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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朝沅忽然笑了。

她的手還是沒有拿開,依舊是一下一下輕撫著那精致的輪廓。太過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愛不釋手。

朝沅似乎想要逗他,便湊近他耳邊,小聲問:“你說,如果快了,還能感受這各中美妙嗎?”

朝沅的逗弄,多少讓他有些不自在,牧子期紅著臉顫聲回應:“臣會儘力。”

以往朝沅派那些大臣處理麻煩事的時候,他們都喜歡說一句儘力。

但其實朝沅並不喜歡這個詞,她更希望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然而,牧子期在這種事上說一句儘力,倒像是一滴甘泉滴入心間,怦怦然讓人心動不已。

“朕與你來日方長,不必急在這一時之歡。而且朕以為,這種事情,怎能貪快呢?待到良辰美夜,時間充裕,來個儘興才好。”

朝沅說得認真,牧子期也猝然抬眸,他盯著朝沅看了一會兒,這才囁嚅開口:“陛下還想著與臣有來日嗎?”

不知是不是朝沅的錯覺,她總覺得他話中有幾分悲戚之意。

“自然,隻要你忠心於朕,侍奉儘心,朕不會虧待你。朕與你,也會有很多很多個來日。”

牧子期勾起嘴角,滿含期許地望著朝沅:“臣也惟願,與陛下歲歲常相見。”

朝沅大約也是被他此刻的情緒感染,她將牧子期抱入懷中,好久好久,才終於鬆開了他。

重回世間,朝堂紛亂,後宮還有元鶴軒這頭野狼時時盯緊著她的皇位。可是有了牧子期之後,朝沅忽然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哪怕前路艱險,她也依然鬥誌昂揚。

她是神域女帝,她的母皇也曾蕩平九州,令魔月國和仁國兩大國喪膽亡魂、不敢來犯。

她的皇姐,也曾是勇猛無敵的大將軍王。

朝沅是先帝次女,自幼沒有受過東宮教化。從前在潛邸之時,除了吃喝玩樂,便是騎馬射箭,她從未憂心過國事。

上輩子她沒想過皇位最終會交到她手中,她更不會想到,她竟然成了朝氏皇族的亡國之君。

這一世,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了。

時辰到了,朝沅踏進金鑾殿,在朝臣的朝拜聲中,她廣袖一展,威嚴十足地坐在了龍位之上。

她向下看去,掃了一眼這群熟悉的朝臣,須臾之後,朝沅忽然勾了勾嘴角,麵露嘲諷。

金鑾殿內,竟有半數朝臣皆是亂臣賊子。這一張張麵孔,看似恭謹,可在關鍵時刻,她們都會化成惡狼猛虎,隨時撲向王座。

而與此同時,身在太極宮的牧子期也被朝陽宮的人請走。

牧子期踏進朝陽宮,給元鶴軒請安之後,元鶴軒隻微微笑著看向了他,問道:“之前陛下怪罪,本君無奈,將你推了出去,你可怨恨本君?”

此刻,朝陽宮內殿已無旁人,牧子期無恩賞而自顧自落座。

聽完元鶴軒這番話,他頭也沒抬,隻淡淡道:“王君有王君的考量,我怎敢怨恨?”

元鶴軒微噙著笑意,長歎一聲道:“你這麼說,就還是在怪本君了。不過子期,你要清楚,本君那麼做也是沒有辦法。而且本君已經安排好一切,哪怕是陛下盛怒,真的要殺了你,本君也會派人將你攔下。”

說完,他微微頓了頓,低著頭笑了:“不過眼下看來,情況比本君想得還要順利。本君聽芒星說了,陛下很喜歡你。這兩日,可是寵得緊呢。”

元鶴軒說話尖細刺耳,陰陽怪調,牧子期實在是不愛聽。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道:“你若無事,我這便要回太極宮了。”

