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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人了。

但今天的蘇凝雪卻難掩喜悅,隻不過隨口問了句:“剛才和誰打電話呢?”

靳子琦抿了抿唇角,沒有刻意隱瞞:“是父親打來祝賀的。”

“哦。”蘇凝雪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爾後又說了些鼓勵的話才結束通話。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對麵大廈上的led正在播報新聞,碩大的螢幕上,閃光燈哢嚓聲不斷,在那片閃爍的銀河裏,是宋氏醒目的標誌建築。

大廈前的廣場上,聚集了很多路人,都好奇地仰頭看著大螢幕。

靳子琦看到螢幕的鏡頭轉動,停在就職儀式的主席臺上,在如雷鳴般的掌聲裏,一道挺拔的黑影走上台,照明燈也刹那間全部打亮!

依然是早晨讓她依偎著手臂的男人。

西裝革履,儀態優雅,舉手投足間是難掩強勢的氣場,嘴角帶著一抹捕捉不到的笑,很職業化很和諧,仿佛是一種規章製度。

主席臺下站的是宋氏總部的核心高層人員,整齊的隊伍前,靳子琦一眼就看到了宋冉琴,起色不是很好,鏡頭裏的她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宋其衍站在台前,他的雙臂撐在演講臺上,磁性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在廣場上空盤旋不去,下麵的人隻能仰望他,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不可及的神一般神秘。

靳子琦聽著他溫和有禮的致辭,台下如雷掌聲,望著那笑得含蓄的男人,突然生出了一種按捺不住的崇敬感,那是身為上位者常年累月才會有的氣勢。

此刻的宋其衍,他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已經讓所有人無法克製自己地想要去仰望他,靳子琦的心跳不禁加快,以前她卻不曾發現過——

一個人,怎麼做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整個宣讀就職報告的過程沒有任何差池,卻在報告的最後,宋其衍突然停頓了下,現場的閃光燈像是預知了什麼,哢嚓哢嚓的頻率更加快速。

宋其衍卻稍稍冷峻了神色,平和的眼神一一掃過台下眾人,緩慢而低沉地宣佈了他的決定——

宋冉琴退休,而很多跟宋冉琴暗地裏有關係的高層也被解聘,這些人十年之內宋氏旗下公司一律不得雇用之。

就像是一道聖旨,權威而不容抗爭。

全場頓時譁然,包括坐在下方首位拄著拐杖的宋之任。

靳子琦甚至也有些怔愕,她能想像出現場此刻是何等混亂的場麵。

那些人離開了宋氏的庇護,隻怕是沒有別的公司再敢聘用他們!

誰又敢吃了雄心豹子膽跟宋氏的最高掌權者作對?

宋其衍好似隨口說出的一個決定,掀起了軒然大波,更是譁然了商界!

當鏡頭轉向台下時,本來整齊的隊伍早已淩亂不堪,首當其衝的宋冉琴,一手忿忿指著臺上一臉泰然的宋其衍,一口氣喘不過來,暈厥了過去。

高層隊伍裏,也有不少麵色死灰,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的。

宋之任沒有開口製止,隻是抬頭捂著太陽%e7%a9%b4,臉色並不好看。

靳子琦看著宋之任那跟吞了顆蒼蠅樣的表情,猜測宋之任故意已經在心裏後悔昨晚的決定了,他無疑是自己引了一頭大尾巴狼入室!

閃光燈刺痛了人的眼,宋其衍卻絲毫不在意全場的混亂,他悠然自處,在那些鏡頭的追逐下,他走下臺卻沒有記者敢上去攔住他採訪。

這一刻,靳子琦的視線也不由地跟著追逐他的身影。

螢幕上這個強勢高大的男人,哪裡還是那個纏著她撒嬌的巨嬰?

靳子琦隻覺得心跳一悸,這樣的宋其衍,在她眼裏,就像是個沉斂強大的商界前輩,他隻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把自己給秒殺掉!

她甚至都懷疑,早晨被她扯著領帶親%e5%90%bb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忽然間,很多辭彙湧入了她的大腦,譬如上帝……

宋其衍走到宋之任的跟前,表現得恭謙而不失風範,嘴角噙著笑,露出白森森的皓齒,和臺上那職業性的應酬笑判若兩樣。

他對宋之任隻說了一句話:“謝謝您最後選擇了我成為宋氏繼承人。”

宋之任平靜了良久,臉上過於淡漠,卻更彰顯了他內心的洶湧澎湃。

但終究是在商場打拚了數十載的老狐狸,知道什麼時候該氣什麼時候該笑。

宋之任神色寧靜,隻是一雙眼睛很紅,他抬起手示意韓閔崢上前攙扶自己,然後拄著拐杖,沒多說什麼,就慢慢地離開了會場。

老人的步伐很穩,但背影卻很薄。

終歸是自己做的決定,即便是錯了,此刻也隻能往肚裏咽。

靳子琦覺得,這個時候攝像師已經扛著攝像機沖上去,給宋之任來個正麵特寫,估計不會比地獄修羅猙獰的臉好到哪裡去!

led螢幕上的鏡頭由現場轉到演播廳,主持人也是滿臉不敢置信,言辭間也有些混亂,但說的更多的是對宋其衍這位繼承人的讚賞和期待。

靳子琦瞧著那個年輕女主播眉眼間的愛慕之意,輕撇了下唇角,再也沒了興致,轉身坐回到轉椅上,趴在桌上,盯著沒有動靜的手機愣愣出神。

想要打給他,卻又怕打擾他,按下蠢蠢欲動的心,有些無奈地歎息。

不知這樣心不在焉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才被驚醒,匆忙之下按了接聽鍵,聽筒裏是男人低沉輕快的聲音:“下來吧!”

