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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就算再強也是獨木難支,打不過那些邪魔大軍的。

慕成雪原本已經從台階上下來,順著火光照耀的通道往緊閉的大門走去,手已經放在了門上。

聞言,他停頓了片刻,才氣勁一震,在那扇門上推了一下。

門環顫動,守在外麵的守衛聽到聲音,立刻召集其他人一起過來把這要幾人合力才能打開的門拉開。

隨著門緩緩開啟的聲音,一束天光落在站在門前的人身上,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光芒。

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開口道:“我不能殺光你們所有人?”

“……”

“我這次出去就帶段邪涯回來,等他回來我就退位,到時候我把你們全殺了,要怎麼重選掌門洞主就是他的事了,你們看我能不能這麼做。”

“……”

他們看著慕成雪從打開的大門走出去,一時間整個聖壇靜得針落可聞,就連這殺神的氣息離開之後,也沒有人敢說話。

良久,其中一個護法才開口道:“如果主上把段邪涯帶回來,沒有殺我們,那他要做回右使,我們怎麼辦?”

是啊,他們怎麼辦?

在他手下的人在糾結自己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慕成雪已經直接從聖壇離開,向著千機樓的方向飛去了。

在高空中,貼身放置的銅片依然在發熱,顯然是有信息又進來了,慕成雪一邊取出銅片,一邊皺著眉想白雲深究竟有沒有讓段邪涯變回來。

這才當了幾天邪道之主,他就差點被這些家夥給煩死,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讓段邪涯去頭疼。

周圍的天色暗了下來,他一邊飛一邊看著銅片放出的光幕上正在不斷滑過信息流,顯然是在白雲深突然下線之後,謝眺肩負起了解釋的責任,給另外幾個拿著銅片的人解釋了楚向晚離魂的始末。

神醫穀裡,本該親自向他們解釋相關事宜跟治療進展的白雲深看著楚向晚抱著花盆,以一種一往無前直麵人生的姿態走了進來,停在自己麵前。

如果不是他臉上那兩團紅暈比剛剛在書架前更盛的話,這種姿態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少堡主深吸一口氣,想著自己剛剛以不管哪種形式發問都得到肯定答案的算命,強迫自己站在了桌前看著白雲深,問道:“白神醫,你剛剛為什麼……親我?”

他在“為什麼”之後停頓了很久,才讓自己儘量平靜的把最後那兩個字說了出來,然後就眼巴巴地望著麵前的人,等待他的答案。

隻見坐在桌前的美人望著自己,鎮定自若地道:“情不自禁。”

“……”少堡主偽裝出來的平靜瞬間崩塌,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

這天下第一美男子大概從沒想過,他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

千機樓,警示錄感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濕濕的,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正在通過銅片跟其他人解釋的謝眺無意中一抬眼,就看到對麵的人流起了鼻血:“……你怎麼了?”

神醫穀,白雲深看著眼前半透明的少年頭頂再次開始狂冒水蒸氣,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仿佛想對自己說點什麼,然而並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又“嘭”的一聲消失了。

原本被他抱著的花盆立刻掉了下來,開始自由落體。

白雲深眼也不眨地伸手接住了它,肯定自己這句話跟剛才的親%e5%90%bb他的刺激度差不多,沒有強到可以讓他直接回去,於是另一手拿出了裝有花瓶水的小噴瓶,朝著前方噴了噴。

細密的水霧落在楚向晚剛剛站著的地方,瞬間就被吸收了,白雲深感到自己手上的重量一輕,花盆又被看不見的手抱了起來。

白雲深的動作頓了一下,將自己拿著的小噴瓶放進了花盆裡,才抬頭對看不見形體的人說道:“還有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空氣很安靜,沒有紅牌警告。

那個花盆在空中轉了個圈,以比剛才進來更快的速度朝著外麵飛了出去,又一頭衝回了藥圃邊。

白雲深看著他跑遠,等了片刻,才重新拿出了銅片。

剛剛在他跟靈體狀態的少年說話的時候,這塊銅片一直在發熱。

整個房間重新暗了下來,他將拇指一按上銅片,就看到許多信息流一下子湧了出來。

這些信息大多來自謝眺,白雲深一目十行地看完,看見他已經把發現離魂跟治療的過程都說得差不多了,於是凝神輸入信息:【根據神醫穀的醫案記載,隻要給予離魂者足夠強烈的刺激,他的神魂就會回到身體裡。】

謝眺的信息緊跟著傳了過來:【現在警示錄正在操控著少堡主的身體,幫助我研究如何製造探測法器,所以白兄剛才才問我什麼時候能讓少堡主神魂歸位。】

江寒問道:【所以還要多久?】

周玉緊跟著道:【神魂離體太久,會不會對向晚有所影響?】

白雲深看了在外麵精神百倍的楚向晚一眼,回複道:【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還是要儘快讓他的神魂歸位。】

謝眺立刻回複道:【探測法器的製作我已經找到頭緒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拿出成熟的方案,讓少堡主回到他的身體裡了。】

