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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道:“阿行,你為什麼來參加這個節目?”

為什麼來參加這個節目?

陸行微微抿唇,幽深的眼底裡湧動著光亮。

晏澤對他一笑:“我記得你之前在舞台上說來這裡是因為這裡有光,其實偶像就是光,照亮彆人的光,也正因為偶像是光,因為這道光照亮了彆人,大家才會瘋狂追逐這道光。他們是神話,是希望,是慰藉,是勇氣,是美好。這首歌,講的就是那道光,給人們憧憬的光。”

光嗎?

陸行定定看著晏澤,眸光輕晃。

“阿行,你是來追光的嗎?”晏澤溫柔地問道。

“是。”陸行輕聲道。

“阿行,追光是好事,但我覺得,成為一道光也很不錯。不管是不是在這裡出道,我都會做你這道光的第一個追逐者。”

陸行怔愣了下,眼底輕晃的眸光像沁了水,如霽風朗月,似波光粼粼。

第20章 牽手

成為一道光嗎?

“阿行,你希望我追逐的那道光是什麼樣的?”晏澤平和地看著他。

“哥哥不需要追任何光。”陸行猶豫著道。

晏澤輕笑,伸手拉過陸行的右手,十指跟玩玩具一般在他寬大的手掌上按來按去,邊按邊道:“我想追,我想要看阿行閃閃發光。”

想了想,他又道:“我們阿行本來就閃閃發光,隻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陸行看著晏澤不安分的手捏來捏去,柔軟的指腹、輕壓的力度,落在勁瘦的指骨和微熱的掌心手背上,一下一下,調皮而又溫柔,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成為晏澤的光,簡單的六個字,兀自在心裡生根,那一瞬間,陸行感覺心中有種奇異的東西在生長。

當天晚上七點,主題曲表演錄製正式開始,每個學員在鏡頭前單獨表演,每人隻有一次機會。

有人信心勃勃上前錄製,有人爭分奪秒再多練習幾次,有人超水平發揮,也有人錄製完哭了。

三天,不長的準備時間,將所有人來參加節目前的精心扮演清零。過去的榮耀帶不到這裡,但在過去無聲沉寂的時光裡、在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日複一日留下的汗水、一點點積攢的實力能帶到這裡。

除此之外,每個人手裡攥著的砝碼都同等,那就是公平的三天時間。

有人早已跑在前麵,有人才剛剛開始。

有人放棄追趕,有人無聲向前。

喧鬨的青春身影裡,光鮮的鏡頭剪輯裡,有矚目神光般的榮耀,也有落寞退場和不甘痛哭。

這裡殘忍、現實,可又熱烈、肆意。

主題曲表演錄製結束時已經晚上近十點,而主題曲再評級公布要等到明天,明天上午導師們會根據錄製視頻,綜合意見後給出評級,下午會向所有練習生公布評級結果。

在經過高強度的三天訓練後,無論表演的好壞,大家心裡都能暫時緩一下。晏澤和陸行這三天睡眠少的可憐,陸行倒是還挺有精力,晏澤錄製一結束,就立馬跟被抽空了所有精力一下癱了下來,恨不得立馬平地躺下,睡個昏天黑地。

回宿舍路上,晏澤拉著陸行碎碎念:“希望今天能睡個好覺,困死我了。”

陸行猶豫了下,問道:“哥哥,你以前睡眠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現在會入睡困難?”

