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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需要一個女主人。”

江糖挑眉:“我說過,你可以重新找一個你喜歡的。”

林隨州眸光突然黯淡,幽邃似古井深潭:“我不會同意,這就是答案。”

“那我就去法院起訴。”

他突然笑了,像是再嘲弄江糖的天真和愚鈍。

林隨州氣勢逼近,大手死死固住她的下巴:“好呀,你去起訴,我會幫你聘請律師,不過……你要看看你能不能成功。”

他牽了下唇角,身影後退:“還是這那句話,我給你想要的生活,你當好孩子的母親。但是離婚,不可能。”

林隨州起身,留給她一個冷漠孤傲的背影。

江糖氣的咬牙,抄起一個枕頭丟過去:“你神經病啊!”

離!

她就不信離不了!

火氣上頭時,腦海裡再次響起那個好久沒出現的聲音,小可弱弱說:“宿主,世界是圍繞林隨州和你展開的,你要是離婚……會當場去世啊。”

“死就死!”江糖沒好氣說,“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再說了,任務不是讓我救急夏懷潤嗎?”

小可更是虛弱:“可您的人物主線是賢妻良母啊……您要是離婚,就是單身貴女,還有哪門子賢妻良母,除非……除非林隨州主動拋棄你,不要你,那這條人物主線就被迫中斷,但是你身為事件人物,是不能主動放棄任務的。”

考慮好半天,江糖也消氣了。

她冷笑:“嗬,那我就天天打他兒子,看他開不開口。”

“……你是魔鬼嗎?”

“我是。”

“……”

發泄過後,江糖逐漸冷靜。

正在此時,門邊傳來聲音。

透過半掩的門,初一神色忐忑。

她原本平靜的下的怒火在看到初一的那瞬間,又重新點燃。

“我剛巧準備找你呢,你進來。”

初一眨眨眼,步伐緩慢到了江糖麵前。

“林初一,你什麼教唆你弟弟傷害我?上次遊樂場,也是你做的吧。”

他清透的眸子看著江糖,竟透露出幾縷悲傷:“媽媽,我沒有做過。”

事到如今竟然還在嘴硬。

“你不用瞞著了,你弟弟全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怎樣做?”

初一小手拉著衣袖,雙?唇倔強抿成直線,他眼眶含了淚水,嘴唇張動,聲音小小:“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

初一抬起頭,嘴唇囁嚅,眼淚簌簌往下掉的。

第19章

“因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上前幾步,小心翼翼拉住江糖衣袖,染淚的眼眸近乎哀求,“媽媽你不要和爸爸離婚,你彆不要初一……”

“我會好好聽話,你彆離開我。”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忍不住眼淚,害怕到全身冰冷。

初一知道他是哥哥,所以處處包容弟弟妹妹,要懂事,要堅強,要當好老大。

可是……

他不想沒有媽媽。

“初一。”江糖捧起他的臉蛋,“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慫恿你弟弟往媽媽的鞋子裡放圖釘。”

初一猛然愣怔:“我沒有做過……”

突然,他神色一變,嗓音有些哆嗦:“是、是阿無嗎?”

從他口中傳來的陌生名字令江糖一陣愕然,她看向初一,放軟聲音:“阿無是誰?”

“阿無就是阿無啊。”初一歪著頭,“他總是說不喜歡梁深,總是喜歡惡作劇,他傷害到您了嗎?”

最後那一問時,初一眸中帶著深切的不安和恐懼。

喉嚨像是卡了根刺一樣,令她有短暫的失語。

江糖後背陣陣發冷,看著眼前單純澄澈的孩子,她才意識到事情也許不像是她想的那樣。

“初一,你先回房間去。”

初一點點頭,走兩步後,又回眸看來:“媽媽,你會和爸爸離婚嗎?”

“你先回去休息。”

他沒有多問,閉著眼出門,默不作聲回了房間。

初一坐在小書桌前,握著筆卻寫不出半個字。

他抿著唇,突然在紙張上開始寫:“是你讓深深在鞋子裡放釘子的嗎?”

手腕下滑,另起一行,比起那稚嫩的字體,這次他寫出的字跡明顯發生了變化,淩亂潦草,像是出自成年人之手。

[我隻是不想讓媽媽離開你。]

初一皺眉,寫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我是在保護你。]

他咬咬唇:我不要你傷害媽媽,上次你就那樣做了。

[我一直在保護你,從以前就開始,你為什麼要生氣呢?]

初一手腕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鉛筆在紙張落下重重的痕跡,他像是陷入癲狂一樣,脆弱的紙張被拉出深深的傷痕。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填滿整整兩頁紙,直到哢嚓聲,鉛筆頭斷開,他的神色才恢複清明。

初一恍若驚醒,呆呆看著眼前狼藉,片刻,他趴在桌上無力的哽咽出聲。

*

江糖在屋裡待了會兒,回頭發現梁深還在院子裡,她讓小高將梁深帶回房,又給林隨州打了個電話,奈何遲遲不通,盯著那亮起的屏幕,江糖撥出一個又一個,終於,機械的女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他再逼著她。

江糖心如止水,翻開通訊錄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號。

幾秒後,電話接通。

“你好,我是夏懷潤。”

他聲音如水,溫柔又雅致,江糖驟然輕鬆:“夏先生,是這樣的,我腳受傷了,可能明天沒辦法過去……”

“嚴重嗎?”

