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1 / 1)

都愛你,一大家子其樂融融,你看都完美,流傳下來絕對不失為一段風流佳話。”

秦遠看著宋其衍的眼睛眼角似要撕裂開來,拳頭握得關節咯咯作響。

“明知道你口無遮攔,卻還要跟你爭辨,我是不是有點自討沒趣?”

“難道我有說錯嗎?”宋其衍冷眼看他,雙手克製地握緊,忍住上去揍人的衝動:“忘不了從前的,卻也割捨不下現在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靳子琦在沒遇到你之前是什麼樣的生活?靳家從小任命的繼承人,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就像是宮殿裏被萬千寵愛的公主。她為什麼會牽扯進這起命案裏,還不是你當初為了靠近她甩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懷恨在心,在她從倫敦回來那晚找人對付她。”

“你說什麼?”秦遠一怔,眼圈泛紅:“她從倫敦回來的那晚出的事?”

“噢,我怎麼忘了,那個時候你跟方晴雲如膠似漆,怎麼會留意到巴巴跑去倫敦找你的前女友,就像你跟她在一起時怎麼還會惦記第一個女友?”

“這事不用你再重複一遍!”秦遠低吼。

宋其衍雙手悠閒地兜進褲袋裏,眯起眼微微一笑:“惱羞成怒?”

說著把目光轉向一邊,似自言自語道:“靳子琦什麼都好,就是命格不好。”

“閉嘴!”秦遠倏地一聲沖上前,再次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往日的溫文儒雅早已不見了痕跡,臉上隻有掙紮而蕭索的神色。

宋其衍的話無疑撕裂了他心中那道潛在的傷口,瞬間鮮血淋漓。

“如果你覺得愧疚,那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秦遠咬緊了牙關,因為宋其衍殘忍的話語氣得身體微微戰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永遠二字,一生一世,多麼絕對的詞語!

審訊室門突然開啟,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卻驚擾了僵持中的兩男人。

秦遠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宋其衍的衣領,卻殘留了深刻的褶皺。

走廊的那一頭,一間房間內明亮的燈光撲撒了門口的地麵。

一道纖窕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廊間,穿著牛仔褲,米色羊絨衫,黑色的外套,修長的脖頸上是一條大紅色的圍巾,烏黑的長髮乾淨地紮起。

“要是還有需要,我們會聯繫靳小姐,今天麻煩你了。”

靳子琦沖緊跟著出來的員警點頭:“好,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畢竟警方所掌握的證據都隻是片麵的,即便接到舉報後他們也發現案件有疑點,但十年前的事哪裡還說得清,那些所謂的證據也不算確鑿。

靳子琦雖然有嫌疑,但是說她就是兇手也稍微牽強了點。

除非他們能找到更加有力的證據,才能名正言順地扣留靳子琦。

不然,隻能放人,甚至可以說,這個舊案還是隻能這樣不了了之。

靳子琦回轉過身,就看到了走廊上的宋其衍和秦遠。

腳下的步子突然而然地減緩了,她的視線停留在秦遠臉上,而他也正好望著她,還算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臉上表情有些晦暗。

那些泛黃的照片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如秋風掃落葉般輕輕飄落。

卻似一塊巨石重重地壓住她的%e8%83%b8口,讓她感覺到悶悶的窒息感。

他比起照片裏的模樣,五官英俊了很多,肩膀也更加寬厚,神情淡定,姿態從容,即便是眉宇間的掙紮猶豫也被他努力地克製著不外露。

已經忘記了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樣子,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穩重又深沉。

看來他跟方晴雲在一起是對的,那個女人才能讓他蛻變成出色的男人。

至於靳子琦——

她的視線轉向宋其衍,他的眉頭因為她把注意力過多落在秦遠身上而皺起。

在她麵前,他總是不知道掩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在心底暗暗地輕歎一聲……

靳子琦抬起腳步,一步一步走過去,高跟鞋落在地上,回音清晰。

“篤”,“篤”,“篤”。

每一下,都踩在另兩個男人的心尖上,也落在她的耳畔。

等她止住步子,已經站在了相對而立的兩個男人跟前。

靳子琦沒有去看秦遠,她往宋其衍的位置挪了半步,抬起的手挽住他的手臂,朝他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我們回家吧。”

她的神色自然,就像是在說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宋其衍低頭望著她,望見她眼中的笑意和信賴,伸出的手穿過她的指縫和她五指緊扣,啞聲道:“好,我們回家。”

——家,回家,回去屬於她跟他的家。

秦遠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姣好靜雅的臉,%e8%83%b8口卻跟澆了冰水一般冰冷。

目光下移,落在宋其衍和她緊緊相扣的雙手上。

心臟仿若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掐住擠壓,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靳子琦。”他嘴唇翕動,眼裏點點不明的光芒,他隻是念著這個名字,“靳子琦——”

靳子琦的身形一滯,頃刻間宋其衍的手握得她的關節生疼。

她深吸口氣,拽著宋其衍的衣袖,沒有回頭,徑直抬步準備離開。

“靳子琦,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秦遠驀地側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臂,幾乎是同時宋其衍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暗暗的力道和特殊的扣握方式讓他的手一麻,不自覺地放開了靳子琦。

“秦遠,請你自重。”宋其衍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威脅,他將靳子琦護在了身後,自己擋在秦遠麵前,“別逼她!”

