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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一蹴而就的兩情相悅?很多時候要是不主動出擊,哪能抱得美人歸?他連最起碼的強硬都做不到,憑什麼跟我搶?你沒有選擇跟他這種男人結婚也是很有眼光的。”

靳子琦沉默地看著宋其衍滔滔不絕地發表長篇大論。

此文章的標題總結為“關於秦遠個人的性格分析報告”。

雖然他這番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也不存在過激的人身攻擊,但是已經徹底偏離了公平公正的原則,充滿了個人主觀情緒。

他似乎覺得還不夠透徹,又補充道:“你說有才就能提高生活品質?靳子琦,你不能這麼盲目的!梵古有才吧,尼采有才吧,可是他們最後瘋了。我從來不在乎你是不是有才華,我隻知道你是我喜歡的靳子琦,隻是靳子琦而已。”

在貶低了對手之後,不忘褒揚一下自己的深情,使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靳子琦看著宋其衍口乾舌燥的樣子,這個男人前一刻還對她表現得深情溫柔,卻在這一刻就暴露了本性,對她無意間誇獎過的男人進行車輪戰式的攻擊。

結論無非隻有一個,那就是——

全天下隻有宋其衍才是最適合靳子琦的男人!

隻有選擇宋其衍這樣對生活充滿強硬態度、對愛情具有掠奪性的完美男人,靳子琦晦暗的人生才能重綻出璀璨的光輝!

“宋其衍,老實說,我答應跟你結婚,現在回想起來,才是真正的識人不清,我那個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你的臉皮這麼厚?”

靳子琦掃了他一眼,把手裏的花捧塞到他手裏,轉身就進了換衣間。

宋其衍立刻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忙走到換衣間外放柔聲音道:“老婆,我錯了,我知道你對我一心一意,我這不是擔心秦遠對你心懷不軌嗎?”

忽然響起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宋其衍本就心煩,皺著眉轉過頭。

秦遠正站在他身後,臉色不是很好看,一雙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他。

……

男人正坐在沙發上,靜等著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

女人正站在復古圓鏡前,欣賞著一個優雅美麗的新娘。

看著看著,女人忽然笑了起來,“怎麼覺得她有點孤獨呢?”

男人起身走過去,輕輕地環住她,溫雅地笑了一下。

“那麼現在呢?”

他們一起看進鏡子裏去。

很美好和諧的畫麵。

明亮的鏡子反射著星光般的白光。

方晴雲隻是笑,沒有回答。

秦遠靜靜地維繫著這個笑容,清風朗月般站在她的身邊。

然後放開她,親了親她的臉頰,離開。

“我去換衣服,然後下去開車等你。”

方晴雲點頭,溫柔地目送。

直到那個背影消失不見,她才轉回目光,望著鏡子裏那個依然眉目含笑的新娘,新娘對她說,“還是覺得你有點孤獨。”

秦遠拐過一個晚,臉上溫和的笑便漸漸地脫落下來。

這樣淡淡的笑就像一張麵具牢牢地粘合在他的臉上。

然而那雙眼睛卻沒有笑意,幽沉得似要淹沒了自己的靈魂。

他知道自己難受得想要窒息,甚至還有一點點想要歇斯底裡的衝動。

那是一個男人的難過和悲傷,不可名狀,深沉濃烈,就像是沉寂了十年的火山,在一瞬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滾燙的岩漿隨時準備噴湧而出。

但是他隻是拚命地壓抑著自己,再大的痛苦也隻能深埋在心底。

所以他依舊笑著,笑著看帷幔後出現的那個新娘,笑著哄自己的未婚妻。

這樣虛假的笑容直到他坐進轎車裏才徹底消失。

車門反鎖,與世隔絕,頹廢地靠在座位上,合上了疲倦的雙眼。

秦遠趴在方向盤上,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十指扣著方向盤,青白而猙獰,似在隱忍著強烈的情緒。

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好似著了魔保持一個動作。

良久良久之後,他卻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聲音卻近乎咽嗚。

是著了魔,秦遠在十年前便著了魔。

那些往事,都還清晰得像是昨天才發生過一樣。

他第一次在鋼琴練習室看到那個身穿白裙的女孩。

他第一次牽住她白皙而美麗的手指。

他第一次擁抱她纖瘦柔軟的身子。

他夜夜夢回,總是在火車站等待那個跟家裏決裂,獨自來找他的倔強女孩。

靳子琦默默地,乖巧地跟著他,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不管天涯海角,不管狂風暴雨。

她一直都不曾放開他的手。

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相識太久不相逢,相逢已是陌路人。

……

靳子琦和宋其衍回家,車子剛停下,就看到靳昭東站在別墅門口踱步。

他一雙眼卻時不時地朝大門口張望,似乎在等候誰一樣。

看到靳子琦他們下車,便開口道:“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靳子琦禮貌地喚了一聲爸。

其衍倒是順著靳昭東的目光方向瞧了瞧門口,後笑著說:“是不是好事臨門,爸這氣色也越來越好了。”

說著,牽過靳子琦的手走上前:“爸站在這裏不會是專程在等我們吧?”