靳子琦幾乎沒有遲疑,就掛了電話,拿了手提袋推開門出去。

有些匆忙紊亂的腳步,穿越了無數望過來的詫異視線,直接走去電梯口,電梯門一打開,她就差點撞上了從裏麵出來的蘇珩風。

蘇珩風在看到她時,有頃刻間的驚訝,不為她的出現,隻為她臉上那猶如熱戀中少女才會有的矜持而又焦急的神態。

他隻是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就轉身進了旁邊打開的電梯,迫不及待地就按下了關門鍵,徒留他怔怔地站在電梯口。

“蘇總,會議快開始了,您還是快點過去吧!”秘書好心地提醒。

蘇珩風回過神,便抬步朝會議室走去,卻在路過落地窗前時,忍不住低頭看去,風琦大樓的馬路對麵,一輛勞斯萊斯紮眼地停在那裏!

突然,就明白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自嘲,也加快了腳下步伐。

……

靳子琦以最快的速度下樓,沖出了風琦,卻在看到那輛勞斯萊斯時放慢了腳步,尤其是看清那個趴在方向盤上的男人時更是沒有了前行的意思。

宋其衍幾乎是一出會場就直奔停車場,開車到風琦接靳子琦下班。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甫一抬頭,就看到她從旋轉門裏出來。

靳公主依舊是白天鵝的高貴冷漠姿態,拎著一個手提袋站在那裏,卻已經吸引了不少路過異性的注意,遠遠走來,卻顯得那般纖瘦。

宋其衍降下車窗,側身探出窗外,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上車。

她卻止步於三尺之外,清雅淡然的臉上有些不自然,遲遲不肯上車。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難道有想搭順風車的?”他不由眯起了眼,不悅表露無遺。

靳子琦看他姿態愜意地靠在車窗上,抿緊了唇,搖頭,就是不肯上車!

宋其衍蹙起眉頭,抓了抓被啫喱水打過造型的短髮,眯眸看著她那忽閃著眼神的彆扭樣,遲疑了會兒,才恍然醒悟,不由地笑開。

推開駕駛車門下去,慢慢踱步過去,站在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是要這樣嗎?”

靳子琦嚇了一跳,忙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有熟人後,才稍稍放了心,然而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盯著看,想要甩開他的手,嘴硬地否認:“我才沒想!”

話說得急促,臉卻是比話更先起了變化,立刻泛起了紅暈。

那蒸騰的熱度,讓她忙不迭地舉起另一隻手貼上臉頰,又察覺這一動作過於矯情,急忙放下來,努力讓自己擺出淡定的姿態:“我自己走!”

“自己走還把我的手扣得這麼緊?”

靳子琦看著被他舉到眼皮底下的十指緊扣,就差沒找條地縫鑽進去。

女人果然是虛偽的,明明恨不得昭告天下,這就是我的男人,卻又擔心太過招搖,引來不必要的情敵,於是不斷地進行內心的自我掙紮。

靳子琦有些羞惱地輕輕地甩了一下被抓的手。

宋其衍卻是又握緊了幾分,嘴裏笑聲不斷,為她打開車門,手是放開了,改牽為攬,看著她的眼睛,壓低的聲音裏還透出幾分笑意。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拋下你。”

她驀然看向他,望進了那雙幽深如黑洞的眼眸,就像是被戳穿了心事,尷尬而懊惱,暗自唾棄自己的杞人憂天!

好吧,她必須承認,當她看到主席臺上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不可控製地不安起來,不知是不是曾經的心理陰影,讓她突然患得患失起來。

所以,才會想要他一而再地用行動證明他對自己的在乎和寵愛。

“才沒有……”她輕輕地喃語了一句,卻不知是在否認些什麼。

宋其衍傾身親著她的耳垂,宣誓一般地呢喃著:“那是!我是你的!”

靳子琦輕輕推打他,想說些什麼掩飾她的臉紅,低聲辯駁:“誰要你是我的,誰不知道做生意的沒一個乾淨的……”

就像她的父親,亦像他的父親,可都是個中翹楚啊!

他深深地望著她,倏爾大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那我一定為你守住貞潔!”

“你——”靳子琦的臉更加紅,感覺就要火燒半邊天。

他卻握住了她的手,一根一根,愛惜地捏在自己的掌心,小心地嗬護。

靳子琦稍微掙紮了一下,也沒從他的懷抱中出來,見已經有人駐足觀望,忙貓下腰,從他的臂彎中滑進車裏,目不斜視地端坐著,隻是心跳太過迅速。

宋其衍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又看看正襟端坐的靳子琦,看她雖然直視著前方,一雙手卻是死命地扒著安全帶,心情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