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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本體的話,風雲變幻,太麻煩了。

“不用了!”言訓話趕話的拒絕道,他還記得剛剛葉星澤說,鬼魂隻有在法力耗儘的時候,才會顯現本體,他一點都不希望葉星澤會遇到這種劫難。

“想什麼呢,我可以變,隻是會引來麻煩,”葉星澤看著言訓睜圓雙眼的樣子,被逗笑了,“好了,看電影吧。”

言訓應了一聲,手指抓了抓被角,心裡還惦念著自己的目的,言訓看看葉星澤扔在垃圾桶裡的包裝袋,又看了看進度已經過去一半的恐怖電影,咬了咬牙,默默地深呼吸,等待著下一個驚悚時刻來臨。

“砰!”

言訓第一次演自己的劇本,沒有事先熟悉道具的擺放,撲進葉星澤懷裡的時候,用力過猛,額頭撞上了安在床頭的小台燈,發出一聲悶響。

剛剛額頭碰上台燈的聲音就在葉星澤耳邊,葉星澤聽著都疼,懷裡的一大隻卻一聲不吭,隻拽著他的衣角說自己害怕。

葉星澤腦海裡閃過很久遠的以前,一點熟悉的片段,如果是那個時候的他,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真的會為懷裡這個人停下腳步。

“言訓,你撲到鬼的懷裡說鬼片害怕,你覺得合適嗎?”葉星澤話是這麼說,手掌還是很誠實的拍了拍言訓的背,權當安撫。

“怎麼不合適?你說了你會照顧我的,”言訓撇撇嘴,把這些年的涵養都丟到一邊,露出很久以前早就被這個社會磨平了的嬌氣,像是要把這些年一直沒發作過的小脾氣,仗著葉星澤的縱容都發泄個遍,帶著蠻不講理的意味,把自己塞進了葉星澤懷裡,“我就是害怕。”

葉星澤良久沒有說話,言訓在葉星澤懷裡,欣喜的情緒慢慢褪去,開始不安,自己這樣,葉星澤是不是覺得煩了?

言訓心裡有些忐忑,進入社會這麼多年,他早就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會包容他的任性,自己仗著這點兒特殊的時刻,把心裡的情緒放大化,在葉星澤懷裡撒嬌賣癡,他不耐煩也是應該的。

越想越害怕,心下又變的委屈起來,是葉星澤說這些都是正常反應的,是葉星澤說不必介意的。

“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在小孩兒越來越委屈的時候,感覺到了頭上傳來的觸?感,茫然的抬頭望去,是葉星澤在一下一下的揉著他的頭發,順便揉了揉紅了一塊的額頭,力道很溫柔,說話也是,讓人有些恍惚,“不過我覺得,你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皮膚白皙又嬌嫩的小男生本來就應該是被人護在懷裡的。

言訓怔怔地,險些落下淚來。

契約總是在刺激他的淚腺。

為什麼想哭呢?言訓心裡伴隨著快速的心跳,冷靜又疑惑的想,在那件事裡,他該流的眼淚早就流儘了。

他看清了葉星澤眼底的心疼,他想,可能是因為,他很久沒看過這種情緒了,很久沒有人心疼過他了。

言訓不是打小就進退有度,彬彬有禮,他曾經也是讓人頭疼又喜歡的小霸王,即使幼年的時候就被術士說八字不詳,他也從來沒有受到過一點冷眼和苛待;即使十三歲的時候被查出來他不是他父母的親生兒子,他也沒有遭遇到一點生活的苦難。

當時的顧荀經曆過的唯一的挫折大概就是差點被惡鬼覬覦,一個術士救了他,給了他一塊玉佩,他就立刻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彷佛那被人避之不及的惡鬼,在他心裡和其他的煩心事一樣,都像是一陣風,刮過去就徹底不見了。

是一次特殊的原因,他被查出來不是顧家的孩子,顧家雖然想找回真正的孩子,也不曾忽視了他,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寶貝,顧家家大業大,多養一個孩子有什麼關係。

至於小顧荀,更不必多說,從小被寵到天上去的小少爺從來都不會擔心自己會被父母拋棄,他甚至期待著父母真的帶回來一個和他一般大的玩伴。

後來找到了被養在孤兒院裡的顧翔,當年在醫院抱錯之後,另一對父母沒過多久就出了意外,學校裡的孩子笑話嘲諷顧翔是個孤兒,顧翔渾身是刺,成了打架鬥毆的壞小孩,十三歲被顧家找到後帶走了。

後來的發展和豪門劇情裡的明爭暗鬥完全不同,顧翔和顧荀真的成了很好的兄弟,顧翔從來都沒有抱怨過自己過去本不該承受的委屈與坎坷,隻是因為顧翔從小缺乏母愛,當溫柔和善的親生母親站在麵前時,顧翔總是會忍不住去吸引母親的注意力。

但到底是母親和顧荀的感情更深厚一些,顧翔雖然吃醋,但也沒有做過什麼對顧荀不好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們很好的,”言訓靠在葉星澤懷裡,喃喃道,“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回家吃媽媽做的玉米烏魚餅。”

“後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恐怖電影的聲音還在耳邊,又仿佛離得很遠,隻留下言訓喃喃自語的聲音。

葉星澤想告訴言訓,那件事不是他的錯,卻被言訓打斷了。

言訓手裡緊緊攥著葉星澤的衣角,眼睛還是紅的,但言訓似乎很習慣從這種情緒裡走出來,他搖了搖腦袋,笑出聲來,“乾嘛這麼看著我,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比起曾經的顧翔來說,好很多了。”

“都是我欠他的。”

言訓對現在的一切接受良好,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會演戲掙錢,會學著做飯,會每天為了兩三塊的東西計較節儉,順應社會的要求,藏起自己的任性,平靜的接受顧翔時不時給自己的刁難。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不再奢望任何人的寵愛,他知道自己不配,就像顧翔說的那樣,親近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言訓心想,孤獨一生,或者等玉佩失效,被惡鬼撕碎,就當是贖罪了。

但是葉星澤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

因為葉星澤不是人類嗎?