靳昭東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他沒有回答,隻是繞開話道:“既然回來了就進去吧,站在外麵冷。”

宋其衍點點頭,便拉著靳子琦進屋。

虹姨正在佈置客廳,看到他們回來,便走過來打招呼,最後瞟了眼門口輕聲告知道:“大小姐,姑爺,你們也別上樓了,過會兒有客人要到家裏來。”

靳子琦環視了一圈經過打掃過的別墅,又看到餐廳裏忙進忙出的傭人。

——能讓靳昭東親自到門口迎接的人可不多。

“誰這麼大麵子要爸親自站在寒風裏等著啊?”宋其衍順勢問了一句。

虹姨撇了撇嘴,“還能有誰,不就是蘇家那位太太嗎?”

宋其衍和靳子琦俱一愣,互看一眼,宋冉琴要來靳家?

“唉,那位太太可難說話得緊,也不知道準備的那些菜合不合口味。”

虹姨把客廳裏的東西擺弄好,便轉身走去了餐廳。

宋其衍彎起嘴角一笑置之,“無事不登三寶殿,就不知道這次為什麼事?”

“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靳子琦隨口回了一句。

心中卻是有了點想法,難道是為了喬念昭的婚事?

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靳昭東。

她的父親難道是擔心蘇家退掉喬念昭和蘇珩風的婚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真是那樣,就難怪靳昭東會著急了。

女兒都被人家拆裝用過了,現在卻可能重新包裝好送回來,即便外包裝再光鮮亮麗,裏麵的東西卻早已破舊不堪。

況且,喬念昭和蘇珩風的事前幾年鬧得不小。

現在要是退婚,喬念昭將來的婚事可不見得能比這次的好了。

看來這次靳昭東要為了喬念昭的幸福拉下老臉來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上去了。”

宋其衍拉著她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有不開心嗎?”宋其衍的大手撫著她的手背,靳子琦轉頭望著他關心的眸子,搖搖頭,輕聲回答:“也許曾經會,現在反而覺得慶倖。”

——慶倖陪在我身邊的是宋其衍,而不是蘇珩風。

宋其衍嘴角的笑意更濃,擁緊了她柔軟的身體,下頜貼近她的頭髮。

如今佳偶在伴,靳子琦便不再是那個沉溺水中卻無處呼救的靳子琦。

喬念昭也好,蘇珩風也好,都已經和她無關。

宋其衍縱然缺點多多,或許不是最好的,卻是最適合靳子琦的那個人。

……

沒過多久,蘇凝雪便從樓上下來,見到坐在客廳裏的兩人,眼神閃了下,便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變化,隻是淡淡地問了句:“回來了?”

與其說靳子琦看到靳昭東如此上心喬念昭的事會傷心,蘇凝雪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靳子琦看著這個自強自主的女人有些心酸。

蘇凝雪卻與往日無二樣,她在客廳坐下,才開口:“婚紗試過了吧?請柬也已經發出去了,婚禮的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變數了。”

靳子琦聽出蘇凝雪在讓自己安心,便微笑地回道:“媽放心吧,酒店那邊也去看過了,安排都挺穩妥的。”

蘇凝雪點頭,對宋冉琴要來的事隻字未提。

很快,外麵就響起轎車鳴笛的聲音,客廳裏的幾人下意識地回頭,本站在門口的靳昭東已經不見了蹤影。

靳子琦的黛眉一皺,心中還是隱隱地不舒服,這次,也是因為愧疚嗎?

愧疚……

這是這些年靳昭東對她說的最多的詞語。

轉而看向蘇凝雪,她卻未表現出絲毫的不悅之色,隻是挽著肩上的流蘇披肩起身,宋其衍也攬著她站了起來。

即便心裏再不怎麼不待見宋冉琴,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給的。

畢竟說起來,宋冉琴也算是靳家的親家。

作為晚輩的靳子琦和宋其衍隻能認命地起身迎接。

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從門口傳來,靳子琦轉身看去,見靳昭東和宋冉琴並排走在前麵,而喬念昭則笑挽著蘇珩風走在他們後麵。

原來這就是今天喬念昭出現在風琦的原因。

靳昭東笑著將宋冉琴引來客廳:“親家母,很久都沒來家裏坐坐了,這邊請。”

靳子琦看著頤指氣使的宋冉琴此刻也還算收斂,麵對靳昭東的客氣也是有教養地嗬嗬回笑:“靳董事長太客氣了!”

看他們越走越近,靳子琦也不由地走去了蘇凝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