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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著他:“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蘇珩風一頓,但隨即便給出了答案——

“靳氏的繼承權,欣姨的情緒,還有……念昭的人生。”

他概括得可以說非常精確,隻是,為什麼沒有她自己?有些事情固然是她想要的,隻是,哪一個人的規劃裏沒有自己?

她忽然間就認可了蘇珩風曾說過的話,他們要是在一起的確太理智。

就像他所說的這些,他考慮到了利益,卻不曾深入她的內心。

可見,他還是不夠瞭解靳子琦。

她自嘲地笑了笑,輕輕地搖頭,望著他:“我很自私,第一個考慮的是自己。”

那些公司、情緒、人生,不過是她自私人生的附加品。

她曾經想要奪走父親的公司,她想要看看在父親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喬欣卉是不是還會一如既往地愛他,她想要看喬欣卉被生活所迫時的疲倦,也想要看她父親私生女一輩子翻不了身的陰暗人生……

但是,蘇珩風不知道的是,這些都必須是在她幸福的前提下。

如果她的內心一片愁苦,即便是看到父親的公司化為烏有、父親情人的情緒讓她左右、同父異母的妹妹的人生被她影響,這些也都沒有了意義。

那樣子,她隻會終日活在算計和陰謀裏,遲早有一天會被生活所累倒下。

其實,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平凡女人渴望的。

蘇珩風擰著眉頭看她淡然的臉色,聽著她那句“考慮自己”,眉間的褶皺越來越緊,心也揪得越來越讓他喘不過氣,她說她先考慮的是自己。

所以,她想要的是——

他忽然沒有勇氣想下去,怕一想真的會如宋其衍所說,後悔不已。

“其實,四年前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如若不是你的決定,我也不會有今日的幸福。”靳子琦靜靜地說著,很坦然,沒有任何的冷嘲熱諷。

蘇珩風卻聽得一顆心像被絞肉機攪著,握著她的手腕不由地收緊。

靳子琦低頭看了眼他不肯放的手,沉默了下,才問他:“你記不記得,這些年我一直都叫你蘇總,蘇珩風,珩風,卻沒有叫過你阿風?”

蘇珩風眼神一黯,但還是誠實地搖頭,那個時候,他也沒想到要把她放在心上,又怎麼會特意去記住他們之間說過的那些話?

她極淡地一笑:“家中長輩為我們訂婚的那一晚,我叫你阿風,就如我們小時候彼此間的稱呼,我喊你阿風,叫尹瀝阿瀝。可是你不高興了,淡淡地提醒我,我們訂婚不過是為了應付長輩,私下沒必要再做戲,最好保持距離。”

蘇珩風狠狠地一怔,那個時候,他竟然說過這樣傷人的話,為什麼他卻沒有一點印象,他將自己沉浸在那段回憶裏,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喬念昭不悅的模樣。

那個晚上,她突然喊了他一聲阿風,喬念昭正在幫靳家的傭人收拾碗筷,他應了一聲,下一秒便傳來瓷碗摔碎在地的聲響。後來,他被靳昭東叫去書房,很久後出來,便看到喬念昭孤單地蜷縮著纖瘦的身子坐在冰冷的花園裏。

喬念昭對他說:阿風,你真的要跟姐姐結婚了嗎?

那個時候,念昭就像跟尾巴黏在他後麵,雖然說她是靳家收養的孩子,但在這個圈子裏,真正把她當朋友的卻少之又少,甚至都拿斜眼看她。

甚至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尹瀝,每次看到喬念昭也是冷眼相待,處處排擠她加入他們,隻要有靳子琦的地方,尹瀝絕對會讓喬念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曾看不慣尹瀝的做法,扯著他的領子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一個孤女?尹瀝卻冷冷地嗤笑,甩開他的手,挑釁地說就是不喜歡她那副裝可憐的樣子。

當時的他隻覺得喬念昭惹人憐愛,卻不知她竟然是靳家家長在外的私生女。

現在想來,尹瀝怕是早已看出了這點,才會排擠喬念昭。

而他卻也在那晚過後,對靳子琦越加疏遠,甚至於第二天,昏著腦子去跟她說不要再叫他阿風,他心裏其實早已把這個稱呼特定給了喬念昭。

而她聽完後沒多問一個字,隻是笑著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

回憶,總伴著失落。

靳子琦嘴角的笑越顯潦草,又不得不繼續下去:“珩風,既然確定了距離,我們就一直保持下去,沒必要再往前跨越了。”

他還沒說出口,她就堵死了他的前路,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他緊緊皺起沒有,眼神濃鬱地望著她:“就因為念昭嗎?”

靳子琦搖頭:“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你也給不起。”

兩人的目光互相較著勁,沒有遲疑。

“那你跟宋其衍最初在一起,難道就是因為他給得起嗎?”

他依然執著地不肯撒手,她閃了閃眼神,“我也不知道。”

蘇珩風不敢相信地眯起眼打量著她,她卻已經甩開了他的手。

“也許……我和他之間最初吸引彼此的是性吧。”

靳子琦不去看他徹底驚愕的神色,轉身兀自離去,她抿了下自己的唇角,她沒有撒謊,最初,她和宋其衍之間,也不過是荷爾蒙濃烈下的相互引誘。

隻是沒想到,最後奇跡般轉化為了愛情,甚至是……婚姻!

