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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笑了兩聲,有些突兀:“青梅竹馬?”

誠實的靳子琦又點頭:“對。”說完就看到了宋其衍的臉倏然鐵青了。

她詫異於他變臉的速度之快,再自我反省,發現她隻說了一個字而已。

宋其衍瞪著靳子琦:“你為什麼不問我的手疼不疼?”

“嗯?”靳子琦有些困惑,但很快便配合地問道:“你的手疼不疼?”

一成不變的語氣,屬於靳家的千金,但隻是滋長了一個男人的情緒。

他的臉立刻泛成了黑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無理取鬧的說辭。

說完就動作幅度較大地躺倒床上,並且迅即地用被子裹住自己,像隻毛毛蟲轉了半個圈,把後腦勺留給了她。

靳子琦目睹了一個男人耍脾氣的全過程,始終都抱著寬容的態度。

若是換成以往,遇到這樣的冷待和刁難,她會毫不猶豫地起身就走。

可是當那個人換成眼前這個男人,她發現自己不忍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她輕輕地推開椅子,剛站起來,床上的毛毛蟲就扭過頭:“你就這麼走啦?”

男人的眉頭擰得死緊,臉色更黑,黑得似山林的夜。

靳子琦耐心地解釋:“我去問問醫生你的情況,馬上就回來。”

黑夜瞬間幻為白晝,宋其衍揚眉瞟了眼靳子琦,恩賜般哼道:“我要吃柳丁。”

“好。”她爽快地答應,然後走了出去。

……

靳子琦剛合上病房的門,就接到了蘇凝雪的電話。

當她打開貴賓室的門,看到一屋子人時忽然有些明白母親叫她過來的理由。

想要離開卻已經來不及,因為宋之任先叫住了她:“子琦也在?”

靳子琦沖年老的宋之任禮貌地鞠了個十五度的躬:“宋老好。”

宋之任含笑地點頭,轉而望著坐在他對麵的靳昭東:“人應該到的差不多了吧,有什麼事昭東你就說吧。”

宋之任剛說完,坐在他旁邊的宋冉琴便搶著插話:“大半夜的把人叫起來,還是來醫院這種地方,不是存心找晦氣嗎?”

“媽!”蘇珩風一聲克製的低喝,想要阻止自己母親以免說出更難聽的話。

宋冉琴不但不停止反倒更不高興地嚷道:“我說錯了嗎?這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睡覺,尤其是爸,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這麼折騰。”

說著,還不忘拿斜眼瞥了眼靳昭東和蘇凝雪以示自己的怒氣。

靳子琦這才發現宋冉琴貂毛大衣下竟是一套睡裙和棉拖,蓬亂著一頭捲髮,不施粉黛的臉還是有著歲月雕琢過的痕跡。

儼然是被一通電話從床上挖起來的。

隻不過將這份不滿表露在臉上的,惟獨隻有宋冉琴一個!

靳子琦自然也沒忽略一號叫喬念昭的人物,從她進屋至今,就看到喬念昭沒停下過忙碌的身影。

一會兒替宋之任泡茶,一會兒又去調試空調溫度,偶爾還要兼顧宋冉琴的情緒發洩包,的確非常人所能做到。

喬念昭把一杯剛泡好的茶輕放到宋冉琴跟前:“媽,您當心點燙!”

“這什麼茶葉啊?十幾塊一斤的,你也敢泡給我們喝?”

整個貴賓室都是宋冉琴咆哮般的不滿,嫌棄地一手揮開杯子,卻不幸被灑出的沸水濺到手背,又哎哎呀呀地叫起來。

“媽,您還好吧,快拿紙擦擦!”喬念昭關切地要去替她擦拭紅起來的手背。

宋冉琴卻忿忿地推開她:“有你這麼伺候婆婆的嗎?現在都想燙死我了,這以後嫁進來還得了?!”

喬念昭拿著紙巾無措地站在一邊,蘇珩風把她扯到自己身後,皺著眉對自己刁蠻難伺候的母親道:“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宋冉琴看到自己乖巧的兒子竟然頂撞自己,難以置信:“我當著爸和親家的麵教訓兒媳婦有錯嗎?你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嫌棄我這個當娘的啦?”

蘇珩風因為宋冉琴的胡攪蠻纏而不耐煩,一轉眼對上靳子琦冷眼旁觀的目光,身形一怔,但很快便錯開了眼。

“阿琴,親家都坐在這裏,有事回家說!”宋之任顯然也受不住女兒的蠻橫。

宋冉琴卻不以為然:“爸,你也太大驚小怪了,親家要是介意早開口了!”

