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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任由她的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衣服:“你已經很棒了,不是嗎?今天她們兩個還誇你,遇事臨危不亂呢。”

林珞珞現在一肚子話,卻找不到一個好的宣泄口傾倒,好似所有的東西都纏在一起,堵在心裡,叫人難受。

“輔導員說,明天讓我們去學工辦。”

輕拍著她的背,席靈玉說:“恩,我陪你去。”

“會不會很丟人?”

“為什麼?”

“這麼大了,還叫家人陪著。”林珞珞悶聲說,“我本來以為我自己能解決的。”

“不丟人,”席靈玉輕笑兩聲,“又不是找家長,找老婆陪不丟人。”

“恩。”林珞珞小聲哼了一聲。

“明天上午嗎?”

“恩,早上八點。”

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小鬨鐘,席靈玉說:“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哭了這麼半天,林珞珞也累了,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席靈玉用溫水打濕了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今天的事,也出乎了她的預料。大概是在國外待久了,回國後圈子也小的可憐,席靈玉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離正常人的生活很遠,遠到她以為隻該出現在古早文藝作品裡。

可聽完體校兩個女生講述她們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後,席靈玉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反倒是她們這些人,因為社交圈過於固定,遠離了那些真實卻又魔幻的事情。

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幸運的是,她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不幸的是,因為心理沒有預防針,一旦遇到了,很可能反應巨大。

她現在很擔心林珞珞。

睡夢中的林珞珞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席靈玉把人摟到懷裡,輕緩地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我在這。”

明天,還是去看看醫生吧。席靈玉想。

一覺醒來,林珞珞覺得渾身酸痛又乏力,還有些頭暈,探了探額頭,倒是沒覺得熱,隻當自己昨晚做了一宿的夢,沒睡好。

趿拉著拖鞋去洗漱,一低頭,林珞珞就覺得眼前一黑,腦袋磕在了洗手池上:“啊——”

廚房的席靈玉聽到了動靜,趕緊關了火跑過來,就見小姑娘眼睛紅、臉也紅,捂著腦袋,眼淚汪汪。

“怎麼了?”

“磕到腦袋了。”林珞珞嘴巴一扁,有點委屈,“頭暈。”

湊過去額頭對額頭,席靈玉被這滾燙的溫度驚到了:“你發燒了。”

“沒有啊,”林珞珞抬手按著自己腦門,“不熱啊。”

“手心比腦門還熱,”席靈玉拉著人往臥室走,“你自己肯定試不出來了。”

把人塞回床上躺下,席靈玉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我去給你找藥,吃完藥,你再睡一覺。”

林珞珞這會兒似乎比剛醒的時候燒得更厲害了,嗓子也乾得厲害。

吃完藥,林珞珞把杯子裡的水喝乾說:“不睡了,幾點了?還得去學工辦。”

“你都這樣了,還去?”席靈玉也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會在這件事上較了真。也不知道有沒有受發燒的影響。

“號碼存在手機裡了,沒存在卡裡,”林珞珞聲音虛弱地說,“沒法請假。”

“我替你去,”席靈玉說,“你在家好好休息。”

“萬一老師不同意……”

“不會不同意的,”席靈玉安撫她,“你們老師不是都很通情達理嗎?”

想了想覺得也是,林珞珞終於還是沒撐住睡了過去。

席靈玉給她帶上了臥室門,看了眼時間,給林家打了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是劉阿姨。

“林姐出門了,沒在家。什麼?珞珞發燒了?”

“恩,有點嚴重,我給她吃了藥睡了,但是現在她學校有點事,我得去一趟,能麻煩阿姨您過來照顧一下珞珞嗎?”

“我這就去,你稍微等一下。”

“好。”席靈玉拿了體溫計,又回去臥室給她量了量體溫,三十八度半。

林珞珞因為發燒難受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臉色也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發燒鼻塞導致的呼吸不暢讓她在睡夢中也不得不張著嘴喘熄。

看得席靈玉心裡也十分難受。

起身去藥箱裡找了退熱貼,放到冰箱冰了一會兒,席靈玉給她貼在了額頭上,可是依舊沒有用。

阿姨來得很快。

開了門,阿姨一臉著急:“珞珞現在什麼情況?”

“三十八度半,吃了藥也貼著退熱貼,一直沒退,”席靈玉也愁眉不展,“我得去她學校了,就麻煩阿姨了。醫藥箱裡還有新的退熱貼,實在不行阿姨你就再給她換一個。”

“恩,我知道,”阿姨擺擺手,“你快去吧,彆耽誤了事。”

席靈玉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已經八點十分了,還是急匆匆出了門。劉阿姨怎麼說也是從林珞珞小時候就照顧她的,肯定比自己照顧得要周到的。席靈玉勸自己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等自己回來,她就退燒了。

“打不通,”輔導員看著學工辦的領導,也有些焦急,“一直關機狀態。”

“知道學生家住哪嗎?”一個中年男領導不耐煩地說,“不行你就過去喊人。”

開著的門被敲了兩聲,所有人都轉過頭來,就見門口一個女人穿著長款風衣,一頭短發十分乾練,一手揣在口袋裡,一手敲著門。

“找誰?”

“我是替林珞珞過來的。”席靈玉站在門口問,“是學工辦吧?”

