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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站在欄杆後看著這個方向,頓時嚇得瞳孔瑟縮,霍地想起來自己忘記的是什麼事——

就聽“哐”的一聲,原本正圍在一起跟白雲深討論的宮廷藥師們都嚇了一跳,停下了交流。

幾人跟眼前的神醫穀之主一起回頭看去,隻見那個原本飄浮在半空中的花盆砸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裡麵的泥撒了一地。

……怎麼回事?白雲深警覺地看向謝眺,兩人迅速地轉頭,一起動作一致地看向了樓上。

花盆突然掉下來,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楚向晚的靈魂回到了他的身體裡,抬頭一看,果然見到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直挺挺地站在那裡,眼睛看著下方。

宮廷藥師們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隻顧著看被砸在地上的樓蘭果,心疼得要命。

一個離得近的老藥師蹲了下來,想要去撿起地上的樓蘭果。

受驚過度失手把花盆給滑下去的少堡主一看,頓時被老人的動作刺激到了,連忙“啊”了一聲,蹲下來一麵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一麵伸手去一起翻那半埋在泥土裡的樓蘭果。

“……”

幾位宮廷藥師的眼角抽了抽,看著地上這不停自動翻滾,仿佛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泥土裡攪和的畫麵,一點也發不出聲音。

少堡主隻顧著收拾殘局,沒有意識到白雲深跟謝眺又看了過來。

兩人看著原本靈體狀態的楚向晚所站的地方:“……”

他明顯還在這裡沒有離開!

那掉在地上的樓蘭果植株被從泥土裡扒拉出來,又被兩隻看不見的手捧在掌心裡,緩緩地從地上飛起。

白雲深跟謝眺看著這一幕,心裡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如果向晚的靈魂在這裡,那他的身體是怎麼起來的?

如果樓上那個是完整的楚向晚,那這個透明的、沒有實體的、時刻需要補水維持的又是誰?!

“白神醫——”少堡主剛捧著樓蘭果站起來,想要把它還給白雲深,就聽到謝眺在旁邊低吼一聲,說道:“封樓!”

楚向晚:“???”

他手裡捧著樓蘭果植株,轉頭向著四周看去,隻見周圍原本打開的門窗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一推,全部彈了回來!

整座千機樓瞬間封鎖,各種禁製所幻化的金色線條在整個空間裡縱橫交錯,把所有方向都鎖了個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少堡主感到手上一緊,低頭一看就看到白神醫抓住了自己的手。

楚向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們兩個這是因為看到《警示錄》接管了自己的身體出現,所以對整件事情產生了懷疑。

“嗷!”少堡主頓時“嗷”了一聲,試圖向他們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白神醫!聽我——”

話還沒說完,旁邊又伸過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另一個方向一扳!

少堡主:“???”

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兩隻眼睛看著謝眺拿起了噴壺,然後對著自己這個方向就是一頓亂噴。

嗞——嗞——

宮廷藥師們在旁茫然地看著,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小謝樓主要突然把整個千機樓封鎖,然後又拿出個噴壺對著空中亂噴。

要噴樓蘭果的話,得再往左一點!左一點!

楚向晚被噴得嗷嗷叫,然而在場抓著他的這兩個人一點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謝眺朝著他一口氣連噴了兩瓶花瓶水,隻見這看不見的靈體變得整個都濕漉漉的,都隱隱可以看到透明的邊緣了,這才停手。

等到確定人跑不了之後,謝眺才打開了其中一麵禁製,讓聞訊趕來的護衛把等在旁邊的幾位宮廷藥師帶了出去。

這些大師都是宮廷至寶,要是折損在這裡,容行非得跟自己沒完。

楚向晚看著他們把自己當成危險人物,又被呲了一臉水,簡直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謝眺布置完這一切,才站在樓下望著三樓欄杆後的人,問道:“你是楚少堡主,還是誰?”

之前白雲深檢查的時候,既然說了那具身體隻是一個空殼,那裡麵肯定就沒有靈魂。現在人醒來了,裡麵的靈魂就可能是原裝的,也可能不是。

謝眺懷疑一切。

被白雲深抓著手的少堡主抬起頭來,想著自己隻是沒來得及跟他們倆說這事,結果就鬨出這樣的烏龍。

而且警示錄這家夥還一下子有能量一下子沒能量的,真是非常靠不住,見他們把他抓住了,也不給他出言辯解。

警示錄站在三樓,就聽楚向晚對著自己大聲喊道:“你會告訴他們你是誰啊!”

“哦。”站在下麵的兩人聽見欄杆後的人“哦”了一聲,然後低著頭對他們說道,“我是警示錄。”

“……”

這個轉折實在太出乎意料,站在下麵的兩人一時間都不知該在臉上擺出什麼表情才對。

那些因為這邊發出的動靜而圍攏過來的護衛們則感到很是奇怪,警示錄是什麼?站在上麵那位不是追雲堡的少堡主嗎?