……

回到臥室,打開一屋子的燈,照亮的卻是空蕩的孤寂。

靳子琦甩開腳上的束縛,隨意地往床上一躺,翻來覆去,卻發現始終難以入睡,頓了頓,重新坐起來,低頭看著被她脫得歪歪扭扭躺著的鞋子。

輕歎口氣,提起那些往事,情緒難免還是要受到影響,本來還想提醒蘇珩風關於白桑桑的事,後來被他破壞了心情,她亦以牙還牙地閉緊了嘴。

望著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淩晨兩點,宋其衍卻還沒有回來。

廚房裏還煨著粥,靳子琦輕聲下樓,儘量不驚擾別墅裏其他人,一路走去廚房,開了燈,粥果然還用小火煨著,似乎過段時候會有傭人來看。

又等了會,宋其衍還是沒有回來。

睡意全無,她乾脆走到門廊處,想把燈光再調暗些,隻要淡淡的光影就行,回家的人,在乎的不過是有沒有燈,太亮反而沒有安全感。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和動作,靳子琦也忍不住自嘲,什麼時候,她已經步入了賢妻良母的行列,蘇珩風說得沒錯,她的確變了。

門外,風吹樹搖曳,暈黃的燈光透過枝頭倒影在地上,像是光與影在捉迷藏,她一時看得入迷,索性裹緊了身上的衣物,靠在牆邊坐下,怔證地發起呆來。

夜越深,門前射進來的燈光喚回了她的神誌,她傻傻地站起,逆著光,朝光影深處的人微笑,即使她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笑容。

宋其衍在車裏時就看到門口隱約的身影,心頭一緊,解了安全帶,顧不上鎖車就急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在她的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等我嗎?風大,怎麼不在屋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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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間,厚重的煙草味熏得靳子琦皺起了眉頭,被他桎梏,又動彈不得,推開他的臉,“下次再讓我和寶寶吸二手煙,就別踏進房門!”

他彎著深邃的眼笑開,一點一點地把她重新按回自己的懷裏,沒有說話,隻是一聲喟歎,滿足地緊緊擁抱住她不算豐盈的身體。

靳子琦也安靜了下來,香煙的味道讓她僵硬著身體,精神卻在他的擁抱下漸漸渙散,夜深了,勞累了一天的身心,總算找到安歇的角落。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靳子琦讓夜風吹得瑟縮起來、不由地打了個噴嚏。

他沉悶地笑起,%e8%83%b8膛一震一震的,斜視她的表情讓她惱怒起來,嗔了他一眼,發狠推開他的擁抱,徑直朝樓上走去,肩上卻是一股沉重的暖意。

側眸,看到的是一件男式大衣,披在她身上有些不倫不類。

而他跟在身後,亦步亦趨,保持一臂之距離,像是一場無聲的角力。

她望著樓梯上兩人交疊晃悠的倒影,嘴角早已淺淺地勾起。

一進入臥室,宋其衍反手關上門,立刻伸手又把她拉回懷裏。

那佈滿煙草味的%e5%90%bb便鋪天蓋地而來,靳子琦一時難以適應,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卻也隻是左右輾轉也難躲開他的追逐,倒像是欲拒還迎的架勢。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才稍稍拉開了距離,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眼睛閃閃發亮。靳子琦的手順著他的喉結往下滑,聲音喑啞:“去洗澡。”

他凝望著她的眸底突現璀璨,柔聲建議:“一起洗?”

她的臉瞬間爆紅,他卻得逞地低聲笑,然後鬆開了她,刮了刮她的鼻子,轉身走去浴室,在關上門的時候還特意朝她吹了聲口哨。

靳子琦朝他翻了個白眼,心頭卻是絲絲暖流滑過。

……

替他拿了貼身衣物放置在床畔,不經意間瞟到他擱在床上的文件袋。

厚厚的一大疊,拿在手裏掂掂,不輕,應該是宋之任給的。

宋其衍裹著一塊浴巾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坐在床邊,拿著那個檔夾在怔怔出神,他斂眉垂眸,站在床前,她立刻驚醒仰頭看來。

視線從他潮濕的黑髮到那俊朗的五官再到肌理分明的%e8%83%b8膛,她聽到自己吞唾沫的聲音,然後便堪堪地挪開了眼,低頭盯著手裏的文件轉移注意。

“我的衣服……想看就說嘛,幹嘛要把自己藏起來?”

“哪有藏?是你自己忘記拿進去了。”她弱弱地反駁了一句。

他薄唇一勾,一手按在毛巾的打結處,作勢要解開來。

靳子琦臉色一窘,忙神手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結果他卻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一個勁地勾掃著她的掌心,嘴角的笑,更讓她“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個用力,竟是把他推坐在地板上。

她一楞,轉身趴在床沿,著急地看向他,卻發現那塊浴巾早已陣亡,映入她視野的是貨真價實的男性%e8%a3%b8體,頗具希臘藝術家們口中的完美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