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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個黑月光 延琦 4280 字 6個月前

辦事的侍衛,看這情景, 必定是有什麼要緊事了。

他遂同拂清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用午膳吧,想吃什麼叫人去吩咐廚房便是, 我還有事, 就不陪你了。”

原本料想她也不太願意叫他陪的, 哪知這話才出,卻見她立即露出一臉不舍的模樣,道,“王爺不陪我,我都沒什麼胃口了,不過既然您有事要忙, 那我便先回去了,隻是王爺也要及時吃飯,注意休息才是,千萬彆累壞了身子。”

語氣之甜膩, 宛若誰家正與夫君濃情蜜意的小嬌娘。

蕭鈞心下一頓, 不動聲色的往一旁看了看, 果不其然,在一旁恭候他們回府的下人裡頭,瞧見了佩湘的影子。

……哎,他就知道。

心間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他勉強穩住神色,同她道,“我知道了,你也一樣,今日車馬勞頓,等會兒吃完飯,好好歇一歇,晚飯時候我再過去。”

表麵是在同她演戲,但其中包含的真心,卻不知她能否感知得到了。

她麵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依然作嬌羞狀,點頭應了聲是,便領著前來迎接的丫鬟回了邀月閣。

身後,蕭鈞見她走遠,也轉過身去,大步去了前院。

迎接的下人們便也各自散了,而唯有佩湘,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待到眾人都走儘,才帶著滿眼酸澀離開。

當下王府裡主子還不多,因此佩湘這個管事姑姑著實清閒,送走了主子們,便又回了值房。

沒過多久,手下的小丫鬟春燕也進了門,手上還提著食盒,一邊給她擺好,一邊道,“姑姑,午飯好了,您快趁熱吃吧。”

卻見她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半晌才挪步子。

這一看就是有事啊,春燕趕忙湊上前去,問道,“姑姑怎麼了?”

佩湘拿起筷子,卻半晌沒動,眼珠轉了轉,問道,“你方才去膳房,可瞧見邀月閣晌午都點了什麼菜式?”

春燕想了想,答說,“好似有金陵圓子,奶湯蒲菜,大煮乾絲,素火腿,黃魚羹……看起來這位新側妃很喜歡蘇浙菜,還是那位新來的廚子掌的勺。”

話音落下,卻聽佩湘哼了一聲,“我就曉得,她不是個省油的燈,王爺好端端的從江南請了廚子,果真全是為了她!她倒也好意思,天天變著花樣的下菜譜。”

這樣一聽,春燕立時就明白了症結所在,忙順著話道,“聽聞這位側妃出身鄉間,大約從前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現在可勁兒找補呢,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人家厲害,才進門一天,就同王爺難舍難分了,您瞧頭前下馬車時的樣子,嘖嘖……”

誰料這話卻一下戳中某人的心事,一時間,佩湘的麵色愈發難看起來。

若論出身,她也不比那女子差,眼看都入寧王府兩年了,期間想過無數由頭,卻硬是近不了寧王的身,這個女子憑什麼能如此?

心裡頭正愈發酸澀難忍,哪知春燕偏偏又在耳邊道,“姑姑可聽說了麼,這位側妃才不過入晏家幾個月,就已經攪得丞相府雞飛狗跳,聽說晏丞相都不向著自己親生的骨肉,獨獨的偏向她,可見確實是有手段的,姑姑現在比不過,也在情理之中,聽說晏家那位正室夫人,現在還氣得躺在床上下不來地呢。”

隔府如隔山,晏家與寧王府本就離得不近,從前主子間也沒什麼往來,這些事又是晏家的私密,因此寧王府裡輕易聽不到,此時耳聽春燕這樣說,佩湘當即就瞪大了眼睛,道,“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可是真的?”

春燕壓低聲音道,“這可是昨日辦喜事時,我從晏家送親的下人那裡聽來的,自家下人怎麼會平白詆毀主子?”