元鶴軒忙道:“彆急啊,你姐姐親自做了你家鄉的糕點,送進宮來,想著你應該是愛吃的。坐下來,陪本君吃點。”

牧子期輕嗤一聲,道:“姐姐的東西,那麼金貴,我可不敢同王君搶。”

元鶴軒挑了桃眉,他兀自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滿臉的滿足。

食盒裡還剩下一小盤糕點,元鶴軒當成寶貝一樣,根本不舍得吃。

他小心翼翼地將食盒扣上,然後起身走近了牧子期,小聲道:“宮裡的事情,你姐姐已經全部知曉了。她說你做得很好。”

牧子期始終麵無表情。

不過元鶴軒倒是忽然收斂了笑意,緊盯著牧子期道:“本君聽說,你在陛下麵前,乖順無比,侍奉得極好。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啊,明明是男尊國的皇子,卻能裝成如此小男子情態,侍奉我神域王朝的女帝。不如,你今日就在這裡,教教本君,如何能哄得陛下高興?”

第14章 休息 好好睡一覺,不睡到……

牧子期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開口:“怎麼?王君對我和陛下的房中密事也感興趣?”

見元鶴軒挑眉不言,牧子期忽然笑了,他衝著元鶴軒道:“昨夜裡,你不是上趕著請陛下臨幸嗎?怎麼到了最後,陛下沒有碰你呢?”

元鶴軒臉色一凜。

牧子期見他吃癟,心情舒暢了不少。

“你不是一直想為姐姐守身嗎?你昨夜在太極宮把自己扒光的事,姐姐知道嗎?”

元鶴軒頓時嚴正道:“本君是被逼無奈,你姐姐她會懂的。更何況,昨晚本君賭對了,清白守住了,不是嗎?”

牧子期輕嗤一聲:“我看你頭腦還是不清醒,我姐姐喜歡的,是勇猛無邊的戰神,是我們仁王朝的大將軍。你這般柔柔弱弱的,她根本看不上。還有,在我們仁王朝,沒人會在意男子的清白。”

元鶴軒大約是真的被他氣到了,他捏緊了手中的手帕,冷凝著牧子期:“她在不在乎不重要,本君不能不在乎。我的身子,隻有你姐姐一個人能碰。”

牧子期翻了個白眼:“那也得她願意碰。你以為,你這張臉在你們神域王朝得女子歡心,我姐姐就一定得喜歡你?”

元鶴軒氣到每一根手指都忍不住發抖,他兀自穩了穩心神,半響之後才反唇相譏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嘲諷本君?朝沅不也不喜歡你嗎?你以為,你得了朝沅的恩寵,就可以在本君眼前耀武揚威了嗎?本君告訴你,朝沅從小就喜歡我,除了我,她從沒有將其他男人放在眼裡過。她如今寵著你,不過是想利用你罷了。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無雙了?”

牧子期並沒有被元鶴軒這番話影響,他揚眉笑道:“陛下喜不喜歡我,我確實不知。不過我敢肯定,陛下已經不喜歡你了。”

元鶴軒心頭一跳。

牧子期接著道:“你仰仗著王君的身份,仰仗著陛下的寵愛,你才能在背地裡做那麼多事。可如果,你對我姐姐沒有了利用價值,你覺得她還會再看你一眼嗎?”

元鶴軒轉過頭道:“本君叫你來,不是跟你吵架的。本君隻是想提醒你,不要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你姐姐傳消息過來,讓你彆忘了吃藥。不能讓朝沅懷上孩子,哪怕這孩子是你的,也絕對不可以。”

牧子期已經懶得在朝陽宮待下去了,這裡的每一分氣息,都讓他不自在。

臨走之前,牧子期丟下一句:“你那麼喜歡傳信,你也幫我告訴她,她沒有資格管我。”

牧子期還未走出朝陽宮大門,就聽到內殿內元鶴軒摔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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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朝堂內,也吵得不可開交。

