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你們說的事情。”
蕾蕾抬起頭,額頭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了晃。
“但是我很清楚我現在的感受,我也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懷疑的話,那‘一切都值得懷疑’這句話本身就是值得懷疑的了。”
她頓了一下,看向有些驚訝的雲颯,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想不通很多事情,想不了那麼遠的未來,所以隻想跟著我的心向前走,過好當下。”
雲颯的確相當驚訝了,她一直以來都對蕾蕾帶著“不諳世事”的烏托邦產物的刻板印象,沒想到她其實也想了很多,還能說出這種帶著些許哲理的話。
但是比起對蕾蕾的表現,更讓她受到驚嚇的是看到這樣天真又豁達,充滿魅力蕾蕾之後,她的心臟就好像要脫離血管的桎梏一樣,劇烈地敲擊著她的%e8%83%b8腔。
一瞬間年近三十的雲颯仿佛變成了一個毛頭小丫頭,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該不會是想甩了我吧!”剛剛還一本正經的蕾蕾立刻警覺起來,賴在雲颯身上開始了碎碎念,仿佛剛剛那個“哲學家”隻是曇花一現。
蕾蕾本就力氣大,雲颯被她晃得頭暈,雙腿都要離地了,聰明的智商就又占領高地了。
“我去拖地!”雲颯“凶惡”地眼神鎮住了蠢蠢欲動的蕾蕾,“老實呆著。”
雲颯推門而出,全然沒有注意到轉角閃過的一抹豔色的裙擺。
下定了決心,雲颯這幾天找借口跟同事換了班,時時刻刻盯著尹純,尋找把她“綁架”的機會。尹純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這個份上雲颯也清楚尹純大抵是看出了她和蕾蕾的身份,也懶得隱瞞了,現在雙方都明了牌,進入了無聲的較量中。
尹純側著頭看向身邊的黑衣保鏢,“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老是頂著我看。”
“我不喜歡你。”雲颯把玩著手裡的警棍,平靜地回道。
尹純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的表情管理做的一直很好,臉上從來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可就是因為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諷刺,讓她臉上的笑瞬間無影無蹤了。
“這樣有意義嗎?天天在我家門口守著也很累吧。”尹純冷淡地說,“你能防得了我一時,還能防得了我一輩子嗎?我摸爬滾打這麼久成為公眾人物,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雲颯沒吭聲,冷眼看著她。
尹純臉上恢複了一點自信的笑容:“是為了我沒那麼容易被‘抹除’。”
雲颯自然很明白她的意思。在做任務之前,雲颯就問過係統如果她們強行抓捕尹純,係統能不能幫她們抹去痕跡。小金卻隻是為難地勸她儘量不要違反這個世界的法律,她們會很難做。
這意思很明顯了,她們並不能乾預太多東西,如果雲颯做的不夠乾淨,係統怕不是就直接跑路了。
“我弄了些東西。”尹純狀若無意地擺弄著自己今天戴的貝殼手鏈,“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猜會發生什麼。”
大概我回去蹲牢房吧。雲颯想道,卻笑了出來。
“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雲颯臉上掛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尹小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尹純暗自咬了咬嘴唇,沒再跟她搭話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吸到“愛”了。
雖然說靠演出得來的粉絲的“愛”也可以勉強維持基本生活,但是長時間沒有吸收到直接的大量的“愛”,她幻化出來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每走一步都十分沉重。這些天她找了個借口推了所有外出的通告,在錄音室沒日沒夜地練歌。
回到家的尹純癱在浴缸裡,大口地喘著氣。
人魚公主麼。她自嘲地笑了笑,扯下花灑衝洗了身體,裹上浴巾踉蹌著走出了浴室。
她照例拉開了窗簾的小縫,想看看今天雲颯藏在哪個角落。令她意外的是,今天她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看到雲颯的半個影子。
尹純有些驚訝,但是想來雲颯跟了這麼久身體也該受不了。她沒有立刻出去,而是若有所思地拉上了窗簾。
第二天,雲颯沒來上班。
“颯姐人真好,幫我帶了那麼多天班,讓我跟女朋友相處。”
聽著新來的年輕保安的話,尹純心裡更疑惑了。
她是放棄了嗎?
第二天晚上,外麵依舊沒有雲颯的影子。
尹純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出去。
到了第三天,她懸著的心已經慢慢放下了,於是去酒吧勾引了男人,沒想到卻被雲颯她們堵住了,尹純率先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向後門跑去。
雲颯猶豫地看了蕾蕾一眼,還是拔腿追了過去。
雲颯已經實現檢查過了地形,後門是個死胡同,因此雖然她在繞過滿地躺屍的人上浪費了一點時間,但是也並不覺得會把人跟丟。
“你跑不掉了。”雲颯冷冷地說。
“我知道。”尹純笑了笑,“我已經無路可退啦。”
“那就跟我們走吧。”一直沒說話的蕾蕾越過雲颯,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們還要完成任務呢。”
尹純沒有動。
蕾蕾又拉了她一把,原本還麵色平靜的尹純突然臉色大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沒有要獨占代言的意思。”
“啥?”蕾蕾一臉迷茫。
“那些都是謠言。”尹純露出一副鵪鶉樣子,“我沒有跟你競爭的意思,我們走的本來就不是一個路子。”
蕾蕾完全沒搞懂她是唱的哪出戲,但是雲颯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裡的動靜。
“那是尹純吧……”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
“喲,旁邊那個好像是最近的紅人蕾蕾?她們打起來了?在這蹲吳大佬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快拍快拍!”
