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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何況她也拿不出錢去找律師,彆說找律師,就連跑路的錢都拿不出來。

喬秀蓮吞咽口唾沫,想到江糖在節目上說的話,她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既然女兒不做人,那就不要怪她這個當媽的不留情了……

*

第二天,喬秀蓮主動來到了收債人所在的廠子。

廠子裡的機器轟鳴作響,人高馬大的漢子們光著膀子再鏟水泥,看到人進來,拴在門口的大狼狗嗷嗚嗷嗚叫了出來,喬秀蓮一個瑟縮,戰戰兢兢地往裡麵走。

門口打撲克的紋身男抬起三角眼:“旺財,閉嘴。”

大狼狗爬回了窩。

紋身男又朝裡麵喊了一嗓子:“龍哥,喬姐來了。”

沒一會兒,將近一米九的大漢從裡麵出來。

喬秀蓮全身冒冷汗,不敢抬頭。

“送錢來了?”

喬秀蓮牙齒打顫:“我、我沒錢。”

“沒錢你他媽還敢過來?!”

紋身男一撲克甩到了她臉上。

喬秀蓮哆嗦著聲音:“我、我女兒有錢。”

“你女兒?”龍哥皺了眉。

喬秀蓮大著膽子抬頭說:“我女兒她老公是億萬富翁,彆說五百萬,五千萬他們都拿的出來。”

龍哥眸光閃爍,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

星期日是帶初一去看心理醫生的日子。

江糖前一天就從劇組趕來,早早領著初一前往舒望的工作室。

連續一年的治療已經讓他變得非常平和,對心理醫生也不在抗拒。

車子緩緩駛入地下車庫,初一拎著小書包先下車。

拔鑰匙的功夫,一個黑影突然從後視鏡閃過,江糖有所察覺抬頭看去,緊接著,耳畔傳來一陣驚呼,那是初一的聲音。

她心裡一個咯噔,第一反應就是先鎖車門,防止自己也落入壞人掌中,然而江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一雙手從後伸出,深色的帕子帶有奇怪難聞的氣味,她瞪大眼睛從後視鏡盯著那人,對方戴著帽子,看不到臉,胳膊上露出的青龍紋身很是紮眼。

江糖手下摸索,抄起邊兒上的包包對著那人的腦袋砸了上去。

這下剛巧砸中了對方的眼睛,隻聽一聲悶哼,他鬆了力氣。

得以逃脫的江糖三下兩下鎖上車門,擰開鑰匙發動引擎,然後對著前麵路口橫衝直撞起來,她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死死按著喇叭,妄圖得到他人的注意力。

此時身後的男人已經回過了神,爬到副駕駛搶奪方向盤,黑色轎車腳下不穩,歪歪扭扭撞向兩邊,惹得不少車輛都遭了秧。

迷[yào]已開始奏效,她所看到的畫麵全是重影,大腦昏昏沉沉,手腳也漸漸使不上力來。

江糖死死咬了下舌尖,疼痛讓她有短暫的情形,可是很快,不耐煩的男人拉住江糖頭發,對著方向盤砸了上去。

劇烈的撞擊讓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再接著,世界陷入濃鬱寂靜的黑暗。

再醒過來時是偌大的倉庫,倉庫環境潮濕,四麵圍著水泥牆,一個小小的通風口在角落,月光從中微弱穿過。

江糖慢悠悠從地上爬起,可是很快又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她的額頭火辣辣的疼,覺得胃裡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

短暫的懵圈過後,江糖四下尋找著初一,很快,她在角落裡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大兒子。

小家夥不哭不鬨,靜靜又安分的呆著。

江糖心裡一緊,當下顧不上其他,手忙腳亂爬起來往過跑,結果沒走兩步,就被捆在腳上的鐵鏈子絆倒,江糖這才注意到,她和初一都被人用狗鏈子拴住了。

“初一……”江糖身體難受,發出的聲音微弱嘶啞。

對方抬頭,臉上一片平靜。

恍惚過後,江糖立馬認出了麵前的人,“阿無。”

阿無保持著姿勢,聲音不見絲毫慌亂:“我擔心初一,所以強行出來了。”

然而那小子並不老實,一直掙紮著,撕裂的他大腦生疼。

江糖張張嘴:“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有沒有受傷?”

江糖接連問了三個問題,眉眼中滿是對孩子的擔憂,就好像阿無和初一並沒有什麼差彆。

阿無內心騰升出幾分怪異,最終說:“初一挺好的,沒有受傷。”

“我說的是你。”

我說的是你。

你……

阿無長長的睫毛顫了兩顫,很快低頭:“我也沒事。”

江糖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沉默一會兒後,她小聲道:“我記得你身上有定位手表,還在嗎?”

阿無搖頭:“都被拿走了。”

手機,手表,江糖身上的所有首飾,包括兩人的鞋襪,全部被拿走了。

阿無說:“他們很熟練,像是專門的綁架團夥。”

江糖再次環顧四周,從小窗子隻能看見外麵的天空,再閉上眼睛聆聽四周,一片寂靜,他們所在的地方很可能是郊區。

“綁匪應該是謀財,我們儘量不要激怒他們。”

阿無點了點頭。

江糖看向他:“你不要怕,媽媽會保護你和初一的。”

……保護。

阿無的眼神光又閃了一下。

兩人分離的距離有兩米左右,不能牽手更不能擁抱,阿無靜靜看著她,女人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嬌豔美麗,衣衫淩亂,額頭布著傷痕和血跡,滿是狼狽。

