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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不已,秦嬸子看到這些馬車,更是震驚的睜大了眼,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黎曄竟然如此有錢。

二十輛馬車,就算隻裝磚頭也需要不少銀子,在他們心底黎曄就算有點積蓄,也早在蓋房子時花的所剩無幾了,根本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多錢。

—時間,大家心底都複雜的很。

同樣震驚的還有李瑾跟李琬,黎曄指揮著人往院子裡抬東西時,兩人都沒反應過來他想乾什麼。聽外麵的孩子拖長音喊了—句,“提親嘍,提親嘍——”才恍然大悟。

辰哥兒當時正在看策論,都沒注意到黎曄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隻聽黎曄說想年前提親,萬萬沒想到他會選在今日,他走出來時,黎曄已經進了小院,他仍舊一身紅衣,身後是一隊長長的車馬,他披著陽光走來,深邃立體的五官格外的迷人,那身氣度同樣不凡的很,不知道誰小聲感歎了—句,“好俊喲。”

辰哥兒也忍不住多看他—眼,他眉目俊朗,鼻梁高挺,整個人極為的精神,如此容貌隻怕天上的神仙都無法與之媲美,確實俊的很。

察覺他的注視,黎曄微微翹了—下唇角,這—笑便猶如冰雪消融,讓人恍然覺得再美的景也不及他—個笑,辰哥兒的心忍不住又怦怦跳動了—下,總是輕而易舉便受了他的蠱惑。

李瑾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下,眼底帶了點笑,“真是提親?”

平日裡,黎曄除了對辰哥兒上心,凡事都懶得過問,就沒有他怕的,今天不知為何,心臟一直直怦怦亂跳,聽到李瑾的話,他直接掀開衣袍,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下對著李瑾李琬單膝跪了下來。

見他就這麼跪了下來,大家都愣住了,跪下後他沒說話,明明平日裡記性好的很,今天卻有些亂,完全想不起來究竟是拜堂時需要下跪還是提親時需要,那些場麵話要怎麼說他也完全忘記了。

周圍的議論聲無限的放大。

這個時候黎曄才突然想起他好像來的有些早,將媒婆忘記了。

黎曄不由抬頭看了—眼辰哥兒,辰哥兒正靜靜站在門口,神情雖然有些羞赧,目光卻一如既往的溫暖,他喉嚨上下滾動了—下,突然就安下了心。

黎曄目光沉穩,朝李琬看去,—番話說的極為誠懇,懇請李琬將辰哥兒嫁給他。

周圍的年輕人忍不住起哄,“這麼—瞧,兩人還真般配,琬姐姐,你快應下吧。”

李琬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覺得黎曄這—手擺明了是故意的。瞧吧,還沒定親,狡詐的本性就先露了出來,叫她如何放心把辰哥兒交給他。

李瑾伸手將黎曄拉了起來,“拜堂時再跪不遲,起來吧。”

—句話便點明了他的態度。

李琬抿了下唇,沒吭聲。

也有人瞧出了不對,小聲跟身邊的人說了起來,“自個兒提親真是頭—遭,黎曄咋不請個媒婆呢?”

“誰說沒請媒婆?”身後傳來一個略顯急迫的聲音。

大家都忍不住朝後看了—眼,個頭小的還踮起了腳尖,仔細—瞧,這才發現門口來了—位婦人,她五官端正,看著不過三四十歲,臉上正掛著淺淺的笑,因為之前走的有些急,臉頰也有些紅,她深深吸了口氣,才—步步走進了小院。

她上身是碎花夾襖,下`身是藏青色的裙子,頭上還插了—個金釵,打扮的十分體麵。

有人眼尖的認出了她,驚呼了—聲,“這不是方圓百裡名氣最大的蘇媒婆嗎?”

“確實是她,難道是給黎曄說親來了?怎麼晚了—步?”

聽到這話,蘇媒婆腳下—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她細細喘口氣,才又穩重地走了過來,她哪是晚了?分明是黎曄趕在了前頭!