看到這句話,不管是身在天南城的周玉也好,身在西北城的江寒也好,亦或是正在前往千機樓的慕成雪也好,臉上都露出了稍稍放心的神情。

然而白雲深發來的下一句話,卻又把他們拉回了情緒低穀中。

他的信息在光幕中閃爍,簡短地解釋了之前他用了什麼方式來刺激楚向晚,而少堡主對此又有什麼反應。

在那三人臉上的表情變得險惡起來的時候,他又補充道:【身為醫者,我不能越線,對自己的病人做更多事。因此我擔心我一個人給予他的刺激不夠,看來需要帶他回千機樓找人配合,跟我一起刺激他。】

“……”

此刻,蹲在外麵拔草的少堡主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麵臨什麼。

千機樓,謝眺拿著手中的銅片,覺得這法寶一下子燙得拿不住。

皇宮裡,從頭到尾都隻是在拿著銅片看他們交流,裝作自己在忙於其他事務,並沒有關注這裡的容行眯起了眼睛:“這庸醫好大的膽子。”

居然妄想要讓天子出賣他的魅力,好讓那個小東西回到他的身體裡!

容行抿著唇,倒不是說他對自己沒有信心,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出馬,這小東西就會受寵若驚到直接歸位。

但是白雲深這樣算計他……

想想看,這個庸醫說要帶楚向晚回千機樓找人幫忙,可京城裡剩下的總共也就他跟謝眺兩個人。

謝眺這個人,聰明有餘魅力不足,什麼九千萬少女的夢,全是他一張嘴吹出來的。

就算他跟那個姓白的庸醫加在一起刺激楚向晚,容行看他們也是不會成功的,最後還是得自己出馬。

容行捏著銅片:“嗬。”

老太監站在一旁,看著承天帝臉上一時惱怒,一時嘲諷,一時得意,情緒變化得無比之快,不免有些擔憂。

自從前日生辰陛下去過千機樓,在那裡喝了兩杯就醉倒以後,他就很擔心容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現在看來,這後遺症肯定是有了,你看他現在不就捏著這塊銅片,陷入自己的世界裡去了,完全忘了帝王應該喜怒不形於色的行為守則。

西北城跟天南城兩地,江寒跟周玉此刻都是同樣的心情。

他們兩個人都離得太遠,也不可能放下手頭的事情就趕回來,一想到自己要缺席這樣重要的時機,就不免覺得有些意難平。

不過還好,他們是缺席,可是慕成雪也不在。

剩下的白、謝、容三人對向晚都沒有什麼執念,戰局依然是在他們兩個之間展開的。

謝眺歎了一口氣,打算做這個幫忙的人,等白雲深把楚向晚的魂體帶回來之後,就和他一起把離魂的少堡主給弄回他的身體裡去。

正想著,就看到光幕中出現了容行矜持的語句:【既然你都求朕了,朕也不能見死不救。把人帶回來之後,就送到朕這裡來吧。】

其餘幾人:“……”

【用不著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條新的信息跳了出來,慕成雪停在高空中咬牙切齒地發出了信息,【我已經快到千機樓了!】

謝眺:【等等……誰快到了?】

第96章

周玉閉了閉眼,這也是多人使用這個通訊法寶時會出現的一個問題。

之前隻有他跟江寒兩個人進行交流的時候,因為知道手持銅片的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發言的時候哪怕沒有明確的身份標誌,也不會搞混。

而且這銅片第一次被啟用之後,就隻能由同一個人來進行解鎖,不用擔心會被盜用。

現在當持有銅片的人一下子變成了六個,沒有明顯的身份標誌,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起來。就算他們能夠通過各人的語氣去推斷發出信息的是哪個,也很不方便。

銅片又發起燙來,他睜開眼睛,看到一條新的信息竄上了光幕:

【我,慕成雪。】

千機樓,謝眺拿著銅片,坐在他對麵的警示錄還在用冷水打濕的毛巾敷著額頭,仰頭靠在椅背上,以免楚向晚的身體失血過多。

少堡主不知在神醫穀經曆了什麼,情緒如此激動,令他的身體簡直一陣一陣地熱血沸騰。

警示錄聽坐在對麵的人喃喃地道:“好吧,身份標誌也是一個問題,讓我把它記下來,然後解決它……”

皇宮裡,容行被挑戰了權威,眼裡冒出怒火。

先是一個白雲深,現在又來了個慕成雪,這些家夥以為自己是誰?

他凝神於指尖,卻沒有輸入應戰宣言,口舌之爭無益,老太監聽他陰惻惻地道:“不讓朕去,朕偏要去。”

老太監忙問道:“陛下這要去哪裡?”

容行想直接殺到神醫穀去,搶先一步,先把那小東西給刺激回他的身體,好讓往這裡趕來的慕成雪直接撲個空,被事實打臉。

然而話還沒出口,他就想起自己當年在神醫穀吃的閉門羹,他跟那庸醫的梁子就是這麼結下的,現在過去多半也進不去。

容行自負修行資質出眾,什麼修行法門都難不倒他,唯獨陣法一途,他實在是不通。

這簡直是承天帝一生之痛,他收緊了放在桌上的拳頭,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老是被提醒這件事。

“陛下……”老太監看他一時間像是被氣得狠了,陰沉著臉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心裡著急。

往日的容行,如何會這樣優雅儘失?

高空中,慕成雪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殘影,加速向著千機樓的方向飛去。

神醫穀,白雲深看了藥圃的方向一眼,收起了銅片。

西北城,江寒注視著漸漸暗下的光幕,終究沒有再輸入話語。

天南城,周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