晏澤麵上閃過一瞬的僵硬,但很快笑道:“不知道呀,壓力大?現在失眠的人不是很多嘛,很正常的,不礙事。”

陸行沒再說話,但那轉瞬即逝的不自然全都落入他眼裡。

回了宿舍後,兩人各自去衝了澡,洗完後晏澤頭發都還沒完全吹乾,就拖著酸累的身體爬到了床上。

等陸行到他宿舍的時候,晏澤正趴著躺在床上,跟宿舍其他人有說有笑。

見陸行進來,宿舍其他人都一副再自然不過的神情,甚至還有人熟練地拖了把椅子,給他放到晏澤床邊。

晏澤打了個哈欠,眉眼彎彎看著陸行,陸行伸手摸了摸晏澤腦袋,低聲道:“頭發沒乾。”

“一點點,沒關係。”晏澤腦袋動了動,從他掌心裡逃出來。

“容易頭疼的,我去拿吹風機再給你吹下。”陸行說著起身。

有人羨慕道:“啊啊啊,陸哥你也太寵了吧,這簡直比對女朋友還好。”

“這才哪到哪,我們陸哥能把我們班花寵上天去你信不信?”

“這寵的,我們身為班花娘家人,都忍不住想把他快點嫁給你。”

晏澤笑道:“阿行,幫我打他。”

陸行隨手拿起一個胖鴨子抱枕,敲了下那人的頭,然後進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

晏澤依舊趴在床上,陸行把溫度調成冷風,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插進柔軟的黑發裡,輕輕撥弄著。

晏澤饜足地半眯著眼,懶懶地挪了挪身體,困意漸漸上來。

這一晚他難得地早早入睡,淩晨時分,整個宿舍樓陷入安眠,唯有陸行還睜著眼睛。

他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阿行,你的占有欲太強了,這樣不好。

我們小朋友以後還要娶大美女呢,可不能栽在我手上。

這兩句話反反複複鑽入他腦袋裡。

晏澤把他當弟弟,晏澤不喜歡他這份占有欲。

黑色夜幕裡,外麵的月色透過窗簾的一小道縫隙鑽進來,陸行眉頭緊鎖,盯著那道微弱的光,在黑夜的包裹下心緒起伏。

我能讓哥哥喜歡上我嗎?我應該讓哥哥喜歡上我嗎?我要怎麼做才好?怎麼做才是對的?

如果哥哥喜歡的不是男人,我試圖拉進的距離會不會傷害到他?

如果傷害到他了,那會不會失去信任?

一想到晏澤的自殺,他就不敢觸及這條線,他害怕毀了晏澤對他的信賴,他害怕未來有朝一日,晏澤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不肯找他。

那種強烈的想要和晏澤在一起的欲望,和極度害怕晏澤受到傷害的心情,在沉沉夜色裡猛烈對撞、交纏。

陸行如一隻小狼崽,難受而煩躁地蜷起身體。

外麵的天光逐漸轉亮,陸行睜著眼徹夜未眠,晏澤見到他的時候,看他眼下的黑眼圈比昨日更重,兩隻眼睛布著紅血絲,嚇了一跳問道:“阿行你怎麼啦?昨晚沒睡好嗎?”

秋因也瞅著他眼睛奇道:“你昨晚做賊去了?”

陸行煩躁了一個晚上,也沒煩躁出個所以然來。悶悶的心緒在看到晏澤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一陣委屈,他趴在晏澤身上,臉頰貼著頸項,鼻尖嗅著溫香,嘟囔道,“沒睡好,困,難受,抱抱。”

秋因:…………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晏澤熟練地拍著陸行後背道:“吃完早飯你要不再睡一會?”

陸行搖了搖頭,又問:“哥哥上午做什麼?”

晏澤想了想道:“我陪你好不好?你睡兩個小時,我叫你起來。”

陸行眼睛亮了亮,又嘟囔道,“可是浪費哥哥時間,不好。”

鑒茶達人秋因DNA動了,眉頭狂抽。

晏澤伸手在陸行後頸捏了捏:“我上午本來也就打算在宿舍休息的,好啦,電梯到啦,起來小狗,重死了。”

吃完早飯回到宿舍,晏澤他們宿舍好些人不在,隻剩兩人還躺在床上悶頭大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晏澤便道:“你要不在我這睡?比你們宿舍安靜些。”

