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1 / 1)

要是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媽瞧你說的,念昭又不是那種不長眼的畜生,哪來的狂犬病毒,要是咬一口就可以讓念昭洩憤,我這也算是值得了!”

喬念昭人前說話一向都是細聲細語的,即便是有時候頂嘴也提高不了聲線,頂多就尖銳尖銳嗓門,哪裡是虞青喬的對手?

幾乎虞青喬扯著嗓眼一說話,就徹底蓋過了她的聲音,然後又劈裏啪啦地講了一大堆看似認錯實則扭曲事實的話,不讓人誤會都不行!

靳昭東轉頭看喬念昭的眼神也有了變化,喬念昭被冤枉,立刻紅了眼眶,再加上她那狼狽的外相,楚楚可憐的形象立刻高高豎起。

說她現在是裝的也不完全是,當一個人孤立無援被群起而攻之時委屈是一定的,區別就在於有些人會識趣地低頭,有些人則想要扭轉乾坤。

喬念昭顯然屬於後者,純粹是這些年受了過多的排擠所造成的心理扭曲。

她很快就注意到一旁拿著大剪刀的園藝工人,剛才她和靳子琦發生爭執乃至後來和虞青喬動手,那個園藝工人就一直在附近修建盆栽。

喬念昭不放過機會地解釋:“爸爸,你別聽她胡說,不是那樣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那個修剪花草的,他剛才都看到了!”

靳昭東的太陽%e7%a9%b4突突跳動,頭疼得不行,一邊是冷眼看著自己的妻兒,一邊是急紅了眼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兒,心頭也是一陣煩躁。

靳家何時出過這等醜事,不但傭人都圍在一塊看熱鬧,連附近的住戶雖然不好走過來卻也好奇地都伸著脖子想在偷聽。

如果就這麼不了了之難保不會被人看笑話,但如果還要追究下去真的沒完沒了了,靳昭東想的心浮氣躁,橫了眼站在角落裏老實巴交的園藝工人。

“剛才的事情,你看到多少,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頃刻間,那位拿著大剪子一臉憨厚的老農民就成了眾目焦點,似乎他就是這起爭論不下的懸疑案的突破口。

虞青喬不由地捏把汗,想要“要脅”一下老農民卻被靳昭東盯得死緊。

老農民一雙佈滿淤泥的手有些緊張地捏著大剪刀,憨憨地對著被宋其衍半擁著的靳子琦笑了笑,才對著靳昭東說道:“我剛才在那邊修剪,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確實有看到靳小姐摔倒在地上,剛巧喬小姐站在她身後不到一米處。”

站在一米之內的範圍,如果前麵的人不小心絆倒了,後麵的人完全可以伸手去拉一把,可是現在,靳子琦還是跌倒了,說明了什麼?

要不是喬念昭故意從後麵推了一把,就是喬念昭冷眼旁觀不出手相扶。

無論是哪種可能,對喬念昭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喬念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和受傷,萬萬沒想到老農民會這麼說!

她一一掃過那些旁觀的傭人,看到的隻是他們冷漠的表情,竟然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甚至連同情憐憫的神情都沒有。

她自認為自從她來到靳家後,對這些傭人也是禮貌客氣,甚至有時候還幫他們做些事,比起冷冰冰那眼角餘光看人的靳子琦,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是,為什麼到頭來他們卻都是站在靳子琦那一邊,睜著眼說瞎話來陷害她!

她想不明白,她究竟哪裡做的不好了!

靳子琦看到喬念昭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不由地覺得她又可憐又好笑。

這些年喬念昭在收買人心方麵確實做足了功夫,可是,就是因為她本來就抱有目的地去接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勞動者,看慣了世間醜惡麵孔的他們又豈會看不出她的用意所在?

不就是想博個好名聲,讓大家認為靳家小姐傲嬌跋扈而二小姐卻溫柔可人?

而喬念昭口中剛才“那個修剪花草的”幾個字,已經真實地洩露了她心中對這些底層勞動者的輕視,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他們。

與其在物質上給予他人好處倒不如在精神上真誠地對待他人。

這一點,喬念昭不會明白,從她進入靳家的那一日開始,她就處心積慮想著如何把自己鳳凰的本質顯露出來,哪裡願意和這些下層人交心?

她甚至更不知道的是,她對整個靳家來說,終究是個外人!

她隻當這些傭人尊敬靳子琦,不過是因為靳子琦靳家千金的身份,哪裡會懂得這層雇傭關係下更多的是一份感情。

喬念昭來靳家這些年,夏日每次下班都能看到靳子琦坐在庭院裏泡茶,她總是不以為然地打個招呼進屋吹空調,哪裡會看到靳子琦沏的那些茶通常都是進了那些修剪枝葉累得滿頭大汗的園藝工人肚子裏?

靳子琦不會刻意去討好別人,但會在適當的時候向需要幫助的人伸一下手。

所以這些傭人從沒認為靳子琦是大小姐架子難相與,頂多隻是覺得靳子琦性子喜靜,不喜歡說話罷了,哪裡有喬念昭那麼複雜的彎彎腸子?!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靳昭東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過多的情緒,但語調已經說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都回別墅裏吧。”

“爸——”喬念昭還想替自己申冤,但靳昭東卻不再看她一眼,擺明瞭不想再管這件事,再說下去挨駡的隻會是她!

