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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宋家無望後,總算懂得迷途知返,義無反顧地朝著孫家的大門邁進了。

喬欣卉滿意地撫摸了下喬念昭之前被自己打紅的臉頰,看到喬念昭吃疼得躲閃了下,目光才逐漸柔和下去,擰了塊毛巾給她擦拭消腫。

“如果可以選擇,媽也不希望你這樣委曲求全地嫁給孫皓,隻是你和蘇珩風的事情四年前鬧得滿城風雨,雖然現在提及的人少了,但是他們心裏卻都跟明鏡似的,你要還想在這個圈子裏待著,有時候總得犧牲點什麼。”

喬念昭聽得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為自己和母親這些年不見光的日子委屈。

喬欣卉見女兒傷心,也放柔了聲音:“你之前一直埋怨媽不催促你爸把你的戶口遷進靳家,現在,應該明白媽的苦心了吧?你要跟孫皓在一起,就必須是沒有任何的親屬關係,若是被旁人抓去了把柄,以後拿出來說事也夠你受的了!”

喬念昭後怕地戰慄了一下,卻也因為自己和靳子琦的不公平待遇而不平,當年,靳子琦也是孤身一人帶著孩子過來的,現在還不是嫁得很好?

單是想一想,她就忍不住來火,同樣是孕婦,靳子琦成為了s城首富的兒媳婦,她卻要被迫遠嫁其他市,和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共度一生。

靳子琦是靳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大小姐,而她,喬念昭,卻是地地道道的私生女,當靳子琦在琴房裏練鋼琴的時候,她卻隻能拿著抹布討好傭人。即便後來自己成為了眾星捧月的大明星,但在靳子琦麵前,本能地有一份自卑感。

在那個高貴得眼睛長在頭頂的公主眼裏,她不論怎麼變化都隻是癩蛤蟆,在靳家公主那雙冷漠犀利的眼睛注視下,她自然而然就暴露了原形。

喬念昭不由地看向病床上的靳昭東,壓抑不住心中的怪異情緒,眼底含著淚,輕聲問喬欣卉:“媽,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沒尊嚴地活著嗎?”

“尊嚴?”喬欣卉自嘲地一笑:“尊嚴……人的尊嚴值幾個錢,尊嚴是那些虛偽的上位者拿來哄人的噱頭,像我們這樣的人,要是把尊嚴當飯吃,早就餓死街頭了,要是當年我把尊嚴放在第一位,就該在你爸爸結婚的時候自殺了。”

“媽……”望著喬欣卉神思恍惚的模樣,喬念昭不由地心底一慌。

喬欣卉反而笑笑:“我曾經也想平靜地和丈夫舉案齊眉地生活,可是命運卻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在結婚前偷嘗禁果,在那一場婚姻裏我就得到了報應,最後我被趕出來,如果我真忠貞不二,就該跳進江裏死了一了百了。”

喬念昭聽得難受,喬欣卉卻走到窗前,望著外麵漆黑寧靜的夜幕。

“在那個時代,女人要活下去遠遠比想像中的難,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也想像個尋常人生活,更加不會孤注一擲,跑去天山找你爸爸,更不會有你了。”

病房裏逐漸變得安靜,猶如死亡一般的安靜。

在溫暖的屋子裏,喬念昭卻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她看到喬欣卉緩緩轉過身,她的母親這些年受的苦讓她遠比蘇凝雪的外貌看上去衰老滄桑。

喬欣卉卻像是沒看到女兒眼裏的憐惜,徑直走去沙發前的茶幾上,倒了一杯水放到床櫃上,坐下來靜靜地等待靳昭東從昏迷中醒過來。

喬念昭隻覺得呼吸變得困難,喬欣卉卻突然轉頭看著她:“念昭,你年紀不小了,我說了這麼多,不奢望你全明白,但希望你能懂得一點,如果你想要得到你想要的,那麼必須學會一個字。”

“什麼字?”喬念昭迫不及待地追問。

喬欣卉深味地看著沉不住氣的女兒,眼底有些許的失望,但還是開啟唇瓣,慢慢地吐出一個字來:“忍。”

忍?喬念昭蹙起了眉心,似乎有些不理解母親這種生存方式。

喬欣卉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又笑了笑,“你想像靳子琦那樣被眾人捧在手心珍視在乎,想要進出那些高檔會所和名門貴婦小姐談笑風生,想要身上穿的都是世界上知名設計師出手的衣服,這些不是說說就會有的,有時候,有得必有舍,你想要得到這些,就必須先學會捨棄,包括你的尊嚴。”

喬欣卉泰然自若地替靳昭東掖了掖被角,“苦盡甘來,苦盡甘來,說的就是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以後不要再頂撞得罪靳子琦,媽已經輸了一步了,如果你爸爸徹底厭棄你了,那我們母女將永無翻身之日。”

喬念昭望著昏大半個身子都隱於陰影裏的喬欣卉,渾身瑟縮得更厲害,怔怔地點了點頭,把喬欣卉那漫不經心說出來的話語暗暗地記在了心裏。

惹愛成婚 【010】溫暖的夜,新年禮物

【010】溫暖的夜,新年禮物

這一邊,喬欣卉母女在為自己邁入豪門做一番充分準備。

另一邊,靳子琦已經跟宋其衍回到了宋宅。

兩人在主樓前的小徑上,聽到從東樓傳來一聲瓷碗碎地的聲響,然後是宋冉琴隱隱約約的怒喝聲,下一刻,已經有傭人拾掇著垃圾出來。

傭人看到宋其衍夫婦,立刻禮貌地問候:“少爺,少夫人!”

