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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怔怔地站在原地,緊握的雙手慢慢地鬆開,關節卻已青白得毫無血色。
尹瀝雙手兜著褲袋步伐閒適地越過他,倏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秦遠:“秦總,久仰大名了,剛才沒跟你好好打招呼,失禮了。”
“你認識我?”
尹瀝卻落落大方地一笑,對於秦遠陰沉的目光視若不見:“都說了久仰大名,自然是知道你的,秦遠秦先生。”
秦遠唇邊也露出一抹淺笑,笑意卻沒有蔓延到眼底:“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尹瀝一揚眉,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秦遠目送著尹瀝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疏淡下來,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是陰翳漸現的神色,但腦海中一閃而過麵具下那雙眼,他的唇線緊緊地抿直。
轉身,也跟著重新回到了宴會廳。
有些事,一旦起了頭,並不是說停止就能停止的。
……
重新回到宴廳的靳子琦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歸功於臉上的麵具。
她想要拿下去,宋其衍卻製止了她:“和你的禮服很搭,別摘。”
她看懂了他眼底的期待和喜歡,便訕訕地收回了手。
隨處選了個位置坐下,宋其衍坐在她的身邊,並未去主桌跟袁老一塊兒。
“其實你可以過去,我一個人沒關係。”不想因為自己而給他造成麻煩。
宋其衍卻把餐巾攤好擱在她的腿上,手指撫過她臉上冰涼的金色麵具,眼角不以為然地掃了眼主桌:“我不喜歡跟一群老傢夥談論天氣。”
靳子琦彎唇笑了笑,便不再勸他過去,一頓飯吃下來,宋其衍一直大獻殷勤,連帶著同桌其他賓客都望著她曖昧又羨慕地笑。
“多吃點水果,美容又養顏。”宋其衍又把一塊哈密瓜放到她的碗裏。
他好像一點也不介意被其他人定義為妻管嚴的家庭主夫型男人。
靳子琦因為之前那一遭而紊亂的心情逐漸平和,她望了眼宋其衍,帶著淡笑,用刀叉叉起哈密瓜,細嚼慢嚥地吃著。
感覺到有兩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靳子琦依著第六感回望過去,便看到了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秦遠。
她其實已經認出他來了,那一天下雨就是他替自己打的傘,再加上,最近財經雜誌和報紙上隨處可見他的照片,她已經猜到他的名字——秦遠。
身邊的男人又替她舀了碗湯,催促她喝下,靳子琦便向還幽幽望著自己的秦遠輕輕頷首致意,轉而低頭拿起勺子喝湯。
過了一會兒,她發覺那兩道灼灼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移開了。
……
生日宴的最後,當賓客用餐用得差不多時,有人走上了宴廳的主台。
是袁家的二公子袁戈,他手拿著話筒瞬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生日宴會以吃飯作為結尾太過於無趣,在國外的晚會,總會有些別出心裁的遊戲,今天大家聚在一塊兒不容易,咱們就來玩個遊戲吧!”
袁戈一番話激起了不少賓客的好奇心,開始低頭私語。
充滿好奇的眼睛卻是看著臺上笑%e5%90%9f%e5%90%9f的袁戈。
袁戈環顧了一圈,知道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繼續道:“這個遊戲其實很簡單,在場的賓客誰要是出至少一百萬的支票就可以向其他賓客提出一個要求。”
全場頓時一片唏噓聲,連角落隻顧著吃喝的靳子琦也抬起了頭,而宋其衍則一手摸著下頜眯著黑眸若有所思地看著主台。
“當然,你們捐出的支票我是不會私吞的,都會以大家的名義捐給需要幫助的貧困地區,顧名思義,也就是變相的募捐。”
“誰出的價高就是主導者,可以指定在場任何一個人做一件事,對方若想要拒絕要求,就必須出比對方多一倍的價讓自己成為主導者,當然,也不排除有英雄救美的意外發生!”
袁戈以一句看似玩笑的話結尾,台下的賓客卻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能坐在這裏的人自然是不缺錢花的,其中很多都是圈子裏有名望的人,想到能讓這些精英貴族聽自己一回,難免都興奮起來。
靳子琦轉頭看著滿眼興味的宋其衍,疑惑地問道:“你想玩?”
宋其衍微微一笑,卻是波瀾不驚間,又替她盛了一碗湯:“多喝點,這麼瘦以後怎麼給某某生妹妹?”
靳子琦卻因他的這句話紅了臉頰,自然又想到了那檔子事上,敢情讓她吃這麼多都是為了他的嬌妻養成大業?!
宋其衍瞅著她那吹鬍子瞪眼的樣子,笑得更加開懷,貼近她的耳朵,一雙眼望著臺上,薄唇卻不老實地觸碰她的耳垂,聲音啞然:“在想什麼?”
靳子琦剛想回駁他一句,那邊卻響起了一道悅耳而高傲的女聲:“五百萬。”
順著燈光打亮的位置看去,是白桑桑!
一出口不是一百萬,也不是兩百萬,直接跳到了五百萬!