他眨眨眼:“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江糖望了過去,老實說:“第一次知道你的時候,我很討厭,你慫恿弟弟妹妹做壞事,又把責任推卸到他們身上,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有時候會讓初一感覺到痛苦,那個時候我想讓你消失。”

阿無是一個黑暗麵。

準確來說是初一的黑暗麵,如果初一是不染泥垢的天使的話,那阿無就是赤摞%e8%a3%b8的惡魔,江糖不喜歡他,並且也不會掩飾自己的不喜歡。

“可你是初一的哥哥,你會保護初一,你也會保護梁深和淺淺,現在還有歐陽。”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一直這樣做。”

“一直這樣?”阿無嗤笑聲,“你比誰都清楚,我不會一直這樣。”

他唇角牽扯,像是努力讓自己變得冷酷嘲諷一點,像是曾經那樣,然而徒勞無功,他的笑變成了苦澀,“我也比誰都明白,我不會一直這樣……”

阿無一般會出現在初一遭受到傷害的時候,或者是被夢魘纏繞,又或者是不快樂的時候,要不就是怕黑不敢上廁所。隻要是初一害怕的恐懼的,都會由阿無來代替。

然而……

初一變了。

他每天過的很開心,有好友陪伴,有家人疼愛,沒什麼讓他可以傷心難過,做的夢境都是與快樂有關,就連上廁所都不再需要他了。

他和初一的那個小本子已經有七天沒有被翻開了。比起阿無,初一更願意和家人訴說,麵對麵的交流談心。

他為初一而生,當初一不在需要他時,存在便沒了意義。

“我會消失,對嗎。”

月光下,他抬起了頭,笑地孤寂而又釋然。

第135章

那一刻他的表情讓江糖揪心無比。

從私心來講,她想讓初一恢複正常人的生活,初一會長大,會戀愛,會成家,會生子,懂事後,他明白了自己的不同,會像現在這樣溫柔的擁抱世間嗎?

可是,阿無讓她放棄了私心。

“你會一直活下去,和弟弟妹妹在一起。”江糖看著他,“以後我們都會在一起,但是你要答應我,好好保護初一,好嗎?”

他點頭:“嗯。”

然後閉上了眼。

江糖打開自己的個人空間,看到還有一個道具沒有使用,她咬咬唇,垂下的眸遮擋住一片深沉。→思→兔→網→

“阿無。”

他看了過來。

江糖眸光定定:“你把身體轉過去。”

阿無愣了下,最終聽話的背過了身子。

看著那小小一團的背影,江糖鬆了口氣,“不要回頭看,好嗎?”

“嗯。”

江糖知道他能做到,因為他從來不是不守承諾的人。

放下心的江糖忐忑對那顆“變動物丸”點了使用,這道具還是不久前撒旦他們給自己的,一直放著沒使用的機會,沒想到今天可以用了。

她吞咽口唾沫,靜靜等待著身體變化。

很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幾分鐘後,一隻不大點的三花貓出現在了冰冷漆黑的倉庫裡,初次變貓的江糖有些不太習慣,相信是個人都不會很習慣。

她朝阿無方向看了眼,少年盤腿而坐,乖巧沒有回頭。

江糖晃了晃尾巴,仰頭看著那狹小的通風口,後退幾步,四肢發力,一躍跳了上去。

倉庫外,百米未見人煙,夜空無星,皎月淒涼。

江糖四下環視,看到不遠處倉庫有一個破舊工廠,她定定神,向著工廠跑去,從狗洞鑽進去後,又跳入窗台,屋子淩亂,酒氣衝天,綁匪們堅信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不會跑出封閉的倉庫,所以也沒派人把守,酒過三巡後,三兩人都放心睡下了。

貓咪的肉墊踩在地上發不出一點聲音,睡倒在沙發上的男人發出雷鳴般的鼾聲,左邊吊床上和地上各躺了兩個,其中一人有些眼熟,江糖眯眯眼,立馬認出這是白天襲擊她的紋身男。

現在是淩晨兩點,江糖不敢耽誤,輕手輕腳跳上茶幾,在一堆酒瓶和垃圾裡收羅到一串鑰匙,江糖用嘴含起要鑰匙,飛一樣衝出了工廠。

熟睡中的綁匪似有覺察,睜了睜眼見沒人後又很快閉上。

夜色寂靜,她跑得飛快,到達倉庫下一秒,身體恢複人形。

她手腳利落,運氣也好,試了兩遍便開了倉庫的鎖。

咯吱一聲,厚重的大門從中打開。

阿無後背僵住,咬緊牙關不敢抬頭。

江糖先把衣服胡亂套好,隨後上前給阿無開鎖,她呼吸急促,身上出了一身薄汗。

阿無耳尖動動,小心抬頭看了過去。

哢嚓。

腳上的鎖鏈開了。

她抱起阿無,想也沒想往出跑。

阿無在她懷裡,被緊緊摟著。

他能聽到江糖那劇烈的心跳和呼吸,能感覺到迎麵而來的風,也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和無畏。

這是他的母親。

一個保護著他的母親。

阿無眼眶酸澀,死死攥緊江糖的衣袖,最後在她耳邊說:“我原諒你了。”

江糖身子一顫,腳步頓住,很快回神,繼續向前跑。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荒郊野嶺的郊區,地上遍布荊棘,江糖赤腳奔跑,每一步都紮地她腳心生疼。

“你以後、以後會是一個好媽媽,對嗎?”

江糖回答:“我現在也是。”

阿無咬了下舌尖,死死壓抑著想要流淚的欲望:“你會照顧初一長大的。”

江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