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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個黑月光 延琦 4316 字 6個月前

又道,“他對你母親用情至深,對你也視如已出,他當年原是打算辭官帶你們回鄉的……本王知你憤恨,可再憤恨也不能是非不分。”

她哼笑一下,說,“就算真有誤會,他護不住自己的女人孩子,便是無能,王爺又何須硬要辯解?”

蕭鈞又是一噎。

其實嚴格說來,衛離的確有考慮不周的地方,而這姑娘著實恨他至深了。

他原是打算替衛離解釋清楚誤會,熟料發現根本做不到,隻好不再浪費唇舌,隻簡而言之道,“不管你原不原諒,本王既已知曉此事,便絕不會袖手旁觀,不會叫你殺他的。”

拂清冷笑了一聲,點頭道,“好,那就各憑本事吧。”

蕭鈞一頓,睨眼看過來,生平頭一次膽敢如此挑戰他威嚴的女子,他該如何是好?

他正皺眉,卻聽外頭忽然傳來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喚她的名字,語氣不善,且越來越近,眼看著正衝房中而來。

這令他頗感意外,怔愣一下,立時再顧不得什麼威儀,快速在房中環顧一圈,終於在來人闖進房門前,一下躍到了梁上,隱匿起了身形。

動作堪稱利落。

拂清目中閃出一點笑意,而後又斂起神色,起身去了外間。

也正在此時,那房門忽的一下被推開,晏明雲出現在了麵前。

第二十四章

晏明雲怒氣衝衝, 明顯來者不善。

而小霜小翠則立在兩旁,想攔又沒攔住,一臉著急的樣子,麵上俱都還殘存著睡意, 一看便知是剛從夢中驚醒。

一見她, 小翠立即道, “姑娘,大姑娘非要闖進來, 奴婢們說您睡了也沒用……”

小霜也在旁使勁點頭,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拂清卻對二人笑了一下, 道, “沒關係, 夜深了, 你們回去睡吧,我來招呼她。”

語罷看向晏明雲,問道, “你有事嗎?”

晏明雲冷眼打量她此時的形容, 見她身著寢衣, 發絲微亂, 明顯是在睡覺,頓時愈加氣憤起來,再也沒了往日的端莊模樣, 怒道, “你居然還有心思睡覺?”

拂清登時就皺起了眉——嗬, 今晚跟約好了似的,一個兩個都來問她這句話。

對著蕭鈞,拂清還能有些許好脾氣,但對著晏明雲,她可沒有一點兒耐心,冷聲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睡覺?”

晏明雲也不甘示弱,冷聲質問道,“你今晚到底去了哪兒?都乾了些什麼?”

拂清哼笑了一下,道,“先前我在禦駕前說的清清楚楚,你不是也在嗎?我喝酒喝得有些頭暈,便找地方休息了一會兒,你連這個都沒聽見,怕不是耳朵聾吧?”

一聽這話,晏明雲卻更加來氣,抬手指著她怒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勾引寧王?連他都來偏幫你!”

這話一出,拂清還未有反應,正伏在梁上的某人卻登時一頓。

勾引?

——她勾引自己?

這自然是那蠢女子的妄自猜測,毫無根據的謠言,然後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的瞬間,他除過覺得荒唐,腦間竟一下閃現出了今夜她倒在自己懷中的那一幕……

……這算“勾引”嗎?

梁上某人晃神之際,拂清卻勾唇笑了起來,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勾引他了?血口噴人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晏明雲已經氣得咬牙切齒,哼道,“若非你勾引,人家堂堂皇子,會理你一個連名分也沒有的賤種?我從前真是太小瞧你了!我再問你一遍,你今晚到底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都乾了些什麼?小心我叫嬤嬤來給你驗身,看你到底清不清白!”

驗身?

一聽這話,拂清頓時皺起了眉,看來晏明雲這是認定自己中了合歡散,還蠢得懷疑自己已經同蕭鈞有了糾葛?

這可真是可笑,她一時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嗤道,“驗身?你有什麼理由來給我驗身?該驗的不是你妹妹嗎?現在你們最該抓緊時間給她驗個清楚,也好考慮下一步打算不是嗎?”

話音落下,晏明雲被徹底戳中了痛處,咬牙指著她道,“你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你既是父親的骨血,那明璐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你如此害她,心間竟沒有一絲愧疚,你是妖魔嗎?”

拂清也覺得與她無法溝通,搖了搖頭,歎道,“妖魔是我還是你們?你自己當真不知道?還跟我談什麼骨血,你們設局的時候有想過這個問題嗎?現在跑來質問我,不覺得很可笑嗎?”

原來內宅中的女人們,一個個的竟是如此愚蠢,。

老天,這實在太可怕了!

語罷她也終於耐心耗儘,目露凶光的對晏明雲道,“你若有膽子,儘管去跟你爹說,看他今日要怎麼來算這筆賬,不要再來煩我!”

說著又徑直朝外吩咐道,“小翠,送客!”

就聽小翠在外頭應了聲,要進門來了。

身為相府嬌女,這還是頭一次遭到驅逐,晏明雲早已是氣急敗壞,再度怒道,“好,就依你說的辦,我就不信,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父親會為了你一個野種,毀掉我們全家!”