隻是靳昭東揉著眉頭剛要往裏走,一直沒出聲的宋其衍卻突然開口:“爸這樣處理這件事是不是有失公平?”

靳昭東不解地看向宋其衍,宋其衍低下眼簾,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甚至連聲音也聽不出怒火,但就是這樣捉摸不透的態度更令人心生不安。

靳子琦受傷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半倚在他的身上望向靳昭東,而宋其衍已經再次開腔:“如果剛才修剪花草的師傅說真是子琦和青喬先動的手,爸是不是還會這樣不了了之?”

靳昭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宋其衍卻放開靳子琦,平淡著一張俊臉,往喬念昭所站的方向邁了一步,嚇得喬念昭整張臉都蒼白了。

靳子琦以為宋其衍要動手忙拉住他,沖低頭看來的宋其衍搖搖頭,而虞青喬則探著頭激動的插話:“姐夫,你還想打女人呀!”

這句話把喬念昭說得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地想要尋求庇護。

宋其衍卻在瞟了眼驚慌失措的喬念昭後,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腳,看向靳昭東:“爸最好還是管好您的這個女兒,我不想讓我妻子回趟娘家都還要受氣。”

說完這話,宋其衍麵上的神情就驟然冷下來,即便嘴角還噙著笑,看似一副謙遜的模樣,但眼睛裏淬出的冷光,饒是靳昭東,也生出了幾分冷意。

心裏暗想,這絕對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以前倒是被他騙了!

靳昭東衣袖下半掩的手握成了拳頭,極力克製。

活了大半輩子,哪裡被晚輩這麼威脅教訓過?

不免也有些上了火氣,也硬邦邦地說:“這件事昭兒有錯,我自會懲處她。”

靳昭東話音未落,蘇凝雪卻突然走到了喬念昭麵前,冷漠的神情顯得有些無情:“靳家不需要城府深重的女兒,既然已經搬出去,以後就不要來了。”

┆思┆兔┆網┆

一句話,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凝雪最後幾個字無異於將喬念昭掃地出門的意思,無關乎同情,驚訝也不過是來得太過突然,一時讓人有些無法適從!

“從你十八歲收養你到現在,我自認為不曾虧待你,但你做出的事卻讓我一再地反省當年的決定是不是個失誤。”

蘇凝雪不顧喬念昭煞白的臉,側臉冷冷地說:“我記得我說過,作為一個母親我能做的絕對超乎你的想像。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供你暫時衣食無憂。至於你費盡心思想要的東西偏偏是沒辦法給的,所以我誠懇地建議你換換別的。”

“凝雪!”靳昭東卻站出來製止,臉色複雜不清,“現在說這些幹什麼?”

“那你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下去嗎?”蘇凝雪回眸淡淡地掃向靳昭東,“當年我可以為了女兒退讓,現在我也可以因為同一個理由剔除一切阻礙。”

“你——”靳昭東眸色一閃,沒想到蘇凝雪竟會說出這樣冷血的話。

倒是蘇凝秋出來打圓場,拍拍蘇凝雪的削肩,將她拉出和靳昭東劍拔弩張的氛圍裏,“我說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一百歲了,怎麼還當著孩子的麵吵?”

看著氣氛有些緩和下來,蘇凝秋便率先挽著蘇凝雪往別墅走,嘴裏不忘勸導:“老夫老妻的有話好好回屋去說,子琦和其衍結婚難得回來吃頓飯別壞了氣氛。”

靳昭東眉眼間有些倦意,他解開了西裝扣子,單手捂著額際緩解那陣陣的脹痛,看了眼孤苦伶仃杵在那裏的喬念昭,眼底悄然泛起苦澀和愧疚。

隻是未等靳昭東安慰喬念昭什麼,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靳子琦卻開了口,也讓本離開的蘇凝雪姐妹倆煞然止步,詫異地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靳子琦。

因為她說:“當年爸和媽收養她是因為喬欣卉替我頂罪嗎?”

蘇凝雪的臉色一白,急急地想要阻止她:“胡說什麼!這種話不要隨便說!”

庭院裏重新恢復了一片死灰的沉靜,至於旁觀的傭人都自覺地退了下去。

頃刻間,隻剩下六個人,其中虞家母女也是錯愕地望著靳子琦。

她們對當年的過失殺人案並不瞭解,隻以為是喬念昭栽贓靳子琦的。

肩頭被宋其衍攬住,靳子琦握了握他的手,然後離開他的懷抱,走去靳昭東的跟前,一臉的泰然自若:“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讓她進靳家的嗎?”

靳昭東擰緊了眉毛,似不明白靳子琦為何突然提及這件事,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子琦,你欣姨不容易,我們收養念昭也算是報答她——”

“僅僅隻是收養嗎?”靳子琦卻突然打斷他,望著自己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卻是擴大了嘴邊的笑,眼神卻格外的濃鬱:“為什麼大家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還要一個個努力維繫著這層薄得不堪一擊的紙?”

傍晚一陣寒風拂過,吹得人背後一陣刺骨的冰冷。

蘇凝雪猛地掙脫蘇凝秋的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