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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接走了!”

虹姨的聲音也分外的焦急,聽筒裏時而傳來馬路上汽車呼嘯而過的車鳴聲。

隻是這麼一句話,就讓靳子琦手裏的水杯打翻在地。

麵對商業突發危機都從容不迫的女人,唯有至親遇到危險才會方寸大亂。

“幼稚園不是對孩子接送都有嚴格規定嗎?”

靳子琦說這句話時已經奔出了辦公室,不顧一路員工的問候,來不及等電梯,直接從安全出口下樓直達停車場。

虹姨解釋:“本來是這樣子的,但幼稚園的老師說,是小少爺認識的人來接的,小少爺還叫了那個人一聲太公。”

——太公?

靳子琦大腦裏警鈴大作,她坐在轎車駕駛座上,卻想不起來他們家有誰的輩分有這麼高。

“虹姨,你先回家等我電話,我去找。”

靳子琦說完就掛了電話,一踩油門,轎車飛快地沖出了地下停車場。

還未等她把車開到幼稚園,手機就響起,進來的是一個住宅號碼。

對靳子琦來說有些熟悉,但她似乎從未打過或是接到過。

遲疑了幾秒,儘管心急如焚,她還是接了起來。

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滄桑卻雄渾的聲音,“是我。”

——是宋之任?!

幾乎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靳子琦就認了出來。

並不是因為聽多了太熟悉,而是宋之任聲音裏那股子氣勢給她印象深刻。

那頭的宋之任沒等到靳子琦的聲音,也沒著急,反而悠悠道,“晚上有空嗎?”

靳子琦沒想到宋之任這幾天找自己找得這麼勤,理由自然是宋其衍!

她一邊開車一邊左右注意著路上行人,又聽到宋之任略顯愜意的聲音,不禁有些煩躁,“對不起,我今天有事,恐怕不行。”

“我沒想到某某會這麼可愛。”

宋之任突然而然說出口的話,就像是某種訊號在靳子琦大腦裏警醒。

車子“吱”地一聲,停在十字路口,就像是一條突然暴斃的魚。

車外鳴笛聲一片,車內卻是猶如花朵盛開前的沉寂。

靳子琦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白皙的手背上隱隱的青筋。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人生第一次,想要爆出一句粗口來!

也因為這份無法克製的憤惱,讓她不由自主地踩了刹車。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靳子琦淡淡地開口,語調卻不如她的表情那樣平靜。

宋之任稍作沉%e5%90%9f,才說道:“晚上過來宋家吃飯吧。”

又是吃飯!

靳子琦明知這可能又是一頓鴻門宴,卻不得不前往,心裏越發惱怒。

“你放心吧,我也叫了其衍回家吃飯。”宋之任又補充了一句。

把人都叫齊,然後再進行下一輪攻破戰嗎?

靳子琦捏了捏方向盤,“好,我馬上過去。”

宋之任很乾脆就掛了電話,靳子琦也沒閒情跟他天南地北地闊談。

重新啟動車子,在路標指示的位置調轉車頭,開往宋家所在的地址。

路上,靳子琦還是給宋其衍打了個電話過去。

宋其衍似乎也知道了宋之任擅自帶走了靳某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別擔心,我已經在去宋家路上了。”

“宋老也叫我去宋家。”靳子琦想了想還是老實跟宋其衍交代。

“他叫你去做什麼?!”宋其衍顯然詫異外加懊惱,但很快就冷靜下來,“你現在回家去等著,一個小時後我帶孩子回去。”

“該來的總要來的,就算逃得過初一也避不了十五。”

靳子琦這句話一說,宋其衍那邊就沉默了,他也知道他們結婚可能要麵臨的阻礙之一,就是來自於宋之任。

儘管他沒怎麼拿宋之任當父親,但若完全置之不理,以後勢必麻煩不斷。

索性就用這次機會把話說開。

“那……就一起去吧。”宋其衍猶豫了會兒,才同意靳子琦一起去。

靳子琦應下,“嗯,那宋家大門口匯合。”

快要掛電話時,宋其衍卻叫住她,認真地交代,“如果等會兒那老頭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就當是蒼蠅亂飛汙染你的耳朵,別往心裏去。你要真聽得受不了了,就直接帶著某某走好了。”

“那你難道不走嗎?”靳子琦玩笑地反問一句。

方才的緊張焦慮因為宋其衍像老婆子般的囑咐而慢慢消散。

“我當然也要走,這不走之前要給你們娘倆出口氣嗎?”

靳子琦忍不住笑出來,她是見識過宋其衍怎麼把宋之任氣昏過去的。

“千萬別那麼來,不然到時宋家千千萬萬的員工都饒不了我。”

宋其衍聽到靳子琦的笑聲,似乎也放鬆了緊繃的心弦,默了一會兒,突然叫了她一聲:“小琦。”

這是宋其衍第一次在這麼平靜的情況下叫靳子琦的小名。

靳子琦並沒有覺得彆扭,邊開車邊“嗯”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等會兒到了宋家,你要稱呼我什麼?”

