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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對著自己嗚嗚地道,“我不要做鬼,我要回去……”

半透明的少年留存於世上的痕跡很淡,連這樣兩滴眼淚落下來,也沒能在白雲深的衣服上留下印記。

少堡主正傷心著,就感到臉上一陣清涼,抬眼一看,是白雲深用小噴瓶噴了噴他。

“……”

傷心的氣氛一下子被破壞了。

楚向晚看著麵前的人噴完自己,還打開瓶蓋打算直接喂自己,連忙兩手奪過了小噴瓶,說道,“我自己喝!”

他一仰頭,把瓶子裡的水都喝完了,抬手一抹嘴,聽麵前的人說道:“現在開始,每隔一炷香你就要喝一瓶水,要保留住你的實體。”

楚向晚點了點頭,又聽白雲深說了下去,“不然,你再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昏過去,又沒有形體的話,我找不到你,你就要同歸於天地了。”

“……”靈體狀態的少堡主攥著手裡的瓶子,簡直要“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彆怕。”白雲深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心中浮現出一點憐惜,“彆怕,我會儘快送你回去的。”

第100章

謝眺帶著警示錄奔往西北,千機樓上下早已經習慣樓主時不時就要出遠門, 一切依舊井然有序。

慕成雪留在千機樓並沒有什麼事可做, 周麒麟又有人陪, 還有一大堆收藏可以玩, 他便打算出門走走。

走出千機樓大門口,正是夜幕降臨之時,他站在台階上,遠遠地看著一駕馬車從朱雀大街上飛馳而來。

馬車的目的地儼然是千機樓, 慕成雪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 想看看這輛普普通通的馬車上載的會是什麼人。

沒想到布簾一掀,就看到白雲深抱著個半透明的人從裡麵走了下來。兩人視線相觸, 白雲深對他略一點頭, 然後就抱著懷裡的人走了進去。

慕成雪:“……”搞什麼!

他轉身跟了過去, 儘管白雲深用外袍裹住了懷裡的人,可是剛剛驚鴻一瞥,慕成雪就確認了他抱著的是楚向晚。

楚向晚的身體不是被警示錄穿走了嗎?

慕成雪一邊跟在白雲深身後上樓, 一邊想著這個半透明的少年又是什麼,看上去簡直像是手一伸過去,就會從他身上穿過一樣。

小黑麒麟在房裡聽到動靜, 連忙跑了出來,站在過道上看著白雲深抱著的人,高興地叫道:“阿楚!”

它小跑著過來,白雲深上了兩層樓也沒見謝眺的人,於是停在原地轉身問慕成雪:“謝眺人呢?”

慕成雪道:“剛走。”

白雲深覺得這真是太沒默契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再次失去意識的楚向晚, 想著算了,反正謝眺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見慕成雪在皺眉望著自己,他於是跟麵前的人說了一下當前的要務:“他的魂體已經開始不穩了,要儘快把他刺激回身體裡去,不能任他繼續在外遊蕩。”

慕成雪眉頭一皺:“我去把他們追回來。”

“等等,”白雲深叫住了他,問道,“他們怎麼走的?”

慕成雪在欄杆前停住了腳步,說道:“金烏輪。”

白雲深道:“彆追了,謝眺的金烏輪速度奇快,你追不上的。”

慕成雪站在原地,等著他說“除非”,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一個轉折。

白雲深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又停在了小黑麒麟身上,飛快地構想著計劃。

在他想來,光是憑兩個人的刺激可能還是不大穩妥,就在這時,容行的聲音在樓下響了起來。

他問一個眼熟的侍衛:“你們樓主人呢?”

往常自己一來,謝眺永遠都像是未卜先知,會等在大堂中,可今天卻不見人影。

那侍衛被他攔住,躬身行了一禮答道:“樓主出門了。”

“出門?”容行眯起了眼睛,忽然感到有三道存在感很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於是抬起了頭。

隻見三樓欄杆前,白慕二人跟小黑麒麟都在看著自己。

容行:“?”

三樓儘頭的房間,小黑麒麟被阻隔在外,一邊小狗撓門一邊叫道:“放我進去!”

裡麵的人不光不讓它進去,還給房間下了禁製。

屏風被撤走了,楚向晚靠在白雲深懷中,被唇對唇地渡了一口陽氣,緩緩轉醒。

他一恢複清醒,就看到白雲深那近在咫尺的俊臉,心又撲通撲通地急跳了幾下,冷不丁聽到旁邊有聲音問道:“醒了?”

是誰,誰在這裡偷看?!

少堡主倏地紅了臉,回頭一看,發現慕成雪跟容行坐在桌前,正在在看他們。

楚向晚:“——!!!”

坐在桌前的兩人看著他,隻覺得他這要是有尾巴,尾巴上的毛都要嚇得炸起來了。

少堡主確實被嚇得不清,他在想著為什麼慕右使跟承天帝會在神醫穀,為什麼白神醫要當著彆人的麵做這件事情!

關鍵是,自己又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

白雲深給了他們一個開始的眼神,對靠在自己懷中的人說道:“我們不在神醫穀。”

見楚向晚的注意力轉回自己身上,他繼續解釋道,“這裡是千機樓,正好遇見他們,我想也許這兩位也可以做個見證。”

楚向晚緊張地道:“什麼見證?”

白雲深旁若無人地凝望著他:“我對你的心意。”

少堡主可沒有想到這個,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這個刺激大了。

“向晚。”白雲深問道,“你可願意做神醫穀的第二位主人?”