靳昭東在喬念昭被指著鼻子咒駡時就臉色陰沉,此刻聽了宋冉琴不上道的一番話,氣得要吐出口血來。

他張嘴剛欲說話,身邊的蘇凝雪卻按住他的手,眼神製止他開口,倒是她自己看著宋冉琴淡笑而語:“自然不介意。”

宋冉琴嗤笑一聲,得意地挑著卸去眉粉後基本不存在的眉毛正想再說幾句,蘇凝雪卻比她快了一步:“聽夫人這口操著原生態口音的普通話,倒也不難受。”

此言一出,宋冉琴再也笑不出來,一張臉頓時漲紅,惱羞成怒地說了一個“你”字就立刻閉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過上富裕生活成為闊太太的宋冉琴,這輩子最忌諱的當屬她那口普通話,再怎麼練都難改嚴重的地方鄉土口音。

隻要她一開口說話就會原形暴露,掩飾不住她在山裏生活了十幾年的事實。

這也是那些真正的名媛夫人和她成不了手帕交的原因所在。

沒有哪個修養素質上乘的貴族願意跟一個土裏土氣的暴發戶打交道。

此刻被蘇凝雪不鹹不淡地踩住痛腳,宋冉琴急得跳腳。

她想要炸毛卻發現那口鄉土音極重的普通話猶如一盆冷水撲到她的毛上!

蘇凝雪卻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讓好麵子的宋冉琴難堪,轉眸望著宋之任先恭謙地頷首然後才開口:“雖然知道這麼晚還請宋老來醫院有失體統,但我自認為有些事還是需要當場當時說清楚比較好。”

靳子琦聽到麵色平靜的蘇凝雪說出這番話,神色一緊:“媽!”

蘇凝雪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也罔顧靳昭東背後扯著自己的衣角,毫不避諱地開門見山:“宋老的公子就在這醫院裏。”

瞬間,整個貴賓室籠罩在一種詭異僵持的氛圍裏。

良久良久的沉默後,宋之任拄著拐杖對視上蘇凝雪的眼:“犬子是不是給靳家惹了什麼大麻煩?”

宋之任在商場抹黑打滾數十載,豈會聽不出蘇凝雪的言外之意,見蘇凝雪不願拐彎抹角,索性自己也直截了當。

想到宋其衍,宋之任擰了擰花白的眉,心裏還是有股氣,除了在名字上冠上了宋姓,那小子是真一點沒拿自己當宋家人看!

放著好好的宋家大院不住,偏偏要搬去獨立別墅區住,還偏偏是——

是——

宋之任眼底一閃而過愕然。

進而想起宋其衍上午離開會議室時的那句話。

——讓那個女人成為我的。

那個女人——

宋之任皺著眉毛看向一直站在門邊的靳子琦。

靳家曾經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也就這個丫頭,難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靳家雖比不過宋家在本城的勢力,但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對於令公子三更半夜爬進小琦房間的事,我希望宋老今天能給個交代。”

蘇凝雪不卑不亢的一席話證實了宋之任的猜測,然而,並不是件好事!

他再怎麼喜歡靳家丫頭也不過是曾經。

宋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名望,怎麼可能允許未來當家人娶一個有孩子的女人?

還是在那樣的醜聞下有了孩子,一經曝出便是滅頂之災!

他絕不會拿宋家的未來開玩笑!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宋冉琴幾乎要扭曲了五官,沉不住氣地叫起來:“你什麼意思?我兒子要結婚了,你就想把你女兒也塞進宋家?”

靳昭東被宋冉琴不過腦的言辭激得臉色青白:“還請夫人說話注意分寸,什麼叫塞?我靳家的繼承人還不至於要倒貼上門!”

“靳家的繼承人”幾個字擲地有聲,伴隨著響起的卻是陶瓷杯蓋落在桌上的聲音,喬念昭低下頭掩蓋住受傷的眼神,手忙腳亂地繼續泡茶。

宋冉琴卻借機反駁靳昭東:“靳家繼承人?你靳家兩個女人,你倒是厚此薄彼,大的留了給自己送終,小的就跟貨物一樣塞給我們宋家了!”

“媽!”

“阿琴!”

蘇珩風和宋之任同時喝止宋冉琴,可惜宋冉琴並不買賬,看來也是被逼急了要跳牆:“我說錯了嗎?一個一個,都覬覦著宋家家產呢!”

靳昭東被氣得差點拍案而起,蘇凝雪即便定力過人,也難免握緊了拳頭。

“夫人這一點倒真的說錯了。”

這個時候沒人料到一直靜默站在角落的靳子琦會說話。

“宋家的一切可能對夫人你來說視如性命,但因為我不是夫人,所以還不至於視財如命,尤其宋家。其實我——”

隻是後半句話靳子琦並沒機會說出口。

因為她身後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拉開,傳來的低沉男聲奪走了她的話語權:“其實我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說這件事。”

不等靳子琦轉頭,一條精壯的手臂就纏上了她的腰際,宋其衍就那麼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他嘴角噙著笑,坦然地接受各種打量,說話的音量控製得恰到好處,不急不躁,不輕不響,但足夠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到。

“本來想給大家一個適應的機會,但一千四百六十一天是不是太長了?”

蘇凝雪和靳昭東尤為好奇,竟難得有默契地一同問道:“什麼意思?”

甚至連當事人靳子琦都睜大眼不解地轉頭仰望著宋其衍,但他始終都不給她任何有可能開口說話的機會。

“總不能讓本是和珩風結婚的小琦一轉身就跟我結婚吧?我們總得給大家一個緩衝的空間,好接受我們可能不被祝福的愛情啊。”

宋其衍說得雲淡風輕,聽的人卻是內心風起雲湧,難以平靜。

貴賓室一片寂靜,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