江糖搖搖頭:“不嚴重,不過還有些其他事處理,可能要下周才能過去,如果您著急,可以聘用其他的舞蹈老師,畢竟我……”

“沒關係。”他低低笑了,“剛巧蘿蘿有個考試,你好好休息。”

“嗯,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

江糖整個人都丟在了床上,她煩躁滾了兩圈後,隨手打開群內聊天消息。

晚上是群成員最活躍的時候,她剛進去,就見眾人聊的熱火朝天。

【喪屍王-田甜:啊——!殺了我吧!我想吃人肉啊!!!我不想吃竹鼠肉啊!!!】

【賢妻良母-江糖糖:人人那麼可愛,你為什麼要吃人人。】

【大太監-寧陵:啊呀,糖果兒,今天任務什麼呀?】

【賢妻良母-江糖:比較簡單,和孩子們一起吃午餐。】

【撒旦-聖母:日哦……】

【聖母-撒旦:日哦。】

【喪屍王-田甜:日哦。】

【大太監-寧陵:日哦。】

【賢妻良母-江糖糖:日哦,當家庭婦女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喪屍王-田甜:看著我的末日小世界,我表示想當家庭婦女。】

【大太監-寧陵:看著我的後宮爭鬥,我表示想當家庭婦女。】

【撒旦-聖母:看著我身邊的聖母瑪利亞們,我表示想當家庭婦女。】

【聖母-撒旦:看著身邊的地獄,我表示想當家庭婦女。】

說完,整整齊齊一聲歎息。

江糖日常在群裡找到自信,她覺得和他們一對比,自己過得也不是很糟糕。

【撒旦-聖母:我搞得幾隻變小丸,一人分你們一瓶吧。】

說完,江糖就見自己的個人頁麵多了道具一欄,上麵顯示變小丸X10:未使用。

【撒旦-聖母:吃這個會回到五歲狀態,每顆持續一個小時。】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聖母-撒旦:這好像是我們聖界的東西吧,你為什麼會有?】

【撒旦-聖母:微笑.JPG,因為我現在就是聖母呀。】

無法反駁。

江糖看了眼那變小丸,覺得並沒有用。

關閉頁麵後,她開始在網上搜尋權威的心理專家,最終鎖定位於市中心的一家心理醫院。

點擊網上預約,江糖記好聯係方式後下了線。

她一晚上心事重重,幾乎沒有合眼,想的都是初一先前的種種跡象,不知是原主不關心初一,還是刻意遺忘初一的記憶,她對他的畫麵和印象非常之少。

林隨州一夜未歸,早上撥打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

江糖徹底放棄,早早收拾好自己後,帶著初一前往預約好的心理醫院。

今天初一穿著格子襯衫,印有花紋的牛仔短褲非常俏皮可愛,也許是難得和母親單獨出來,初一一掃先前沉默,嗯,表現的非常激動開心。

“媽媽,我們去哪兒?”

江糖不敢直接說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輕輕摸了下他柔軟的發絲:“到了你就知道了。”

初一笑容溫暖:“隻要媽媽不丟下我,去哪裡都好。”

想到可能要麵對的命運,江灘突然覺得他的笑容酸澀,她試著牽扯唇角,卻仍難掩她眸低的不安。

“夫人,到了。”

“你在這裡等我,如果先生給你打電話,讓他直接過來就好。”

囑咐完司機後,江糖牽著初一下車。

為了緩解病患的緊張,心理醫院的裝修非常平和溫和,甚至在牆壁上掛了一副巨大的向日癸油畫。和前台說明好情況好,江糖摟著初一靜靜等待。

片刻功夫,護士從裡麵出來:“下一位,林初一。”

“媽媽?”

“沒關係,進去吧。”

初一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由護士牽引進入。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初一拿著一根糖果從裡麵出來,他情緒如常,看不出所以然來。

“家屬請進來一下。”

江糖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偌大的辦公室內,正中的心理醫生低頭翻閱著檔案,見人進來,他不由抬頭打量,江糖容貌極其豔麗,從外表和氣質來看,完全不像是一位母親。

“您是林初一的媽媽?”

“是的。”

“請坐吧。”

江糖拉開椅子:“我的兒子怎麼樣?”

“在這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請說。”

“他遭受過肢體或者心理暴力嗎?”

江糖搖頭:“沒有,我先生雖然忙,可對他很好,也不會冷落他。”

“學校呢?”

“學校……我不是很清楚。”

他點點頭,表情若有所思,最後在病曆上落下幾筆:“如果診斷沒錯的話,您的孩子得了解離症。俗稱人格分裂。”

江糖身子不由往後靠了靠,雖然早知是這個結果,可親口聽說時,還是有些不能深信。

“我們接觸過一些兒童患者,他們多數遭受過家庭暴力或其他傷害,為了自我保護,患者將會把這些痛苦記憶,意識活動,從整個精神層麵解離,從而保護自己。可是在患病兒童裡,初一的情況有些嚴重。”

她拉緊背包帶子,垂眸緘默。

“他分裂出的人格有著強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