說著便一甩衣袖,再度氣衝衝的出了門去。

自然,現在相較於來時,怒意更盛了。

而眼看她如此離開,兩個丫頭更加擔憂,想進來看看,卻被拂清吩咐道,“快回去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兩個丫頭一愣,麵麵相覷了一下,隻得應是,原下去歇息了。

屋外再度安靜了下來,少傾,梁的人也終於落了地,重新立在拂清麵前。

畢竟堂堂親王,沒料到今夜竟做了回梁上君子,蕭鈞頗有些不自在,然而相較之下,卻更關心方才聽到得信息。

——她們方才口口聲聲的“骨血”,“姐妹”,難道那日衛離所提過的,當年拋棄阿芸母女的大戶人家,就是晏府?

那眼前這姑娘的生父,便是晏楚?

儘力壓下心間驚訝,他問道,“你是晏楚的女兒?”

她隻是道,“算是吧。殿下方才不都聽見了嗎?”

語氣淡淡的,但臉色卻不怎麼好,很顯然,方才那場爭吵,還是影響了她的心情。

蕭鈞心間也有些複雜。

謎題終於揭開了,怪道晏楚對她似乎格外寬容,原來這正是自己的骨肉。

可縱使如此,晏楚也根本沒打算將她認下,緊緊僅給了一個“義女”的名號,又正好借此來沽名釣譽……

這世間最複雜的,果然還是人心。

尤其方才眼睜睜瞧見兩姐妹之間的惡語相向,真是難以想象,如若她不會武功,僅是一名普通的柔弱女子,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就算他自己,兄弟之間雖暗自爭鬥與博弈,但好歹顧全麵子,可她呢,關起這丞相府的大門來,誰又能想到,那些表麵光鮮的人們,是怎樣的醜惡嘴臉?

麵對這般處境的她,他一時有些不知說什麼好,頓了頓,隻道,“時候不早,你先好好休息吧,本王回去了。”

她自然不會挽留,順應著恭敬道,“王爺走好,民女就不送了。”

他點了點頭,便轉了身,隻是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遂又停下步子,回過頭來道,“就算你不認識寒雨堂,但很顯然 ,他們已經注意到了你,或許對你有所企圖,你當小心。”

拂清明白他是何意,笑了笑說,“放心 ,我的劍,從不為彆人左右。”

她隻殺該殺之人,隻做想做之事。

蕭鈞已從她的話中品出此意,不由自主的,眼中竟浮出一點笑意來,頜首應了聲好,終於出了門去。

燭火幽幽,房中徹底清靜了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拂清也重又躺回了床上。

隻是才一閉眼,鼻尖卻浮起了淡淡甘冽的香氣,摻在空氣之中,似有若無。

她曉得,這是龍涎的香味,由剛才那人的衣物所散發而出,極其名貴。

心思也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剛才,想起他明明已經惱怒,卻又極力隱忍頗為無奈的模樣,她不由得翹起了唇角。

隻是沒能微笑多久,耳邊卻再度響起雜亂之聲。

她心知那是出自哪個方向,卻一點兒也不想理會,遂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再度入了夢中。

而此時,晏府中的大戲,才正要開始。

~~

已是夜半,陸氏的蘭庭居中依然燈火通明。

送走了來驗傷的嬤嬤,陸氏已是麵如死灰。

而晏明璐,依然在旁哭泣。

哭聲直擾得人心煩,陸氏終於忍不住,一個起身,上前怒罵道,“你還有臉哭!好不容易爭取到禦前露臉的機會,你不好好呆著,去找那個死丫頭做什麼!現在清白之身沒了,連帶我們整個陸家名聲被毀!你還哭哭哭!索性直接哭死算了!”

這話一出,晏明璐的哭聲愈加激烈起來,揚起一張腫臉,抽噎道,“我知我給母親丟臉了,反正從小到大,您也從沒喜歡過我,放心,我這就去死,您用不著心疼!”

說著就要往那牆上撞,卻被眼疾手快的仆婦們趕緊拉住,使得屋裡好一陣人仰馬翻。

見此情景,陸氏卻更加怒了,再度罵道,“你個蠢貨,就會跟我頂嘴,那個畜生欺負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知喊叫?我就不信了,那麼大的玉津園,會沒有侍衛值守?偏等著為時已晚才鬨到了陛下麵前……”

雖未在場,但光是想一下那時的情景,陸氏就氣的心口發疼,不由得跌坐在了椅子上,丫鬟們見了,又趕忙跑過來給她揉%e8%83%b8口,生怕她再一激動,生生給厥過去。

然而等稍稍舒緩一些,陸氏又推開眾人,罵道,“還有那個姓周的,素日荒唐也就罷了,如今竟然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不成,我絕不能放過他,來人,給我準備衣裳,我要去寧遠候府……”

“母親!”

話音才落,屋裡頭忽然衝進來一人,急匆匆拉住她,求道,“母親您彆衝動,寧遠候府千萬去不得啊!”

卻是晏明雲。

經長女這樣一攔,陸氏也終於稍稍清醒了些,點了點頭,道,“是我氣糊塗了,對,我不能直接去寧遠候府,我去找你父親,得叫他出麵才好,今次一定不能放過那個畜生!”

說著仍要往外走,卻仍是被晏明雲攔住了。

晏明雲急道,“女兒有要事要稟報您,求母親先將她們遣出去。”

陸氏一愣,還未明白過來,卻見晏明雲已經自己將下人們全部遣了出去,等房中沒了外人,她卻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道,“母親,今夜的事另有隱情,明璐也是中了人的圈套,求母親為她做主。”

語罷,便將她們本欲害拂清,卻自己中了招的事情給交代了出來。

而陸氏,也相跟著,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中……

她從未想過,女兒們竟然謀劃過此事,也從未想過,這苦頭居然倒扣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