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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 橙與白 4289 字 6個月前

睡覺了。她早已沐浴完了,躺到了床上。春桃收拾好東西,朝著屋內點著蠟燭的燭台走去,準備去吹滅蠟燭。

見大人來了,春桃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退了出去。

盛露嫣開口解釋:“夫君,你回來啦~我還以為你今日事多不回來了,正準備睡呢。”

他們二人早已有了默契,隻要晚飯尋厲不回來,盛露嫣晚上睡覺就不用等他,沒想到他今日回來得這麼早。

“嗯。”尋厲應了一聲,朝著床邊走去。

他不言不語,就這麼看著躺在床上的盛露嫣。

盛露嫣瞧著居高臨下俯視她的尋厲,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不是應該去沐浴嗎,怎麼還不去?

正思索間,就聽尋厲開口了:“夫人,我有一事相求。”

第33章 交易 他會照顧她一輩子。

有事求她?

他竟然有事求她?

查案破案無數,上天入地都能找到證據的護京司指揮使尋厲竟然有事求她!

盛露嫣瞬間來了精神,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坐正身子,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微抬下巴,看著站在麵前的尋厲,道:“嗯,你說,何事?”

由於動作幅度過大,身上的裡衣又鬆垮,一起身,衣裳就從肩上滑落,整個左肩都露了出來,裡麵紅色的肚兜更是顯露了一角。紅色與白皙的膚色相互映襯,給人造成極大的視覺衝擊。

尋厲的眼神微微一暗,輕咳一聲,提醒:“夫人還是穿好衣裳再說吧。”

說罷,轉身去了一旁的塌上。

盛露嫣順著尋厲的目光看了過去,瞧著露出來的肩膀,頓時大驚。虧她剛剛還一本正經地跟人談論事情,沒想到竟是這般模樣。

想到剛剛尋厲的目光,盛露嫣臉微微有些發燙。她連忙把衣裳穿好,把腰間的帶子係上,從床上下去了,來到了塌前,坐在尋厲的對麵。

瞧著尋厲的麵色,絲毫看不出來有因為剛剛的事情有任何的波動。

當真是個木頭。

盛露嫣還在琢磨著剛剛的事情,沒能從尷尬中走出來,那邊尋厲已經開始說正事了。

“夫人應當知曉城中已斷糧兩日。”

一聽這話,盛露嫣瞬間斂了斂心神:“知道。”

“附近縣衙、府城糧倉裡的糧食都被杜總督以軍中缺糧為由調走了。據護京司查探,市麵上的糧食也被他私下買走。今日我去軍中見過杜總督,他的答複是從各地調來的糧食已經被軍中的將士吃完,而市麵上的糧食他並未承認是自己買走了。不僅我,許大人也因糧食問題去見過他數次,除了第一次他來見過許大人,後麵一直閉門不見。”

盛露嫣越聽越是驚訝。

讓她最驚訝的不是誰乾了這樣缺德的事兒,而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尋厲竟然會告訴她。他就不怕她泄露出去嗎?他不是一直防備著她,懷疑她嗎?而且,杜總督背後站著的人是誰他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為何還敢與她說?

“若是明日百姓還沒有糧食,城中勢必會大亂。”

這一點盛露嫣也想到了。許是對尋厲太過有信心了,所以她沒有擔心,她想著,他總會有辦法的,沒想到如今他也遇到了難處。

“若夫人明日能找到杜總督藏起來的糧食,一月之內我將為夫人找到當年盛陵侯夫人懷孕期間為她把脈的那名郎中。”

盛露嫣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她縱然再有手段,也是個內宅婦人,行事多有不便。光是一個穩婆她就找了好幾年,最後還是靠著尋厲才把人抓到的,如今更是要靠著尋厲平安護送到京城。那名郎中她甚至連消息都還沒探尋到。

尋厲辦事能力強,護京司更是擅長找人。朝中多少大案都是他破的,連李相和世家都能被他抓到把柄,更何況區區一個郎中。他說一個月,便絕對一個月能找到。由他出麵,她很放心。

她早就有利用尋厲的想法,不過是想著等到了京城兩個人的關係緩和一些後再慢慢著手實施,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而且……杜總督當年可是她爹提拔的人,藏起來糧食這種事絕對是她爹乾的。這人早不藏糧食晚不藏糧食,偏偏在這個時候藏,定是給尋厲添堵,給皇上添堵,就沒安什麼好心。

“成交。”盛露嫣乾脆利索地道。

既能幫了自己,又給她爹添堵,還能讓城中百姓填飽肚子,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她怎能錯過呢?

尋厲沒想到盛露嫣會答的這麼快,頓了頓,道:“夫人,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盛露嫣道:“不用了,我已經想好了。”

或許,她還沒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尋厲想了想,問:“你可知杜總督是誰的人?”

盛露嫣道:“知道啊,他是我父親的人。當年他投軍時在我父親麾下,是我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

為了對付柳氏,她在這五年內早把府中的事摸了個底朝天,尤其是跟盛陵侯府和柳府有關的事情。旁人或許打探侯府的消息很難,但她作為侯府的嫡長女,想要從府中的人口中探聽消息還是很簡單的,甚至有時候她直接問她爹,她爹也會告訴她。

尋厲看著麵前的女子,說的更直白了些:“現在這件事情就很可能與令尊有關,若你做了,定會被令尊知曉,令尊也會不滿。你可考慮好了?”