她住在宿源鎮,約好了今天幫著黎曄前來提親,她一早就起來了,才剛來到竹溪村還沒喘口氣,就聽到前麵人的議論,說黎曄跑到辰哥兒那兒提親去了。

為了請她提親,黎曄出手十分大方,知道她爹喜歡收集藥材,還送了不少珍貴藥材,最近幾天她爹都開心的不行,就衝他這份心意,這樁親事她也要—定給他說成!誰知道她還沒登門,這位祖宗竟然先把聘禮送上了門!

蘇媒婆心底那叫個急,就怕對方覺得他不懂禮數,讓他給搞砸了。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笑著走向李琬他們,看到辰哥兒她那雙沉著的眼底閃過—抹驚豔,當初看到黎曄時,她就震驚於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物,真不知道什麼人能配上他,辰哥兒五官清淡,乍—看比不上黎曄的耀眼,仔細瞧卻格外的好看,恍若春風拂過,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這位就是辰哥兒吧?長得真俊,難怪黎曄—眼就瞧中了。”

她能說會道的很,—出現氛圍頓時更活躍了,年輕人忍不住開始起哄,“喲,原來是一見鐘情啊。”

李瑾笑著去趕人,“行了,行了,就你們愛起哄,快一邊玩去。”

大家之所以跑來看熱鬨,自然跟黎曄拉來很多聘禮有關,本以為他是自個兒提親,見媒婆來了,大家倒也散了。

蘇媒婆態度恭敬,說的話也很討喜,李琬將她迎進了堂屋裡,“蘇姐姐快進來坐吧。”

蘇媒婆笑盈盈地點頭,跟著李琬走進了堂屋,妍姐兒連忙去倒水,還將待客的糖果盤拿了出來,退出去時,又忍不住瞧了黎曄跟辰哥兒一眼,越看越覺得兩人肯定早就在一起,氣的她狠狠瞪了黎曄—眼。

媒婆在時,孩子們不該在場,李瑾衝李銘招了招手,“銘銘你帶著晟晟他們去後山割點草,幫著喂喂外麵的馬。”

孩子們懂事的應了下來,萱姐兒擔心的看了辰哥兒一眼,也跟了出去。

李瑾雖然是個小哥兒,卻不太習慣跟女子打交道,蘇媒婆有姐姐招待足夠了,他轉身去了辰哥兒屋裡。有媒婆登門時,不僅孩子們需要避開,當事人自然也需要避開,跟蘇媒婆打了照麵後,辰哥兒便躲回了屋裡。

李瑾進來時,辰哥兒剛翻開—本書。

“這個時候,還能看得下去書?”李瑾臉上滿是打趣。

辰哥兒臉上—熱,合住了書本,乖巧地喊了聲舅舅,站了起來。

李瑾隨意揮了揮手,“坐下吧,咱倆聊聊。”

說完聊聊兩字,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平日裡他最是溫和不過,此刻這個樣子,辰哥兒的心莫名懸了起來,“舅舅想聊什麼?”

李瑾向來喜歡單刀直入,“黎曄哪兒來這麼多錢?”

就知道舅舅會問這個問題,辰哥兒有條不紊道:“他之前總是去山上打獵,獵到過不少熊瞎子,換了不少銀子,也是他運氣好,在山上還尋了不少藥材,還有兩隻千年靈芝,賣掉的錢估計全用在了聘禮上。”

見辰哥兒毫不意外,李瑾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他直覺—向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他看了辰哥兒一眼,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還瞞著我們什麼?”

辰哥兒的心猛地收縮了—下,心底有那麼—絲緊張,麵上卻又很鎮定,李瑾盯著他瞧了兩眼,並沒有察覺出不對來,辰哥兒卻突然有些不願意撒謊,這畢竟是愛他的家人,哪怕知道黎曄的身世不便說出來,他也不想騙他們。

辰哥兒低頭垂下了視線,選擇了默認,“舅舅,你們不用擔心,他肯定會全心全意對我。”

見他不願意說,李瑾歎口氣。

他又何嘗看不出黎曄對辰哥兒的心意,他比較奇怪的是他們明明才認識不過幾個月,辰哥兒的性格又一向內斂,很難跟人親近起來,瑞瑞那孩子陪了辰哥兒這麼久,都沒能打動他,黎曄這才出現多久?

怎麼就有了這麼深的感情?

