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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完全地投入在了鋼琴上,行雲流水地彈奏,仿佛每一個音符早已熟記於心中,或者……已經銘刻進血液之中。

宋其衍沒有去看她的臉,視線一直落在她的手指上。

望著那圓潤指尖熟練的動作,眉頭卻慢慢地蹙起,濃鬱了神色。

這樣的靳子琦,太過陌生,高貴而漠然,仿佛站在了雲端之巔。

這首曲子,是專門為另一個男人而彈的。

還是,曾經,這也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宋其衍的眸光微轉,便看到秦遠不知何時竟那麼靠近了鋼琴。

一身白色西裝的他屹立在鋼琴架邊,低頭凝望著正在演奏的靳子琦。

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卻見他突然折身走開。

宋其衍的雙手緩緩地握緊,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看著低頭專注於琴鍵上的靳子琦,莫名地感覺她離自己太過遙遠。

這個還是那個因為車禍擔心他哭得不能自禁的靳子琦嗎?

那個讓他甘願拋下自尊死纏爛打的靳子琦嗎?

宋其衍想,他眼前看到的這個,應該就是他在調查資料裏看到的那個穿著白裙笑意嫋嫋的青澀女孩。

那個時候,陪伴在她的身邊的,還是一個叫秦遠的男孩。

那些年的過往雲煙,至少,他並沒有參與其中。

……

小提琴是在第二節時加進來的,悠揚卻不失沉穩。

靳子琦的指尖一頓,卻沒有就此停下來,隨即敲下的琴鍵掩蓋了霎那的失神。

她沒有抬頭去看是誰在拉,不想再因此分心。

她覺得自己的手指被小提琴所指引著,仿佛身後有彩蝶紛飛。

要將她的神思引入到另一片幽藍的天空之下。

鋼琴的幽怨迷途,甚至超越了小提琴的音色,然而卻不能使小提琴黯然失色。

音色相通,猶如兩隻交纏不休的蝴蝶,似乎並不怎麼相愛,卻一路纏綿悱惻。

靳子琦沒有抬頭,不代表其他人沒有看到。

去而複返的秦遠立在鋼琴旁,拉著小提琴,仿若一名猶豫的王子。

他的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靳子琦。

無法言表的默契瞬間在台下的賓客群中引起不小的議論——

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合奏,更像是日積月累的練習而成。

還是,靳家小姐和秦氏總裁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

一曲終了,靳子琦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抬頭便看到了旁邊的秦遠。

有瞬間的詫異,但隨即便淡淡地露出微笑。

禮貌地點頭,便不再滯留自己的視線。

她起身和還站在那裏的秦遠擦身而過,走向立在那裏的宋其衍。

在一乾賓客的目光下,挽起了宋其衍的手臂,“我們回家吧。”

宋其衍望著那隻金狐狸麵具,心中的煩躁才逐漸地平復,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瞟了眼還站在鋼琴邊的秦遠,收回目光盯著她:“好。”

和袁老簡單地告了別,宋其衍便帶著靳子琦低調地離場。

那邊反應過來的秦遠將小提琴遞給工作人員,便轉身要追出去的時候,忽然一身黑色西裝驀地橫插進來,鳳眼斜挑地直直擋在他的身前,絲毫不讓。

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尹瀝再次出來攪局。

而後麵那些新聞記者和攝像師爭先恐後地撲向宴廳大門,想要捕捉下宋其衍和靳子琦相攜離去的畫麵。

剛走到宴廳門口,便看到剛才主持遊戲的袁戈正擋在門口,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攔著門口,笑笑:“各位這麼急著離開是不給我那侄女麵子嗎?”

記者們訕訕地擺手,主人家出麵阻攔,他們隻能就此甘休。

遊戲還在繼續,很快就有人把剛才的小插曲拋到了腦後,雖然,還是會有賓客把之後的競價和秦遠的八千萬拿來作比較。

……

等秦遠擺脫尹瀝追到酒店門口時。

再也尋找不到如烙印般銘刻在腦海裏的那抹紫色身影。

外麵的夜空中飄起了零零星星的雨滴,打在他筆挺的西裝上,暈染開一朵一朵透明的水花,也落在了他的臉上。

尖銳的車鳴聲,劃破了寂靜的夜色,卻又顯得那麼寂寥孤獨。

手機鈴聲縈繞在耳際,是這些年最為熟悉不過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口中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化為白霧。

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著,倔強著不肯放棄。

他慢慢地走回酒店大廳,看到那些從隔壁宴廳裏出來的戴著麵具的少女。

怔怔地站在原地出神。

許久許久之後,他走去休息區坐在沙發上,本佩戴整齊的領帶被扯開,他低頭把臉埋進了自己的雙手裏。

手機依舊不肯甘休地響著,空敞的大廳裏儘是鈴聲的回音。

手機逐漸地歸於平靜,但不到一分鐘便再次響起。

秦遠抬起臉,也從褲袋裏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是我。”

