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
傅明熙知道，霍晗璋從來舍不得苛責他，儘管他有的時候以身犯險，霍晗璋生氣也是自己憋著，最多就是冷聲說兩句也就算了。
“霍景，”傅明熙握住霍晗璋正在給他壓被子的手，“我真的沒事了。”
霍晗璋抿著嘴，久久才點了一下頭。
傅明熙覺得這樣心裡更不是滋味，還不如霍景數落自己一頓呢，他真怕霍景把自己給憋壞了。
“我的傷不嚴重，估計後天就能痊愈。你……要是實在生氣的話就說我兩句，彆憋著。”
“我不生氣。”霍晗璋反握住傅明熙的手，“隻是心疼。”
這下心疼的換成傅明熙了。看著霍晗璋垂眸淡淡說出這樣的話，他心裡就一抽一抽地疼。
傅明熙也沒說什麼保證的話，隻是想著以後定要更加努力地提煉修為，好好保護自己，不然他傷的是身，霍晗璋傷的就是心。
“對了，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可有什麼眉目？”
霍晗璋這一走就是一個月，想來應該是查到了什麼，不然不會在外這麼長時間。
“根據幽篁裡提供的消息，是襄州的一家女子樂坊，我去看過了，情況確實和洪湖客棧相近。女子樂坊以教授女子樂藝為由，招來不少女子，並且大多數都是直接賣身。有不少窮苦人家不想要姑娘的，就直接賣給樂坊，得來的錢比嫁出姑娘得來的彩禮還多，隻是如此一來這些女子便跟家裡再沒有關係，不僅不能再回去，也不能再聯係。每隔一段時間女子樂坊就要招收女子，隻是對外宣稱之前的那些已經培養出來的女子被送到其地方去表演，還有說是被過往的商戶贖身帶走的。這在襄州也是常見現象，襄州也有其他樂坊如此經營，隻是招人沒有這家如此頻繁。”
“那些不見的女子是不是……”
霍晗璋表情沉重地點頭。
傅明熙閉上眼，那是多少條人命？
“襄州是在冥霄仙宗地界，我以販賣人口的由頭匿名舉報，冥霄仙宗確實派人過去調查，找到了不少女子的屍體，有些已經化為骸骨。樂坊也被關閉，那些還沒有被殺害的女子也都被解救出來。隻是那樂坊為首之人卻在被審問之前自儘，冥霄仙宗什麼都沒問出來。我避開冥霄仙宗的人檢查屍體，發現了一顆洗靈珠。”
傅明熙皺眉：“又是洗靈珠？之前洪湖客棧火狐鬼身上就有一顆洗靈珠，現在又有一顆，那樂坊老板是妖修？”
霍晗璋點頭：“沒錯，是千尾鳥修煉至金丹後期，以洗靈珠掩蓋了身上的妖氣。”
“那火狐鬼是被迫為幕後之人做事，這千尾鳥看情形，應當是主動的，不然也不會寧可自儘也不願吐露幕後之人的身份。冥霄仙宗那邊如何反應？”
“此事已經引起了冥霄仙宗注意，裴鴻已經在著人調查。”
“恩，裴文烈不是得過且過之人，既然事情已經捅到他那裡去，他必然會著手調查。這樣也好，有裴文烈在前，幕後之人也會把注意力放到冥霄仙宗，我們再暗中調查也不容易被注意到。”
有裴文烈那邊牽住幕後之人的注意力，傅明熙這邊自然好辦事些。隻是那幕後之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要那麼多女子的魂魄做什麼？之前的火狐鬼是妖獸，這次的千尾鳥也是妖獸，兩次都是妖獸，到底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
傅明熙正要往下想，麵前突然黑了下來，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霍晗璋親了傅明熙額頭一下便退開，握住傅明熙的手，“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傅明熙對上霍晗璋的眼神，淺淺一笑，“好。”
原本傅明熙想瞞著自己受傷的事不讓赤練真君知道，但也不知是哪個嘴碎的，還是讓赤練真君知道了。
赤練真君風風火火地趕來墨棠苑，本是想對著傅明熙劈頭蓋臉一頓罵，但看傅明熙臉色蒼白的模樣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就又轉頭罵霍晗璋。
“當初你怎麼說的？你說過你會儘全力護著他，不讓他受傷，你就是這樣護著的？你現在都化神修為了，他還是元嬰，這都護不住？堂堂化神聖君是要食言嗎？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答應你們在一起！”
“師尊！”穆鑲趕緊攔住赤練真君的話頭，他也知道師尊就是一時氣憤才口沒遮攔，並非真的不願晗璋聖君和小師弟在一起，但他能理解彆人可不一定能，要是晗璋聖君誤會了師尊就不好了。
“晗璋聖君莫怪，師尊就是擔心小師弟，心急了些。”
“你不用替我解釋，”赤練一把推開穆鑲，“化神聖君又如何？還不是我徒弟的男人？我還怕他嗎？”
“不怕，您當然不怕。”穆鑲又趕緊好言好語地勸慰，“但人家畢竟是化神聖君，最重要的是小師弟的道侶，您就算不給他麵子也要給小師弟麵子。”
赤練哼了一聲，終於不在反駁，專心查探起傅明熙的傷勢，見傅明熙確實沒有大礙，而且已經有好轉的趨勢，這才微微放心。
霍晗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任憑赤練真君說著。
傅明熙倒是心疼霍晗璋，不過赤練不說了他也就沒再為霍晗璋說好話，免得自己說的越多師尊反而不高興。
赤練真君恨恨地說道：“啟辰那個老東西，真是上了歲數老眼昏花了，竟然讓奸細潛伏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還讓奸細當上了核心弟子，也得虧是仙宗事務除了方清晏和霍晗璋外其他人都少有接觸，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他泄露多少秘密出去。這個和風也是沉得住氣，在紫徽仙宗這麼多年都能不動聲色，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以至於沒有人懷疑過他分毫，果然有心機。”
傅明熙點頭，“和風的心機城府確實非常人所能比。而且這次若不是因為殷毅，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暴露。”