看來這便是真的了。

佩湘點了點頭,一時再也顧不得吃飯,陷入沉思之中……

~~

邀月閣位置不錯,吃罷午飯,南窗底下陽光甚是充足。

拂清就斜倚在窗邊暖榻上,耳聽著廊簷下的鳥叫,眯著眼睛曬太陽,不多時,竟又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一下午又過去了。

如此度日簡直太浪費,她暗歎了一聲,一旁,小翠已經端了洗臉水進來,忙活著給她梳妝,等一切收拾完畢,窗外已經現出了暮色。

小霜也進到屋裡,問她晚飯想吃些什麼,她一時沒什麼主意,歎道,“吃完午飯都沒怎麼動彈,還堆在肚子裡呢,我晚上不想吃了,隨便煮個粥吧。”

“吃粥?”小霜愣了愣,麵露難色,“可是,殿下還要過來的,叫他也吃粥嗎?”

拂清一聽,立時皺起眉來,“他還要過來?”

小霜點了點頭,“是啊,先前主子回府的時候,不是王爺親口說的嗎,說要來陪您吃晚飯的。”

“是嗎?”

拂清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先前在那佩湘跟前演戲的事來了,不由得感歎,那時自己不過一時興起,要刺激一下那女子,誰料卻叫蕭鈞當了真……

她無法,隻好道,“那你去前院問問吧,如果他要過來,就叫膳房準備他愛吃的,不必管我了。”

咳咳,這到底是在他的府上,偶爾關愛一下他,良心上也好受一些。

聽她這樣吩咐,小霜便放心了,立刻前去。

沒過多久,晚膳就送了過來。

幾乎與此同時,外頭通傳聲也響了起來,蕭鈞到了。

一時間,昨日情景再現,滿院子的人立刻恭敬肅立,迎接王爺大駕。

蕭鈞換了身寶藍色盤領袍,一如既往的俊美非凡,與昨夜不同的是,進屋見晚膳已經擺好,坐下之後,就直接揚手叫下人們退了出去。

房中清淨了,拂清瞅了瞅他,直接問道,“王爺有話要說?”

他點了點頭,拿出說正事的樣子,道,“今日父皇降了旨意,關於常乾一事,有結果了。”

她哦了一聲,立時來了興趣,“是什麼樣的結果?”

隻聽他道,“長公主休夫,將常乾從玉碟除名,另外,撤其龍虎將軍封號,降為五品守備。”

“五品守備?”

她沉%e5%90%9f一下,扯唇角一笑,道,“陛下會不會有些太過仁慈了?這姓常的叫皇家丟了臉麵,我還以為會被直接貶為庶人呢,還留個五品官位做什麼?”

對此,蕭鈞解釋道,“自衛離辭官,十幾年來,朝廷一直麵臨將才短缺的局麵,常乾雖叫蕭怡容失了臉麵,但到底也算是個有經驗的武將,父皇從大局考量,不願因小失大吧。”

“因小失大?”

拂清嗤笑道,“這般賣主求榮的人,如何值得相信?他既能背叛衛離,有朝一日利益當前時,又焉知不會背叛朝廷?”

這話當然很有道理,蕭鈞點了點頭,卻也不忘再同她解釋道,“其實關於當年常乾叛主,蕭怡容迫害你母親之事,父皇並不知情,否則也絕不會叫常乾尚長公主,父皇雖然偏縱蕭怡容,但在用人方麵,還不至於沒有原則。”

但儘管他如是說,仇恨卻已經橫亙在心間,她的怨恨,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失的,所以對於宣和帝,她始終心存芥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在蕭鈞也能了解,並未在此問題上過於糾纏。

話說完,他又想起了一事,笑了笑,道,“你可知,常乾被押在宗正之時一直在喊冤?說是被人陷害,還要求宗正徹查那日赴宴之人,以揪出幕後黑手?”

