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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

顧時沒有親屬家眷,也沒有親朋好友,隻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小孩子,一度淪為小乞兒,他將這些經曆一筆帶過的,說起開心的事情:“我那時候沒有這麼多玩具,我就去山上漫山遍野的跑,爬樹、掏鳥蛋、去水裡摸魚……我最厲害的時候,曾經抓過兩隻兔子呢!”

過去了這麼久,說起這件事他依舊滿臉自豪。

藺寒川聽著,心裡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好人家的孩子去山上是玩樂,可顧時去山上,怎麼可能是為了玩樂,他隻是沒有食物,隻能去山上尋找一些能吃的食物,用以果腹罷了。

“我以前就想過,我的親爹會是什麼人。”顧時不敢看藺寒川了,他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自己的豆腐腦,嘴角帶著笑,“他可能和隔壁二狗的爹一樣,有著很強壯的身材,能把我舉起來,留有胡子,可以用胡子紮我的臉來玩。”

“二狗爹在碼頭做工,我想比他厲害點,我爹怎麼也要是鎮上的捕快才好……”說著說著,顧時又笑了起來,“我沒想到,我的親爹是個大英雄,他很高大強壯,卻沒有胡子,可是沒人能比他能厲害了。”

聽到這裡,藺寒川眉心一皺:“你知道了?”

顧時害羞的嗯了一聲,心裡有些激動:“我爹比二狗他爹厲害多了,我做夢都不敢想……”

藺寒川心裡有些埋怨蘇從玉,隻有蘇從玉知道顧時的身世,他沒想到蘇從玉這麼不靠譜,轉頭就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顧時。

可看到顧時這幅模樣,他也不忍心潑他冷水,於是說道:“你爹一直沒有去找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的存在,他為了綏國,為了這天下四處征戰,忽視了家人。”

顧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藺寒川。

藺寒川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要改姓趙嗎?”

藺寒川下定決心,顧時受了這麼多委屈,無論他想要什麼,哪怕是帝位,他都能給他取來。

顧時正等著和親爹的抱頭痛哭的認親環節,猛地聽到改姓趙,他茫然又不知所措:“我為什麼要姓趙?你討厭我嗎?讓我去找死?”難道他不該姓戚嗎?

趙時趙時,不就是找死嘛。

第129章 小皇帝和攝政王相愛相殺

藺寒川一愣,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顧時真的改了趙姓,認回帝王家,確實是找死。

顧時的出生算不上好, 身份尷尬, 認回去後很大可能會被那些老古板們針對;如果有心懷不軌的人存心利用, 他也會成為一把尖銳的刀,刺向趙淵, 也毀滅自己。

想到原文中顧時的結局,藺寒川眼神一冷:“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顧時微微茫然了一瞬,問他:“什麼太簡單了?”

“現在京城局勢緊張, 你不能認回去……”藺寒川的話才開了個頭, 就見顧時神情暗淡了不少,頓了頓,藺寒川話鋒一轉, “你放心,待到合適的時機,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聽了這話,悶悶不樂的顧時勉強打起精神:“那一天還要多久啊?”

顧時喜歡南山王府, 也喜歡攝政王府,他最喜歡這兩個王府的主人。

在這段時間中, 顧時總感覺如在夢中, 他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還有了一個對他最好的人,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讓他能永遠的留住這個美夢。

“不會太久。”藺寒川承諾。

被拒絕後有些低沉的顧時這才露出一個笑的模樣, 眉眼彎彎的伸出小拇指;“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藺寒川失笑, 他用小拇指勾上顧時的小拇指。

兩隻手小指勾著小指, 來回的晃了晃,最後大拇指相對,印在了一起。

隻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讓顧時眉開眼笑,藺寒川心頭發軟,越發覺得他可憐又可愛。

同為先帝趙駿的孩子,小皇帝趙淵被養在皇宮裡,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錦衣玉食,教他學問的太傅是綏國最有學識的一眾學者們,他所受過的最大挫折,也不過是先帝早逝,十五歲的他不得不提前繼位,成為這天下之主。

而顧時,他在青樓長大,見過的人除了青樓中的花娘們,便是形形色色的嫖|客,在母親死後,他連食宿都成了問題,十幾歲就自己養活自己,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

兩者對比,越發顯得顧時可憐。

懷著不為人知的補償心理,顧時想要什麼,藺寒川二話不說給他買什麼,直到二人的雙手都塞得滿滿當當,拿不到了為止。

回到王府的時候,管家看到後都是一驚,差點以為自家王爺打算改當和行腳商。

“王爺,您不該給他買那麼多東西。”管家不知道內情,隻以為攝政王心善,帶了個可憐的孩子回來收養, “這種窮人家的孩子,一朝富有,很容易迷失心智。”

養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給孩子買這麼多玩具固然會讓對方一時歡喜,但也會養大孩子的胃口。管家也很喜歡顧時,但他更忠於攝政王,語氣中帶著不讚同。

“他不會。”藺寒川端詳著手中的泥摩羅,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看藺寒川如此神情,管家沒有再說什麼,作為下人,他剛才的話已經是僭越,如果再繼續進言,就是尊卑不分,沒有禮數了。