言訓不知道,他隻是想把葉星澤留在自己身邊。

經曆過生活磨難的言訓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天真的孩子,對於當初那件事,對言訓的影響根深蒂固,但言訓已經認了,過去這麼些年,他已經不是會為了這件事哭鼻子難過的小孩兒了,他隻是很會抓住時機,就像現在。

心疼我吧,畢竟我說的都是真話。

言訓並不清楚這種卑劣的思想是因為契約產生的占有欲,還是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卑劣的人。

驀地想起,幼年的時候,每次在母親眼裡看到這種情緒時,他總會趁機提一些要求,母親也總會答應他。

言訓想,可能自己本來就是個卑劣的人。

窗外忽然寒風陣陣,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言訓被吹的一激靈,往葉星澤懷裡縮,葉星澤抱緊了些,對著窗外開口道,“進來說話。”

窗外的風嗚呼一聲,從窗戶進來,落到地上,成了人形,臉上被一層迷霧罩著,隻能聽見聲音,“大人。”

“有什麼事?”葉星澤揮揮手,窗戶自動關緊,淡淡問道。

卻沒有得到回複,赤一那隻鬼正盯著言訓看,眼睛裡瞬間充滿了貪婪和覬覦。

“赤一,”葉星澤意味不明的問道,“好看嗎?”

“好看,好看,”赤一的目光根本就收不回來,迷霧中的兩個虎牙開始變尖,盯的言訓默默往後縮,赤一還沒注意到葉星澤的目光已經變了,“大人,你在哪兒找到的這麼一個極品材料——”

話還沒說完,葉星澤抬手,輕輕往下一壓,迷霧中傳出一聲悶哼,像是被千斤巨頂壓住了精神,腦內鬼氣亂流,頭痛欲裂,赤一勉強維持著正常人的樣子,伏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

“眼睛再往不該盯的地方盯,赤一,想要你這個位子的人多的是,”葉星澤手掌微微合攏,猛地攥緊,看著慘叫一聲,身形已經有些渙散的赤一,低聲道,“陰陽之中的那口井,也很想要你。”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語畢,葉星澤鬆開手,看著赤一整個趴在地上,渾身都開始飄出黑霧,像是逸散的能量一般,赤一沒辦法往回吸收也不敢吸收,心有餘悸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被摧殘的亂七八糟的精神,趴在地上請求葉星澤的寬恕,“大人,審出來了,您要不要去聽聽?”

之前的九具屍體的案子已經告破,抓住了一個吊死鬼,葉星澤想順著抓出背地裡的那個符咒大師,就沒有立刻處理掉,而是讓人帶回去審。

言訓聽到葉星澤有事要忙,手上控製不住的拽緊衣袖,他知道葉星澤有事要忙,可是——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葉星澤揮手給赤一體內打入了一道黑氣,省的赤一連陰陽之中都回不去,“另外,囑咐其他人,如果誰再露出你剛剛那副情形,就不會像你這麼幸運了。”

赤一忐忑的應聲,強撐著離開了。

葉星澤低頭就看到言訓正在看著自己。

“怎麼了,害怕?”葉星澤問道,“放心,有我在,他們絕對連看都不敢看你。”

言訓不害怕,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放任著自己想親近葉星澤的念頭,“你要帶我去嗎?”

“嗯,答應過你,去哪裡都帶著你。”

要是契約期過了呢?

言訓想問,但沒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第202章 吊死鬼

陰陽之中位於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像是處在地平線的位置,從裡往外看,上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顏色, 線以上是繁華人間, 線以下是黑色為底調的燈火鬼界,而在線內,則是深邃而璀璨的星河。

在這陰陽之中,剛剛踏進, 葉星澤的右眼旁便生出一點鱗片來,純黑色的特殊質地襯得那張臉清冷矜貴,身上的藏藍色西裝也緩緩地變幻成一件火紅色的長袍, 無風自動, 連帶著腦後的長發都微微飄揚, 成為這星河之中唯一的亮色。

言訓睜大眼睛, 歪頭看向葉星澤, 目光裡藏著被依賴掩蓋的驚豔與仰慕。

葉星澤揮了揮手, 像是掀開了一層帷幕, 一座巨大的宮殿懸浮在星河之上, 幻化出長長的台階,一路延伸到二人腳下, 葉星澤的聲音彷佛也變得更加飄渺,“走吧。”

葉星澤率先踏上去, 回頭卻看言訓站在原地, “怎麼了?”

“星澤哥, ”言訓收攏了下空落落的掌心, 仰頭看向葉星澤, 對葉星澤的變化隻字未提, 隻說道,“我有點恐高。”

不知道是不是言訓的錯覺,葉星澤好像站在高處頓了兩三秒,看向他的眼神也難以琢磨,像是看穿了什麼一般,最後卻還是伸出了手,說話間帶了點點笑意,“我牽著你。”

拾階而上,走的越高越能感受到宮殿的氣勢磅礴,葉星澤穩穩地牽著言訓的手,“陰陽之中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不管是誰進了這裡,身上都會帶有自己真正身份的標識,沒人能越過這條法則。”

“每個人來這裡都要走台階嗎?”言訓問道,長長的台階回頭看去,被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