靳子琦卻被那畚箕裏的碎碗吸引目光,她似乎聞到了燕窩粥的香氣,借著燈光,低頭看去,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樣,瓷碗碎片上殘留著燕窩。

宋其衍瞟了眼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東樓,幽幽地說了句:“這麼好的粥都浪費了,看來我這位大姐日子過得挺舒坦的呀!”

傭人身影一抖,忙低著頭解釋:“少爺誤會了,這本來是煮給少……”她突然語塞,偷瞟了眼靳子琦,遲疑了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舌頭:“本來是煮給白小姐吃的,不小心被大小姐看到了,大小姐嫌白小姐敗家,白小姐一氣之下……”

靳子琦聽後心中明瞭,以宋冉琴現在焦慮不安的情緒,看到白桑桑愜意地端著一碗價格不菲的燕窩粥坐在那裏喝,不急紅了眼才怪!

宋其衍揮退了傭人,轉而看向靳子琦:“要不要過去看看?”

看他的神情怎麼都像是躍躍欲試的幸災樂禍。

靳子琦打了個哈欠,有些嬌%e5%aa%9a地斜了他一眼,扶了扶自己有些酸疼的後腰,“我可不希望我生出來的孩子是個隻曉得動拳頭的莽夫。”

宋其衍眉梢一挑,盯著她高起的肚子點頭:“有道理。”然後挽著靳子琦的腰際走進了主樓,將東樓此刻吵得如火如荼的情景隔絕在了夜色中。

回到臥室,趁宋其衍洗澡的空檔,靳子琦百無聊賴就整理起衣帽間。

房間的門被有節奏地輕輕叩響,靳子琦去開門,來的是韓閔崢,依舊是一派執行公事時的嚴謹姿態,他將一個厚厚的檔袋遞過來。

“這是少爺讓我找的,麻煩少夫人轉交給他。”

韓閔崢恭謹地稍稍鞠了個躬,就轉身離開了,靳子琦掂量著手中重重的檔袋,檔袋的口子沒怎麼封好,露出裏麵幾張資料。

當“秦遠”兩字竄入她的視野時,靳子琦怔了怔,好奇心害死貓,她一邊合上門,一邊忍不住想要知道裏麵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坐在柔軟的床畔,抬頭望了眼浴室半毛玻璃上倒影的修長身影,她抿了抿嘴角,心想反正已經不小心瞄到了,也不差再多看一次了。

靳子琦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文件袋裏的東西,疊得厚厚的,有資料,有照片,列印的紙,還有剪下來的報紙……

她把那幾張照片抽出來看,隻一眼,她的瞳孔微微一縮,真的都是秦遠的照片,她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資料和報紙上,或多或少都跟秦遠扯得上關係。

靳子琦不由地斂起眉頭,宋其衍竟然在調查秦遠!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隻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調查秦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垂眸,視線掃過那些陳舊的報紙,然後定在了一則新聞上,黑白的報紙上,放著一張照片,倒塌的山體,支離破碎的房屋,還有施救的部隊人員。

靳子琦倒吸了口冷氣,報紙上報導的是三十一年前在西南地區發生的一場重大地震,她的思緒飛快地一轉,瞬間聯想到了秦母那天在病房裏的話。

宋之任的青梅竹馬秦連珠和私生子不就是死於那場地震的嗎?

宋其衍讓韓閔崢暗中調查這些事,是在懷疑秦遠和秦母的母子關係?

還是他認為,秦遠很有可能是……

靳子琦急急地阻斷了自己紊亂的思緒,越想越頭疼,她揉了下太陽%e7%a9%b4。

她把那些東西重新整理好,準備放回文件袋裏時,不經意發現了一份企劃書,那本不該出現在這疊資料裏的東西,她懷疑是韓閔崢不小心夾進去的。

宋之任對韓閔崢一向看重,所以韓閔崢在從國外學成歸來後就住進了宋宅,為了方便平日裏宋之任的傳喚,韓閔崢就住在這一層裏。

靳子琦看宋其衍還要過會兒才出來,閑著沒事,就拿了企劃書去還給韓閔崢,轉過拐角,就是他的房間,靳子琦剛要敲門卻發現門沒關,隻是虛掩著。

她敲了幾下門,卻沒有得到回應,裏麵隻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有些昏暗,她在門口躊躇了會兒,最後還是推門而入,打算把企劃桌上。

韓閔崢的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地板也很乾淨,不管是什麼物品,都有條不紊地擺放著,似乎都有特定的位置,幾乎沒有一件累贅的修飾品。

“韓閔崢。”靳子琦喚了一聲,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她走到窗前的書桌邊,把企劃書擱在桌的一角,轉身之際,眼角瞟到了桌上的一張照片,她的腳步一滯,因為那張怪異、不完整的照片。

那應該是一張全家福,一對父母和一個孩子。

靳子琦幾乎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裏的女人,正是秦遠的母親,抱著一個憨憨的小男孩,挽起嘴角幸福地笑著,而旁邊站了一個男人。

她拿起照片的時候,心跳有些加速,因為……照片中男人的臉被摳掉了。

有些匪夷所思的做法,靳子琦不免聯想到了那些恐怖電影裏的場景。

她把照片放回桌上,回轉過身準備離開,卻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靳子琦被這突然出現的黑影驚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待看清楚是韓閔崢後,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