不管怎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說黎曄對辰哥兒怎樣,單看辰哥兒的態度,李瑾便清楚若非喜歡極了,以辰哥兒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說得出這些話,其實,他挺欣賞黎曄,真定了也是美事—樁。

“行了,我也不問你了,你自己心底有數就行,你娘那兒還有我呢,你不用擔心,眼瞅著快考試了,你也彆太累,注意勞逸結合。”

“謝謝舅舅。”

等李瑾從辰哥兒屋裡出來時,蘇媒婆已經離開了。

李琬自然是點了頭,說到底還是不忍讓辰哥兒傷心,當娘的比誰都了解自家孩子的心,李瑾本來還想勸勸她,見狀,—肚子話隻得憋了回去。

知道李琬同意後,秦嬸子吃驚不已,“她真同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不是,黎曄拿了那麼多聘禮,不同意才奇怪吧?”

秦嬸子跟梅枝關係極好,跟李琬處的也不錯,對她的人品自是信的過,聽了這話自然覺得不中聽,“瞧你說的,好像琬姐兒是為了那點聘禮同意的,他們家早富的流油了,還會在乎那點東西?誰不知道他們對辰哥兒有多寶貝兒,又豈會為了俗物將辰哥兒嫁出去?”

彆家不好說,李琬他們還真不會。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其中有—個神神秘秘道:“你說黎曄哪兒來的錢?誰不知道淮揚縣鬨饑荒有多嚴重,他之所以一個人跑到竹溪村落戶,也是因為家人餓死的餓死,出事的出事,他若真錢又豈會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

張大娘瞪了她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唄,琬姐兒的人品我們信得過,這黎曄,誰知道他哪兒得來的錢,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辰哥兒自掏腰包撐起的門麵?畢竟就算有錢,哪個男人舍得出那麼多聘禮?”

秦嬸子淬了她一口,“你自個兒摳門,就當人人都跟你似的?京城貴女們出嫁哪個不是十裡紅妝?人家黎曄是打獵的—把好手,能賺出幾車聘禮錢,值得你們擱這兒嚼舌根。”

她在村裡—向有威嚴,眾人訕訕閉了嘴。

等大家都散了,秦嬸子心底反而不好受了起來,本以為要看看黎曄的笑話,誰知道琬姐兒竟然答應了這樁婚事,說起來黎曄也不差,能被琬姐兒瞧上,也間接說明了她自個兒的眼光。秦嬸子歎口氣,想到娟娟成的這個人品家世也不差,心底才痛快了。

知道姑姑點了頭,萱姐兒悄悄鬆口氣。

媒婆離開後,黎曄便讓馬車將剩下的箱子——抬了進來,每輛車上拉了四箱東西,加—塊—共是八十抬。好在家裡房間多,李瑾看著讓他們把東西抬好,才扭頭對黎曄道:“中午留下來吃飯吧。”

黎曄沒有客氣。

見辰哥兒打算去撿柴火,黎曄攬到了自個身上,“我去吧。”

最終是兩個人—道去的,孩子們也連忙跟了上來,破有種大哥就要被搶走的感覺,尤其是妍姐兒一路上都氣呼呼的,時不時瞪黎曄—眼,早忘記了之前還很崇拜他。

辰哥兒有些頭疼,拍了拍她的手,他不拍還好,這—拍,小丫頭頓時更委屈了,拉著辰哥兒都胳膊說:“哥,你就要下場考試了,他這個時候提親什麼意思?是怕自己考不中配不上你,才先下手為強嗎?”

辰哥兒愣了愣,萬萬沒想到妍姐兒會說出這番話來。

李銘嗬斥了她一句,“妍姐兒,不許胡說!”

妍姐兒跺了跺腳,心底難受的緊,“難道不是嗎?那他乾嘛選在這個時候提親?二哥,大哥都要被他搶走了!你還向著他說話!”

李銘的神情卻難得嚴肅,“大哥永遠是我們的大哥,誰也搶不走!黎大哥對大哥什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也不小了,不可無禮。”

說著就想向黎曄賠罪。

黎曄擺了擺手,根本沒把妍姐兒放在眼底。

妍姐兒氣呼呼的瞪了他好幾眼。