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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平淡的神態。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你們懷疑我姐姐之前,是不是該拿出點證據?”

刑警們頓時語塞,他們都是按常規推理,並沒有實質性證據。

“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我姐姐也沒必要接受一而再的驚嚇。”

“你要證據?”宋其衍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明管事的脊樑骨一怔,她對上宋其衍敏銳的眼神,眉頭稍稍地擰了一下。

宋其衍則叫來撿到耳環的女傭,“告訴明管事,哪裡撿到的耳環。”

“在二樓靠近書房外麵的花盆邊。”

宋其衍滿意地點頭,轉而看著明管事:“這樣是不是就請得動你姐姐了?”

明管事還沒回答,大門口就響起一陣高跟鞋踏地聲。

一道溫婉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

“你們不要為難小慧。”

來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保養得當,讓她看起來不過三十歲模樣,流蘇披肩裏麵,穿著一件高領毛衣和英葛籣百褶裙,一頭黑髮披在肩上。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身體一向不好,所以回房加了件披肩。”

靳子琦打量著這個女人,根據氣質,竟然和宋其衍曾給她看過的婆婆,藍家小姐有幾分神似,不同的是,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更精明。

隻是還未等靳子琦往深處想,那女子便已過來,先走到宋其衍麵前。

她歉意地微笑:“來貴府打擾,還沒來得及跟主人家打聲招呼。”

宋其衍已經卸下了冷肅的表情,他把手搭在靳子琦肩膀上,正了正身子,笑著朝女子說:“客氣了,我想應該隻是沒跟我打過招呼吧?”

女子矜持地點頭:“沒錯,我前晚是去書房跟宋董事長問候過。”

她倒承認得坦然,眉眼間也沒有鬼祟之色。

有知情的女傭站出來:“我前晚打掃廊間時,確實見過明蘭小姐。”

小姐?

靳子琦聽到這兩個字卻皺起了眉----

四十歲的女人,還被稱呼為小姐,逃不出未婚兩個字。

宋之任曾無意間說過,明慧是他收養贊助留學完成學業的。

再看明蘭,全身上下,雖然不見名牌的標誌,但這些衣物,哪裡像是便宜貨?

一個有這麼高品味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窮困人家?

靳子琦權衡了一下,才開口:“明小姐,不知你跟我公公是何種關係?”

明蘭臉上的微笑一滯,而沙發上的明慧也握緊了雙手。

顯然,兩姐妹對這個問題存在著抵觸心理。

靳子琦訝然地往前傾了傾身體:“是不是我冒犯到明小姐的隱私了?”

明蘭笑得有些勉強:“不會,我跟宋董……是朋友。”

這句話出口,明眼人都差不多猜到明蘭跟宋之任之間的微妙關係。

整個客廳,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明管事,早已不復最初的淡然平靜。

刑警隨即展開詢問:“明小姐,現在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明蘭略微詫異,看了眼筆錄:“昨晚不是錄過了嗎?”

“昨晚我們可能忽略了一些細節,所以等會兒,要問得更加詳細些。”

明蘭諒解地頷首:“這樣啊,那好,你問吧。”

靳子琦和宋其衍在刑警錄口供時,一直沒打擾,但都注意著明蘭表情。

這個突然出現的可能是宋之任情婦的女人,嫌疑太大了。

如果真是她,殺人的動機又會是什麼?

據明蘭的描述----

昨天早上,明慧起床去伺候宋之任時,她也起來了,在房間裏看了一個多小時電視,六點左右下樓用了早餐,再回到房間練了會兒瑜伽,之後都沒出房間。

刑警頭頭也認真地聽著,最後問了一句:“按照程式,我需要問一個問題,在你用完早餐後的那段時間有沒有是見證人?”

明蘭一怔,默了片刻,望了眼明慧:“我妹妹小慧算嗎?”

“沒有其他人了嗎?”

明蘭搖頭,揉了揉額際,“沒有,我跟這裏的人都不熟悉。”

所以,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人會去她那裏竄門給她當時間證人。

客廳一時間沉默下來。

因為剛才傭人說前晚見過明蘭出現在書房附近,所以想用耳環給明蘭按上嫌疑人頭銜明顯已經不可能了。

但毫無疑問,真正的兇手確實就在這些人之中。

一時間,除卻一臉坦然的明蘭,緊繃著的韓閔崢,漠視全場的明管事,其他傭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和殺人犯共處一室難免感到恐慌。

這時,一名刑警的手機響起。

他拿著手機到角落講,沒過多久就興沖沖地回來。

“頭兒,法醫那邊有新進展,說是發現了兩處重要線索。”