“蕾蕾。”雲颯拉住了少女,“有狗仔。”
“看來我運氣不錯。”尹純小聲說道,臉上卻一點沒有意外。
蕾蕾明白雲颯的意思,鬆開了拽著尹純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壓低帽簷跟雲颯走了。
尹純目送她們倆離去的背影,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氣。
我隻是想自由地活著而已。她透過蓋在眼睛上的手指縫隙看向漫天星鬥的天。這也有錯嗎?
天很晚了,二人等了很久才用軟件打到了車,一路上蕾蕾都沒有說話,雲颯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司機師傅開夜車大概也累了,車上一時間隻有晚間廣播主持人平緩的聲音,念著助眠故事。
酒吧離她們住的地方不遠,二人很快就到了家。為了避免尷尬,雲颯一進門就鑽進了廁所,打算來個屎遁。等她磨磨唧唧走出浴室,就看到蕾蕾端坐在餐桌旁,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颯。”見她出來,蕾蕾仿佛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你好了?”
雲颯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情緒,隻能尷尬地點點頭:“好了。”
“那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雲颯也知道這一個坎兒肯定躲不過去。蕾蕾這人單純又不做作,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沒辦法影響到她,除了雲颯。
“我沒有把你當過玩物,或者其她什麼東西。”在她說話之前,雲颯就率先開口,“一開始我是因為欠債的事情對你有過遷怒,但是我也對此道歉過了。你……不會在意吧?”
蕾蕾點點頭,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雲颯見她願意交流,便繼續說道:“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算人……沒有罵你的意思,隻是你是那個係統憑空製造出來的,還加上了奇怪的設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人類的真實感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頓了一下,略有焦躁地%e8%88%94了%e8%88%94嘴唇:“大部分人都沒辦法突然愛上一個陌生人的,即使你的外貌的確是我喜歡的類型……你明白吧?”
不知為何,雲颯總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莫名的心虛。
蕾蕾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但是我也並不討厭你!”雲颯迅速補充道,“而且我也的確是把你當作一個真正的人類看待的,所以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太在意係統給你設定的感情,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就是了。”
蕾蕾等了一會,見雲颯全都說完了,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了。”
雲颯不安地看著她,不知道蕾蕾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沒關係!”蕾蕾猛地一拍桌子,嚇了全神貫注的雲颯一跳,“我這麼好看,你早晚有一天會愛上我的!”
啊,她完全沒懂。雲颯心想。
但是看著又開始碎碎念一些“愛”和“不愛”的小少女,她感覺原本的那個懵懂卻樂觀蕾蕾又回來了。
雲颯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
就這樣也很好了。
“但是那個尹純,她是不是也遭受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啊?”蕾蕾自我鼓勵夠了,又想起了尹純的事情,“我也說不好,但是覺得她有些難過。”
尹純那時候的憤怒的確不是假的,但是無論她有多麼悲慘的經曆,她也的的確確傷害了很多人。雲颯不是第一次見這種事了,她在中緬邊境做任務的時候,的確見過不少年紀小剛入行的小頭目。很多被抓了之後也像尹純這樣憤憤不平,有的甚至會痛哭流涕,痛訴自己兒時家庭多麼不幸福。
“那又怎樣呢?”雲颯冷哼一聲,“她犯了罪。”
雲颯不是個喜歡矯情的人,她沒有跟蕾蕾說些什麼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彆人的不幸之類的雞湯大道理,道理就很簡——犯了罪,就該接受懲罰。
蕾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二天蕾蕾還在摟著帶著雲颯餘溫的被子做夢,蘇敏敏就一個電話把她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蕾蕾啊蕾蕾。”蘇敏敏帶著怒氣的聲音從手機裡鑽了出來,“你可真行啊。”
早已換上蘇敏敏PTSD的蕾蕾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跪坐在床上,聽候經紀人大人的指示。
“你昨天晚上乾什麼去了!”蘇敏敏咆哮道,“被狗仔拍到了怎麼也不跟我說!而且你去哪兒不好,還非去順風街!你知不知道吳越波就住在那?那邊常年都有一個加強排的狗仔蹲點!”
“我……我找尹純有點事。”蕾蕾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蘇姐,你聽我解釋。”
“行,你說,我聽你狡辯。”
蕾蕾想了想,打算摘取部分真相來說說:“昨天我跟颯姐去酒吧,然後看到尹純在做壞事。”
“她偷你錢包裡?”蘇敏敏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陽%e7%a9%b4,“不對,你居然給我敢大半夜去酒吧?”
眼看蘇敏敏的怒氣又要升上來了,蕾蕾趕忙轉移話題:“我看到她,在勾引女人!”
“……”蘇敏敏不知說什麼好了,“然後你做了見義勇為好市民阻止了一起約炮事件?”
“我沒有!”蕾蕾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