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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被方晴雲推得腰撞到後麵的椅把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方教授及時扶住要跌倒的老伴,心疼地看著神智有些瘋癲了的女兒。

“你還拉她做什麼?你把她當女兒之前,也得看看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方母雙手掩臉,低低地抽泣,簡體貼地輕拍方母的背:“伯母……”

“我的女兒怎麼會成這樣?”方母順勢撲在簡的肩上失聲痛哭。

方教授捂著額際,雖然這次審訊並未對外公開,但他的顏麵已經蕩然無存!

……

當方晴雲從自己跟前走過時,靳子琦坐在那裏,一雙眼緊緊地注視著她。

“她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尹瀝瞅著癡癡呆呆被獄警帶著走的方晴雲,湊過來輕聲問靳子琦。

靳子琦望著方晴雲那神態迷惘的側臉,“瘋不瘋,試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

尹瀝斜眼看向即將走過去的方晴雲,挑了挑眉梢。

“我聽說,這些日子,簡小姐一直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傷心的方家夫婦。”

“什麼?”尹瀝聽得雲裏霧裏。

靳子琦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聲音清亮,吐字清晰:“我說,這些日子,方教授跟他太太在s城,多虧了簡小姐的照顧,連幫方晴雲打官司的律師都是簡小姐找到。”

果然,還未等尹瀝從這番話裏讀出點意思來,那邊,獄警已經不耐煩地壓低著生責備:“半路停下來做什麼?難道沒看到後麵還有其他犯人嗎?”

靳子琦眼底閃過精光,回眸,就看到方晴雲被獄警暗暗推搡得身形趔趄的場景。

尹瀝立刻也察覺到方晴雲的異樣,撇嘴笑得不懷好意。

“是啊,我昨天還要醫院看到他們,簡小姐可真是熱心,陪著方太太去檢查身體,簡直比親生女兒還要孝順,難得的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果然,方晴雲的身影僵硬,雙手捏得手背上青筋突起,似要拚命地隱忍。

靳子琦大概能猜到方晴雲為什麼要裝瘋賣傻。

也許最初,她隻是為了博取秦遠同情借此留住秦遠,後來,是官司上身,不得已而繼續為之,想要借精神有問題的理由逃過法律的追究。

而方晴雲口口聲聲說是簡陷害她,如果她不瘋,這話的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靳子琦眯起眼睛,轉頭,望向簡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簡感應到有目光久久停落在自己身上,抬眸,對上靳子琦的雙眼,淺顯地勾起唇角,似出於禮貌,輕輕地點頭,然後又低頭去安慰方母。

“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裝!惹到這麼個不省事的也算你流年不利。”尹瀝嗤道。

“那個簡小姐怎麼了?”一旁的蘇凝雪好奇地看過來。

靳子琦不想讓母親跟著擔心,便淡笑著岔開話題。

“沒什麼,隻是阿瀝問我,過會兒出庭作證需不需要他作陪?”

“上去作證還可以讓人陪著?”蘇凝秋頗為詫異地問了一句。

“當法庭是自家的後花園嗎?想坐幾個人就幾個人?”尹瀝嗤笑地回了句。

蘇凝秋擰眉看他:“那你自己還說要陪著小琦上去?”

尹瀝一囧,摸了摸鼻樑,訕然地靠回椅背,沒忘埋怨地斜了眼靳子琦。

靳子琦挺直脊樑,看著前麵開庭的情景,目不斜視。

……

整個審訊下來,方晴雲的綁架罪基本可以確定。

靳子琦上庭作證,指認了那些歹徒正是在樹林裏劫走想謀害自己的兇手。

“我們也是被人唆使的,並不是主謀……”

那位歹徒老大一瞧見靳子琦上來,立刻蒼白了臉色,戴著手銬的雙手搭在臺上,神色惶然地望著上座的法官和檢察官:“我們最多算是從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靳子琦這邊的律師立刻追問:“那請你現場指認,那個主謀在不在這裏?”

歹徒老大喉頭一動,目光閃爍,轉頭,在整個審訊庭裏看了一圈,在視線越過旁聽席的時候,有片刻的停留,所望的正是簡所坐的地方。

雖然那日跟他街頭的是個男的,但他從夜總會出來的時候,看到那男的正俯身在一輛勞斯萊斯的車窗邊,車窗半降,接著微弱的路燈,他看到的是個美豔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那比東方女人深刻的輪廓還有瞳眸的顏色,讓他記住了那張臉。

此刻,在旁聽席上看到,歹徒老大隻覺得全身血流都在倒流。

而簡則坐在那裏,擁著方母假意安慰,眼睛卻看向那歹徒。

四目相對的時候,簡悄悄做了個口型,“家人。”

歹徒臉色一沉,他知道她的意思,她要他不要亂說話,否則有他家人好看的!

很顯然,這個女人已經控製住了他,甚至所有歹徒的家人來威脅他們……

歹徒後背滲出一層冷汗,轉回身,閉了閉眼,看向站在被告席上的方晴雲,咬了咬牙,抬起手指,準確地指著方晴雲:“就是她,交代我們殺人滅口!”