“屁！”赤練真君呸了一聲，“他會暴露明明是想要害你但卻被你給抓住了，這叫自投羅網。”
傅明熙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師尊說和風是因為要護著殷毅不中毒才會不小心漏了馬腳，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快查到。不過現在說不說這些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和風已經離開紫徽仙宗，而殷毅那邊……
赤練告訴傅明熙，白心一直留在藍輝峰照顧殷毅。
說來這藍輝峰也是夠倒黴，之前的核心弟子喬琛出了事，結果這才多久就又發現和風是奸細，接連損失了兩個核心弟子，啟辰真君大受打擊，看著一下子就老了許多。
彆的峰頭隻當藍輝峰流年不利，又走了赤輝峰的老路，自然也落得跟赤輝峰一樣的結果，一個核心弟子都沒有了。
對於紫徽仙宗來說，這在實力上確實是個損失，但是方鈺依然慶幸他們發現了這個奸細，不然等將來真要是跟和風背後之人對上，難保和風不會跟對方來個裡應外合。
幾天後，傅明熙已經完全康複，甚至瞧著比受傷之前的氣色還好，方鈺調侃說這是因為霍晗璋回來了，有情飲水飽，隻要看到霍晗璋，傅明熙的狀態就特彆好。
傅明熙想去看看殷毅，卻被霍晗璋攔下。
傅明熙皺眉，“怎麼了？”
霍晗璋抬頭看了一眼傅明熙：“殷飛馳的狀態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傅明熙表情有些沉重，“怎麼個不太好？”
“他這幾日一直不吃不喝，白心強行喂給他丹藥才能勉強支撐住，但身體狀況很不好，情緒也很不穩定。已經找醫修過來，說是受了太大刺激，若是一直調節不過來，有可能會變成失心瘋。”
失心瘋？怎麼會這麼嚴重？
傅明熙久久才回過神來，“我去看看。”
霍晗璋陪傅明熙一起去藍輝峰。
和風離開後殷毅就一直呆在房中沒有出來，除了白心之外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但凡有人靠近便會主動攻擊，當真是要認不得人了，就是啟辰長老來過兩次都沒用。
傅明熙進了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殷毅。
不過幾日沒見，殷毅便好像瘦脫了形一般，下巴上也胡子拉碴，懷裡就抱著他和和風的喜服，許是從和風離開後就沒有撒手過。
傅明熙彆開眼，霍晗璋立刻握住他的手。~思~兔~在~線~閱~讀~
這會難得殷毅已經睡著了，白心打手勢對兩人示意到外麵說話。
第192章 自欺欺人
三人悄悄出來，白心小心關上房門，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傅明熙抿了下嘴唇，“殷毅他……”
“他現在這幅樣子你也看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白心搖頭，扯著嘴角說道，“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他還是個情種呢？嗬，再這樣下去他非把自己弄死不可。死了又有什麼用？和風也不會來找他！”
傅明熙皺眉，“他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也知道，但能怎麼辦？現在誰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每天就是抱著喜服發呆，雖然我還能每天騙他吃丹藥，但也不能永遠就靠著丹藥吊著，身體早晚還是要垮掉。就這幅要死不活的德行是我快看不下去了！嗬，我就是下不去手，不然我肯定給他來個一了百了，省得他天天這麼折磨自己！”
傅明熙也沒想到和風離開會給殷毅這麼大的打擊，殷毅的深情和脆弱都在他的意料之外。這個平日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少年人也會為情所困至此！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求殷毅能重新振作起來，哪怕他還有求生的欲望也成。
現在的殷毅就是完全沒有求生欲，他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死了，這樣就不會痛苦了。
傅明熙思索良久，最後才道：“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能讓殷毅重新有求生的欲望，至少不會是現在這樣。”
白心頓時眼睛一亮，“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傅明熙沒說話，有些猶豫地看向霍晗璋。
霍晗璋立刻心領神會，“你想用幻靈陣？”
傅明熙遲疑著點頭，“我知道不妥，但眼下也彆無他法，總不能讓他繼續這麼下去。而且至少我們都在，也可以減少一些幻靈陣帶來的弊端。”
白心沒聽說過幻靈陣，不知道那是什麼，光看著傅明熙和霍晗璋討論，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傅明熙便把幻靈陣的情況跟白心說了。包括這幻靈陣的由來。
白心聽完沉默良久，最後看了眼睛閉的房門才道：“就用幻靈陣吧！”
傅明熙強調：“幻靈陣隻能製造幻覺，即便殷毅在幻靈陣中實現心中所想，與和風順利締結道侶，那也是假的。”
“不就是自欺欺人嘛！我明白！關鍵是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但凡有彆的辦法我也不想他這樣。可如果放任他這麼下去，他早晚把自己弄死，還不如讓他在幻境中活著，哪怕剩下的日子不會很多，但至少在他的幻境中他有過幸福的一生，到時候能幸福地離開也比現在這樣當個活死人了卻殘生的好。”
儘管白心平時總是喜歡懟殷毅，但傅明熙知道，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