陸行當然是再樂意不過了,乖巧點頭,麻利脫衣,一骨碌就鑽到了晏澤床鋪上,腦袋埋在他被子裡狠狠地猛吸了一口。

晏澤笑著把被子拉開:“你乾嘛,多悶啊,快睡吧。”

陸行伸出手:“想牽著。”

晏澤看著他的手,有刹那的恍惚,然後無奈又寵溺地笑了下,握住陸行的手。

“多大了,睡覺還要牽手。”

微微抱怨的語氣,卻隻聽得到寵愛的意味,陸行滿足地握著晏澤的手,布著紅血絲的眼睛亮晶晶的。

晏澤垂落視線,輕聲問道:“現在睡覺……還會怕嗎?”

陸行握著晏澤的手往心臟的位置靠近,揚起眉眼搖頭道:“阿行長大了。”

晏澤撫了撫陸行的眉眼,柔聲道:“睡吧小朋友。”

交纏相握的手傳遞著彼此的溫度,溫和的木質香淺淡環繞,陸行煩躁不安的心一點點平靜,很快入睡。

晏澤如言在兩個小時後把他喊醒,因為下午要進行再評級結果的錄製,兩人吃完午飯便準備去錄製大樓。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好幾個練習生,雖然他們沒和他倆說過話,但全體偶創學員,現在沒有一個不知道他們的。

進了電梯,那幾人都帶上黑色口罩,還有一個戴上墨鏡。

晏澤不解地看了他們一眼,戴著墨鏡的男孩透過墨鏡偷瞄他們,見狀便把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明亮的眼睛道,“樓下有站姐。”

“站姐?”晏澤疑惑道。

墨鏡男孩直接把墨鏡拿了下來,趁著現在沒有VJ老師在,興奮地給晏澤科普:“你不知道站姐啊?你可以理解為比較厲害的粉絲,她們一般有一手消息,明星在哪,她們在哪,她們會給明星拍圖,然後發在網上,很多小粉絲會關注她們,以此獲得比較新的明星消息。站姐其實分很多,有些是死忠粉,有些是牆頭粉,還有些是用這個來賺錢的。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小透明來說,有站姐肯拍肯宣傳,那是好事。你們兩要不要戴個口罩?口罩一戴,顏值拉滿。”

男孩的哐哐一頓說,把晏澤逗笑,他接過男孩從口袋裡掏出的兩個口罩,“那謝謝了,我叫晏澤,這是陸行,你是?”

男孩又把墨鏡戴上,耍帥地用手指頂了頂鏡框,露出一個燦爛笑容:“莫生非,莫惹是生非的意思。”

莫生非說著又介紹了下其他幾人,算是彼此認識了。

到了樓下,果不其然見到門口站著一群女孩,有人拿著手幅,有人扛著□□短炮。

保安們排成一排,攔在這些女孩跟前。

見到有人下來,門口的女孩立馬進入工作狀態,扛起相機朝著他們。

莫生非調整狀態,收了剛才在電梯裡開玩笑的架勢,裝出一副高冷樣,準備往外走。臨抬腿,他又瞅了瞅晏澤和陸行,若有所思道,“其實戴口罩好像有點擋你們顏值了。”

其他幾人也點頭:“我剛剛就想說,他們長這樣,哪裡需要戴什麼口罩,浪費這張臉。”

門口的姑娘們激動地探頭等著他們出來,卻見他們幾人為什麼擠在電梯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且一個個不是戴黑口罩就是戴墨鏡,看著跟特務接頭一樣。

莫生非小聲道:“我要長你們這副妖孽樣,我還戴什麼勞什子墨鏡。果然墨鏡口罩這種東西,隻有我們這種普通人才需要。”

莫生非不說話還是個高個鄰家帥哥,一開口就仿佛是德雲社外編人員。

對於彆人誇獎外貌,晏澤已經習以為常了,但莫生非鬼鬼祟祟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