聲音有些喑啞,帶著淡淡的疲憊。

“你去哪裡了?”方晴雲的在那一頭生氣地嚷嚷:“不是說好去袁家的生日宴打聲招呼就來機場接我嗎?我等了快兩個小時了,你就連個人影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臨時……”秦遠捏了捏眉頭,“臨時有些事,我馬上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坐上計程車了。”方晴雲的語氣才有點緩和。

“好,我馬上就回酒店。”秦遠說著已經起身。

轉身的同時,被牆壁上高掛著的液晶大螢幕電視吸引了注意力。

裏麵正在播放靳氏在城北郊區新建的別墅區的廣告……

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地扣緊,而聽筒裏再次響起方晴雲擔憂的聲音:“你又怎麼了?是不是喝了酒?那就請代理司機吧,別自己開車。”

秦遠收回自己飄遠的思緒,“放心吧,我沒事,先掛了,在酒店大堂等我。”

掛了電話,他再望了眼電視螢幕裏那雍容華貴的別墅,嘴角卻勾起冷嘲的笑,本溫雅的麵容瞬間冷沉了幾分,隨之轉身離開。

在秦遠離開沒多久,大廳的角落便走出尹瀝,他看著秦遠揚長而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便先於對方開口:“秦遠回來了。”

電話那頭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良久良久之後才開口,語調有些遲疑:“子琦……看到他了嗎?”

尹瀝沒有回答,但這樣的態度卻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我明白了。”那邊說完這句話便掛了電話。

……

一路回到靳家,靳子琦和宋其衍默契地沒再提生日宴發生的事。

靳子琦純粹是因為太累了,靠著車窗便昏昏欲睡。

所以,她並不知道宋其衍一路超過好幾個紅綠燈,把轎車當成發洩工具在環形公路上狂飆,往日半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被他開成了十五分鐘。

回到靳家已經將近十一點,去看了下某某靳子琦才回房。

宋其衍站在陽臺上打電話,她看了他一眼就進了浴室。

她不知道他在跟誰打電話,今晚的宋其衍太令人捉摸不透。

靳子琦把自己泡進了熱水裏,掬起一捧水撲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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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宋其衍和秦遠之間那場無聲的較量太過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他們確實是因為自己。

還是說,她跟秦遠曾經也是舊相識?

思緒越來越紊亂,靳子琦搖搖頭,揮散自己大腦裏莫名其妙的心思。

直到浴缸裏的水開始轉涼,她才起身穿上睡袍走出去。

陽臺上傳來細微的講話聲。

宋其衍指尖夾著煙,背對著她,頎長的身體倚靠在陽臺圍欄上。

他幾乎很少當著她的麵抽煙,有時候想抽也會避開她躲得遠遠的。

今天的他著實有些不對勁。

靳子琦站在浴室門口,望著他的身影,心中思緒迂回婉轉。

長髮濕漉,滴滴答答地落在腳邊的地板上。

宋其衍拿著電話,一個側身便看到了她。

他開始往臥室裏走,指間的香煙被他按在煙灰缸裏碾滅。

“洗好了?”他笑望著她,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籠罩了她的呼吸。

說這話間,宋其衍已經掛斷了手裏的電話,然後放去一邊的床櫃上。

靳子琦的雙眼卻看向螢幕變黑的手機上:“在給誰打電話?”

“鄒向,讓他處理一下在澳洲那邊的事情。”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已經靠近她,雙手扶住了她柔軟的腰肢。

“老婆,你好香。”他熾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煽動。

一條長腿放去她的雙腿間,彼此貼得更近,姿勢曖昧。

靳子琦的呼吸逐步開始變得不穩。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卻還是對這類事表現得羞澀。

她仰起頭想要看他,一條大毛巾卻輕輕地覆下來。

遮蓋住了她潮濕劉海下的雙眼。

“怎麼不用吹風機吹幹?”

大手隔著柔軟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她的長髮。

身體卻越靠越近,和她的身體曲線緊密地貼合。

靳子琦的心跳愈發地激烈,抓著宋其衍那薄薄的襯衣,開始輕微地顫唞。

手心能感應到宋其衍身體傳來的滾燙溫度。

就像是一道危險的警報在她耳邊敲響。

眼睛上的毛巾被拿開,宋其衍那張酷似西方人的俊臉映入朦朧的眼簾。

他盯著她緋紅的臉,眸色越加深邃。

輕而易舉就把身上的襯衣脫掉。

長臂一揚,襯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