這話一出,隻見“幕後黑手”本人嗤笑了一聲,道,“他那日被人生生捉奸在床,眾人有目共睹,這樣還喊冤,會有人信嗎?”

蕭鈞稍稍一頓,試著道,“其實我一直有些奇怪,此事若細究起來,不難發現破綻,畢竟常乾此人行事一向謹慎,他與那侍女偷情那麼久,蕭怡容都沒有發現,此番卻忽然在安王府現了形,難免蹊蹺,你就不怕蕭怡容不上當,叫人去細查?畢竟迷[yào]這種東西,也不是查不出來的。”

她聽罷,唇角彎出一個極好看的弧度,曼聲道,“怎麼會呢?蕭怡容這種人,最好虛榮與麵子,一聽見常乾背叛她,定然怒火中燒,哪兒還能冷靜下來去分析事情緣由?不當場殺了他們都算好的。再說了,那二人本來就有染,她去查一查豈不更好?”

眼看她笑得詭異又狡黠,蕭鈞忍不住心間輕歎,她的確聰明,一點小詭計,就引得那夫婦倆成了這般局麵。

設想一下,如若她是男兒身,有如此多的計謀,如此好的功夫,或許該是個優秀將才吧。

他正感慨著,卻見她又不無得意的道,“再者說來,我所用的入骨綿,根本不會叫人查出疑點,王爺有此此想法,顯然還是太低估我了。”

這話一出,他一時顧不得反駁,立刻問道,“什麼是入骨綿?”

非常好奇及認真。

拂清倒也不吝賜教,眨了眨眼睛,一臉神秘的道,“入骨綿,產自湘西,是一種功效奇特的情藥,比什麼合歡散不知強出多少倍!一粒藥丸,掰成兩半,揉碎之後各灑在兩人身上,不管二人相隔多遠,也一定能成事,其效果絕對比苗疆情蠱還要強烈。”

比如她那日,便是先將一半灑在了蕭怡容婢女的身上,又將另一半摻進了常乾的酒中,所以當兩人藥效發作,□□.焚.身之際,縱使身在安王府,也再無法顧忌。

她可是拿他當自己人,才會將這個秘密和盤托出,哪知話音落下,卻見他眉間登時緊皺起來,極是不可思議的道,“你不是出身道門嗎?怎麼會懂這種邪門歪道?”

她聽罷一愣,立時哼笑道,“什麼邪門歪道?明明是江湖上一直存在的東西!再說了,他們二人如此情投意合,卻礙於蕭怡容%e6%b7%ab.威,無法相守,我不過幫他們一把,本是慈悲為懷,哪裡會是邪門歪道?”

……好一個慈悲為懷。

蕭鈞看著她,無奈又好笑,搖頭道,“還情投意合?現如今那婢女早已是蕭怡容刀下亡魂,且自始至終,常乾一直咬定,是她勾引在先。”

卻見拂清砸了咂嘴道,“那就隻能說她運氣不好了,碰上這麼個主子,還敢去招惹主子的男人,這種下場也是遲早的事。”

說的也是,蕭鈞點了點頭,也知她一向自有一套歪理,便不打算在此問題上糾結了,稍想了想,又恢複認真的模樣,道,“常乾此人最重視地位,他費了半輩子在蕭怡容麵前忍辱,必定不會甘心就此一敗塗地,極有可能還會有所動作,所以這段時間,你還是先忍耐為好。”

她自然明白,點了點頭,“多謝王爺提醒。”

到此,今晚要事便算先告一段落了,蕭鈞點了點頭,終於拿起筷子,道,“菜要涼了,快些吃吧。”

語罷才仔細看起桌上菜式,卻不由得一怔,今日不見了她喜愛的江南菜式,怎麼換成了自己平常吃的?

她也拿起筷子,仔細瞅了瞅桌上,咂咂嘴道,“烤羊排,醬牛肉,紅燜鹿筋……王爺的口味這麼重啊?吃這些,火氣莫不是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