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是設計方案不行嗎?”
所以覺得沒眼看的陸總把夫人抱著跑了出去,免受他的荼毒。
可他是今年建築設計大賽的冠軍啊。
陳冰冰欲哭無淚。
這時,陸墒緩緩道:“我有強迫症。”
“每天下午這個時候,我都要進行負重跑。”
陳冰冰忽然覺得他不是在場最無辜最可憐的了。
他偷偷瞄了眼池殷。
陸墒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懂了就行。”
池殷沒想到陸墒挽尊還能把自己拉進去。
她笑意瞬間就溫柔起來。
PanPan..陸墒背部忽然一麻,暗叫一聲不好,當即就要哄池殷。
結果池殷徑直踩過他的腳,還擰了兩下。
背後,陸墒麵容扭曲一瞬。
堪堪在客人麵前維持住了人設。
陳冰冰吃完晚飯就告辭了,陸墒把博物館的鑰匙交還給池殷。
“今天在博物館遇到了沈清時。”
陸墒思忖幾秒,又轉述了沈清時的建議:“他說博物館中央大屏幕最好放曆史紀錄片。”
“他還推薦了幾部,我給你發過去。”
池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放新聞聯播了?”
陸墒強裝雲淡風輕:“不放了,原來曆史學家不喜歡看新聞。”
“我們應該順應受眾需求。”
池殷喝水的手一頓:“沈清時說的?”
陸墒點頭:“他說他對政治不怎麼感興趣。”
池殷看了眼客廳的掛鐘,放下水杯,“一會兒把紀錄片發給我。”
陸墒上樓後,第一時間就把高清版紀錄片傳了過去。
而後,點開了百度詞條。
他打字速度極快,但這次足足過了一分鐘,空白的搜索引擎上,才多了四個字。
——吊橋效應。
他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他現在需要再看一遍。
吊橋效應,指當一個過吊橋時,心跳頻率會迅速上升,如果這時候遇到人,他會誤把這種心跳加快理解為自己對對方動心。
看著看著,陸墒提了一下午的心,終於緩緩落下。
怪不得他總對池殷心跳加速,她不就是漂亮了點氣質好了一些,保護他的樣子有些迷人,偶爾叫他小朋友的時候有一點點蠱,對所有事都在掌控中的樣子又讓人有些許憧憬——
隻是這樣罷了,怎麼會愛上了呢?
原來是吊橋效應。
他那麼怕鬼,就算現在知道池殷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鬼,但他每次看她緊張的心態根本改不掉。
一定是吊橋效應。
陸墒捂著心臟低下頭,額頭抵在書桌邊緣。
他腦海裡浮現出下午時池殷的話——
“我的靈魂養不出那樣的人。”
浮現出池殷捂住他的嘴叫他小朋友的樣子。
還浮現出池殷含笑彈過他舌尖的樣子。
池殷實在太壞了。
明明知道他會因為肢體碰觸麵紅耳赤心跳加速,卻從不收斂。
陸墒重重吐了口氣。
都怪池殷。
他抬起下巴,戳在桌上的文件上,上麵是《華國之舞》的投資合同。
這期節目他投了兩億。
唯一要求就是選出的舞者要經他過目。他會杜絕刷票出來的舞者,選出翻跳最好的那位。
這件事是不是得跟祖宗說一下。
…畢竟是原跳。
是吧,按道理,原跳得給個授權。
雖然可能大概,這個作為文物…不需要授權,但是他覺得得要個口頭授權。
他們做霸總的,就是這麼尊重產權!
主要是都快三個小時沒看到祖宗了。
呸,沒有這個原因。
時針轉過二十一點,陸墒走出了書房。
他拿著文件慢吞吞走到了池殷門前。
咳。他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脖子,
“祖宗,你睡了嗎?”
聲音小到風都聽不清。
半分鐘後,沒有收到絲毫回應的陸墒湊近房門,“祖宗?”
還是無人應答。
這次陸墒稍稍提高了點音量,“您睡了嗎?”
按照常理,祖宗一般十點才睡覺啊。
陸墒把耳朵貼在房門時上,試圖聽聽裡麵有沒有聲音。
他現在也不知道裡麵有動靜好還是沒動靜好。
要是沒動靜,他跟誰聊天?
不是不是,——跟誰要授權?
要是有動靜,那豈不是祖宗根本不想理自己??
…還是有動靜更慘一些。
確定沒動靜的陸墒直起身子,長籲口氣,放鬆下來。
巡樓至此的管家:“………”
他看著像個變態一樣在夫人門前長籲短歎,還偷趴房門的先生,沒臉看般閉了閉眼。
真的不是被魂穿了嗎?
那個臉一冷,全商界都不敢喘氣的先生去哪了?
管家擺出職場堆笑:“先生,您在乾什麼呢?”
陸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倏地直起身:“我有事要找她,就來看看。”
管家糾正:“就來聽聽。”
陸墒:“………”
陸墒:“陳叔,這麼晚了,不用巡視了,快去睡吧。”
“還有一層,巡視完我就去休息,”陳管家舉了舉手裡的記錄本。
“對了,”他想著陸墒有事要找池殷,跟他解釋,“夫人五分鐘前上四樓去了,你可以去那找她。”
“穿的可好看了。”
陸墒一愣,“嗯,這就去。”
他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皺起了眉心。
池殷下午穿的那套衣服管家肯定看過了,……突然這麼說,是又換了一身?