話音未落,客廳裏的眾人卻是迥異的反應。

宋其衍夫婦緊緊地盯著那拿著手機神色激動的刑警。

韓閔崢微微掀了掀眼簾。

明慧有片刻的怔然。

至於明蘭,眼底閃過一縷黯淡的神色,嘴角淺淺地上翹。

靳子琦回過頭的時候,恰好將明蘭的這縷苦笑收入眼底。

那位刑警清了清嗓眼,正襟危坐地開始解說----

“法醫在死者的指甲裏發現一些羊絨纖維,應該是死者死前掙紮從兇手衣服上扯下來的,當時死者後腦勺挨了一擊,出於本能一定會去按住傷口,所以雙手難免會沾上血液,兇手的衣服上也一定染了血跡。”

刑警頭頭接著分析道:“但現在這個關鍵時刻,那套沾血的衣服無疑是個燙手山芋,與其在宋宅後花園找個地方埋了,倒不如貼身藏著安全,但臥室是不可能藏的,一旦法醫給了我們這個線索,我們就會搜查所有嫌疑人的房間,所以那些衣物很有可能放在一個隻有兇手自己能掌控的、並且範圍在宋宅的地方。”

說完,他看向宋其衍,宋其衍已經會意地起身。

“去把車庫裏所有的車都解鎖,帶員警同誌過去檢查。”

這個命令使得客廳裏某個人謔地站起。

宋其衍看到神色凜然的明管事,微微眯起厲眸:“怎麼,明管事有意見?”

有刑警已經跑向門口。

宋其衍眼睛看著明管事,話卻是朝門口說的。

“如果沒鑰匙,就讓保安用棍子砸好了,所有損失宋家自負。”

明管事神色大變:“你不能這麼做!”

當即,客廳裏剩餘的幾位刑警都不約而同地起身,似要圍住明管事。

“小慧!”明蘭突然出聲喚住了有些激動的明管事。

她輕咳一聲,走過去,拉住明管事的手:“算了……”

明蘭的話剛落地,那邊已經有刑警拿著一件白色的羊絨高領衫過來。

“在一輛白色的尼桑車後備箱裏發現了這件衣服。”

宋家卻是從來沒有尼桑這個牌子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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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用主人自己認領,保安也告訴刑警們那車的主人是誰。

當靳子琦看到那領口上的猩紅時,幾乎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驀然看向站在一塊兒的明家姐妹,這個結果看似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燈光熾亮的客廳,明蘭神色從容,背脊挺得很直,沒有絲毫的惶恐。

“法醫還說了一點,如果死者當時用力反抗的話,兩隻手掐的應該是兇手的脖子,所以,她建議我們,檢查在場所有人的脖子。”

這也是第二個重要的線索!

至於那輛白色的尼桑車是誰的,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真相幾乎在這一刻呼之欲出。

刑警頭頭走在明家姐妹麵前:“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明管事想說話,卻被明蘭製止,她往前一步,擋在了明管事之前。

“我跟你們回去。”

“姐姐!”

明蘭淺笑了下,“沒什麼好說的,人是我殺的。”

刑警們眼神相互示意了下,一位刑警已經拿出手銬上前。

“明蘭女士,你涉嫌謀殺宋氏董事長宋之任,我們現在正式逮捕你。”

明蘭抬起了頭,她的表情依舊淡然而溫和。

隻是,當她被雙手銬住往外帶的時候,明管事突然沖了過去,擋住刑警去路。

“你們抓錯了,殺董事長的是我,不是我姐姐。”

兩姐妹爭相的認罪讓本明朗的案件又陷入了迷霧裏。

“小慧……”明蘭急紅了眼,恨不得捂住妹妹的嘴。

明管事深吸口氣,看著刑警頭頭道:“我姐姐頂多算是誤傷,但真正殺死董事長的是我,那致命的一擊是我打的,是我活活把董事長砸死的。”

……

警局,宋其衍和靳子琦坐在廊間,明家姐妹正在聆訊室裏接受審訊。

對明管事會殺宋之任的事情,夫妻倆多少都有些難以理解,想知道原因。

沒多久,走廊裏響起一陣抽噎嚎哭聲,很熟悉的聲音。

靳子琦循聲看去,果然,宋冉琴被蘇珩風攙扶著從一個屋裏出來。

母子倆都精神萎靡,宋冉琴臉上皺紋深了幾條,蘇珩風則滿臉胡渣。

看到宋其衍時,母子倆紛紛露出憤怒的表情。

蘇珩風嗤笑地看了眼靳子琦,目光定在宋其衍臉上:“貓哭耗子假慈悲。”

靳子琦一擰眉:“我們不是來接你們的。”

蘇珩風接下來要出口的諷刺被瞬間噎在喉間,一張臉憋得通紅,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靳子琦,然後半拖半扶著宋冉琴走下樓去。

宋冉琴的哀嚎聲不斷:“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豪門風雲,明爭暗鬥 【062】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窗外的天氣陰沉,空蕩的廊間能清晰地聽到外麵淅瀝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