本渾渾噩噩的方晴雲,張惶失措地抬頭:“胡說,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可是,四周,那麼冷漠的目光,就像一層密不透氣的網覆蓋下來。

方晴雲驀地轉頭,沖法官和檢察官慌忙道:“他在撒謊,如果真是我唆使他們,我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綁在陽臺上,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顧呢?”

法官和檢察官互看一眼,似乎也覺得方晴雲這話說得頗在理。

正當方晴雲覺得有挽回的餘地時,歹徒老大也高聲喝道:“你才在說謊!因為你說你想要測試自己在你丈夫心目中的重要性,才讓我把你跟人質一併綁在陽臺上,你以為你丈夫會選擇接住你,摔死人質,隻是沒想到你丈夫在最後根本沒管你死活!”

歹徒的話就像一把匕首,重新劃開方晴雲那道無法麵對的傷口,並且將它血淋淋地坦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方晴雲雙手捧著腦袋,聲嘶力竭:“你撒謊,撒謊!”

靳子琦在一邊,看清楚了簡的口型,也瞬間明白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她要確保萬無一失,要方晴雲吃下這個啞巴虧,所以她努力收買方家夫婦的人心。

不知道,方晴雲到底是可悲呢還是可笑?

“肅靜!”法官敲了敲桌上的小木槌,“準備傳喚下一位證人。”

法官話音剛落,審訊庭的大門就被打開,“哐當”一聲,引得所有人回頭。

靳子琦剛從證人席下來,就聽到一道略微低沉的聲音:“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秦遠站在門口,穿著一件駝色大衣,鐵灰色的圍巾,更襯得他氣質尊貴、優雅。

方晴雲消瘦的身體在微微顫唞,她望著猶如神祗般降臨的秦遠,眼中浮起淚光,“阿遠。”·思·兔·在·線·閱·讀·

和秦遠擦身而過時,靳子琦注意到他白得駭人的臉色,卻也越發地冷漠疏遠。

在場知情的人都安靜地望著這對分別坐在被告席和證人席上的夫妻。

秦遠神色平靜地回答了兩方律師所有的問題,不偏不倚,但是在審問快結束的時候,秦遠突然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擱在了證人席臺子上。

那是一盒迷你型的錄影帶!

靳子琦也擰起眉頭,盯著那盒帶子,不解秦遠為何突然拿出來。

“這是證明被告跟歹徒勾結的證據,如果不信,可以當場驗證。”

秦遠平淡地說出這句不亞於重型炸彈的話,旁聽席上卻是壓抑住的一片譁然。

方晴雲慘白著臉,不敢置信:“阿遠……你……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最後竟然是他要把自己送進監獄?

“我之前就懷疑被告有什麼事瞞著我,所以在她的車裏裝了微型攝像孔,這盒帶子裏記錄了她跟綁匪在郊外交易的全過程。”

秦遠微斂眼睫,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處陰影,薄薄的唇緊抿著。

薄嘴唇的男人薄情寡義,方晴雲突然想起這句話。

檢察官拿著錄影帶放映,畫麵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確定,當真是方晴雲本尊,站在車頭前,跟歹徒進行交易,雖聽不清他們講什麼,但方晴雲遞了張照片過去,是靳子琦的。

方晴雲站在被告席上,已經哭不出來,隻是愣愣地望著算計自己的秦遠。

直到法官最後定罪的時候,方晴雲才失控,掙脫著獄警要撲向秦遠。

“孩子沒了,你是不是很高興?我要坐牢了,再也沒有人阻撓你跟靳子琦,原來這就是你想要的,秦遠,你才是最冷血無情的人,秦遠,我不會原諒你的!”

秦遠對上方晴雲憎恨的雙眼,“是嗎?”說完,起身,轉身離開。

方晴雲死死地瞪著秦遠的背影,當秦遠步出審訊庭的那一刻,方晴雲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發絲淩亂地滑坐在地上,笑到最後淚水不斷湧出。

最終,歹徒老大以綁架勒索、蓄意傷人外加謀殺罪等多罪並罰,被判無期徒刑,其他歹徒作為從犯背叛二十年監禁,至於方晴雲——

在最後關頭,不知辯方律師從哪裡弄來了一份關於方晴雲的精神病診斷書,並且有全球的精神科專家親筆簽字,證明方晴雲已患有難治性精神疾病。

加上剛才在庭上方晴雲的一係列言行舉止的表現,確實不像是正常人的精神狀態。

最後經過法官們商量,方晴雲免去牢獄之災,但被送進了s城的精神病醫院。

這個結果,有人不服但也有人欣喜不已。

從法院出來,靳子琦等人就看到方母攔著秦遠,一巴掌落在秦遠臉頰上。

“你這個白眼狼!晴雲是怎麼對你的,你竟然這麼陷害汙蔑她?她跟了你十年啊,十年,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利用她,想踩著我們方家節節攀升?現在成功了,你就毫不猶豫地把我們晴雲拋棄,還不忘踩幾腳,秦遠,你還是個男人嘛?”

方教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