大半夜怎麼突然換衣服。
臥室在二樓,三樓是健身器械和影音室,四樓是書房和儲物間。
到四樓後,陸墒一間間房門打開,都沒看池殷的影子。
他皺著眉關上最後一道房門,看向了前方五米處的樓梯。
那是通向五樓的。
主宅的五樓是一個露天大平層,可以看到整個彆墅區的光景,隱隱可見鬨市區的車水馬龍。
如今,通往五樓的門被風吹得微微作響,小幅度開合著。
池殷去五樓了。
陸墒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睛,動作不太連貫,明顯在思索。
換了身衣服,去五樓…
祖宗是要做什麼?
忽然他靈光一閃。
那天IRomeo轉播文物出土時,主持人說過什麼來著?
——鳳池最大的盛事在每年的七月九,相當於我們的新年,那天皇帝會開祭壇,當晚諸民停業,於街頭巷尾載歌載舞。
而皇女,會在城牆之上,舞《同歸》,祈求戰爭無傷,盛世安康。
而今天,七月九。
陸墒眼眸一凝,幾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往五樓跑。
門縫開合,陸墒的腳步卻猛地刹住。
池殷在一牆之隔外,或許已經跳完了舞,或許剛剛開始,或許舞至中途。
他冒然打擾是不是不好。
…池殷跳舞,是他可以看的嗎?
陸墒把手放在門上,憑空生出自己好像不太配的念想。
想看卻不敢看。
想進卻不敢進。
近人則怯。
陸墒用指尖推著門,悄悄推開了一厘米,又一厘米。
三秒後,他自暴自棄地把門推開,狠狠一步踏進了五樓的勢力範圍。
而後,抬頭,看到了月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很難形容一個人要如何盛下所有月光,但現在,所有絕色都儘數落在她身上。
丹紅在身,落花是襯,赤練鋪空,風月無邊。
池殷畫得最適合她的妝,又冷又豔,眼尾上挑,眉間錫花,唇色殷紅。
如今正跳到中間縞潮處,騰空翻轉間,纏著金線的腳踝倒踢於發頂,緊接著腰又以難以想象的柔韌性滯空扭轉一百八十度,單足穩穩落地。
紅腰帶因著慣性,仍滯於半空,緩緩落下。
池殷落地後,順勢抬眸,落入陸墒的視線糾纏下。
池殷一挑眉,不甚在意地露了個笑,抬起腳,伸展手臂,旋身離去又融入風月裡。
偏偏,
無意引山洪。
陸墒在這個笑下,手指痙攣了一下。
沒人看過她的舞,可以不愛她。
心臟跳得太劇烈了,陸墒幾乎感到%e8%83%b8腔在痛。
他捂著心臟,倒退半步,靠在了圍欄上。
原來心動至極,身體竟然是疼的。
各個部位都在喧囂著,讓他不要再看。
鼻腔是窒息的,心臟是悸動的,手指是痙攣的,四肢是僵硬的。
什麼吊橋效應。
你兀自抵抗的樣子不好笑嗎?
陸墒僵硬著手攥著拳,半分鐘後,終於緩緩舒展開,抬起了頭顱。
他又看向池殷。
此時池殷衣袂紛飛間拂過萬物,一眼都不給他。
陸墒抿了抿唇。
太小氣了,祖宗實在太小氣了。
就在他思考如果下一秒神靈給他一個變身的機會,是變成席卷著池殷的那股風還是她剛剛拂過的落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呼喚。
“哥哥。”
陸玖去一樓接水時,聽管家說兩人都在五樓,她便想著上來打個招呼,結果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像是呆住了的哥哥,誰想等她好奇向前看去,也跟著呆住了。
陸玖眼睛不離池殷,小聲道:“我剛剛錄了快半分鐘,一會兒我去問問姐姐我可不可以留下這個視頻。”
“嗯。”陸墒輕聲回,“如果她答應,記得給我傳一份。”
兄妹倆短暫對視一眼,又同時移開視線。
舞蹈不長,陸墒來的時候,已經舞過一半,陸玖來的時候,池殷已經在跳最後的縞潮,幾乎在兩人話音落的瞬間,池殷就在紛飛間緩了力度。
斜踢過肩,兩朵白色落花,飄在她的耳側,被她隨意拂去。
池殷抬眸。
陸墒推了把陸玖,陸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哥哥,大力倒退一步,把陸墒推了出去。
陸墒:“……”
池殷隨手把手裡的白色小花,插在陸墒的頭發上:“好看麼?”
陸墒耳尖紅了起來,“…好看。”
“我好看還是舞好看?”
“……”陸墒被這個直白的問法問懵了,他有些慌張地側了側眸。
陸玖瘋狂使眼色:“哥哥,這個還用思考嗎?”
陸墒喉結上下滾動一下:“都好看。”
池殷湊近,鼻息拂在陸墒下巴處:“你下午說事情都是成套出現的,那你的克星呢,是什麼?”
陸墒垂眸凝視著池殷。
他不知道池殷為什麼要問這個,他隻知道他的心臟快把他的真心催出來了。
陸墒抿緊了唇。
這麼傷一家之主地位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他的克星還不明顯嗎?
明明隻有池殷克他。
陸墒%e8%88%94過稍顯乾澀唇角,顧左右言他:“要我抱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