出嫁的女子在夫家過得如何,多半是要看自己的娘家。娘家若是勢力強大能護人,女子在夫家就會過得好些。娘家若是勢弱或者不管不顧,女子多半是要被夫家嫌棄的。盛露嫣若是走了這一步,就等於放棄了強大的娘家。

聽到這話,盛露嫣笑了。

竹榻靠著窗子,是盛露嫣白日裡最喜歡待的地方,看書亦或者繡花,光線都非常好,她是特意把竹榻移到這邊來的。

今晚吃過飯,她曾坐在榻上看書,上麵放了一張矮桌。

不知她是身體疲憊還是覺得尋厲說的話有趣,隻見她把胳膊放在了矮桌上,托著下巴,頭一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家從父,出嫁隨夫。若父親知曉後怪罪於我,我就說是你讓我乾的呀。”

因為看書,所以矮桌上燃著蠟燭。又因為尋厲突然來了,所以春桃還未吹滅。

昏黃的燭光下,盛露嫣那一張白皙圓潤的臉愈發顯得柔和,整個人身上都像是鍍了一層金光。那一雙眼睛微微彎著,像月牙一般。窗子尚未關上,如玉盤般的圓月高高懸掛於天上。

窗外是月,窗內亦是月。

這一刻,像是有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了尋厲的心,蕩起來層層漣漪。

隻見麵前的女子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唔,我想了想,等父親找我時,我就對著他哭訴一番。說你待我如何不好,又是如何逼著我去找杜總督的。我一個弱質女子無法與你抗衡,隻能妥協。好在夫君你惡名在外,我又身患重疾,想來父親定是會信了我的話。他即便是惱怒,也對我無可奈何。”

說完,盛露嫣看向了尋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詢問:“夫君覺得我這個法子如何?”

尋厲抿了抿唇,道:“本就是我讓你去做的,夫人這麼說也是事實。”

盛露嫣笑了笑:“好,既然夫君覺得這主意好,那我就這樣說了。”

隨後,尋厲跟她介紹了一下總督府內宅中的一些事情。

“杜總督的夫人姓張,娘家是忠勇伯爵府,想必夫人應該知曉她。”說到這裡尋厲看了盛露嫣一眼。

盛露嫣想,她當然知曉這位張氏。忠勇伯夫人是她姑母,張氏是她表姐。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尋厲繼續道:“她性子潑辣,整個總督府都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底下的妾侍都非常乖順。”

潑辣?應該是魯莽吧。盛露嫣想。

“不過,有一人除外。杜總督有一位姨娘,姓沈,這位沈姨娘。府中一共有四子兩女。一子一女是張氏所出,一子是桂姨娘所出。剩下的兩子一女,皆為這位沈姨娘所出。沈姨娘在總督府很是得寵,且張氏與沈姨娘不對付。”

盛露嫣抬眼看了看尋厲,心想,護京司果然喜歡探聽人隱私,連內宅之事都知曉得清清楚楚。

把內宅之事說完,尋厲說出來自己的計劃:“張氏是忠勇伯夫人嫡長女,忠勇伯夫人是夫人的姑母,張氏也就是夫人的表姐,想必從她入手能探聽出來一些消息。”

盛露嫣抿了抿唇,心道,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她與這位表姐打小就不對付!

她那姑母向來不喜歡她母親,與母親關係不睦。等到柳氏進了門,倒是與柳氏關係極好。小時候,這位表姐沒少跟盛晨曦一起對付她。

按說她們這般近的親戚,若是張氏給她下帖子,她理當去才是。而她之所以沒去,便是知曉這位表姐沒安好心,無非是覺得她嫁得不好,想看她的笑話罷了。她才不會送上門去讓人奚落。

“怕是不能如夫君願了。”盛露嫣道。

說完,沒待尋厲回答,便又問道:“府中是不是有一位叫春雨的姨娘?”

尋厲看了一眼盛露嫣。聽夫人這話的意思,怕是沒辦法從張夫人那邊入手了。他心中一沉。

“據我所知,並沒有。”

盛露嫣皺了皺眉,道:“你再想想,約摸是五年前入府的,長得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

尋厲搖了搖頭,道:“沒有。”

護京司已經把總督府後宅中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所有後宅女子的身份他都熟記在心中。他確定沒有叫春雨的姨娘。

盛露嫣不解。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五年前,杜總督去侯府之時看中了她身邊的丫鬟春雨,二人在侯府行了那苟且之事。她當時特彆憤怒,但也沒彆的法子,隻得把春雨給了杜總督。事後想想,這件事分明就是春雨一手策劃的。那是個聰明有手段的女子,不可能在總督府一點消息都沒有。

難不成在回北地的途中出了什麼問題,導致她沒能入了總督府?

“這姑娘可是有什麼問題?”尋厲問。

盛露嫣搖了搖頭,沒跟尋厲解釋。畢竟春雨沒入總督府,說了也沒什麼用,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沒什麼,大人還是跟我說一說沈姨娘吧。”盛露嫣道。

她沒有把握能從張氏口中問出來什麼,若是張氏不配合,隻能想想彆的法子了,比如這位與張氏不對付的沈姨娘。而且,沈姨娘受寵,知道秘密的可能性比較大。

“沈姨娘的父親是一個窮書生,後來家中遭了災,病故了。家中沒有銀錢,沈姨娘便去賣身葬父,這件事恰巧被杜總督瞧見了,給了她銀子替她安置了父親的後事。從那以後沈姨娘便入了府。若說張夫人性子潑辣的話,沈姨娘性子就非常的柔。但這個沈姨娘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盛露嫣也是如此想的:“嗯,若真的簡單,也不會在後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