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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的出發點有所不同,但結論卻都是一樣的。

——不願意靳子琦嫁進宋家去活受罪!

結果還沒走到草坪那塊,就又聽到小孩子大聲的嚷嚷,兩個人更加不敢再耽擱,小跑著想要去阻止這場鬧劇。

這一路走過來,他們已經發現了周圍有好事的鄰居看過來了。

想到這事傳開後就算想反口就麻煩了,蘇凝雪的臉色愈加不好。

她正想要開口製止,卻在抬頭看見靳子琦臉上的笑容時停駐了腳步。

連本欲出口的嚴厲訓詞也堵在了喉間。

性格內斂的靳子琦從沒這麼笑過,即便有也是十幾年前。

蘇凝雪半眯起在商場上打滾練就出來的精銳眼眸,第一次認真地打量站在自家陽臺下仰著頭的宋其衍,複而又意味深明地望向樓上的靳子琦。

而先趕過去的靳昭東一張臉都被周圍那些望過來的目光看得要燒起來,這要再不製止這胡鬧的兩大一小,還不知道還折騰出什麼事。

隻是,未等臉色不豫的靳昭東阻止,他後頭的蘇凝雪卻先開了口,隻是喚了一聲“宋先生”便別無其他。

甚至連語氣也不如想像中那般惱怒,出奇的平靜,似乎醞釀已久。

靳昭東不解地回過頭,蘇凝雪麵色如常地越過他,兀自走到草坪邊望著宋其衍,“宋先生,有些話與其問子琦倒不如問我這個當母親的比較好。”

……

靳子琦沒料到自己的父母會突然回來。

這時冷靜下來才發現四周的陽臺上三三兩兩有人正探著頭在往她這裏瞧。

想到自己剛才不顧形象地在陽臺上大喊,不禁臉頰有些訕然的發燙。

看到樓下被蘇凝雪叫住的宋其衍,靳子琦想替他說話,蘇凝雪卻一記冷眼掃上來,“先抱著孩子進去,站在那裏像什麼樣子。”

蘇凝雪的語氣並不重,就像是普通人家的母親教訓不聽話的女兒。

靳子琦不敢再多說什麼,抱起好奇地碌碌轉眼的某某,在進屋前看了眼宋其衍,卻發現他竟然當著蘇凝雪的麵都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

蘇凝雪自然也看出宋其衍的心不在焉,輕咳一聲,“宋先生,不介意的話就跟我來一趟書房吧。”

說罷,就先挽著手提袋進了別墅。

宋其衍一轉頭就看到了靳昭東,比起以往來得更加恭敬客氣,“伯父。”

靳昭東的臉色更加不好,現在他才知道這一聲“伯父”預謀已久。

敢情這小子第一次跟他套近乎就想到有今天,才偷偷留了那麼一手?

想到自己在商場打拚這多年,竟然被一個晚輩給糊弄了,靳昭東就不願意給宋其衍好臉色看,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就走去別墅。

宋其衍卻不以為然,春風滿麵地噙著笑,在靳昭東後麵進了屋。

……

等宋其衍走進別墅,站在二樓樓梯口的蘇凝雪就讓他上樓。

蘇凝雪已經換下那身職業工作裝,穿著一身休閒裝更添幾分家居的感覺。

宋其衍不忘整整自己的儀態,確定不會太過冒失才跟著蘇凝雪上了書房。

靳子琦帶著靳某某下樓路過書房,並未聽到什麼大的動靜,但心裏還是有點緊張,不知道蘇凝雪會跟宋其衍說些什麼。

靳昭東回到家中就一直坐在客廳裏看他從自己公事包裏拿出的一疊檔,聽到下樓腳步聲就抬起頭,沖靳子琦道,“子琦,我有話問你。”

說著靳昭東又扭頭沖遠遠站著的虹姨吩咐,“帶小少爺出去散會兒步。”

靳子琦看出靳昭東不想其他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所以沒有多說什麼,就把靳某某交給了虹姨照顧。

虹姨領走某某時,沖靳子琦曖昧地一笑,剛才她就在後花園裏跟花匠討論怎麼修剪那些花花草草,宋其衍的求婚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靳子琦不免有些羞赧,但還是肅了肅神色,朝著客廳走過去。

“爸。”在沙發上坐下後,靳子琦叫了靳昭東一聲,眼角的目光瞟到靳昭東擱放在茶幾上的文件,卻是和喬念昭早上拿到會議室的郵件內容如出一轍。

靳子琦已經猜到靳昭東可能跟自己說什麼,因為做好了心理準備。

果然,靳昭東沉%e5%90%9f了片刻就開口,“我和你媽本來打算和客戶去吃飯的,中途卻被一個電話叫回,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靳子琦不做聲,靳子琦深味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你蘇伯母說要解除昭兒和珩風的婚約,她無法接受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是自己的媳婦。”

靳子琦麵色平靜,“您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喬念昭的事我向來不關心。”

聞言靳昭東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子琦,昭兒是你的妹妹,我不奢望你們能像別家的姐妹相互扶持友愛,但也想讓你們和和睦睦地相處。”

“和和睦睦?”靳子琦望著靳昭東笑笑,“您覺得可能嗎?撇開我喪失的那部分記憶,單就喬念昭爬上自己未來姐夫的床這一點,隻要是個人都會在心裏留下一道裂痕,您怎麼還敢希望我們姐妹和睦?”

