也不該想。”

芒望比芒恨穩重許多,哪怕是裡麵動靜再大,她也不會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殿內的聲音自戌時末起,近子時才熄。

待牧子期伺候完朝沅清洗之後,朝沅都困得抬不起眼。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一臉滿足地對他道:“內宮哪位教習道行如此深厚?明日彆忘了看賞。”

牧子期貼近了朝沅幾分,小聲道:“臣還隻是學了個皮毛,日後要學的東西,可多了去了。”

朝沅忽地笑出了聲,她伸出手刮了刮牧子期的鼻子,道:“那你多學學,朕等著。”

牧子期許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還是不怎麼困,而且越來越精神。

他一直睜著眼望著朝沅,隻看到她安靜的睡顏,他便格外滿足。

直到,朝沅伸出手去捂他的眼睛:“朕知道你沒睡,不早了,閉上眼睛休息吧。”

牧子期躊躇須臾,這才小聲道:“陛下,其實臣也想要賞賜。”

他難得有此要求,朝沅驀地睜開了眼,問道:“好啊,你要什麼?”

“臣也想要陛下禦筆。白日裡,您送了邵奕和司墨一人一幅字。連古意都有陛下親賞的匕首。”

朝沅這才後知後覺,怪不得他白日在禦書房的舉動那般反常,原來是吃醋了。

“你今夜侍奉如此得力,就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