她盈盈起身,回首望向靳子琦所在的方向,隨之燈光也打亮了那一角。
白桑桑美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柳眉輕揚,聲音悠然:“宋先生從小在國外長大,思想自然比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東方人開放,來一個浪漫的法式舌%e5%90%bb對宋先生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白桑桑這膽大妄為的要求一提出,整個宴會廳一片轟然。
燈光已經轉向宋其衍,被照到的男人卻是一臉淺笑,絲毫未見局促之意。
甚至還端起酒杯,低頭輕抿一口,把白桑桑的要求當成了擺設。
靳子琦在聽到要求時冷不防蹙緊了黛眉,目光射向白桑桑,卻對上她挑釁的斜睨,看來白桑桑是有意而為之。
如果她想要阻止,就必須出價一千萬,整整翻了一番的支票金額數字。
若不出價,倒顯得她靳家太過小氣,難登大雅之堂了!
眼角瞟向宋其衍,他這麼有恃無恐,也料定了她會出價攔下白桑桑嗎?
眼看白桑桑已經走過來,靳子琦麵具下的眉頭越發皺緊,一千萬……
但一想到宋其衍要和白桑桑唇舌相纏的接%e5%90%bb,靳子琦隻覺得一陣噁心,再大的猶豫在這個畫麵之前都消失殆盡。
在白桑桑走到桌邊之前,靳子琦淡淡的聲音縈繞在了空氣中:“一千萬。”
身邊低頭飲酒的男人眼底難掩笑意,卻始終保持著沉默。
靳子琦的金色麵具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亮,她緩緩起身,對上白桑桑挑釁的冷豔美眸,抿唇微笑:“一千萬,請白小姐從哪兒來打哪兒去。”
白桑桑譏誚地勾起塗著橙色唇彩的豐潤唇瓣,兩條纖白的藕臂好整以暇地交疊在%e8%83%b8`前,微揚下巴斜視著靳子琦:“靳小姐倒是出手大方。”
靳子琦稍垂下眼睫一笑,回頭輕碰宋其衍的肩膀:“白小姐可等著呢,還不把支票開出來放進捐募箱裏。”
白桑桑的笑容一滯,有些憤憤不平地瞪著靳子琦,吐出兩個字:“卑鄙。”
“白小姐這話說得不對,我們是夫妻,他的東西自然是我的,我喊價他付錢天經地義,還是白小姐,想要霸王硬上鉤?”
靳子琦玩笑般地反駁,全場是竊竊的笑聲,白桑桑氣得不再理會靳子琦,轉身毫不留戀地踩著高跟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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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衍這才放下酒杯,攬過靳子琦的肩頭,“真是敗家,要是嫁了個窮小子,今天就是把兩顆腎賣了都不夠你玩這一場!”
語氣寵溺,隻要是個人都不難看出宋其衍對這位靳家小姐的寵愛程度。
靳子琦卻橫了他一眼,自己惹得爛桃花自己負責,別想讓她破財。
宋其衍最喜歡的便是看靳子琦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哪裡還有那高高在上的淡定模樣,完全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小嬌妻。
所以,稍微破點財又能怎麼樣,就當是做公益好了。
宋其衍已經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了支票簿,拿過侍者遞過來的簽字筆。
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剛要撕下來,卻聽到一個聲音隔空插入:“兩千萬。”
靳子琦站立著的身形一愣,本落在他們這邊的燈光迅速地轉動,然後穩穩地投在另一個位置,她的視線也跟著燈光投過去。
宋其衍眼神一凜,拿著支票的手微微地攥緊。
眾人皆循著聲音去看這個喊出兩千萬巨額價的男人。
卻見,秦遠坐在圓桌邊,沉斂著一雙眼眸,一手還捏著高腳酒杯柄。
他直直地望著靳子琦麵具下的那雙眼,吐字清晰地開口:“兩千萬,請這位穿紫色晚裙的小姐,摘下你的麵具。”
------題外話------
最近一直在想本文應該寫多少字數,之前市長主寫男女主角一直有被說結局倉促,寫外交官也被指慢熱結局倉促,不好把握字數,所以弄了個問卷調查,想聽一下大家的意見,大家可以選一下在小說頁麵裏那個“讀者調查”裏,讓我心裏有個數。
第一卷 【019】為她一擲千金!
“兩千萬,請這位穿紫色晚裙的小姐,摘下你的麵具。”
秦遠的話就像是顆魚雷落入平靜的湖麵中。
掀起圈圈漣漪,片刻的平靜後,便是驚天動地的喧騰。
他巋然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定定地望著看過去的靳子琦,再次重複著自己的要求:“兩千萬,請這位小姐,摘掉你的麵具。”
擲地有聲,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態度,著實驚了在場的賓客。
甚至連臺上的袁戈都在聽到這個要求時,愣了下,隨即嗬嗬笑起來。
“秦總出手闊綽,兩千萬,隻為看一下麵具下的臉嗎?”
袁戈問出了幾乎所有賓客的好奇。
誰不知道,這個戴麵具的是靳家的小姐,難道秦遠沒看到嗎?
想想不會啊,之前和白桑桑那樣一鬧,幾乎在場的沒人不知道靳子琦。
所以,秦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