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1 / 1)

家裏喂喂鳥養養魚打發時間。”

秦遠回之一笑,側目便瞧見宋其衍已經拉著那道紫影步入舞池。

舞池中男女影影綽綽,卻是怎麼也望不見了那個女人的樣子。

宴廳中央,各色晚禮裙就像是爭奇鬥豔的彩蝶,翩翩起舞。

秦遠手裏拿著一杯香檳,目光專注地追隨著那道隨時可能淹沒的紫影。

一臉的若有所思,仿佛一座深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的挺拔雕塑。

她纖長骨感的身軀就像是一架上古的古箏,仿佛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以流淌出一段山水,寧靜,優雅,恬然,卻帶著一種視覺暴力。

秦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那紫色的裙裾和火紅的地毯形影成一種無法言語的原始生機和誘惑。

他的眼睛稍稍偏開,看到的是挽著她腰肢的宋其衍——

此刻,他就是那個撫琴的人。

她的身體在宋其衍的手中,成了一朵綻放的紫羅蘭花。

奔放而高貴,然而他看著看著便生出了她仿若要消逝般的哀傷,握著酒杯柄的手一頓,晃動了裏麵金黃色的液體。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的疼痛,一如埋藏在記憶深處那般,卻又透著陌生。

——十年,過去了十年,時間果然是樣好東西,足以治癒人最痛的傷口。

秦遠自嘲地彎起嘴角,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任由冰涼的液體灼燒著自己的咽喉,流入自己的血液,滲透了骨髓。

……

靳子琦被宋其衍一個趔趄就拖進了舞池。

此刻,他正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另一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腰際。

旋轉的霓光燈下,他低頭俯視著她的眼神異常的溫柔,卻又帶著置氣的霸道。

隨著舞曲的節奏變化,他一手握住她輕盈的腰,做了第一個旋轉。

彼此的身線若有似無地輕貼,靳子琦仰頭望著他平靜的雙眸:“你有心事?”

“沒有,隻是覺得生日宴有些無聊。”宋其衍輕微地挑眉淡笑。

他們的步伐出奇的和諧,仿佛之前便已經練習過無數次。

你退我進,一個側步,一個轉身,西裝下擺似要隨著裙裾翩翩而動。

“小琦……”他的一聲輕喚淹沒在交響舞曲裏,她卻像是聽到了抬起頭。

宋其衍輕輕地把她拉近,貼上自己的%e8%83%b8膛,放緩了舞步,似乎在向所有人宣佈他完全擁有了懷裏這個女人的佔有權。

“什麼?”她低喃一句,眼神透著淡淡的好奇望著他。

宋其衍低下頭,幽深地凝視著她,沉默卻忽然降臨在彼此間。

隻是他們的舞步卻依然和諧,像是一首默歎的詩,和著誰都不知道的節奏。

在音樂快結束的時候,宋其衍卻驀地停下了腳步,靳子琦趔趄地往前,一腳踩到了他的鞋子上,而因此羞愧地臉紅。

“對不起……”靳子琦借著昏暗的燈光低頭,“你沒事吧?”

靳子琦看宋其衍沒有聲響,以為踩傷了,臉上有些擔憂:“我們先下去吧。”

顧不上舞曲還未結束,就想拉著他下去,宋其衍卻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

“小琦,如果有人迫不得已欺騙了你,你會怎麼對待他?”

宋其衍的聲音在舞曲裏並不清晰,但靳子琦還是聽了個大概。

她回頭望著在舞池裏俊臉忽明忽暗的宋其衍,有些揣摩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眼角掠過擦肩而過的舞者,“還是先下去再說吧,站在這裏妨礙別人跳舞。”

靳子琦還沒走出一步,宋其衍便強勢地把她拉了回來:“先回答我。”

他的語調莫名地認真,就連握在她肩頭的力道也有些大。

靳子琦蹙了下黛眉,有些不解地回視著她,知道她不給出答案他是不會甘休的,便輕歎了一聲,悠悠然地回道:“能怎麼處置,不就這樣嗎?”

——言外之意,不計較,就此不了了之?

宋其衍心懷僥倖地鬆了口氣。

——如果現在跟她說實話,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隻是,他剛醞釀好自己打算坦白的情緒,靳子琦卻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人會喜歡被人騙,我也一樣,不管是迫不得已還是故意為之,在我看來,都不過是為自己欺騙別人找的藉口,任何事沾上謊言兩字就不純粹了。”

“那要是被你發現了會怎麼樣?”

宋其衍的追問有些急切,靳子琦卻未立刻回答,而是擰緊黛眉打量他。

“宋其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還為此撒了謊?”

靳子琦不是小白女,在商場打拚這麼多年,那麼點眼色還是有的。

望著靳子琦微眯著美眸狐疑的樣子,宋其衍的心頭一緊,麵上卻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就是想知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廚房弄點吃的。”

靳子琦皺著眉看了下周圍的舞者:“這跟你剛才問我的有關係嗎?”

——為什麼一定要站在舞池的中間討論?