靳昭東沉默了稍許,才訕訕地說,“那件事過去這麼久了,雖然是他們不好,但你也不能這麼對待昭兒,這些東西足以毀了她現在的事業!”

“您既然認定這些事是我做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信任自己的時候,那份心寒和失落怎麼可能無所謂?

然而,心寒之餘,靳子琦卻是冷笑地望著對麵的靳昭東:“還是您現在是想說服我做點什麼事來挽救?”

靳昭東被靳子琦嘲諷的眼神看得撇過頭,“你蘇伯母不肯相信我們說的話,除非是發這份郵件的人親自出麵說明,才能平息這股風潮。”

靳子琦眯眼一笑,站了起來,冷冷看著眼前這個稱之為她父親的男人,“所以,您想讓我當著所有媒體的麵承認是我出於嫉妒陷害自己的妹妹?”

靳昭東有些疲倦地揉著眉心,“人都要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責,即便你是我的孩子,在這件事上我都不能包庇你,因為這一次子琦你,真的太過分了。”

靳子琦的雙手握成拳頭,指甲嵌進手心陣陣刺痛,隻是不等她做出回答,已經有兩個同樣清冷漠然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不可能!”

“恐怕不行。”

書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

蘇凝雪正從樓梯上下來,而宋其衍則走在她的身後。

兩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格外冷肅,宋其衍繃緊唇線,冷冷地看著客廳裏的一幕,而蘇凝雪向來情緒不外露的臉上竟也慍怒浮動。

“伯父,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隨隨便便定人的罪是不是不明智的行為?更何況,您妄下斷論的還是您的親生女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其衍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靳子琦身邊,兩手插在褲袋裏,已然呈現一種守護者的姿態。

靳昭東被宋其衍的話駁得麵容窘迫,仔細想想倒真是他關心則亂了,望著靳子琦冷漠的神情,不覺心底升起愧疚。

“子琦,爸爸不是……”靳昭東站起來試圖解釋,卻被靳子琦漠然打斷。

“出麵解釋的事不可能,我沒做過就沒必要承擔莫須有的罪名。”

靳昭東望著靳子琦冷淡的樣子,心裏愈發質疑那些郵件來源,“……這些匿名郵件真的不是你做的?子琦……剛才是爸爸武斷了,給爸爸一點時間,爸爸會查清楚,還大家一個公道。”

“夠了,”蘇凝雪突然插話,不去看靳昭東的臉,“小琦,時間不早了,您先送宋先生回去吧。”

事到如今,要不要調查真相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知道了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父親的第一反應是質疑她。

將近三十年的父女感情終究抵不過喬念昭含淚欲泣的哭訴,到底是她這個女兒做得太過失敗還是靳昭東這個父親太過偏心?

靳子琦送宋其衍走出氣氛凝重的別墅,微涼的手就被宋其衍握住。

他並沒往自己家裏走,而是牽著她走在別墅區的林蔭道下,許久之後才開口,“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婚禮?”

她詫異地看向他,他卻認真地等待著她的回答,心頭一悸,拋去那些複雜的心緒,想了想道,“都可以,不過更喜歡西式的。”

宋其衍在心裏記下,緊了緊彼此相握的兩隻手,“想讓哪位珠寶設計大師設計婚戒,帕洛瑪*畢卡索還是beatriz*biagi?”

靳子琦看著一臉嚴謹的宋其衍,失笑地錯開眼,但被捧在手心珍視的感覺還是讓她心裏一暖,“其實沒必要這麼隆重,隻要隨便買一個就好了。”

宋其衍卻不贊同地皺眉,“怎麼不隆重了?結婚可是大事,一輩子就一次,難道你讓我把你的行李從你家搬到我家就算是結婚了?”

其實靳子琦還真想說這樣也行,但在看到宋其衍對婚禮這麼期待時閉了口。

他們漫步在林蔭道下,宋其衍一路都在興奮地計畫他們的婚禮藍圖,靳子琦走在他的旁邊,靜靜地聽著。

忽然,一輛白色的奧迪r8從他們身邊掠過,那疾馳的速度掀起一地灰塵,靳子琦回頭看了一眼,是喬念昭回來了。

宋其衍也許是因為心情極佳,所以對那輛無禮的跑車並未放在心上。

靳子琦卻忽然停下步伐,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站在那裏望著他。

“怎麼啦?”宋其衍不解地轉頭看她。

靳子琦抬起他們緊握的雙手,另一隻手也搭在上麵,有些冰涼的溫度。

“宋其衍,你是真的確定要娶我了嗎?”

她問得很鄭重,就聯手上的力度也隨之加大,宋其衍卻因此而擰起了眉頭。

靳子琦回頭望著靳家所在的別墅,目光瀲灩波動,“知道嗎?那幢別墅裏藏了太多的秘密,並且很有可能都不是好事,也許你日後會因此受到牽連和困擾。也許到時我們並不沒有想像中的幸福,靳家人總是性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