秦遠抬頭,憤恨的眼神和宋其衍不爭想讓的執著目光在空中碰撞。

“別逼她。”宋其衍再重申了一次。

他將靳子琦護在自己的臂彎裏,抬頭看著秦遠:“記住我的話,不要再來了。”

倚靠在宋其衍的懷中,靳子琦自始至終低斂著眼睫,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當她記憶裏的那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終歸還是有那麼點介意。

不知道他們過去究竟是如何結束的,但她隱隱作痛的心在告訴她——

那並不是一段善終的感情。

……

秦遠卻緊緊盯著垂著眼眸的靳子琦,“靳子琦,我有話跟你說。”

“她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我在問她,不是問你。”秦遠露出陰翳的情緒來。

宋其衍握在靳子琦肩頭的手縮緊,“她的答案也是一樣。”

“那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回答?”秦遠淩厲的眼直射向宋其衍:“如果她的答案也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讓她自己說,你在害怕什麼?”

靳子琦肩頭被捏得有些疼,她的黛眉微微一動,卻沒有去掙開他的手。

│思│兔│網│

“我為什麼要害怕?”宋其衍的眉目漸冷,“你又想讓她說什麼?你和她之間又有什麼還是可以說的!”

秦遠慍怒地紅了眼,瞪著宋其衍,倏爾抓起靳子琦的手,轉身就要向樓梯走去,“跟我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靳子琦的眉心擰緊,在宋其衍同樣不肯撒手之際,她主動甩開了秦遠的手。

秦遠轉身的動作一震,他望著空空的手心,眸光一晃,抬頭看去——

靳子琦撇開眼不去看他,她往宋其衍的身邊靠了靠,眼色冷淡。

“阿衍說得對,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的,好聚好散不好嗎?”

靳子琦清冷的聲音飄落在空氣中,秦遠緊皺的眉宇間似不敢置信。

宋其衍的身體也明顯的一僵,攬著她肩頭的手指竟有些微微發涼。

她怎麼會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她跟秦遠之間的那些過往?

秦遠似還不甘心,往前一步:“如果我說你身邊的男人騙了你呢?”

“他騙了我什麼?”靳子琦回眸看他,眸中卻是平靜如水,“就算他騙我那也是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不需要無關緊要的人來評判。”

“無關緊要嗎?”

心口突然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地捅過,秦遠的四肢都逐漸冰冷起來。

他們那些過往,她竟然用“無關緊要”四個字一概而過。

靳子琦毫不回避地直視著他,嬌美的臉上卻是一派淡漠。

“那你要離開方晴雲跟我在一起嗎?”

身後的男人呼吸驟然變得沉重,靳子琦卻望著秦遠一字一頓地問:“你要拋下即將跟你步入婚姻殿堂的方晴雲回來我身邊嗎?”

秦遠的眼角刺痛,他的牙關咬得死緊,麵對她沒有任何感情波瀾的質問,他卻沒有辦法毫不遲疑地給出一個答案。

靳子琦卻忽然一笑,在他看來那個笑極美,卻也極為殘忍。

“如果不能,那就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沉默就好。”

“過去十年我們都沒有機會複合,現在說再多也是徒勞,最多隻能說明那段年少輕狂的感情不過是個錯誤,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註定是個錯誤——”

“夠了!”秦遠低低地喝止她的話,他的臉上是化不開的陰沉情緒。

相握的雙手越加收緊,靳子琦沒有抬頭去看宋其衍的神情,她隻是望著神色不諳的秦遠,語氣平靜地道:“我現在很好,我結了婚,有了孩子丈夫,生活得很平靜,不會因為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而麵臨破碎。”

“你的身邊不是也有真心為你的女人了嗎?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待她,你們能在一起十年,已經很能說明這段感情的牢固。”

靳子琦深呼吸了下,“如果當年是我先開口傷了你,我可以道歉,甚至,可以做出相應的補償,假如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的話。”

在秦遠還怔愣在原地的時候,靳子琦挽過宋其衍的手,拉著他越過秦遠走去樓梯口,毫不留戀,亦沒有再回頭去看。

靳子琦不會後悔任何決定,過去的不去,未來的永遠不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