少堡主瞬間呆在原地。

“我不同意!”慕成雪哪裡想到白雲深要這麼玩,伸手一拍桌子,看到被驚呆的少年被這一下嚇得往前竄了一下。

白雲深神色不動,感到了懷中魂體的波動,覺得果然幾個人一起比自己單獨一人刺激效果要好。

慕成雪語氣僵硬地道:“要當就當邪道右使的夫人。”

容行放下茶杯,從容地道: “皇後。”

聽到承天帝這句,少堡主更加克製不住震驚地看向了他,這又是哪一出?

這一刻,房間裡的三個男人就好像在賭桌上下注一樣,比誰更大。

容行作為下注最狠的那個,哪怕被慕成雪瞪著,也不痛不癢。

慕成雪用眼神表達著“你跟謝眺都是智障嗎”的意思,楚向晚要是答應怎麼辦?

又不會掉塊肉,容行同樣用眼神傳達了這個意思,反正先把人刺激回去再說。

少堡主的目光簡直無處安放,又轉回了慕成雪身上,一臉空白地想著你是邪道之主,那你的邪道右使是誰?我做他夫人又是怎麼回事?

慕成雪意識到他在想什麼,皺著眉道:“你是不是傻,我就是邪道右使!”

少堡主:“啊???”

慕成雪不耐煩地道:“段邪涯很快就會變回來了,他會回到那個智障的位置上去的。”

少堡主:“啊???”

白雲深感到楚向晚已經震驚到開始模糊了,於是示意慕成雪繼續。

慕成雪大概是在場最真情投入的一位,既然這個是機會了,他就起身走了過來,然後在床邊站定。

少堡主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麵前的人傾身下來,毫不猶豫地親了上來!

白雲深配合地退開了一些,少年還被他抱在懷中,肢體的僵硬都傳遞了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少堡主還從沒被這樣親%e5%90%bb過,慕成雪的%e5%90%bb跟白雲深不一樣,像凜冽的暴風雪吹過冰封的荒原,令人暈頭轉向。

這時候,身後抱著他的白雲深手還從後麵撫了上來,靈體狀態的少堡主被這樣夾擊著,額頭上冒出了汗。

慕成雪一把抓住了白雲深的手,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容行發出了嘖聲。

眼前這個畫麵實在是太過刺激,無論從構圖還是從張力來講,都可圈可點。

尤其被架在中間的楚向晚身上籠罩的那層水還被蒸騰成了水霧,彌漫在三人之間,就給這幅畫麵增添了幾分朦朧夢幻。

被這樣的狂風暴雨洗禮,等到被放開的時候,少堡主已經不知自己這是在哪裡做什麼。

身後是白神醫的%e8%83%b8膛,身前又是慕成雪的氣息,楚向晚聽見他的聲音在說:“我知道你還小,還沒有明白這些,不過顯然不告訴你,你就永遠也不會知道——現在選吧,你要做什麼?”

少堡主鸚鵡學舌:“什麼做什麼……”

慕成雪望著他,道:“是神醫穀穀主夫人,還是右使夫人?”

楚向晚感到眼前的世界陣陣波動,心想這哪裡是他該做的選擇題,聽容行插嘴道:“還有皇後。”

門外,小麒麟聽到裡麵的聲音,又不給自己進去,覺得很是不高興。

它後退了兩步,想低頭直接把禁製破開衝進去,就聽見樓下有動靜,大師們三三兩兩地從煉丹室裡結伴出來:“最後一爐煉得好順利,太順利了!”

“是啊,我還以為要好些時日才能結束,沒想到這就成了——”

小黑麒麟一聽到“最後一爐”就被吸引了注意,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去,果然看到那個大大的房間裡又堆了好多新的瓶子。

這裡謝眺剛剛才帶他們來過,它知道這些都是給自己的,於是跑到宮廷藥師們麵前問他們:“丹藥都煉好了嗎?”

眼前這小黑麒麟仰著小腦袋,乖巧又可愛,大師們對會說話的小麒麟也很有好感,於是兩手撐著膝蓋半躬著身子回答道:“對啊對啊。”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黑麒麟的眼睛亮了起來:“太好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就看著它像吹氣球一樣一下子膨脹了起來,從小狗的大小變成了一座小山。

這迫切想要長大的心情,令它想儘快把這些藥給吃下去,畢竟他們把它扔在外麵的理由就是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聽。

幼態的巨型小麒麟對著庫房一個氣吞山河,就像長鯨吸水般把裡麵的架子跟瓶子一起吞進了嘴裡,包括角落裡堆放的那些還沒用完的藥材。

千機樓的侍衛護著大師們,看著這突然膨脹的小黑麒麟從小山大小又變回了原樣,接著身上開始發光,四隻小小的蹄子離開了地麵。

大師們看著它在一團金光中往上飄,他們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煉了這麼多藥是給誰吃的,更不知道小黑麒麟這麼一口氣全吃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樓上房間裡,這幾人完全不受打擾,容行還在施施然地補充道:“朕不建議你選擇另外兩個選項。”

少堡主條件反射地看他:“為什麼?”

他就是這麼下意識的一問,並不是真的想選。

容行用扇子一指慕成雪:“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再一指白雲深,“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白慕二人:“……”

你有毒嗎?

楚向晚:“??!”

容行再自然不過地搖著扇子道:“男人哪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