吏部尚書費酒進諫,讓朝沅重罰元堂,她以為,元堂無詔而越權乾涉星辰台禦君選舉,按神域王朝律例,該免職。

整個朝堂,也唯有費酒敢這般直言。

很快,就有一眾元家的黨羽出來反駁於她。

費酒一個人與她們爭得麵紅耳赤,最後她轉而拱手對朝沅道:“陛下竟還賞賜了元堂十五名禦君入府,這等大錯,陛下不該如此縱容。”

有人立馬訓斥:“大膽,你這是在質疑陛下的處置嗎?”_思_兔_網_

元堂見朝沅沒出聲,便笑了笑,衝著費酒道:“看來,費大人對此事頗多怨念啊。這樣的福氣,我一人獨享確實不妥。不如這樣,我把那十五名禦君送至費大人府上如何?聽說,費大人至今未娶啊。同朝為官,我怎麼忍心看著費大人年近三十,還未娶夫呢。”

費酒氣憤莫名,她正要反擊,朝沅卻發了話:“大膽!”

元家黨羽以為這話是訓斥費酒,一個個麵露喜色。

誰知,朝沅卻衝著元堂道:“朕賞予你的禦君,你怎可轉送他人,元堂,你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元堂一驚,連忙躬身道:“臣知錯,臣與費大人,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朝沅這才轉向費酒道:“費大人剛直不阿,朕心甚慰。下個月初八星辰台禦君選拔,便由費大人全權操辦吧。若有考核官中飽私囊,將一些歪瓜裂棗不合規的禦君選入星辰台,費大人皆可自行處置。”

費酒頗感意外,忙跪地謝恩。

星辰台禦君選拔是個肥差,上一世,朝沅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元堂的舅母曾氏去辦。

曾氏是曾勇男的母親,之前一直閒賦在家。是元堂說,想求個恩典,讓她舅母也能找點事做。

這一世,朝沅對元家的恩典,已經到此為止了。

散朝之後,六覓來報:“陛下,朝陽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君找牧大人去訓話,兩刻鐘之後,牧大人才出來,具體說了什麼,無從探知。隻知道牧大人走後,王君大怒,摔碎了不少東西。還有,元府今日,又從宮外送了馬蹄糕來,已經有人驗過了,無毒。”

朝沅微微站定,忽而蹙眉道:“朕記得,王君一直喜歡吃這馬蹄糕。但是馬蹄糕不是我神域的特色糕點,神都之內,也極少有人會做。你著人去宮外悄悄查一查,元府之內,什麼人會做這個。”

六覓點頭稱是。

朝沅回太極宮時,牧子期正跟著芒望學泡茶。

芒望見他泡好一壺,便點點頭道:“不錯,陛下不能喝太燙的,五分正好。”

說完這話,芒星看了牧子期一眼,這才又道:“牧大人昨夜上夜辛苦,白日裡可不必在近前伺候。以往芒星總管上夜,次日都要睡到正午才醒。”

牧子期緩緩放下茶杯,溫文有禮道:“多謝芒望領事,在下不累,在下還想同領事多學點東西。”

朝沅勾了勾嘴角,這才踏進了太極正殿。

牧子期聽到動靜,轉身跟著一眾奴才行禮叩拜。

朝沅上前一步,扶起了他:“你昨夜都沒怎麼合眼,去睡吧。”

牧子期精神尚可,便低眸道:“臣不累,臣想在陛下跟前時時伺候。”

其實莫看牧子期性子溫和,也不多話,但他卻是個極有主意的。

朝沅打量了他片刻兒,見他眼窩泛青,實在不忍。

朝沅拽住了他的手,溫聲道:“這是命令,走吧,朕送你去朕的寢殿,好好睡一覺。不睡到正午,不許起來。”

牧子期迎著太極宮內諸多羨慕的目光,一路跟被朝沅牽在身後。

直到走進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