“我說有就有!”蠻不講理地扯過她的手臂,拉入自己的懷裏,“我還想要跳。”

音樂重新響起來,是一步之遙。

靳子琦看著仿佛受了氣的宋其衍,無可奈何地跟著他回舞池。

忽然想起剛才他的問題,又結合他此刻的表情,靳子琦心裏隱隱有了數,她輕挑黛眉,在她旋過一個圈回到他懷裏時,仰起了臉。

“要是有人騙了我,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淡淡的,嚴肅的語氣。

然後明顯感覺到腳下舞步的一個淩亂。

看來還真的有事瞞著她,難道在外麵包養了個二十出頭的小情人?

看著舞池閃爍的燈光中宋其衍變得陰沉的眼神,她卻抑製不住地微笑起來。

稍稍貼近他的耳朵,紅唇微啟,吐氣如蘭:“我會讓他跪鍵盤!”

感受到宋其衍的身體輕輕一震,靳子琦就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彎起唇角。

此刻的她輕趴在宋其衍的懷中,唯有一雙眼露在外麵。

目光不經意地瞟向別處。

錯過宋其衍的肩頭,越過人群,卻驀地望進一雙深褐色的瞳眸中。

感覺就像頑皮的小孩使壞被大人當場捉住,靳子琦的神色一怔,但隨即便堪堪地轉開了眼,隨著舞步的旋轉,將那雙瞳眸甩在了腦後。

秦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舞池的邊緣,一雙眼帶著迫人的視線直接穿過舞池裏其他舞者射向宋其衍懷裏的女人。

插在褲袋裏的手緩緩地收緊,在四目相對的瞬間,拳頭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宋其衍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觀舞人群最邊緣的秦遠,自然也發現秦遠的目光所落之處,正是自己的懷裏。

——他難道已經看出了點什麼嗎?

黑眸微眯,心中多了幾分較量,握著靳子琦腰際的手愈發收緊。

垂眸望著自己懷裏的腦袋,心卻隱隱地多了幾分苦澀的異感,何時他也變得這麼膽怯了,竟然要小心翼翼地躲著那個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折手段地想要阻止他們見麵,就是為了防止那個人喚醒她沉睡的記憶。

他是小人,無恥地冒充了她記憶裏的那個人,那又怎麼樣?

既然秦遠已經不能站在她身邊,那麼由他守著她又有什麼錯?

宋其衍抬手將她的頭扣進自己的懷裏,自己也低頭埋首在她馨香的發間。

——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真相,但不是現在,靳子琦,不是當著秦遠的麵。既然已經忘記了,那就徹底地把他丟出你的世界。

“是不是不舒服?”靳子琦在他懷裏稍仰起臉,關切地詢問。

自從她拒絕袁戈後,宋其衍就一直怪怪的,著實令人不安起來。

宋其衍卻微微眯了眼,在她的發間輾轉了臉,有些醉醺醺的模樣,低沉的嗓音透著醉意:“剛酒喝多了,好像有點醉了。”

靳子琦看他真的不舒服,便順著他的話茬接道:“那就去那邊休息一下。”

說著就稍稍退開宋其衍的懷抱,拉著她就要往秦遠所站的方向走去。

宋其衍發現那邊白影,忙不迭地扯住靳子琦,“其實我沒有喝醉。”

那隻大手搭在她手腕傳來灼灼的溫度,在她還沒開口之際,便走到她的麵前,傾身在她眼睫上落下一%e5%90%bb,猶如蝴蝶掠過花蕊。

“我隻是想跟你跳舞。”暗啞的嗓音流露著難掩的深情。

靳子琦回望著他瀲灩泛動的黑眸,思索著他話語裏的真實性,半晌,才彎了唇角,伸手,主動環住他的腰將臉倚靠在他的肩頭。

他們在舞池裏輕輕搖擺,和周圍的舞者無異。

宋其衍的眼睛一直關注著秦遠那邊的動靜。

然後看到有女賓主動向秦遠邀舞,而秦遠卻出乎意料地接受了邀請。

他嘴角噙著淡笑帶著女伴入舞池,舞步轉動間,並無異樣,似還能從他微動的唇瓣看出他正欲女伴聊天。

但是,宋其衍卻能依稀感覺到,秦遠的目光依舊若有似無地轉向他們這邊。

落在靳子琦的身上。

秦遠看似溫潤無害,實則就像是一隻蟄伏的雄獅,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他若真的那般溫文儒雅,又怎麼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有一席立足之地?

宋其衍的眼神幽暗,他一點都不質疑,一曲結束,秦遠就要直接過來。

一旦確定了目標,就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去達成。

這一點,秦遠和他的確很像,也許留著同種血液的親手足也不過如此。

所以,秦遠看到靳子琦的廬山真麵目,怕是早晚的事。

“其衍,可以跟你交換一下舞伴嗎?”

背後突然響起的溫潤的聲音讓本靠在宋其衍懷裏的靳子琦忍不住轉頭。

隻是,宋其衍的一隻手卻按住了她的後腦袋,阻止了她的回頭。

但她依然能察覺到身後有人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