警示錄見白謝二人站在下麵沒反應,於是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對楚向晚說出身份時他的反應,合理推測出白雲深跟謝眺對自己的身份也是存疑,於是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說道:“你們可能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證明。”

白雲深:“……”

謝眺:“……”

楚向晚:“……”

警示錄站在欄杆前,背誦起了《穿越之萬受無疆》的選段:“楚向晚心念一轉,頓時叫了起來:‘哥哥救我!’那原本神情清冷,不管四周的少年聽到他的聲音,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方向——”

不等他念到白雲深被三歲的楚向晚那不似凡人的美貌擊中心神,白謝二人就同時說道:“住口!不要念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堡主看向他們二人,忽然意識到第一次公開處刑給他們留下來的心理陰影也不小啊。

白雲深跟謝眺收回目光,看著眼前這個邊緣隱隱閃動著水澤的透明靈體。

既然在上麵掌控著身體的是警示錄,那麼在這裡被他們抓著噴了一臉水的,就是可憐的少堡主了。

這一刻,不管是白雲深也好,謝眺也好,都在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讓靈體狀態的楚向晚能說話,起碼也要能表達出他的意思。不然一旦發生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他都不能給他自己辯解,太可憐了。

“抱歉,”少堡主看到謝眺臉上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像是努力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又找不到定點,於是乾脆就看著自己手中的樓蘭果,“是我誤會你了,少堡主。”

白雲深也減輕了手上的力道,隻是沒有完全放開楚向晚的手。

謝眺一揮手撤去了千機樓裡的禁製,對守在周圍的護衛做了個揮退的手勢,覺得這幾天下來自己簡直像是老了好幾歲。

少堡主看著宮廷藥師們也被帶著去專用的煉丹室,準備開始煉丹了,於是抹了一把臉,向著唯一一個能夠聽見自己說話的警示錄喊道:“跟白神醫和謝樓主說,我們回屋裡去談吧。”

警示錄站在三樓,如實地轉達了他的意思。

片刻之後,大家又回到了房間裡,在桌旁坐了下來。

桌旁的氣氛有點尷尬,哪怕是謝眺一時間也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警示錄能夠接管楚向晚的身體,這樣獨立地行動,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樣一來,他不就可以借助警示錄的力量,來製造從人群中辨彆出天外邪魔的法寶了嗎?

正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其中夾雜著眾人熟悉的清脆鈴聲跟小蹄子噠噠噠地落在地上的聲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麒麟?”少堡主一回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在彆處玩耍的小黑麒麟跑了進來,背後跟著它的四個侍女追都追不上。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小黑麒麟的耳朵比狗還靈,而且都還沒跑到他們麵前,那小男孩似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幾人的耳朵裡。

少堡主看著它往凳子上一跳,兩隻小蹄子扒在了桌沿上,探出半個頭來看著他們。

侍女們這才追了上來,向謝眺告罪,謝眺說道:“沒事,都下去吧。”

侍女們應了一聲,正要要退出去,謝眺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其中一人吩咐道,“去將我上個月做的那套法寶拿來。”

法寶?楚向晚想道,什麼法寶?

可是小黑麒麟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隻聽它高興地道:“阿楚,你醒了!”

警示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它。

他的性格跟楚向晚不一樣,哪怕裝在同一個殼子裡,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本人。

小黑麒麟原本高興於他的清醒,這樣他們兩個就可以一起去找阿雪,一家人又可以齊齊整整了。

可它盯了這個阿楚片刻,就發現了問題。

所有人見它輕輕一躍,直接跳上了桌,走到警示錄麵前,從左邊走到右邊,兩隻又大又圓的眼睛輪番看著他,警惕地道:“你不是阿楚,你是誰?”

它正說著,剛剛的侍女又進來了,手裡拿著幾隻牌子跟一支毛筆,想要拿給謝眺。

謝眺指了指警示錄身旁那個看起來沒人坐的位置,說道:“放在那裡吧。”

侍女依言而行,少堡主看著那幾個牌子跟毛筆,猜到這是給自己的,於是等侍女一把門關上退出去,他就伸手拿起了放在最上麵的白色牌子跟一旁的毛筆。

小黑麒麟乍一見這牌子跟筆自己動了起來,嚇得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茶杯。

少堡主試探著在上麵畫了一筆,等了片刻,看見上麵的墨跡淡去了,聽謝眺在旁說道:“這是我上個月做出來的題字版,可以在上麵寫字。寫完之後隻要等一會兒,墨跡就會消失,又可以再重新寫。”

少堡主犯起了嘀咕,這怎麼這麼像是給小孩子啟蒙用的東西?

就聽謝眺又道:“本來也就是做給我侄子啟蒙用的,沒想到少堡主你先用上了。”

楚向晚:“……”

周麒麟不甘被冷落,它剛剛問這個跟阿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話都還沒得到回答,現在謝眺又開始對著一個看不見的家夥說話。

不對,小黑麒麟想起了捏自己屁股的鬼,立刻朝著這邊呲了呲牙,奶凶奶凶地問道:“你們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少堡主立刻用起了剛到手的工具,在上麵寫起了字,然後把牌子翻轉,將字少的那一麵對著桌前的人。

隻見上麵寫著“警示錄”三個字,然後底下還畫了個箭頭,指向了坐在旁邊的警示錄。

等所有人看清楚之後,沒有實體的少堡主又把牌子翻了過來,上麵寫道:“我之前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他掌控了我的身體。”

“對。”警示錄在旁配合地點頭,指了指少堡主,“他才是楚向晚,我暫時掌控了他的身體。”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