靳子琦被問得語塞,貌似,她好像一直都叫他宋先生。

偶爾被他逼得急了,才會連名帶姓地叫他。

宋其衍似發現了靳子琦的窘迫,在那邊咧著嘴暗自得意,好心地建議:“要不叫其衍哥哥怎麼樣?”

靳子琦沒說好也沒說壞,但宋其衍就覺得她要掛電話了,忙挽回僵局:“隨你叫,隨你叫,隻要不是宋先生就好。”

靳子琦這邊依然沒聲音,在宋其衍漫長的糾結等待後,聽筒裏才傳來一聲低低的,帶著幾分羞怯的女聲,“阿衍。”

宋其衍聽完,嘴角更是忍不住地上揚,春風得意說的就是他。

這邊的靳子琦卻在聽到他低沉的笑聲時紅了臉,一時間全身都滾燙起來。

“怎麼不說話了?”宋其衍關心地詢問,聲線都含著笑意。

靳子琦抿了抿嘴,開啟兩邊的車窗通氣,降低車內曖昧的溫度。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樣叫太親密了。”

對她來說,這樣叫一個男人,這些年來除了阿瀝,宋其衍是第一個。

這樣的親密,她還沒來得及去習慣。

聽筒裏又響起宋其衍愉悅的笑聲,“我們難道不是最親密的人嗎?”

靳子琦有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放鬆,臉上也露出淺笑,他說得對,在她答應嫁給他時,他們就已經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也許更該說,是兩個最陌生、但即將成為最親密的人。

……

幾乎靳子琦的車子宋家的山區別墅門口停下時,宋其衍也就驅車到了。

靳子琦對這裏並不熟悉,她這四年來不曾來過一次,隻是在雜誌或是別人的嘴裏聽說過這處奢華的建築。

待門衛係統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別墅的大鐵門才緩緩開啟放行。

把車停去指定的車位,靳子琦剛拔下車鑰匙,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開。

靳子琦扭轉過頭,微微仰眸,就看到宋其衍笑%e5%90%9f%e5%90%9f地站在車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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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把一手背在身後,彎身三十度,另一隻手輕輕地抬到她麵前。

基本的紳士風度?

靳子琦莞爾一笑,纖長白皙的雙腿併攏,輕輕地挪出去,落地。

一隻纖柔美麗的手抬起,沒有拒絕地落在宋其衍等候在那裏的手裏。

身體借助他的力量,優雅地旋出去,粉係的雪紡裙裾猶如一朵盛開的睡蓮。

“謝謝。”她抬頭望著他靜靜微笑,手還被他握在掌心。

宋其衍卻驀地低頭在她額際印下一%e5%90%bb,她有些不適應地錯愕,他卻自顧自地把她的手挽到他的臂間,提醒道:“要開始了。”

靳子琦回神看到自己挽著他的手,沒有抽回,遲早是要習慣的不是嗎?

她點點頭,“嗯。”

宋其衍笑而不語,帶著她走向不遠處宋家那幢古典奢侈的別墅。

那裏麵,有一場硬仗等著他們去打。

……

宋家別墅建在本城的近郊。

主樓五層,東西副樓各一座,兩層小別墅。

沿襲了西歐傳統的古典建築風格。

整個園子都光潔明亮。

花草繞路繞而行,排列有致。

錯落高低的灌木,開出一些碩大美麗的花。

靳子琦和宋其衍一路走去,看到的不是名貴花種就是奇珍異草。

“我突然有些明白宋冉琴為什麼能青春永駐了。”

靳子琦一句感慨發出,兩人對視一眼,默契一笑,很顯然想到一塊去了。

在這種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呆著,的確有助於陶冶情操什麼的。

“你要是喜歡,以後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

宋其衍的許諾可以用強勢和堅定來形容,似乎隻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但靳子琦搖搖頭,“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住在這裏恐怕顧慮的東西也會增多。”

“我母親當年就是在這幢別墅裏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

靳子琦聞言望向宋其衍,在黃昏的餘輝下,他的側臉籠罩了淡淡的金光,多了幾分緬懷亡母的傷感和對那罪魁禍首的怨恨。

她不由地抬起右手握住宋其衍扣成拳頭的手,換來他的側目,她淡淡地笑了下,“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

這是他在醫院對她說的,現在她把這句話送還給了他。

宋其衍翻手穿過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緊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

靳子琦一怔,隨即而笑,任由他握著自己往前走。

然後,就看到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韓閔崢,宋之任的貼身助理。

韓閔崢站立的姿勢顯得畢恭畢敬,但身上依舊散發著優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