嘴巴上說,管家心裡其實還是不太讚同王爺如此寵溺孩子,人心貪婪,越對他好,對方也就越不知道珍惜。

回到房間的顧時不知道管家的憂心,他小心的將所有玩具都一個一個的擺放好,看著這些價值不菲的新鮮玩意兒,顧時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他寶貝的摸摸這個,又看看那個,每個都喜歡得不行,最後將一個不起眼的草螞蚱拿起來,放在掌心裡,輕輕的用指腹摸了摸草螞蚱的身體,眉眼都笑成了彎彎的月亮。

這是王爺親手做的草螞蚱,在顧時心裡,比任何新奇的玩具都更珍貴。

“小王爺啊小王爺,希望王爺能順順利利。”顧時捧著這個草螞蚱,合上眼睛虔誠的許願,“健康長壽,平安快樂……也能讓我早點認祖歸宗。”

顧時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個正式的名分了。

第二天,藺寒川獨自處理好了政務,正要離開皇宮,卻得知小皇帝趙淵生病了。

“王爺,陛下高燒不退,已經迷糊了。”趙淵的心腹小太監攔住了想要離開的藺寒川,低聲下氣的挽留。

藺寒川想明白了顧時認祖歸宗的難度之後,就決定教顧時一點防身之術,誰知剛打定主意,還沒來得及去找顧時實踐,他就被攔住了。

眉宇間帶有淡淡的不耐煩,藺寒川直接說道:“生病就去找太醫,找我有何用。”

“王爺,太醫已經看過了,但陛下昏迷不醒,口中還念著您……”

“既然太醫看過了,找我有什麼用。”藺寒川不為所動,越過小太監就要離開。

還沒走幾步,藺寒川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他回頭一看,發現那個小太監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神情悲愴:“王爺,不看僧麵看佛麵,陛下他是綏國的皇帝,也是先帝唯一的血脈,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藺寒川愣了愣,這話將他架在了高處,仿佛他是起死回生的神醫,唯有他才能救小皇帝似的。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藺寒川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帶路。”

台詞還未背完的小太監愣住了。

“不是說他病得神誌不清了嗎,還不去帶路。”藺寒川向下瞥了一眼呆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說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太監渾身一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在前方帶路,口中一連串的吉祥話:“王爺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當真是菩薩心腸……”

藺寒川眉心皺了皺,拿小太監就不敢再閉著眼睛拍馬屁,他猛地閉上嘴,安安靜靜在前方帶路。

走到趙淵的寢宮,小太監就停下了腳步,目送藺寒川走了進去,他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嚇死我了。”

走進寢宮後,藺寒川驚訝的發現,整個寢宮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往日裡無處不在的侍女和太監們都不見了蹤影,隻有牆角的燈芯在微微跳動著,為整個寢宮平添了幾分曖昧的氛圍。

挑了挑眉,藺寒川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皇帝。

小太監口中燒得人事不省的的趙淵躺在床上,未著一縷,明黃色的床單他身下,與他常年不見天日的雪白皮膚形成了強烈反差,雪膚黑發,就連平日裡顯得蒼白的嘴唇都染上了幾分薄紅。

“你什麼意思?”藺寒川站得遠遠地,冷酷又無情的問道。

“如你所見。”小皇帝渾身都在細細的發著抖,卻還是強撐著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朕嗎,今日便如你所願。”

沉默,無儘的沉默。

小皇帝第一次試圖勾引人,他想過對方的無數反應,就是沒想過這種反應。

自從和外公促膝長談後,分析過利弊以後,小皇帝下了決心,他一定要將攝政王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

嗤的一聲,有人笑了出來,冰涼又嘲諷的笑意讓小皇帝本就羞紅的臉頰更加紅潤。

“我還以為你們在玩什麼把戲。”藺寒川笑著說道,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區彆。

若是平時,小皇帝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現在他渾身赤|果|果的躺在床上,這個口口聲聲愛他的男人卻無動於衷,不僅絲毫沒有心動,反而冷笑出聲。

對趙淵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侮辱。

指甲掐進掌心,趙淵裹起被子,勉強遮住了自己的身體,他蜷縮在床上,目光卻陰戾的看向了藺寒川,眼神淬了毒一般。

藺寒川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了小皇帝和他身後的那些人,他本以為他們今日神神秘秘來這麼一遭,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設置一個鴻門宴。

誰知背後另有陰謀是真的,卻不是鴻門宴,而是美人計。

趙淵儘可能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他慢慢說道:“朕身為九五之尊……”才開了一個頭,他就說不出後續的話。

藺寒川眼神中帶著嘲諷:“你也知道你是九五之尊,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像什麼九五之尊。”

趙淵咬著牙:“若非你……朕也不會如此。”

若不是攝政王對他有覬覦之心,他何至於此;若不是二人相知相伴這麼多年,趙淵再如何,也不可能會這樣做。

“不,你不是為了我。”藺寒川搖頭道,“你是為了你自己。”

“為了你的皇位,為了你的野心,為了你背後的家族,卻絕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藺寒川不知道小皇帝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來這一出,但他沒時間在這和他虛以委蛇,說話的口氣也愈發的冷漠,“若換了一個攝政王,你也會如此,你不過是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