“你是她什麼人?”那個男領導問。

“我是她妻子。”席靈玉走進來說,“她昨天受到了驚嚇,現在高燒不退,來不了,我替她過來。”

“你怎麼證明她高燒不退?叫她自己來!”男領導大概是被遲到搞煩了,語氣不善,“發燒又不是殘疾,隻要死不了,就得自己來!”

席靈玉本就被昨天的事搞得一肚子火,此時心裡又擔心林珞珞,當即沉了臉:“為人師表就是這麼說話的嗎?”

“你什麼態度?”

“如果貴校一直是這個態度,我會叫我的律師過來的。”席靈玉也不打算跟他們了解情況、解決問題了,這男領導一看就是不想好好解決問題,隻想著逞官威。

“喲,還威脅上了!”男領導笑了,“那你叫吧,我倒要看看你還想不想讓林珞珞畢業。”

席靈玉掏出手機:“我錄音了,這些證據我都會轉交給我的律師,明天或者後天,她會來代我跟你商量起訴的事情的。”

說完,席靈玉轉身就走。

與其在這裡跟這麼一個代表了學校的廢物領導說廢話,還不如早點回去帶林珞珞去醫院。

輔導員見狀,趕緊追了出來:“等一下。”

席靈玉停下腳步:“有事?”

“您也消消氣,”輔導員說,“主要是今天林珞珞遲到,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領導就有點不耐煩了。所以剛剛語氣有些不好,您也彆跟他一般見識。”

“這些話不必跟我說,晚點我的律師回來跟你們談的。”

輔導員又說:“您也不想林珞珞這都大三了,最後拿不到畢業證吧。我們那個領導,就是負責這塊兒的,咱們都是為了林珞珞同學是不是?”

“如果他真的卡了珞珞的畢業證,我不介意送他下崗回家吃軟飯。”說完,席靈玉轉身離開,即便輔導員在後麵喊,也不搭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輔導員回了辦公室,領導的批評劈頭蓋臉就落了下來。

“看看你帶的班!啊?一個兩個,能耐死了啊!”男領導原本就圓鼓鼓的肚子,因為生氣更鼓了,像個□□,“一個說自己不在乎退學,一個直接不來,找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過來威脅我啊!行啊!我在這學校乾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倆人還都是你班裡的,你行啊!”

輔導員無奈,不過好在工資不是他管,他愛罵就罵吧。

“那個學生是園林的是吧?叫林珞珞是吧?”男領導揮著自己短胖的手指說,“給我記處分!留校察看處分!”

從學校離開,席靈玉抄小路快步趕回家。

聽到開門聲,劉阿姨從臥室出來:“怎麼這麼快回來?事情解決了?”

“恩,先不說這個,”席靈玉把外套隨手掛起來,“珞珞怎麼樣了?不行的話我直接帶她去醫院。”

“體溫降了,先不用急著去醫院,現在三十七度八了,藥勁兒應該剛上來,待會兒再看看。”劉阿姨回頭把臥室門給虛掩上,“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發起燒了?受涼了?”

“沒。”席靈玉昨晚幾乎沒睡好,隔幾分鐘醒一次,看看她怎麼樣了,那時候林珞珞也沒發燒,直到自己早上起床,林珞珞都沒事。

想來可能是昨晚嚇著了。

“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劉阿姨說。

躡手躡腳去臥室看了看林珞珞,臉色沒那麼紅了,席靈玉退出來,跟劉阿姨說了一聲,去了書房。

“徐姐,方便出個差嗎?私事,算在出差費裡。”

“怎麼了?還是昨天的事?”

“又有些後續問題,”席靈玉坐在桌邊,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撐著額頭,“如果你不方便過來就算了,我在京都再找找。”

“沒什麼不方便,你都說了出差報銷了,我有什麼不方便。”徐姐笑著說,“什麼時候?要準備什麼材料?”

“明天方便嗎?我給你訂機票。材料不用準備什麼,是學校惡意卡學生畢業證的問題,估計走不到開庭,庭前就調解了。”席靈玉說,“錄音證據我都有。”

“好,那你幫我訂機票吧。”

掛斷電話,席靈玉給徐姐訂好了機票,順便訂了附近的酒店,把信息發給了她。

解決了這邊的問題,席靈玉把席家的電話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本打算撥過去,卻又猶豫了,還是把號碼重新拖回了黑名單裡。

學校的事還沒解決,席陽這筆賬,晚點再跟他們算——席靈玉從昨天見義勇為的兩個女生那裡,聽來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將這件事的大概來龍去脈理清楚了。

不管萬雨萌從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歸根結底,都是席陽不跟她領證引發的矛盾,怪在席陽跟席家那群不生孩子就不讓結婚的人身上,絕對沒有冤枉的!

從書房出來,席靈玉又沒忍住去了臥室。

臥室厚重的窗簾緊緊拉著,屋裡光線昏暗,猶如夜晚。

劉阿姨已經去廚房把昨晚煮的粥熱了,走進來小聲說:“你還沒吃飯吧?我來看著珞珞,你先去吃點飯吧。”

“我不餓。”

“不餓也不行,”劉阿姨說,“要是你也累垮了,阿姨一個人照顧倆,多累啊。”

聽劉阿姨這麼說,席靈玉隻好乖乖出去吃了早飯。

除了昨晚自己煮的粥,劉阿姨還給蒸了冰箱裡的速凍奶黃包,奶黃包太甜,席靈玉本來不喜歡,可今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